《糖果与蛀牙》一个点两个点三个点

24、24.一闪一闪与亮晶晶

　　终于算是把话题拉回到了正轨，虽然徐逸帆本人就是带跑话题的罪魁祸首之一。
　　但话题被拉了回来，他还是由衷感到高兴。
　　并不是因为路如舟同意加入而嘴角放不下来的。
　　“回归正题，那咱先给乐队起个正式的名字，到时候还要交表格上报。”徐逸帆一本正经地说，“大家来头脑风暴一下。”
　　“串串乐队怎么样？”顾鸥举了手，“为纪念今天这一顿烤串。”
　　所以烤串有什么好纪念的？
　　徐逸帆嘴角抽了抽，“好的，还有吗？”
　　“那就叫半路失踪乐队，为纪念我还没开始就已经死亡了的爱情。”林问风颓废地说，摇晃着手中乳白色的椰汁，欲图一醉解千愁。
　　“椰汁不含酒精。”Key漠然提醒道。
　　“学长，你觉得呢？”徐逸帆也漠然地跳过了林问风。
　　“1155665乐队，起个怪一点的名字要吸人眼球些。”Key说。
　　一直默不作声的路如舟恍然大悟：“是《小星星》的第一句！”
　　“对，哆哆嗦嗦啦啦嗦。”Key顺势就唱了起来，“准确来说，《小星星》是由莫扎特的《星星变奏曲》改过来的，拿这个做乐队的名字也蛮有意思。”
　　“就是名字长了点儿。”徐逸帆泼了瓢冷水。
　　“但这念起来很顺口，长点儿也没关系吧。”顾鸥说。
　　第五页附和着：“我也觉得可以。”
　　“我......都可以！”林问风似乎真醉椰汁，摇摇晃晃地连话都说不利索。
　　路如舟瞥见Key盯着自己手边的薄荷水壶，了然地拿了面前没用过的瓷杯，给林问风倒了一杯水递过去。
　　“路同学，你真好。”林问风眼泪汪汪地冒着气泡音。
　　徐逸帆和Key同时咳嗽起来，“那就这么定了吧。”徐逸帆说。
　　不知为何，聚会开始到现在，他这心就忽上忽下的。
　　特别是看着路如舟搭林问风刻意得不能再刻意的茬，以及和Key学长无端地默契着。
　　徐逸帆这心里，就开始咕嘟咕嘟冒酸水。
　　而且之前邀请路如舟进乐队，他都很冷漠地拒绝了。
　　这次Key学长提起来，他连推辞都不打，就直接点头同意。
　　果然路如舟还是对他有意见吧。徐逸帆忍住叹息，路漫漫其修远兮啊。

　　“阿页，你知道什么是修罗场吗？”顾鸥轻声问，她这会儿吃饱喝足，正无事可做。
　　“不知道。”第五页捧哏。
　　“就在此时此刻，就在对面。”顾鸥说，“小船同学，可真是个罪恶深重的男人啊。”

　　“我去看了下报名晚会的流程，是要通过预选才能算报名成功。”徐逸帆还是不忘正事，“也就是说，我们的对手可能会在预选的时候就淘汰一半甚至更多。”
　　“我提个醒，迎新晚会并不是乐队选拔赛。”Key打断道。
　　“这我当然知道。”徐逸帆蹙了蹙眉。
　　“我的意思是，我们的对手不只乐队。”Key解释道，“可别忘了，我们的终极目标是拿到迎新会上的团体一等奖，而这个团体不只是乐队。”
　　“醉梦被提为校乐队的那一年，可是打败了在国际芭蕾舞大赛上拿走金奖的舞团。如果我们这次碰上个这样的舞团，未必能打得过。”
　　言下之意，就是不要太狂了，年轻人。
　　徐逸帆摸摸下巴，平静道：“那我们尽量选能燥起来的曲子，把观众的热情调动起来。我听说，观众投票占比赛结果的百分之七十，把握住他们，咱就赢了。”
　　你无法叫醒一个自信到自负的人。
　　Key闭嘴认栽，“你是队长，随你。”
　　“那现在，我们首要目标就是，通过预选赛，大概是在下周的周五。”徐逸帆说，瞥了一眼没个正形的林问风，“而我和问风的篮球赛在下周四，估计时间有点紧张。”
　　“我会尽量参加排练的。”林问风说着，朝路如舟抛了个wink，“只要路同学来，我就浑身充满了干劲。”
　　徐逸帆下意识地挡了挡路如舟，“篮球赛上你要再失误，我就直接把你开除。”
　　林问风正欲反驳，徐逸帆又砸了一句：“不用上报给正队。”
　　“红颜祸水啊。”Key幽幽地来了句。
　　路如舟很是无辜，以及莫名其妙。
　　他伸手扯了扯徐逸帆衣角，“别闹。”
　　徐逸帆也觉得莫名其妙，就是莫名其妙地委屈，但看在路如舟的份上，不跟这俩人计较。
　　“那大家觉得我们该挑哪一首歌？”队长范儿端起来，徐逸帆下定决心，不再理会旁人对他的心理干扰。
　　“最好还是我们队内的原创曲目，毕竟跟别人商量版权是件很麻烦的事情。”Key说。
　　“但时间不够啊，预选就在下周。”徐逸帆摇摇头，随即眼里有光亮了亮，“学长的意思是，可以用你的曲子？”
　　“有合适的话，尽管用。没合适的，我也可以去跟可真商量商量，要他歌曲的授权。”Key瞅了一眼缩在座位上不敢动弹的路如舟，还是卖给他一个面子，没多说话。
　　但眼见着队长的表情又变得古怪了起来，Key眼神示意路如舟：你家小孩事儿真多。
　　路如舟：？？？
　　徐逸帆默念三遍冷静与别在意，然后维持着礼貌对Key说：“那就多谢学长了。”
　　真真姐，我什么时候才能认识你！
　　而另一边的林问风又开始不老实，“学长，你和真真姐到底什么关系啊？”
　　徐逸帆瞬间扭头看过去，路如舟倒吸一口冷气。
　　Key万分沉稳，公事公办地说：“普通朋友，合作关系。”
　　路如舟渐渐放松下来，这一晚上，玩心跳啊。
　　徐逸帆有些落寞地呼出一口气：“如果真真姐肯参加线下活动就好了，到时候还可以合作一把。”
　　Key看着高高挂起的路如舟，有意提点孩子：“最远的距离，是你望向远方，而他还停留在原地。”
　　“学长，什么意思？”林问风懵懵地问。
　　“是我新歌的歌词，随便念一念。”Key点到为止，不多泄露天机。
　　而徐逸帆，似乎明显没注意到他这有意的提点。
　　路如舟眼神示意：多谢了，兄弟。
　　Key：不熟，谁跟你是兄弟？

