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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天使的吟唱④ ...

  •   治子觉得自己是用尽了全身的演技,不管是在哪儿丢掉东西,还是在什么地方摔倒,无一不在用尽全力,就像是‘她’为这件事堵上了自己的演艺生涯。

      虽然在演到摔倒在地,确认自己的手肘部分肯定是蹭破了一些皮时,他都不太清楚和自己飙戏的对象是谁,仅仅知道对方是个大姐姐。

      嗯,大姐姐。

      如果下次再看到‘迅申一’的那张脸,他绝对要用三百六十五天的三百六十五种死法怼上去,再不济也要用格/洛/克给他来一槍。

      不行,这还远远不够!

      想起在服装店那些有些无法言说,但还是在自己幼小的心灵上留下一点点羞耻的目光时,他现在真的很想大吼一句。

      到底谁才是变态啊?!

      凌乱的脚步声随着车门的打开一同而至,穿着黑色西装,类港口黑手党打扮的一众逃生游戏的炮灰角色们终于赶到。

      正趴在冰冷粗糙的地面上的太宰还能感受到那些人踏出一步给地面所带来的动静。

      但他的注意力已经被面前这双踩着黑色木屐,只露出白色足袋,全身皆被和服包裹住的女性所吸引。

      吸引当然不是什么她太漂亮了,亦或是女性对于男性的那种魅力,即便他也是第一次从人脚底下去看一个人。

      虽然他并没有被踩到,也没有任何人逼迫他做出这样的动作,但手臂上的擦伤现在开始疼了,让他不怎么想起来。

      但剧本还是要配合的。

      这时一只带着蕾丝手套的手伸到他的面前,女人微微弯着腰,也不能说弯,只是膝盖曲了一个弧度,身子微微朝这边倾斜,用着一种无比优美的姿态。

      治子有一种自己是落在泥水地里的野鸭,对方则像只优雅美丽的天鹅,内心中莫名升起了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她’不由一怔,对方似乎对‘她’的变化十分了解,非常主动地抓住‘她’,目光从并未遮挡的喉结,还要圆领下方的痕迹上流连而过。

      这是一个即使在黑夜中也能够如常绽放美丽的人。

      如愿看到这一幕的阳太放下望远镜,心里赞叹着自己选出来的小演员,不过这个季节的横滨真的不太温暖,尤其是站在楼顶这种高高的地方,被扑打在脸上的风十有八九就是从东京湾那边吹过来的。

      可能是心理作用,也可能确实是地理方面上的原因,他已经嗅到了上次在海滩那边的味道了。

      今天就到这里吧。

      他用手撑着天台护栏跳回安全地带,略有些分量的望远镜就在脖颈下方的胸膛处晃动了两下,阳太从外衣的口袋里取出对讲机,他在满是黑暗的楼顶小心地迈动着自己的脚步。

      滋啦——

      偶尔对讲机也会出现这样的杂音。

      “嗨,先生。”

      有些活泼的男性嗓音从某个地方传达过来,他可能在很远的地方,也有可能在某个近到没边的大楼里。

      他的声音在这个安静的大楼内回荡,听上去更像个没有成年的孩子,其实在遥远的国度里,是存在着比黑手党还要凶悍的少/年/兵的。

      这个不知道是男人还是男孩的人有些兴奋。“现在可以射击吗?”因为他的声音听起来跃跃欲试。

      阳太专注地听着自己的脚步声。“当然。”

      “老板,任何一方人都可以狙/击吗?”对讲机里又响起另一道声音,他比刚刚的要沉稳的多,可以想象得出这是个领头的大哥。

      “先狙/击有车的那一方。”阳太伸手触摸着冰冷的扶手,这让他产生了一些安全感。“然后狙/击手转移位置,之后就随意吧。”

      他话刚说完,对讲机内就响起某种东西弹起的声音,这是射击时产生的后坐力,比起子弹离开槍膛的声音还要猛烈。

      但并不是听不到射击的声音,只是比较细微,因为安装了消/音/器。

      虽然黑夜是最好的伪装色,但这里并不是他们自己的地盘,万事都需要小心谨慎,阳太关掉对讲机,他停下脚步,弯下腰,将对讲机放在一个台阶上。

      然后,借着窗外的月光一跃而下。

      而此时在这座城市的某条路上,一辆黑色的,像是面包车那样的机动车辆正在慢慢地驶向郊外。

      不过它先在路过的加油站停了下来,在这边兼职的人飞快的从工作间那边跑出来,在看到车辆上的‘拂光葬仪社’这几个胶带字时,他脚步不由一顿,表情瞬间就僵硬了。

      任谁大半夜看到这种公司的车辆还能够热情微笑的,估计脑袋都有点问题。

      但这位兼职人员还是拿出了一百二十分的职业精神,扯着僵硬的笑容迎了上去。

      “真的要去那种地方吗?”

