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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网中的蝴蝶① ...

  •   倘若不能达成一个人独自死去这个条件的话,那么他宁愿选择一个美丽的女性共赴黄泉。

      至少在踏上三途川的道路时,自己多多少少还能够从那张美好的面孔上感受一些人世。

      当然,如果真的今天就要去死的话,他恐怕会许下这样的愿望。

      前不久还展现了让人拍手称赞的名演技的治子小姐,此刻正坐在差不多二十层高的顶层窗户边,头靠在落地窗前,俯瞰着还藏匿在黑夜之中的横滨。

      现在已经不能够再被称为治子小姐了,假发早就被他揉成一团扔在地上。

      脸上的那些妆容则被沐浴露搓了一遍又一遍,最开始只是拿水清洗,但发现一抹脸颊就油腻腻的。

      完全搞不懂为什么女人都爱在脸上涂抹这些东西,最后他还是选择比较强力的清洁用品,只是沐浴露还是让他嫌弃了好长时间。

      再加上被人扶起来时,挨了一发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射过来的冷槍,虽然只是擦破了脸皮,但还是留下了一道血印,洗脸的几分钟简直就是度秒如年。

      更别提洗澡了。

      这具身体为了达成了符合‘人设’的要求,真的被折腾的很厉害,肢体和身躯上都有着刻意弄出来的伤口和印记,为了凸显自己惨遭不幸的某种经历。

      当时他对自己下手也没个轻重,反倒因为长时间的自我伤害导致他有些跃跃欲试,只是在没有绷带处理时表示了自己的不满。

      其实他也不太清楚自己是沉迷受伤时带来疼痛的状态,还是让其他人看到自己满身缠裹绷带所带来的的那种注目。

      混淆的内心状况他几乎懒得关注。

      总之这一切都搞得在他洗澡的时候都有种不太舒服的疼痛感,以前还会有那位密医准备的药膏,但现在呢——

      空荡的房间内只有自己一个人,安静的只能够听到自己胸膛内砰砰的心跳,墙体上似乎有着什么隔音材料,所以这个房间内留下的只有空寂。

      其实没药膏之类的还不算什么,关键是没衣服。

      白色的连衣裙上已经沾上了一些污迹,就算在地上滚两圈还能干干净净的,他也不大愿意往身上套那种轻飘飘,下面还空荡荡的衣服。

      说实话,他现在对裙子这种东西真的感到深通恶绝,就算是苏格兰裙,他也会直接毙了那个拿过来的人。

      穿上连衣裙的目的是为了贴合‘迅申一’的计划。

      实际上,他现在都有种哔了狗的感觉。

      对方的意思是,必须有一个扮相清纯而又聪明的女孩,去进行最为重要的接触,反正就是需要一个女人去接触另一个女人。

      而自己最好做到无害,弱不禁风,但现在他反而有些怀疑这种要求是不是对方的恶趣味儿了。

      在那个人的目光落到自己的脖颈上时,他才发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喉结怎么办?

      他是不会相信能想到项链,花阳伞这种没什么意义的装饰品的‘迅申一’,在为自己戴上项链时会忽视镜子里,只离项链不到十厘米的喉结。

      所以女装根本毫无意义!

      更关键的是,大姐姐到哪儿去了?

      为什么他看到的是一个和当时的自己差不多的女装大佬呢?!

