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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拿起与放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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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如舟选择了自己打车回去,没有蹭徐逸帆兄妹的顺风车。
何卿玖对自己老哥很失望:“这时候你应该请他上车的啊,我把后排让给你俩!”
“想什么呢,小丫头?”徐逸帆无奈地扶额苦笑。
正专心驾驶的老刘叔插话道:“其实可以请小路少爷上来的,反正顺路嘛,也省得他再去打车。”
“就是就是!”后排的何卿玖连连应和。
“他自己要去打车,我也拦不住啊。”徐逸帆为自己辩驳。
“老哥,你这样是要打一辈子光棍的!”何卿玖痛心疾首。
“我回去就把你那些电子书的备份都删了。”徐逸帆冷冷地祭出杀招。
何卿玖嚎道:“你要敢删,我就,我就诅咒你永远得不到我嫂子!”
“你嫂子......那事儿还早,你诅咒就诅咒吧。”徐逸帆无所畏惧。
红灯,老刘叔踩下刹车,悠悠地补了一句:“我总结一下啊,小小姐说的嫂子,莫非就是小路少爷?”
“刘叔,这事儿不能乱讲!”徐逸帆慌乱失色。
“刘叔,总结得很到位,加鸡腿!”何卿玖喜不自胜。
而老刘叔仍在状况之外,自顾自补充道:“不过恋爱这事儿吧,少爷,还是得等你满十五岁后再说。然后恋爱了也得多注意,相互体谅,相互包容......”
“我这都还没恋爱呢,怎么感觉刘叔您已经想到了结婚后......”徐逸帆嘀嘀咕咕。
何卿玖却若有所思:“十五岁,也对哦,哥你还没性别分化。如舟哥是Beta吧,那你努努力,分化成Omega,如舟哥当我哥夫我也不介意。”
槽点太多,徐逸帆一时不知从何吐起。
果然还是要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书给销毁了。
徐逸帆记在了自己的小本本上。
“今天去玩儿得很高兴嘛。”老爸把盛好饭的碗递于路如舟,又一转身接过爹爹端着的汤盆。
“也就还好。”路如舟应着,知道自己在不知觉中,又变得多余起来,“我下午碰到了阿帆和小玖。”
还是跟老父亲们说一声。
“难怪开心啊。”爹爹说,和老爸坐在了同一侧。
路如舟形单影只地扒拉白米饭,“嗯嗯”地点头。
“你别光扒拉饭,吃点菜啊。”爹爹操心地给他挑了一筷子小炒肉,又挑了一筷子清炒南瓜藤。
“就等您给我夹菜呢。”路如舟抿嘴笑,“找找存在感。”
“我怎么感觉你这话里有话呢。”老爸也把汤碗推了过去,“存在感够了吧?”
“勉强。”路如舟故作为难状,“如果您待会儿在我帮爹爹洗碗的时候不进厨房,我存在感会更强一点。”
“那你就一个人洗碗好了。”老爸和蔼地满足了孩子的期望。
“爸,您这是欺负小孩!”
“小伙子,你都快十六了。”
“十六也是小孩子!”
观战中的爹爹敲敲筷子:“吃饭了啊,两位小朋友。”
晚饭后的工作电话将老爸远远地带离了厨房。
路如舟终于能好好跟爹爹一块洗碗了。
今天真是值得纪念的一天。
“其实有很长段时间,我都没见你这么开心,在提起阿帆的时候。”爹爹一面拿海绵擦洗着盘子,一面不经意地说起。
“您都知道啊。”路如舟垂下眼眸,伸手关掉了哗哗的水流。
“嗯,我还知道你不想让我们担心,所以选择什么都不说。”爹爹说,将擦洗了一遍的盘子递予他。
“可还是让你们担心了。”路如舟自嘲地道。
“舟儿,我们担心只是心疼你受的伤,而不是怕你受伤。”爹爹的声音很缓,也很清晰,“你在慢慢长大,受伤是无法避免的,我和你爸能做的,只是心疼你,而无法为你避免那些伤害。”
“所以很多时候你不用刻意隐瞒的,有什么事可以跟我们说一说,虽然不一定能帮上忙......但请允许我们心疼你。”
“当然啦,你不愿意说,我们也尊重你的意思。”
“嗯,哭了啊,小朋友?”
路如舟努力地控制身体抖动,但还是怕手抖把盘子摔了,只好先将盘子放进水池,转身把爹爹一搂。
倒是没流眼泪,只是把脑袋埋进爹爹的颈窝,不起来。
“爹,咱家就不能买个洗碗机吗?”路如舟带着哭腔委屈巴巴地说。
“主要是你爸热爱洗碗,就一直没买。”爹爹说,揉了揉他脑后的发,“好啦好啦,你不愿意洗让你爸来。”
“生日礼物?”何卿玖卷了口意面后,放下刀叉,“你能不能稍微有点诚意,自己想自己送啊?”
