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chapter3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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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眉鼠眼、脸色青灰的矮小男人怀中抱着一颗人头。
头颅的主人是名俊美的金发青年，皮肤白皙如望夜洒在泰晤士河上的月光，容貌昳丽却又丝毫没有阴柔之感，只让人感觉到他的高傲与不可一世，鲜红的双眸在昏暗的轮机室里像鸽血宝石般发着暗光，妖冶无比，又带着令人沉沦的魔性美丽。
单独一颗被斩首的美貌头颅也许会让人忍不住心生同情和遗憾，但如果这颗脱离了身体的脑袋正在发表长篇大论的话，带给人的唯一感觉就只剩恶寒。
Doctor在宇宙旅行时结交过不少奇人，其中也包括一位由一张巨大的脸部构成全部身体组成的友人，在目睹头颅说话后他是第一个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的人。
应该说这根本就没惊讶到他，见多识广的时间领主对此表现得相当稀松平常，甚至当下就开始了推理：“听这个DIO说的话，乔纳森和他似乎是旧识，我在婚礼前和史特雷聊过几句，他们正在剿灭一些名为尸生人的怪物——这个DIO恐怕也是尸生人。”
要不就是外星人。
DIO头颅一番‘尊敬乔纳森的勇气、灵魂、力量，所以要夺取乔纳森肉身’的发言让永叶从心底感到不适，她不想再盯着那颗因妒忌而面目可憎的头颅看下去，于是转头看向对峙的另一方乔纳森。
就在她转头的瞬间，两道水柱擦着她身前几厘米，从DIO头颅的方向直直指向乔纳森，像是被压缩过的高压水枪，速度快到产生了破空的声音。
而艾莉娜的惊叫也出现在了身后——乔纳森本能地伸手去阻拦水柱，但极强的破坏力穿透了手掌，水柱在乔纳森的脖子上打出了两个血洞，鲜血立刻喷涌而出。
乔纳森被冲击力拉着向后拽去，狠狠地砸到了承重柱上，冲击力的余波让整间轮机室的房屋结构都簌簌响了起来，可见力度之大。
他背靠梁木跪坐在地上，捂着脖子看向艾莉娜的方向，挣扎着想呼唤爱人的名字，但最后只能发出嘶嘶的气音。
他的颈动脉和气管都被打穿了，是强硬的□□和坚韧的意志力支撑着他没有当场死亡。
就在DIO对着艾莉娜喋喋不休着陈年往事的时候，从轮机室外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和此起彼伏的尖叫，皮肤青黑、双目猩红的船员从走廊追逐着几名乘客，一名怀抱着婴儿的妇人为了躲避追赶，失足从阶梯顶层跌落，身体瞬间不再动弹。
鲜血从妇人落地之处蔓延开来，很快顺着木板的纹路流到承太郎脚边，他在看清妇人的伤势后瞳孔紧缩，控制不住身体地退了两步。
妇人在跌落时脖子撞在了台阶上，颈骨似乎被折断，脖子扭成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她怀中的小婴儿倒是毫发无损，不识人事的婴孩得不到母亲的哄慰，嘤嘤地哭着。
“尸生人，像所有廉价丧尸电影的剧情一样，在封闭空间中只要出现了一，就会指数爆发到无人生还。”Doctor的声音严肃了起来，他按住了承太郎，阻止了想要去查看婴儿情况的少年。
“可那个孩子还活着！而且也没有变成那种怪物……”
“她会没事的，这艘船最后的幸存者是艾莉娜和一名女婴，他们会在两日后漂流到加那利群岛并获救。”Doctor的视线在婴儿身上停留了一瞬，很快不再看她，而是强行按着承太郎的肩膀，让少年看着自己，“我绝不会让这艘已经满载尸生人的船停靠在美洲大陆，小子，能听懂我的意思吗？”
不管乔纳森在濒死之际是否还能做出反抗的举动，他都会保证这艘船沉尸大洋。
Doctor不是那种漠视生命、自诩为高等种族而看不起人类的外星人，他将地球视为第二家园，对人类这个种族抱有深沉的爱意。
正因如此，他才不能放任这艘船抵达港口，让这满船的尸生人靠近人类的城镇，重演风骑士领小镇的惨剧。
“……可恶，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这艘船上其他人呢？”少年咬牙切齿道，为自己的无法作为感到了深深的无力感。
“这是每个时间旅行者都会面临的处境。”
Doctor的心情并不像语气那般平静，即使漫长的生命中面临过无数的死亡和离别，具有丰沛情感的时间领主还是无法漠视生命的逝去。
这样的情感在乔纳森用未知的能力操纵了尸生人的身体，强行停住了蒸汽轮轴从而使邮轮发动机发生压力爆炸后变为了对他的欣赏与惋惜。
Doctor甚至有一个瞬间想冲动救下这个男人——
但尚存的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如果救下了乔纳森，乔斯达家族的历史将变得不可控，身边这位名为空条承太郎的少年也许会被悖论抹除掉存在——那是Doctor最不想看到的，最坏的结果。
艾莉娜在丈夫最后遗言的催促下抱着幸存的女婴躲进了一个看上去结实防水的货箱中，乔纳森则是抱着DIO的头颅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锡迦人的身影也随着他的离去从阴影中显露。
