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地图上的北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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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彼得堡国立大学，地图上的北端。
从下飞机的那一刻起，已经有三个月的时间。这三个月以来，秦思燕分秒必争，为的就是能够通过今天的语言考试。
可是向来没有语言天赋的秦思燕，就连CET6都没有达到，所以今天的俄语考试她理所应当的挂了科。
秦思燕一个人垂头丧气的走在涅瓦河畔，听到一个街头艺人在弹唱fly me to the moon。吉他的音色婉转轻扬，讨好了秦思燕。她突然觉得开心了许多，因为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她接着她的散步，这时远处的吉他声忽然换成了the eagles 的加州旅馆。秦思燕的心忽然紧紧的缩了一下，脸色匪夷所思的变红。再抬头时，看见卓少从对面走来。
秦思燕惊慌之至，感觉瞬间就要没了呼吸，猛低下头，恨不得自己能凭空消失。再定定神时，稍稍抬头偷看，那人已由卓少变成了俄罗斯帅小伙，那令人窒息的疼才稍得缓解。
还有什么事能比这个更窘迫？她竟然会看错，而且是白种人和黄种人，黑眼睛和蓝眼睛的差别。
越是想忘记，越是如影随形。
秦思燕申请了下次的语言考试，在三个月以后。照这样下去，如果语言考试还不能通过，离她进修结束的时间也会遥遥无期。
她算了算自己剩余的钱，交了学费以后，生活费也会变得所剩无几。在这样下去，可能好说话的房东老太太也会把她赶走。
这样想着，她看到了街边有一家名为Введитездесь的西餐厅贴出了招聘启示，依据她蹩脚的俄文可以勉强理解这个西餐厅需要一个端盘子的。
推门而入，与其说是西餐厅，不如说是俄罗斯民族风味的牛排店。值得欣慰的是，这个牛排店里的俄罗斯人笑的十分憨厚。而且，中午的时候顾客也不是很多，它看起来和大排档是截然相反的。后来，秦思燕发现这家西餐厅的菜贵的惊人，果然和大排档是十分、非常截然相反的。
秦思燕向前面的女侍应生走去，轻拍她的肩膀。她回过头来笑道：“你好，我是喀秋莎，请问您需要帮忙么？”
喀秋莎很漂亮，尤其是她亮晶晶的眼睛一闪一闪，好像精灵。只是喀秋莎这个名字，愕然，没想到现在还有人在用这个名字。
秦思燕愣了几秒钟后，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你好，我看到你们贴的招聘启事，我可以见一下老板么？”
喀秋莎仍在笑：“那好吧，你跟我来。”
喀秋莎把秦思燕带到厨房的操作间，秦思燕一头雾水。喀秋莎把主厨叫了出来。
原来主厨叔叔就是老板。
面试就在厨房门口进行，过程也极为简单。
“你是留学生么？”主厨。
“是来进修的。”秦思燕很老实。
“会俄文么？”主厨。
“会基本用语。”秦思燕。
“对不起，我们不能用你。”主厨说着，作势要走。
“为什么不用我？”秦思燕追问。
“我想，你连基本用语也不会吧？”主厨重新审视她，她更加窘迫，想必俄文的语言考试还真是符合民意。
“那个，我可以锻炼。”秦思燕抱着侥幸心理。
“你走吧，我要练琴了。”主厨下了逐客令。
秦思燕垂头丧气的准备离开，她忽然听到有人在唱黑眼睛 。那是一首简单的俄罗斯民歌，可是却被主厨用手风琴演奏的七七八八。
秦思燕来到主厨的身边，指着手风琴：“这个，我可以试试么？”
主厨着狐疑的眼光将手风琴交给了秦思燕。秦思燕一边拉还一边唱起了这首俄罗斯民歌。西餐厅的人被秦思燕曼妙的琴艺折服，热情的俄罗斯姑娘随着音乐手舞足蹈。最后所有西餐厅里的人都跟着音乐边唱边跳。
……
第二天，秦思燕便穿着跟喀秋莎一样的店服，背起了菜谱。只是，主厨要求她在偶尔晚上有宴会的时候，无偿为顾客演奏手风琴，她乐此不疲。
虽然每天忙碌的时间里，秦思燕除了风风火火的学校里来，西餐厅里去，连数阳光的时间都不曾剩下。她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大学时光，心情美满，抱枕温暖，醒了就微笑。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你要好好学习，好好吃饭，你不孤独，上帝与你同在。
转眼间，三个月又过去了……
秦思燕看着手中俄语考试的成绩单，飞奔到到琴房时，专业老师米莉亚正在给一个大四的师姐上课。秦思燕一把抱住了已经满头银发的俄罗斯老太太：“ 米莉亚老师，我通过了这次的语言考试。”
米莉亚老师回抱住她：“孩子，恭喜你。”
米莉亚是圣彼得堡国立大学最年长、名气最大的手风琴老师，甚至在俄罗斯都名声显赫。秦思燕能有此机会得她真传也实属巧合。
秦思燕一直都认为这是一场梦，米莉亚老师看着她总是笑笑说：孩子，这是我跟你的缘分。
这样的缘分，真好。
那一天，阳光明媚万里无云，秦思燕得意的走出音乐系大楼。她真心的觉得，这里的一切都这么美好。或许，一辈子在这里也不会伤心。
傍晚，秦思燕照旧去西餐厅打工。快下班的时候，老板走过来告诉秦思燕，今天晚上西餐厅有宴会，秦思燕需要留下来演奏手风琴。
秦思燕痛快的答应下来，并且换上了一袭庄重的黑色晚礼服。
虽然是衣香鬓影，觥筹交错，但是比起以前那些惹人讨厌的公司酒会，秦思燕却觉得这是很可爱的事情。
听喀秋莎说，今天晚上是圣彼得堡国立大学的同学聚会，貌似很盛大的样子，很多的留学生，还有许多专程从国外赶来的学生。
不远万里回到母校的同学们心情格外激动，握手相拥令秦思燕思念长春、思念B城、思念黑头发、黑眼睛。这一刻钟，她才深深意识到自己的悲孤，自己，一个人。
一旁的喀秋莎推了推陷入沉思的秦思燕，她才恍然大悟。看着表演完名族舞蹈的俄罗斯姑娘们走下台来，她急急忙忙的拉开琴箱纽扣，但下面精彩的手风琴演奏早已将这略微尴尬的一幕尽数掩盖。
秦思燕拉奏的是一首俄罗斯名曲—孤独的手风琴，缓缓的音乐溢满于竖琴与马铃巴的伴奏中。悠悠的哀伤，让在座的人不费吹灰之力融入其中。
演奏完毕时，有人站起来鼓掌。秦思燕呆呆的看着长相酷似古天乐的王致远冲她微笑。
她揉了揉眼睛再三证实，那确实是在指缝中浮现的脸。王致远在看着她，微笑。
“为什么不是美国，不是法国，也不是新西兰，而是在圣彼得堡留学？”秦思燕呆呆的问。
“那你呢？你为什么在这里留学？”王致远反问。
“因为这里，是巴阳琴的故乡。”秦思燕回答。
“那还是普希金的故乡呢！”王致远答。
“哦，对了。我差点忘了，你是编辑。”秦思燕笑说。
“可是，我在这里，学的是理科。”
话说，秦思燕吃了一惊：“原来你就是我妈嘴里的那个十项全能！”
“对啊，你认识我，应该是在花季雨季中。”王致远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地图上的北端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