“我这不是不知道他喜欢什么嘛。”徐逸帆费力地切着厚盘子上牛排,半晌弄不到吃。
“他喜欢你啊,到时候给自己绑个大花蝴蝶结给他送过去,保证他高兴。”何卿玖就眼看着自家老哥可怜兮兮地切牛排,然后被牛排的老练折腾得没脾气。
反正是他自己的手笔,生的熟的嫩的老的,都得照单全收。
“我是认真的。”徐逸帆蹙了蹙眉。
“我也是认真的。”何卿玖梗了梗脖子。
“玖啊,没事儿多背背古诗做做数学题,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徐逸帆叹气。
“哥啊,你们这是当局者迷,我虽然没吃过猪肉,但我见过猪跑,你俩就真的差那临门一脚。”何卿玖继续低头卷面,“另外,你要敢打我小说的主意,我肯定跟你没完没了!”
“跟你这小丫头片子说不清楚。”徐逸帆也继续着自己未完成之事业,眼看着那一小块牛排要脱离本体。
小姑娘却忽然开了口:“对了,哥,我忘了跟你说件事儿。你还记得你初一那年的夏日祭么?”
徐逸帆手上的刀叉一停,他看见富有韧性的牛肉丝被缓缓拉开,牵扯出一星半点的血丝,原来没全熟啊,那怎么这么难切?
“怎么忽然说起这个?”
“虽然可能勾起你不好的回忆了,但我觉得我必须得把这个信息传递给你。”小姑娘严肃正经起来,哪怕嘴角有酱汁没擦干净,“如舟哥他,不是没理由就不搭理你的!”
“哦,所以呢?”
他肯定是有他的理由,但他从不跟我说起。这不就当是没理由了吗?徐逸帆把牛肉块送进嘴里,干干巴巴,咬不动。
“你在夏日祭之前,是不是答应过他要陪他一起上台演出?”
徐逸帆眼看着妹妹的嘴巴一张一合,但声音却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之前......都没有上台表演的经验,万一到时候紧张得忘词,那该怎么办啊?”
“别担心,你到时候就当底下的人是大萝卜。”
“大萝卜看着我,那就更恐怖了啊!”
“噗,也是,到时候我陪你一起上台好了,我给你举话筒。”
“那你是会上台弹琴么?”
“钢琴就不了......钢琴很难搬上台的,我还是给你举话筒吧。”
他明明答应好了的,明明还郑重其事地拉过钩。
路如舟眯眼笑起来的样子还在眼前:“那说好了,别反悔哦。”
却一触即碎。
他都干了什么?
牛肉块堵到喉咙,他艰难地咽下去,然后猛烈地咳嗽起来。
“啊,哥!水,这里水!”
妹妹慌慌张张把水杯推过去,若不是有桌子拦着,她整个人都快要扑了过去。
徐逸帆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只是边咳嗽边拿起了水杯。
很快堵喉咙的牛肉块被水流顺了下去,只不过心口还堵着一块。
黑洞在扩大。
“小玖,我记得地下室是有红酒的吧?”
“嗯,毕竟源爸渠爸专门开了块地方做酒窖......不是,哥,你忽然问这个干嘛?”
“我吃饱了,去地下室散散心。”
“你明明只吃了一口!”
《炸毛期》还差一两段词,但路如舟死活写不出来。
猫哥提醒说,他如果再不写完,就要失去他月更UP主的头衔了。
“喵。”你不是最讨厌当鸽子的吗?
“我现在觉得当鸽子也挺好的。”路如舟把头埋在柔软的枕头里,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懒懒叫嚣着,不想起。
“喵喵喵。”我觉得是你炸毛期过了,所以没灵感了。
“啊,要不咱重新写一首算了......”路如舟嘀嘀咕咕,就算写好了他也唱不出来,没那感觉了。
猫哥踩了踩他肩膀,“喵喵。”随你,不过歌儿得存着。
“好吧,我先看看济沧海的留言。”路如舟将身一滚,把边儿上趴着的猫哥揽怀里,“采玉,帮忙把相册放出来。”
枕边的玻璃片一闪一闪,采玉说:“收到。”
从第一首歌的留言起,路如舟便开始保存这一张张截图。
专门放到一个册子里,偶尔会翻看。
现在是得知了济沧海的真实身份,从网络上窥探的星星点点的碎片,也在瞬间归于徐逸帆身上。
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
本来嘛,路如舟开始写歌唱歌,是因为他。
而他正好又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看着,这种感觉很微妙。
让路如舟在兴奋之余,勾着一丝丝心酸。
像白桃味的制品,有着浅蜂蜜般诱人的颜色,入口却夹杂着酸涩,是果核。
但路如舟没有察觉到那颗白桃糖果该有的酸,被满溢的甜味封住了口腔。
想着想着,把自己给想馋了,明天找找家里还有没有,没有就出去买。
路如舟咽了咽唾沫,馋了。
至于为何会兴奋啊,大概是知道被在乎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