      还别说,这个人自己还真就认识,夜樱未华子,在港口黑手党里多少都会有些传闻的女人,或者该说是男人。

      下流人有下流的看法和认识,稍微有些地位的人都对她的背景有所了解,不过美丽是真的非常美丽,而且别有一番风味。

      全然不同大街上那群留着空气刘海的新时代女性,当然也不像那些梳着沉重却又分外华丽的丸髻的旧时代女性。

      或许是他个人独特的气质,亦或是本身就不是女性的原因。

      不过经过昨晚的那个照面,他又有了另一种感觉,大抵就是看到了只会在黑夜中盛放的花朵,美丽又有种诱惑自己去摧毁的美妙。

      虽然美丽可以形容任何人,任何的事物,但从个人观感上,他更愿意和真正的女性进行畅谈,这样的话,他的耐性就能一点点地累积上去。

      而不是进入这个像是笼子一样,让他觉得闷的不透气的房间内,就开始撕扯身上的累赘。

      而其实,他现在只穿着四角内裤,全身上下没有避体的衣物,靠着墙时也只是拿了被子裹在身上,不管房间内是否有监控设备,他都不想再去伪装什么治子了。

      耐心几乎快要耗尽了。

      因为他现在可以确定对方的计划完全可以省略掉自己这一环,如果真的想要暗杀掉夜樱未华子的话,昨晚就可以动手,或者去雇佣一个异能力者,亦或者直接在港口砸钱。

      那个老头一定乐意狠狠断掉留洋派的臂膀的,顺便大赚一笔。

      而将自己诓到这个地方,无疑就是在看笑话。

      如果当时知道目标是他的话,自己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就算真的去‘告发’对方。

      不过现在他确确实实有告发‘迅申一’的想法了。

      他伸手摸上小腿那处坚硬的部位,定位也完全没有屏蔽,也没有取出来,难不成是要借自己来挑起港口和仁济会的斗争吗?

      也不像是。

      像那些成人帮派,其实只要稍微挑拨,再不济就栽赃一下,说不定就能够挑动起两个帮派的神经。

      而且。

      他总觉得自己好像漏掉了什么。

      “已经查出来了。”

      在同一座大楼的另一间屋内,赶来的汇报的部下将报告递交上来时这么说道。

      他目光在占据了一面墙的显示仪上滑过,又瞬间将自己刚刚看到的画面清空,虽然只是心理作用,但也短暂地达到了无动于衷的效果。

      报告被坐在沙发椅上的和服‘女人’——也就是夜樱未华子接过,该说他打扮的像个女子,还是该说连女人看到他都不禁自惭形秽呢。

      部下低垂着头。“偷袭者暂时没有查清,附近的监控摄像没有采集到任何可疑的讯息。据留下的弹壳推测出的情报,目前只能查询到是胡塞的眼镜蛇,这是一款几年前专为某支部队特别设计的武器。”说到这里他将头垂的更低。“它们目前的流向还没有查清。”

      没有弄清楚的原因一是时间太短,二是渠道。

      胡塞根本不在国内,而是在遥远的*国,如果真的想调查还得借助更庞大的关系,说不定在调查过程中还容易惹祸上身。

      而至于袭击者的身份,大概是外来的雇佣兵。

      小型的帮派里几乎没什么槍械,国内也是禁止这些武器的,会拿这些的大多数都是那些大型的帮派,像是港口,GSS,KKB,仁济会这类的。

      当然他们的武器也不会找胡塞这些公司订购,反而会弄些便宜货,其中自己改造自己制造的也有。

      但眼镜蛇这种狙.击类型的武器,还真难说到底谁会用它。

      怀疑的对象其实很少,一是国内有过这种训练的,可能是军队亦或是SAT出身的,狙/击不像是射击,是一门更加精准的技术。

      二是像GSS这种和武器有着大交道的组织,或者是KKB这种摸不清底细的以外国人为主的帮派。

      三则是他们猜测的雇佣兵。

      如果真的是第三个的话,不仅难办,很可能还得放弃追查。

      他点上一根烟,鼻间充斥着尼古丁特有的味道,淡淡的雾气将他略带思索的面容笼罩起来,就像是蒙上了一层轻纱。

      而目光则是随着看过去的方向,落在墙上的显示仪上,在中间那个监控摄像头,可能是五号,也可能是六号里,一个少年正孤独地看向窗外。

      部下的声音还在响起着,报告还未正式结束。“来追击那个‘少女’的人已经调查清楚了。”

      夜樱未华子还能记起昨晚的那一幕,第一槍是对准他们这边,准确的来说是瞄准了扑倒向自己的‘女孩’。

      但他当时几乎可以说是身体的本能在控制着,眼睛立即闭上了,整个身体有种逐渐开始僵硬甚至是颤抖的感觉,和曾经无数次去尝试看向血腥的场面,所面对的困境一样。

      这并非说他害怕被袭击,只是这个身体迟迟没有办法去克服,但他知道自己其实早已经被‘驯服’了。

      随即他的司机就倒下了。

      但更快的,追击那个‘女孩’的人一个个惨叫着倒地,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有人朝后倒,有人朝前倒。

