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阿*塔

19、第一三章 小恶

　　第一三章小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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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媒介”是一种魔法力储藏器，根据材质和构造的不同有的品质好，有的品质差。有的可以反复使用，有的是一次性的。“媒介”的种类五花八门，在自由大陆是日常用品。像陌窨这样本身没有魔法力的人都是靠它们来施用魔法的。

　　“媒介”本身只是储藏器，储存的是魔法能量而不是魔法本身。好的媒介诸如魔法宝石，可以被人为的在里面“刻”上阵法，从魔法力生成一个魔法。而廉价的“媒介”则大多只能储存。陌窨经常使用的丝带就是廉价“媒介”的一种，虽然质地很差，只可以储存很小量的魔法能量，但是却可以被结成不同的阵法，也算是廉价媒介里很有特点的一种。

　　她经常开玩笑说，那丝带和她是“同一个水准”。

　　结扣并非一件很简单的事情，魔法越是复杂，越难结成扣。所以并非每个人都可以做到。

　　陌窨有一双非常灵活的手，嫁给殇前她是医学院里最有前途的外科实习生，结扣的水平也绝对不一般。小的时候流落街头，她就曾经靠结这样的丝带扣为生。那时候她虽然只是个学龄前的孩子，却已经远近驰名。很多人甚至从她那里进货然后去倒卖。学前的将近一年的时间她都在不停的编织里度过。她甚至可以自己发明编织方法，只要让她看一下那个魔法的阵法图，她很快就可以编织出相应的扣。

　　树大招风，是金子就总会发光。可怜的小金子的光芒在她生活的那个陋巷里实在太耀眼了，耀眼的招来了邪恶之徒。

　　一个八月的午后，陌窨接了一笔大生意。对方只是提供了魔法阵图和原材料。那笔生意的利润高的像奇迹，陌窨很开心，满心想着可以攒足够的钱让巷子里的几个好朋友和自己一起去上学了。她住的地方虽然是贫民窟，却离富人区不远。穷人有自己的学校，可是陌窨还是想去富人的学校上学。

　　陌窨白天经常会挎着小篮子到学校的教室外面，一边编织一边听里面的老师上课。因为陌窨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小姑娘，为人穷苦却无比大方，有口饭绝对先想着别人的性格，所以大家都很喜欢她，甚至会给她留扇窗户，让她坐在窗台上。

　　穷人的学校和富人的学校她都经常去。穷人的学校里人都很好，学费又便宜，可是同时她也发现真正喜欢学习的人却不多，很多时候她听的津津有味，可底下的人却不是在打瞌睡就是在交头接耳。相对比较起来，富人的学校里的人，大多都是眼睛长在头顶上，整日里互相倾轧。学费也贵的吓人。可是同时她也发现，那里有很多聪明又认真的学生，尽管看起来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学校是学知识的地方，她不在乎她的同学都是混蛋。最重要的是，她发现富人的学校学的要比穷人的多很多，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学不到有用的知识怎么行，那样穷人更穷，富人更富。陌窨不想发财，可她至少想将来她的朋友生病的时候她能有钱给他们治病。这可不是个低标准，自由大陆医药费贵的吓人，大多数时候贫民窟里的人生病了只能等着自己好，或者等死。

　　所以当她怀疑那个图纸有问题的时候，她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沉默的干了下去。如果朋友们可以上好的学校，成为有本事的人，会有很多人因此而幸福。

　　那个时候她还小，虽然聪明却根本谈不上什么远见。交了货就很高兴，跑到富人学校的校长那里，高兴的把学费交了。校长是个很好的人，这也是陌窨并不很排斥富人的原因之一。虽然大家第一眼看见她都把她当垃圾，可是有的人你无意中帮个小忙，他们的态度就会好很多——尽管有的人你就算救了他们的命，他们也认为“你个下贱的死丫头应该的”。

　　校长是一个知道感恩的人。陌窨曾经在他差点儿从台阶上摔下来的时候救了他一次——那时候她正巧坐在校门口的树杈上，一边听标准语课，一边编一组悬浮阵。校长因此认为这个小女孩儿救了他的命，事实上以校长的体重，从台阶上滚下来当真非同小可，陌窨这“救命恩人”的头衔也确实当之无愧。无论如何，校长说只要她能付的出学费，就破例让她和她的朋友来他的学校上学。

　　应承下来的时候他可没想到这小姑娘竟然真的能做到，如今面对着那一把一把堆了满桌子的零钱，他实在是哭笑不得。陌窨到也罢了，虽然是东方血统，但是长的漂亮人又聪明，将来学习上肯定能成为学校的招牌，那样其他学生的家长也不会说什么。可是她那几个朋友，怎么看都不成气候，而且还都是黑人⋯⋯无论如何，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反正将来找个理由把那另外几个人开除也不算麻烦，何况下个学期的学费，他就不信陌窨还能交的出来。