      “毕竟是委托啊。”

      “可那种地方我们之前都没有去过吧。”

      “反正雇主已经打点好关系了,待会儿只要从订金里给出过路费就可以了。”

      “但是啊——”

      “还是别说了,这次的费用是之前的三倍还要多,而且还是订的最好的服务。”

      坐在驾驶座上的雨宫这么打断自己的搭档·安田的话,在听到加油站的人说费用问题时,从钱包里取出了两张纸币,无视他人有些紧张的目光,将车慢慢驶离。

      做他们这一行的,多少都习惯了那种目光,中学时期,自己还被称呼为‘死神’。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这么想着。

      副驾驶座上的安田又开始不安分起来,从上车开始他就像是患上了多动症。“真的没问题吗?而且那边还特别指定了寺庙和墓地,完全和我们之前没什么来往的。”

      不过说起这次的工作的确有些怪怪的。

      委托是一开始从一封信件开始的,上面写上了请求,大概就是这次可能要有些麻烦葬仪社了,因为死者在另一个地方。

      用着优美的,应该是女孩子的笔迹写了满满的一张纸,安田拿到信时还说上面有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儿,很像某个之前来过这边进行委托的女性客人的香水。

      即便是在葬仪社工作,也不是每个家伙都是那种严肃的人,安田开着玩笑想象着委托人的模样,逗笑了很多人。

      只是奇怪的是,委托信上并没有写着死者是谁,他们什么时候去,亦或者什么时候举办葬礼,一切就像是待通知,等待着死者死亡一样。

      如果仔细想的话,总有种毛毛的感觉,但委托费,大概是一百万左右的前期订金也一并打了过来,因此在后面的车内,他带了最新购入的玻璃钢盖棺,就是那种水晶棺,可以说是公司最贵重的一款了。

      而正式通知的信件是在早上的邮箱里发现的,不是电子邮箱,是普通的那种邮箱。

      和上次一样,只是这次的信纸上多了一些被水渍打湿的地方,能够想象得出当时对方在写信时泪流满面的样子。

      只是。

      地点有些奇怪,已经不止是奇怪了,而是不妙。

      大概对横滨的很多人来说,那都是个不怎么好的地方,对于大城市来说那就是个没有法纪的乡下,对于横滨来说那就是个值得抛弃的垃圾场。

      而对于此刻的他们来说,是无法想象到底是什么才造成的这巨大而又奇怪的地形。

      不过现在已经没有回去的机会了,因为他们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森鸥外结束手术已经是凌晨四点,不过窗外还是一片漆黑,只有几颗零散的星星还在天边闪烁,月亮则是不见踪影。

