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同人]将门双星》青毛狮子怪

3、慈父心肠

　　呼延灼好不容易盼到呼延通回家来，行过礼，又冲着他爹怀里便扑过去。
　　他爹倒是爽快地一把抱住他，容他在怀里乱蹭，笑道：“大郎就这么想爹爹啊。”
　　还觉得他儿子刚强呢，原来也是个小怂包。呼延灼也爽快地承认，道：“孩儿还没离开过爹爹这么久呢。”
　　一家三口团聚，坐下来吃饭。
　　呼延通讲了些太原亲族家中的事情，后来又讲去了杨家探病，对妻子道：“我那杨家兄弟恐怕是要不行了。”
　　吴氏吃了一惊，道：“真的？他娘子去年不是已经没了，那他儿子岂不可怜？”
　　呼延通这时候还不好在妻儿面前说太多，只含浑地表示赞同。
　　吴氏又问道：“他家儿子就是下生脸上带青记的那个？你见到了？长得还能看么？”
　　呼延通道：“长得挺好的且另说，男人长相如何又有什么要紧。比咱家大郎还小些呢，武功着实不弱，样样都拿得出来。”
　　刚才没提“青记”之前，呼延灼就已经猜得出来是在说谁了，大吃一惊，杨志要父母双亡了？前一世没有这回事罢？
　　既然他俩早先从未见过面，又能被一直比来比去，那只能是双方父母之间比的啊。自己回来在爹娘膝下承欢，他竟然比前一世更惨了，呼延灼还真是不由得表示同情。然后就听到他爹又比到自己身上来了。
　　呼延灼道：“他武功有多高，比我还强么？”
　　呼延通笑道：“你还真当自己了不起呢？虽不见得比你强，不输与你却是一定的，何况学的比你全。将来你见多了就知道了，这世上强的有的是呢。”
　　呼延灼原是觉得不表现得好强一点，未免不像自己。其实经过了便知道了，不拿现成的例子激励他，也不是他爹的风格。只可惜杨志其人，呼延灼已经太过熟悉，这一次是一点激励的效果都达不到了。
　　到了晚间，呼延通终于对吴氏细说详情，道：“杨怀恩要是不成了，我想把杨家小郎接来，收养他作咱们的儿子。”
　　这一次吴氏真是吃惊非小。
　　呼延通解释道：“你我夫妻只有大郎这一个孩子，他虽然出息，将来没个兄弟相帮，单丝不线，孤掌难鸣。你知道我一直想再要一个儿子，若不是族里没有合适的，便过一个来了。
　　杨家小郎虽不是呼延家的孩子，但他是杨家的孩子，其实更好。他两个年纪又只差一岁，放在一块教养正好，多不过五六年的事，养得他大了，也给他谋一个前程。
　　不但是弟兄两个日后仕途上有个照应，也是保两家的前途不断。杨家记得这个恩情，将来有事也拉我家一把，还有比这更划算的么？”
　　吴氏听了这一番话句句在理上，心里也有些能接受了，又问道：“那将来的家产……”
　　呼延通笑道：“他岂是争这个的，自有杨家的家产留给他，主要是为这几年扶他一把，比什么都强。就算是亲生的，有长子在，大头还是留给大郎的，有没有他那一股都说得过，这个且将来再看。”
　　吴氏这点便放心了，又道：“那还不知为人性情如何。”
　　呼延通道：“我看了，人品差不了，杨家的血脉还信不过么？性情也差不到哪去，只没大郎那么活泼便是了。”
　　吴氏才有八分放下心来。
　　呼延通见妻子松动了，这才把认义的事对她说了，又道：“我既和你商量定了，还是要写一封书给他，把事情确定下来，他回信里也好把身后事安排清楚，到时拿着做凭据。只是咱们既然受了杨家兄弟托付，那时便真要当做亲子看待了。”
　　杨怀恩没有亲兄弟，呼延通作为杨志的义父，只要有他父亲的正式托付，抚养杨志就是名正言顺。
　　因双方已有默契，这件事也很快办妥了。二月底，单州收到杨怀恩的回书，详细交待了身后一应事务安排。五月初，杨怀恩撒手人寰。
　　呼延灼却是一应相干之人里最后一个知道的，辛苦训练了一天回来，却见他隔壁那间一直空置的屋子里，几个家人在收拾布置。蔡安在火急打包行李，预备上路去接人。
　　他爹娘怕他这自来受宠的独子知道了不乐意，罕见地分头来找他谈心。
　　他娘先来为他解惑，说道：“你杨家世叔去世了，你爹原是认了杨家小郎作义子的，要把他接过家里来抚养。”
　　呼延灼差点没跳起来：“杨志要到咱们家来？”
　　吴氏疑惑道：“你怎地知道他名叫什么？”
　　呼延灼一怔：“不是听爹爹说过么？”
　　吴氏也没纠缠这点小事，接着问道：“那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他来了就如你的亲兄弟一般，住在你隔壁屋里，跟你一起练武一起上学，行动一处，但凡有你的也有他的一份，你可愿意？”
　　呼延灼默默地想象他娘描绘的图景，首先问道：“那会给他改姓么？”
