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海角》黛婉清

23、会所重逢

　　那一天，太像梦。秦思燕始终觉得那就是个梦。
　　除了难过、惊慌甚至还有盼望。
　　我想，这就是思念。

　　卓文君瘦了。
　　愤怒的眼神，更加明显的下巴，略微宽松的风衣却只得出一条结论：眼前的这个男人，比以前更有男人味了。更加，更加迷人了。对，就是这个词语，他迷人。

　　后来秦思燕一个人在埃塞俄比亚的时候回想此时此景：她从前认为没有卓文君她照样可以如鱼得水的生活，他在她的生命中留下的只是一次过往和艳遇。可是当我她看到他晶晶亮的眼睛时，她承认那一刹那的震撼无与伦比，和萧子络的八年爱恋、王致远的用心良苦竟然都比不上卓文君的一眼瞬间。秦思燕终于知道，爱情不是依赖，不是习惯，更不是妄想摒弃寂寞。只是一眼，一眼瞬间！

　　卓文君抓着秦思燕的胳膊作势要走。
　　秦思燕强装镇定，拼命的咬紧牙关，让泪倒流。看了一眼王致远，说：“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我的，我出国以前请朋友帮我打点一切，就连出境记录也作了手脚。如今，我已经答应和你在一起，是决然不会和他藕断丝连的。”显然，王致远变成了她救命的藤蔓。
　　“思燕，有些事是需要一个人承担的。”王致远冷静自持的过分，拉开的秦思燕的手指骨发白。秦思燕回头，对上了卓文君无比凌厉的眼神。
　　第一次，是无心伤害，可以云淡风轻。
　　而这一次，王致远恐怕再也不会搭救她了。秦思燕绝望的想。

　　一路上，卓少就像一头发怒的狮子般，任凭秦思燕在他身上又踹又踢。
　　“卓文君，你这个疯子。你放开我。”
　　卓文君并没有回应秦思燕的打算，毫不怜香惜玉的将秦思燕押入奔驰车内。
　　“你要带我去哪？”
　　……
　　卓文君此时能给她的，只是那张愤怒却依旧好看的侧脸。

　　秦思燕不依不饶的吼叫点燃了卓文君所有的怒火，卓文君发动汽车，将油门一脚踩到底，秦思燕眼看着速度盘上的指针向右急转了90度，她大叫起来。
　　卓文君用更大声的吼她：“怎么，现在怕死了，害怕和我一起死么？你知不知道，有那么一刻我在想我要亲手杀了你。”
　　秦思燕害怕极了，只能听到自己的惊声尖叫。原来接近死亡的感觉可以这样真实。尖叫声停止了，秦思燕看到眼前的吊桥离自己的长远甚至可以用毫米计算，她只觉得自己已经死过一次。

　　秦思燕断断续续的哭了起来。这时，卓文君扳过秦思燕的脸，不顾一切的吻了上去，像是要抽掉她全身所有的力气，秦思燕因为缺氧而感到头晕，他没有给秦思燕留下一丝喘气的机会，秦思燕只觉天昏地暗，使劲的拍打卓文君。
　　她挣脱了卓文君的牵制，他放开她，开车。她想他一定是过于疯狂了，秦思燕在车里呕吐了起来，卓文君视而不见，最后在一家市中心的高级会所前停了下来。
　　这一路上，卓文君并没有所谓对待女性的温存与风度，几乎就是死拖硬拽的将秦思燕带到了客房。
　　一进房门，卓文君便迫不及待的反扣着秦思燕的手臂，将矿泉水大口大口的灌进秦思燕的嘴里，秦思燕重新吐了起来。这时，她已经什么都吐不出来了，只是吐出刚刚卓文君灌进去的水，秦思燕十分虚弱的拿起身边的毛巾擦嘴。卓文君从后钳制住秦思燕，不轻不重的咬着她的耳朵，他的气息像一只暗夜的兽，让秦思燕不得不后怕起来。
　　卓文君一路吻下来，用牙齿撕扯开秦思燕身上所有的扣子，任凭秦思燕挣扎。每当秦思燕要哭的时候，卓文君又会重新吻上她的唇，让她将泪吞进肚子里，好像怎么惩罚她都不够！
　　赤裸相对时，卓文君带着所有的怒气滑进秦思燕的身体。秦思燕疼痛难忍，可是一声都没有喊出来。两行清泪滴在了枕头上，卓文君看见后，动作也渐渐轻柔起来。自始自终秦思燕只是盯着他的眼睛，愤怒逐渐平缓。那里，一片晶晶亮。
　　最后他软软的趴在她的胸前，又像是自言自语：“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对我死心塌地。”