　　认真听讲的顾鸥：“所以，学长是个会写歌的大佬？”
　　第五页：“好像是。”
　　顾鸥：“那真真姐又是谁？”
　　第五页：“不清楚，不认识。”
　　顾鸥：“反正也是个大佬就对了。”

　　搅搅和和的一顿夜宵过去，大家在食堂门口告别，毕竟不住在同一栋宿舍楼。
　　徐逸帆和路如舟一块回去，林荫小道夜风沙沙，路灯闪闪烁烁。
　　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忘了做。徐逸帆想。
　　他在心里数着，有中午和路如舟一块去吃饭；练完球后路如舟也还是乖乖待在教室；晚修过后好说歹说把路如舟拐来聚会吃夜宵；最后和路如舟一起抄近路回宿舍。
　　没什么遗漏的。
　　应该把要做的事情记个备忘录，免得这会儿疑神疑鬼。
　　但他没办法不疑神疑鬼，毕竟那个致命错误的发生就是因为遗忘。
　　他得记住，所有关于身边人的事情。
　　从此以后，从此以后。
　　“我说，班......阿帆。”路如舟忽然喊了他一声。
　　风有点凉，徐逸帆一哆嗦，“怎，怎么了？”
　　他是很久没听路如舟这么叫他了。
　　“你其实不用别扭的。”路如舟叹息道，“以前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不用这么......”
　　“我只是没习惯过来。”徐逸帆说，有些小心翼翼地，“但，但我会很快习惯过来的，你不用担心。”
　　“我不担心。”路如舟轻轻笑了，“我又不怪你。”
　　“但还是心里会有疙瘩吧。”徐逸帆如实说，“我不想你不自在。”
　　“你这样我更不自在啊。”路如舟无奈。
　　“我，我现在立刻马上习惯过来！”徐逸帆通体一抖，急急地回应道。
　　路如舟似乎有点无语，是他又说错话了？
　　徐逸帆赶忙去想找补的法子，却听路如舟说：“那你把胳膊打开。”
　　“啊？”徐逸帆没听清。
　　“我说，你把胳膊打开。”这次气势却弱了。
　　但徐逸帆听清了，他乖乖张开胳膊。
　　路如舟往前迈一步，扑进他怀里。

　　徐逸帆下意识地回抱住，路如舟的肩胛骨翕动，像蝴蝶的翅膀。
　　整个身体散发着温热的气息，在凉风里搂着，他心里便踏实了。
　　“好点儿了吧？”路如舟搓搓他后背，手法有点像在撸狗。
　　但徐逸帆还是感觉鼻子发酸，“好，好了。”
　　他这时候想起来，自己今天没完成的事情，是和路如舟勾肩搭背。
　　这，这算是完成了吧，超额完成。

　　不过，上午似乎抱过一次......
　　管他呢，拥抱这东西，多多益善。
　　徐逸帆深吸一口气，是路如舟的味道。
　　具体是什么，说不上来，但就是将人心神勾起，又安抚。

　　“竟然这时候能看见星星欸。”路如舟说。
　　“嗯，还挺多的。”徐逸帆顺着他的目光去看，而后又将视线落回他侧脸。
　　轮廓干净而柔和，青丝懒懒地搭在肩膀，光影渲染着，有些许不真实感。
　　幸好他怀里还残余着拥抱后的体温。徐逸帆想。
　　不过，他得承认林问风那二货还是说对了一句话。
　　路如舟是个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