　　吴氏道：“自然不会，还要他承续杨家一脉，既不更名，也不改姓，只户籍上要算作是咱们家的人口。”
　　呼延灼又默默思考了半晌，觉得其实这样也还不错。
　　前一世他跟杨志自来不睦，但其实从来没有过什么大矛盾。他气的是杨志待他疏离又经常挑衅，说起来幼稚得可笑。
　　那一年他被俘流落梁山泊，杨志和他同时上山。从两家的关系来看，那么些人里杨志本应是和他最亲近的一个，只是那人翻脸不认，每回见他只冷冷地唤一声“呼延将军”，还动辄看他不顺眼。
　　其实也没什么，他和他们那帮人跟呼延灼这些降将一系本来就没太多交集。杨志初时只跟鲁智深他们几个扎堆，后来却是与林冲最好。
　　林冲和杨志是一对，这个梁山的人都知道，在那种环境里，大家对这些事都能理解。
　　林冲与呼延灼共事的时间长，呼延灼跟林冲交往还多些。林冲为人好,有才干，他当时还带着偏见纳闷过林冲喜欢杨志什么。其实他们两个是一类人，为人挚诚，喜好相近，境遇也比较相似。
　　当年杨志没有参与征方腊，是最先病倒的，后来一个人客死丹徒，他的死讯传来的时候，林冲就患了风瘫。
　　杭州六合寺，是鲁智深的坐化之地，是林冲最后栖身及安葬之所，是武松立志出家的最终归宿。唯有杨志，一个人孤零零地葬在丹徒。
　　这一世杨志的人生轨迹已经改变了，可悲的是又多了幼年失沽的戏码，可喜的是他又有了新家——呼延灼自己的家。
　　其实呼延灼要是自己能选要个什么样的兄弟，杨志这样的也是比较理想的人选：
　　他人品不错，没有坏心。性格虽有些各色之处，大体上不难相处。他武功跟自己不相上下。他比较拿的出手，不会给自己丢份。他又没有自己出彩，不会抢了自己的风头。
　　想到这里，呼延灼已经很满意了。
　　“而且我足够了解他，便有什么还怕对付不了他么？只是他是一个小可怜，我才不会跟他计较。”
　　吴氏见儿子想着想着就开心傻乐起来了，心道果然他爹说的不错，呼延灼就是一直缺少个人和他做伴，看来她的操心都是多余了。
　　呼延通接上趁热打铁来开导儿子，呼延灼发现同样的担忧顾虑，他爹说出来的话就是不一样。
　　“你娘都与你说了，杨家小郎要来咱们家，他也是爹娘的儿子，是你的兄弟。你别怨爹爹日后多疼了他，冷落了你。爹爹原是为你打算，疼他就同疼你一般，有个兄弟相互扶持的好处，你长大了自然明白。
　　将来有一日爹娘不在了，你两个就是最亲的亲人。他生身父母已是没了，虽有我和你娘，终不如你。你是他哥哥，对他的好处他自不会忘了，何况这般自幼相伴的情分最难得，便是一时有些个争执，你也酌情饶让他一两分。”
　　呼延灼自然都爽快答应了。
　　呼延通见儿子如此大气，心内甚喜，又道：“蔡安我让他去接你兄弟，以后便教他照看小郎。爹爹再给你买个小厮使唤，好不好？”
　　呼延灼求之不得。蔡安照顾孩子十分精细，事事妥帖，但呼延灼回来之后就不适应这么精细琐碎，他自己在军营里什么苦没吃过，照顾自己的活哪一样不会干的，有一个人时时看管着倒不自在。
　　只是他从四五岁上就是蔡安伏侍着，多年来把他照看得这么好，他爹要不说，他自己可不好开口要换人，如今派给杨志了，这包袱甩的真是适时。
　　呼延家人口少，又是军人作风，使唤家人数量极为精简，蔡安领了紧急差事出门，连个能接替他照看呼延灼的老人都没有。
　　蔡安百般放心不下，再三叮嘱了老婆务必上心看几天。呼延灼倒是一贯省事，临别时对他道放一百个心，自己就不要伏侍的人也能活的，只要他照顾好兄弟便是。
　　过了两日，家里果然买了个十几岁的小厮来，名叫耿周，派给呼延灼使用。
　　呼延通怕耽搁得久了孩子害怕，一得到杨家的消息就打发蔡安上路，另派两个军健跟着。将杨怀恩的书信和呼延通写给杨志的亲笔信都付与蔡安，嘱咐到了那边与杨家族人交割完，一应事情办妥，尽快带了小官人回来。
　　根据杨怀恩遗嘱，杨家的下人们留两房最可靠的看守老宅，其余的都赍发些银两遣散，杨志不用带人，因此呼延通才直接将老蔡安给他。
　　单州到太原往回大约十来日，再加上那边办事，最快一共要半个月，蔡安他们却用了将近一个月，是因为杨志哀凄过度，在那边病了。
　　呼延灼都有些盼得不耐烦了，终于等到杨志到家这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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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设定前世cp：林冲×杨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