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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蜜意唇齿间 ...

  •   上官寻微怔,好像被这突如其来的肌肤相亲惊到了。

      其实他何尝没想过,这谪仙般的申鹿音,似飘落凡尘,会不会就如此落入自己的怀中。但初见时,太子在申鹿音身边的逡巡,又像在无时不刻点醒他,这不过是个靠美色谋权势的佞幸。而后来呢,一切好像又不似所想。宴饮中,那个面对太子的调情正色退让的人,是他。江水中,那个击退刺客抱着自己逆流而上的人,是他。自己身陷寺中,那个独自夜访醉柳街调查刺客线索的人,是他。

      他有太多的自相矛盾,也有太多的不为人知。

      可是此刻,上官寻就是想探秘,怀着少年前去探险的激情,和对未知的兴奋感。与他之前去不思蜀的简单泄欲完全不同,他有点迷恋上这种带有隐隐危险感的勾引,神秘,动人,似隔着层纱,却又触手可得。

      他紧紧回握住申鹿音同样冰冷的手,慢慢十指紧扣,刚想要探身,忽然一股鼻息间的温热扑来,带有淡淡的檀香。他闭上眼,感觉申鹿音蝶羽般的睫毛蹭刮着自己的面颊,像漫不经心的挑逗。他仿佛被勾起了胜负欲,贴得更近,一下含住那温软的玉瓣。

      唇舌之间,似相互试探,陌生而又熟悉的气息包裹着他们。上官寻突然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袭来,还未及反应,自己已经仰面躺在皑皑白雪中。那双让人魂牵梦绕的桃花眼近在咫尺,居高临下看着自己,暧昧,缱绻,伴着飘雪又显妖娆。

      上官寻想要翻身去搂住这团火,却被牢牢压住,动弹不得。诧异间忽觉胸前一沉,整个身子仿佛被这团火包住。

      申鹿音整个身子贴住他,不留一点空隙,深深吻了下去,不时用牙齿磨噬着他的舌尖。

      他没有想过申鹿音如攻城略地般宣泄着自己,在他朦胧的预想中,申鹿音至少也该是含蓄的,就像平常那样,有着那种与炽热欲望截然相反的理智冷漠。

      可现在的一切,颠倒了。

      纠缠,舔舐,耳鬓厮磨。

      他困在了这个人如画的眉眼里,困在了这个人如蜜的唇齿里,困在了这个人给予他的最意想不到的探险里。

      “你。”上官寻在欲望与惊异的束缚中得以喘息,潮湿与红晕中呢喃出一个字。

      申鹿音盯着他,唇角露出一丝宠溺的笑,像猫爪上的肉垫轻轻拍了拍他的心房。紧接着,几滴汗水轻轻砸在脸上,他又随之颠簸轻摇起来,在挟裹着凛冽之气的淡淡檀香里,温热湿润侵吞了疼痛,直冲颅顶的快意席卷而来,比以往的泄欲都要来得强烈,来得绵延。

      上官寻似飘在云端,徜徉在无尽的快意中,申鹿音一遍又一遍地吻着他,倾俯在他耳边说道:“这次我没有藏着掖着吧,总督。”

      一声销魂的总督让上官寻浑身酥麻,申鹿音没做停留,把人翻过来,再次挺了进去,风雪中交错着压抑的喘息,在上官寻腰眼发麻的空隙里,浇透了他。

      酣畅淋漓后,两人仰面躺在雪地中喘息。申鹿音转头望向躺在自己身侧的上官寻,将他那被推高的甲衣往下拉了拉,又握住他的一只手腕,用拇指细细摩挲。

      上官寻躺在那里,双眼紧闭着,唇锋上有些破了皮的血迹,须臾,缓缓吐出两个字:“初吻。”

      申鹿音没有听清,贴近他,柔声问道:“什么?”

      上官寻终于把眼睛缓缓睁开,脸浮上一层干净的笑意:“我说,你的马现在有名字了,就叫,嗯,初吻。”

      ***

      自皇上重病以来,已经过去了些时日,皇宫所有太医把能用的药方灵丹都用了,皇上孱弱的身子就是靠着些汤药在吊着,仅仅有一点好转。

      在此时提出反击忽仑似乎就是最不合适宜的献策,因此朝廷上下尽是以丞相潘无疑为首的主和派大臣,作忧思皇上身体之状,来宣扬目前只有和亲是最好的缓兵之计。

      上次朝堂上戚汗青提出要清算国库,做反击忽仑所需军费的预算,激出丞相一身冷汗,要知道,这大梁金银满仓的国库里,真正属于朝廷的其实没多少。大梁以丞相为首的世家势力早已把国库当成了自己的私人金库,放在里面的钱大多都暗暗刻下了各世家的名字。这一清算还了得,所以丞相借着皇上重病的缘由,义正言辞地进言要继续和亲之策。

      但是,这次大单于要的可是皇上的宗室公主,这就意味着,皇上只能嫁亲女儿过去。纵观大梁皇室,适龄的公主只有两个,一个是舒妃的女儿,易安公主刘解忧,还有一个就是昭贵妃的女儿,德阳公主刘丹姿。