“……走吧，空条家的，这艘船要沉没了。”
Doctor惋惜地叹了口气，最后看了一眼乔纳森的尸身，双手在胸前交叠，与锡迦人交换了礼仪后转身向着塔迪斯的方向走去。
他拍了拍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沉默着一言不发的永叶，正准备说些什么东西劝慰她的时候，衣兜里的音速起子突然发出了足以刺痛耳膜的尖锐音波。
“糟了！”Doctor把音速起子拿出来的动作竟然难得慌乱，他看了一眼上面的读数，神色倏地严峻了起来。
“你们快回塔迪斯上！”
蒸汽轮机的爆炸引发了连锁反应，火苗燃烧得极快，已经顺着木质悬梁爬上了舱室天花板，也蔓延到了他们脚边，承太郎在被Doctor催促过后第一反应就是去拉永叶的手，准备带着女孩在现场成为火海之前回到时间机器上。
她的手僵硬而冰凉，对承太郎的触碰没有任何反应，像是一具失去动力源的人偶。
“永叶？”他叫了叫女孩的名字，平常总会笑着应声的女孩仍呆滞地看着乔纳森的方向，瞳孔像是罩上了一层厚重的雾霾般失去了焦距。
金属替身在脚边浮现出形状，在凝聚成最初那个华丽花哨的实体之前，原本只有收音机大小的替身像热乎的麦芽糖块一样伸展、扭曲，最后定型成了有着成熟女人形体的金属幽灵，在永叶身后浮空，刀刃般的双手搭在女孩肩上，一言不发地看向女孩视线的落点。
[乖孩子]
替身的声音像被刀片磨砺过一样嘶哑，在这个充斥着木料燃烧声的轮机室中只有永叶能听见。
[这一次也要为了他们燃烧自己吗？]
“这一次……”永叶复读着替身诱惑般的话语，脑子里一片混沌。
“你在说什么？我们必须离开这里了。”承太郎皱着眉抓住她的双臂，站在她身前，用自己高大的身体隔开了她投向乔纳森的视线。
“不……不是这个东西的读数，也不是这里的……”Doctor正举着音速起子对准周围一件又一件物体，就连乔纳森的尸身和DIO的头颅都没漏过，在一无所获、正准备赶回去启动塔迪斯的情况下，他才发现永叶和承太郎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们在干吗！不是让你们先进去吗？！”
“永叶的状态不对劲！”
Doctor一路从舱室另一头跑到女孩身边，承太郎为他让开了永叶身前的位置，好让他检查女孩的状态。
Doctor怀着最坏的打算举起音速起子对准了永叶——
外星科技发出了持续不断的剧烈破空声，但足以震碎玻璃的音爆也没能把永叶的意识拉回现实。
“这个休谟指数攀升的源头竟然在你身上…嘿乖孩子，醒醒，回到爸爸这来。”Doctor扶着永叶的头，一手在她的脸颊上轻拍了几下，但她仍然双目无神地看着某个方向，像是灵魂已经不在这具身体中一样。
在她长时间的注视下，乔纳森原本被DIO洞穿、已经支撑不住那颗伟大头颅的脖颈正在以极缓慢但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淌在地面上已经被火焰温度蒸干成稠液的鲜血也恢复了液体的光泽。
——来不及想出更周全的主意，Doctor用手肘狠狠撞上了女孩的左肩。
承太郎接住她软软瘫倒的身体，不明所以地看看陷入昏迷的永叶，又把疑问抛向了时间领主：“她这是——”
“左肩是两套呼吸系统的连接处，神经群密集而且非常敏感，用力击打可以让时间领主短暂失去意识——除非本意就是想让她爽到晕过去，不然你最好记住这点。”Doctor飞快地解释了一下就催促他抱着永叶往塔迪斯上赶。
虽然时机非常不对，但承太郎还是面色不改地把时间领主这点生理特征牢记于心。
直到回到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的日本永叶都没能醒来，承太郎不得不先抱着永叶回到房间。
尽管已经蹑手蹑脚以最轻的步伐在行动，但一米九五的大个子走起路来也不可能一点声音都没有，更何况他怀里还抱着个女孩子。
“真是的，承太郎你们去了好久啊，挂个彩灯需要那么长时间吗——”贺莉抱怨的声音突然从客室里冒了出来。
承太郎已经来不及闪躲，杵在原地。
“……啊呀？”贺莉的目光一下就被儿子怀中的女孩吸引，承太郎虽然还像平常一样穿着校服，但永叶身上的宫廷礼裙和长斗篷没能来得及换下，甚至还盘着发髻。
承太郎故作镇定地解释：“……她睡着了。”
贺莉走近他们，摸了摸斗篷厚实的料子，又捏了捏女孩凉凉的脸蛋，好像一点都不震惊。
空条夫人依旧温和开朗地笑着，语气中带着些怀念：“是去了近代欧洲吗？还是去了英国？”
“婆娘你……”他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还没问她是不是也被带着旅行过，就被贺莉推着走向了房间。
“永叶都玩累成这样了，承太郎先把她带回房间，剩下的我们以后再说。”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chapter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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