      早就听说有的狙击类型的武器能够在1.5秒的时间内击出五发子弹了,即便不能做到精准,却依然能够将死神送到这边。

      “是港口黑手党下面的事务所。”部下的声音有些沉重。

      他拿着香烟的指尖有些颤抖,就像是回忆起了昨天的弹丸在地面上飞弹,血肉飞溅的场景。

      “还剩下一个幸存者,街道已经被封锁了,我们的人暂时没有看到他的踪影。”离袭击过去也就四五个小时,现在连天都还没亮。

      他悄无声息地抬起头,看向自己的老大,希望能够得到指示。

      香烟被碾灭在烟灰缸里,夜樱未华子擦去手指沾上的烟灰。“呃,那就送他一程吧。”港口在他们的地盘上死了人,这简直不能太糟糕了。

      只是。

      他从显示仪上收回目光。“查清那个‘女孩’的身份了吗?”他压低了声音,部下才从他惯常用的女性嗓音里听出低低的威吓。

      部下不由缩了缩脖子,又上前一步。“很可能是港口的,钉子传来消息,说那边的人手都被调动了起来,好像在找什么人。不过具体的还没查出来。”

      对于港口来说,他们的消息太封闭了,也不是没有在里面插钉子,只是时间太迟。

      那个喜怒无常的横滨帝王只会任用他熟悉的人,听说前几年某个异能力者力在突发的意外中力挽狂澜,最后也没能得到青睐,所以大多数的钉子都爬不上去。

      帝王目不能及的地方,都被称为编外组织。

      港口的内部已经固化了。

      而那个首领确实是到了动脉硬化比较严重的时候了。

      “我记得那边好像有个后来又回去的人,蛮通情达理的,或许可以打听一下。”他对着部下笑着道。“就和他说,到时候我们也不是不能帮下忙,想来被切去小指的人,也不会对冷酷的港口多有些忠心的吧。”

      得到了指令,部下很快消失在这间有些像是办公室的屋子内,他又将那份报告翻了翻,有些时候在听人汇报时,不一定能够反应过来,之后还得再想一遍是否有遗漏的。

      翻完他才又抬起头,看向监控显示仪。

      少年坐在那边一动不动的,就像是化作了一座雕塑,亦或者是对这个城市的夜景逐渐麻木。

      他伸手托腮,也看向窗外,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动起来。

      犹豫了几秒后,才推开椅子站起。

      不管怎么样,还是去看看捡回来的小麻雀比较好,听说有些刚抓回来的鸟雀会做出自残的行为,自己怎么也要在对方身份探明之前,予以温柔。

      太宰此刻正不知自己被惦记着,也更无法注意到这条街道上正因自己这一夜的行动而被追杀的人。

      织田作之助看着从墙壁上慢慢悠悠踩过的野猫,脚步不由跟着朝前迈去,横滨夜晚的风和他记忆中的一般萧瑟。

      只是这只野猫过于悠哉,还不怕人的接近,以至于让他在逃命之余,不由慢了下来。

      不过他非常坦白的承认自己确实是被这只野猫给吸引住了目光,而且刚刚路过路灯时,才发现这只野猫的毛色有些奇怪,像是三色猫,又有点不太像。

      而且它非常的安静,就像是一位遵守纪律的绅士,没有选择在凌晨这个时间段去吵醒沉睡的人。

      如果放在平时的话,他一定会忍不住跟上去,想看看它到底要去什么地方,之后干些什么,因为他总觉得在这只猫的身上看到了人类。

      不过这个时候他还是停下了脚步,自己还在被追杀的过程中,只是一个小小的工作,自己的同僚就被杀了

      这件事儿无论如何都要汇报到上面的,再不济也要通知黑蜥蜴他们。

      可自己只是底下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能够有办法进言的只有事务所的所长,如果刚刚手机没被摔坏就好了。

      想到自己没能带走的那个女孩,他不禁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但现在去想这些却是没什么用,织田作之助准备转身离开。

      猫的叫声却在这时响了起来。

      喵呜~

      它已经转过身看向自己,蹲坐下来用爪子抓了一下自己的脸,又做出了像是伸懒腰的动作,后它伸出前爪,下一秒又像是被什么野狗追赶了一般,在墙壁上几个跳步就消失了踪影。

      织田作之助微微一愣,随即朝着野猫的方向快步而去,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那只猫刚刚在指引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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