　　后来那几个朋友的命运如何了，陌窨并不知情。她没有能等到开学的日子，就再次开始了她的逃亡生活。其实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她从记事开始就在逃亡，但是就像陌窨常说的，有的事情你可以不停的问“为什么”，但心里也该清楚永远不会得到答案。

　　一个很安静的清晨，她从床上爬起来，准备到隔壁给受伤的老爷爷换药，然后再到邻近的商店买点儿丝带——她的丝带用完了。可是还没走出房门，就被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拽到了墙边。

　　“吉布你做什么？你手上好脏的，我刚换的干净衣服。”陌窨不怎么认真的抱怨。

　　少年黝黑的脸上，一双眼睛因为惊慌而明亮的吓人。他把一个小布包塞到了陌窨的怀里，然后喘息着说，“我很抱歉。我后悔了，但是已经晚了。你快逃跑吧，还来的及。顺着排水渠走，逃的越远越好，如果可能，跨过州境。往南走，南面暖和，不容易冻死⋯⋯”

　　“为什么要走？”陌窨迷茫的问，“下周就开学了，我不想走。”

　　“陌窨⋯⋯”吉布满脸是汗的说，“之前给你联系的那笔生意⋯⋯那买主是⋯⋯□□的。他寻来了，想要把你抓去帮他。”

　　“吉布，你怎么知道⋯⋯”陌窨皱着小眉头，担心的看着少年，“难道你是⋯⋯”

　　“我是□□的。只不过是喽罗而已，所以根本没什么大用。这批军火原料是给我的一个任务，可以帮我晋升，还有很多提成⋯⋯”吉布拽着陌窨往后门跑，“我太天真了。陌窨，你原谅我⋯⋯”

　　“嘿，别这么说，”陌窨无奈的耸肩，顺手从柜子里抄了个很破的背包出来，“吉布你就算再坏，也不会坑我这么个小孩子吧。别介意，我习惯了。”

　　真的习惯了么？只有陌窨心里最清楚。背包里有很多血腥的东西，逃命的必备，都是她平时就准备好了的。因为经常不得不研究这些违禁物品，所以她其实在接那批任务不久后就知道了她在做什么。军火，她看的出来让她做的不是什么厉害东西，否则她就算利欲熏心也不会干。因为太想让朋友们上学了，所以她昧着良心干了，如今报应果然来了。现在看来那明显是个试探，而她上钩了。

　　“以后都要好好做人，否则报应很快就到。”小姑娘一边往腿上扎着绷带，一边对自己说。

　　逃命的过程你死我活。小女孩儿一向不会心慈手软，对方的伤亡肯定十分惨重。所以她自然而然的又开始了流浪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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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养伤。陌窨的人生有三成在睡觉，有四成在养伤，可见她是一个多么容易卷入事端的人。

　　她非常善于打发养伤的时间，因为她实在很耐的住寂寞。身边有人的时候就聊天，身边没人的时候就看书，若是连书都举不起来的时候，她就躺在床上想事情。想什么都可以。比如：
　　为什么行星绕着恒星转，
　　为什么男孩儿追着女孩儿看，
　　为什么房间一天比一天乱，
　　为什么殇哥哥来的这么慢⋯⋯

　　自从陌窨可以自理开始，殇就很少来看她了。生活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唯一不同的是她多了几件穿着很方便的衣服。

　　廉价的“媒介”基本上已经用完，这东西只有在魔法种族和非魔法种族大规模混居的地方才买的到。龙族领地却和自由大陆不同。非魔法人类对莫夷家这样的魔法人氏虽然也算是知晓，但并不和他们混居，日常的时候也并不使用魔法。这样的地方自然是很难买到“媒介”。

　　所以当她发现床头有一盒五彩缤纷的丝带的时候，很开心的笑了。更让她没想到的是，那盒子上的字竟然不是殇那龙飞凤舞的草书，而是她那很喜欢家庭暴力的公公惯用的一笔令人头疼的隶书。

　　“老老实实的呆在闺阁中，不要再惹事！”

　　“这算是慰问么？”陌窨笑嘻嘻的自言自语，挑了根黄色的结了个扣，“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这么多年来我可是第一次结这扣呢，不要怪我哦。”

　　出门叫了人来，把扣给莫夷栋送去，叮嘱要说是“陌窨送的。放在哪里都可以，只要不是枕头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