　　是怎么喜欢上他的，没有认真想过。现在想来，应该是第一眼吧，至少秦思燕对他是一见钟情。只是那时自顾自的以为自己还喜欢着萧子络。其实，潜意识里已经为他的风华绝代而暗自倾心。
　　看着他熟睡的脸，她恍惚想起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一个人在暗处喝着红酒，却仍然能吸引所有人的视线。想起了他围着浅粉色□□熊浴巾出浴时的可爱神情，想起他因为alina喝酒伤神而与她整夜欢爱，想起他在酒会上生气后牵起嘉琳走掉，想起他过年为了提前来长春见他连夜工作，想起他因为秦思燕不让他见爸爸妈妈时愤愤的甩开她的手，想起他给她煮鸡蛋面时绝种好男人的模样……
　　想起他……
　　想起他……
　　原来自己是如此思念他。
　　这一夜，秦思燕在卓少暖暖的怀抱中流过眼泪，擦过鼻涕，偷亲过他的下巴，只是从未合眼。
　　还有张淼，还有张淼，她怎么能……

　　这一年来卓文君都没有这一晚上睡的这么好过。可是对白色药片的依赖逼迫他在半夜醒来。
　　实在头疼的厉害，睁开眼睛，江诗丹顿的指针指向凌晨三点，卓文君正欲伸手拦过秦思燕，却发现床的另一头只有残留的体温。
　　卓文君感觉就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似的，立马清醒了不少。他大喊思燕，思燕，却没有人回应。他找寻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也没有秦思燕的影子。
　　他边穿衣服边咬牙切齿的想，秦思燕一定是又跑了。他现在恨不得立马杀了她。
　　忽然，卓少听到有转动门锁的声音，他跳着脚过去看到走进来的人是秦思燕，劈头盖脸的怒吼：“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去哪了？”
　　秦思燕心里有丝内疚，看着只穿了一条裤腿的卓少，险些笑出了声。很明显，他十分担心。
　　“我睡不着，在大堂喝了杯咖啡。”秦思燕作答。
　　卓少生气的瞪着她，秦思燕第一次看到卓少这个样子，狼狈，生气，不顾一切，却只为了她。她秦思燕，何德何能！
　　秦思燕刚想开口道歉，卓文君在她的嘴一张一合前倒在床上，背对着秦思燕。秦思燕上前趴在卓文君的后背上，轻声哄逗：“君君哥哥，要睡觉也脱了衣服睡啊，别穿着一条裤腿，这样会着凉的。”
　　卓少不响。
　　“君君哥哥，我知道你真生我的气了，我下次不敢了，下次我出去一定告诉你。”秦思燕再接再厉。
　　卓少仍不响。
　　“君君哥哥，你哭了”
　　……
　　幽暗的灯光下，秦思燕清楚的看到卓少的泪珠打湿了深紫色的床单。她从没见卓文君掉下眼泪，即使在她离开他的时候，也只是隐约看过他红了眼眶。
　　秦思燕措手不及。
　　突然，卓少发力把秦思燕揽入怀中：“思燕，你知不知道我刚才摸不到你的时候很害怕，我感觉好像突然被人从很高的楼上扔下来一样。”
　　……
　　“我小的时候，爸爸经常不在家，妈妈因为爸爸在外面有别的女人，整天坐在沙发上哭，根本没心情管我。我有一天放学的时候被人绑架，那个人把我绑在很高的楼上，往下看就是蚂蚁大小的人群。我害怕极了，哭着喊爸爸、妈妈，可是看不到爸爸也看不到妈妈，我吓晕了过去。”
　　“直到第二天，我才被解救出来。已经好久，我都想不起来这件事。可是刚才看不到你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又被吊在了高楼上，看到了蚂蚁大小的人群。”
　　她将卓文君拥得更用力一些，仿佛要拽住快要掉下去的他。
　　“所以，思燕，别再离开我。”
　　……
　　秦思燕满眼的为难与恍惚，最后还是点了一下头。
　　“睡吧，我会一直陪着你。”秦思燕帮卓文君把裤子脱下来，心疼的将他搂在怀里，像是搂着一个受伤的孩子。

　　天亮了，并不代表雨过天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