      这下可急坏了昭贵妃,自己那娇贵的女儿就在待选名单之内。想来好笑,几个月前,她还在那儿大张旗鼓地选姿色上乘的和亲女子远嫁忽仑,现在风水轮流转,转到了自己的女儿头上。

      她这几日一直在未央宫,守在皇上身边伺候汤药,寸步不离。当然,也想吹吹枕头风。

      皇上正斜倚在床头,由昭贵妃一口一口喂着刚熬好的参汤,皇上喝着慢慢停下来,细细盯着昭贵妃凝脂般的鹅蛋脸,宠溺地笑了笑,问道:“爱妃怎么还是满脸阴云,朕身子快好了,莫要担心。”

      昭贵妃见皇上关心起来,更加故作姿态起来,柳眉紧蹙,轻叹一声说道:“哎,臣妾悲苦,夫君重病,眼看女儿以后也未必能在身旁陪伴,丹姿自幼那么娇弱,要是以后到那么荒远的地方,可怎么好。她不比解忧,天天爱跟着男儿们游猎,马也骑得好。丹姿可是连皇宫都很少出呐。”

      说完,昭贵妃眼底波光盈盈,抬眼悄悄观察皇上,只见皇上长长叹了一口气,闭上眼,把手覆在额头上,并没说话。

      皇上贵为天子,也身为人父。两个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这骨肉分离之痛与寻常百姓家也并无二致。如果说昭贵妃心疼德阳公主,那舒妃又何尝不心疼自己的易安公主呢而且自己这些年顾及昭贵妃争风吃醋的小性子,也冷落了舒妃母女,现在到了这种关头,又要让她母女分离,实在于心不安。

      屋内地龙烧得火热,窗外雪白一片。这时一个身披红缎披风的女子从覆着白雪的宫墙朱瓦间御风而过。皇宫内除了鸿翎急报的郎官是不能在宫内骑马的,但易安公主刘解忧有这特权。皇上对这个自幼就像个假小子似的女儿无比欣赏,觉得她不同于一般大梁女子的温柔娇弱,有时甚至比男儿还要刚毅好强。所以刘解忧想要去和皇兄将军们一起林中狩猎,皇上欣然应允。刘解忧不喜欢在宫内乘步辇偏要骑马,皇上也给了她特权。

      刘解忧纵马回到自己和母亲舒妃居住的桂宫,看到母亲正坐在塌上和嬷嬷说话。这嬷嬷是昭贵妃宫里的人,每日午后必来送安神汤,风雨无阻,还要看着舒妃喝掉才走。

      舒妃自从有了易安公主以后就没再怀上过龙种,所以这安神汤到底安的是谁的神,不用细想也可猜得一二。

      刘解忧眉头紧蹙,攥着马鞭的手指勒出了条红痕。她疾步迈进殿内,卷着些风雪,径直走向母亲和嬷嬷。

      “公主万安。”在殿内伺候的宫女们俯首问安,嬷嬷看到脸上有些淡淡愠怒的刘解忧,早已习以为常,只是敷衍似地问安。

      刘解忧看到旁边几案上放着个瓷盅,盅底只剩了些药梓残渣。

      她走近嬷嬷,直直盯着她,目光如炬,烧得嬷嬷脸红起来。她本来就比一般女子生得高挑,如此居高临下看着嬷嬷,颇有一种压迫感。

      只见她缓缓开口,说道:“嬷嬷,谢谢你这些年照顾我母妃,日日送这安神汤于她。但是今日,我希望是你最后一次来桂宫。回去告诉昭贵妃,我已经决定向父皇请求去忽仑和亲,让她和丹姿姐姐不用再担忧,这远嫁忽仑的事我替她们做了。但是,她也必须答应我,以后类似安神汤这类的伎俩,不能再用到我母亲身上。”

      “解忧!”舒妃纤瘦的身子微颤,眼神惊惧地望向女儿。

      “公主。”殿内的宫女开始隐隐有些啜泣之声。

      嬷嬷先愣了一下,又回过神,说道:“公主的话,奴婢这就回去转告主子。至于这安神汤,公主是错怪娘娘了,娘娘也是一片好心。”

      刘解忧轻哂,斜眼睥睨,嬷嬷便不敢再多言,作揖之后仓惶离去。

      “母亲不必惊慌,这是女儿深思熟虑过的决定。看当下这时局,即使女儿不主动向父皇请命,昭贵妃也会用各种伎俩说服皇上,让女儿和亲。与其那样,倒不如让她念咱们个人情,日后不再那般逼迫母亲。这安神汤虽是避孕之药,但是,是药三分毒,母亲长期服用对身体大有所伤,女儿于心不忍。”刘解忧说着坐在了舒妃身边,依偎在她的肩头。

      舒妃眼角微红,用手轻抚刘解忧的脸颊,吩咐宫女们都退下。

  •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各位看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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