      他脱去手套,将最外面沾着血的手术衣脱下,才把白色的大褂套在常用服的外面。

      光是这样的穿着,现在已经有些冷了。

      他取出手机,看了眼天气,今天的横滨多云,没有雨。

      而这个时间段的横滨,还在沉睡。

      人型异能爱丽丝将病人推出手术室,没什么助手的现在,平日最最疼爱的爱丽丝就是最好的助手。

      她就像是真正的医护工作者那样一丝不苟,而且非常的冷酷。

      森瞧着她擦肩而过的背影无奈地耸了耸肩,手机上有未读的短信还有电话,他边走边看,是港口黑手党那边的电话。

      号码应该是田中管家的,不过那个时候他正在手术,对方可能也预料到了这边的情况,又发了短信。

      是要求今天九点登门检查的信息。

      出现了一些意外情况,他没有在短信里说,只是这么透露了。

      简而言之,就是首领又变得不怎么正常了。

      那个人总是在正常和不正常之间反复,只要一点点不对头的东西就会引发一连串的‘意外’,其实他应该静养的。

      可惜这座城市的情况不怎么允许。

      不过作为医生,他可是半点都喜欢不来那个管家。

      森推开办公室的门,愣愣地站在那里,随后又自然地走进去,反手关上,门锁在嗑哒一声后合上。

      “我带了红豆饭,特地让那边的厨师放了一些红糖梨子糖,总之就是糖,可以稍微补充一下。”阳太坐在沙发凳上。

      办公室内的座椅都分外的小巧,但数量不少,只要拼在一起就能够做成简单的小床,这东西可比不上病房里的病床舒服。

      玻璃矮几上已经堆满了食物,那个被称为红豆饭的东西是放在了锅里的,对,就是那个电饭煲的小锅,他将那个锅整个都拎来了,还拖了插排进行保温。

      森嘴角微微抽搐,办公室内久违的弥漫起了一股食物的香味,他还能记得之前的那一次是在什么时候。

      “中餐馆?”

      阳太点头,中立区除了那边还真没有什么人能吃的了。“不知道谁在搞派对,现在还有人闹着呢。”

      森拉过自己的椅子,拿起矮几上的塑料小碗,心想着准备的可真充分。“今天西区那边发生点事情,就是那个——之前我们说的那个广播的事情,引发了两个帮派的争斗,死了大概有三十来人,其中有五个高层,还有一个检察院出来的顾问。”

      他对这些如数家珍,闭着眼睛都能够念出那些人的名字。

      “不过真遗憾。”他有些可惜地说着,整个人被红豆饭升起的热气晕染着,模模糊糊地看不清,但空气里开始弥散着股甜腻的味道。

      阳太盘着腿坐在凳子上,姿势有点扭曲,但坐的却无比端正,他一只手捧着快凉掉的汤豆腐,一只手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个黑色的,巴掌大的小笔记本。

      “要不要这个?”可能是被坐到了,皮面皱巴巴的。

      森现在满嘴巴的甜味,红豆煮的有些软烂,非常方便咀嚼。“什么?”他把碗放在矮几上,接过笔记本。

      上面没有任何人的名字,倒是在书脊的地方插着一支钢笔,他先看了笔记本里的内容,数字,日期,还有春,冬这样的奇怪名字,以及不明的字母。

      看不出到底是什么后,他又取出那支钢笔。

      微微一愣,手指摩挲着笔套上像是标记一样的数字。

      “大概是受贿记录吧。”

      听到这句话,即便是平日镇定的森鸥外瞳孔也不由紧缩,他又把笔塞进书脊后面。“原以为桂海那边已经结案了,没想到丢的是这种东西。”就怕是结也结不了。

      他又端起碗来,手术结束后的轻松心情又惆怅起来。“还是交给特搜部的比较好。”他这么建议道。

      “我可不认为那是个好选择。”

      “……”就着这句话想了想,森还是点了点头。“确实。”

      “说起来。”阳太抬起头,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老板,你认识夜樱未华子吗?”

      “咳——”

      森被呛住了,阳太递了杯水过去,他喝了两口又按了按喉咙,才觉得舒服点。

      神色自然,不像是被突然的话题给惊到的。“应该没什么人不认识。”语气也很自然,就是嗓音有些哑。“仁济会背后的女人,也不能这么说,嗯——”他音调拉长,像是在琢磨措辞。“正确的该说是仁济会的幕后人。”

      “老板见过?”

      森睨了他一眼。“嗯,以前还没服役的时候,在特别少年院见过几次。”

      他没有调查过这个人,是觉得自己如果特别调查对方的话,很可能会被察觉。

      不过这个情报还真是有些意外,虽然对方远远看上去的确像是一朵带刺的玫瑰,只要不小心,说不定就会被狠狠刺伤。

      而且,少年院啊——

      想到这件事情,他眼睛不由弯了弯。

      “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嗯——无法形容,大概是个被迫进行自毁的人。”森也不太确定自己的描述,他觉得对方可能需要的是一种比较感性的描述,但最后只能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大脑,毕竟对于这个地位与众不同的人,他暂时没有过多的兴趣。

      阳太了然地点了点头,想问对方为什么会去少年院,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将汤豆腐吃完,他略有些满足地眯起眼睛来。

      说不定治子小姐能够带来不错的好消息。

      只是他全然不知。

      此刻的太宰治子,非常地想要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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