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皇宫开酒楼》林慕亦

16、第十六章

　　待人走后，向秋霜还呆愣在原地。

　　回想起楚墨轩的那句话，她心也在一旁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你怎么不解释啊？”向秋霜咬着唇问道。

　　“跟小孩子解释什么啊？”楚墨轩挺住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哼笑出声。

　　看他一副理所应当的无畏模样，向秋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等人走后，向秋霜停留在原地，看着前面那高大潇洒的背影，向秋霜内心竟有种雾里看花不真实的感觉。

　　她伸出手摸摸自己的脸，将糖葫芦递到嘴边，张开嘴狠狠咬了一口，裹着山楂的糖壳发出破碎的声音。

　　花灯节热闹非凡，街道上人来人往，两人一前一后穿梭在人群中。

　　向秋霜伸长脑袋，左看看右瞧瞧，看什么都新奇。

　　路过拐角处的时候，一个老婆婆突然叫住了她。

　　“姑娘，要买花灯吗？”

　　向秋霜转头，看见一个身粗衣布衫的老婆婆正坐在椅子上，脚下是几个纸糊的花灯，各种各样的都有。

　　老婆婆看上去六七十岁，皮肤起皱像是脱了皮的树，斑驳婆娑。她的眼皮耷拉着，眼角下有道小疤痕。秋夜的风有些凉，老婆婆忍不住搓了搓手。她身体单薄地靠在墙上，佝偻着背影，眼角的皱纹深刻，和旁边的热闹形成两派。

　　向秋霜走上前，弯着腰朝那老婆婆问道：“婆婆，这些花灯怎么卖？”

　　那老婆婆见她主动询问，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个数，“十文钱一盏！”

　　“婆婆，这几盏我们都买了，您早点回家吧！”向秋霜从荷包里掏出了一锭银子，眼睛笑成月牙，朝那老婆婆说道。

　　老婆婆一脸慈祥地看着向秋霜，低头从身边的篮子里掏出纸笔递给她。

　　“姑娘，这是许愿纸，你们可以将自己的愿望写上去。”

　　向秋霜接过纸和笔，将纸条对折撕成两半，其中一半递给楚墨轩，又低头从篮子里挑了一盏荷花花灯。

　　“谢谢姑娘，好人会有好报的！”那老婆婆看着她，不住地点头道谢。

　　向秋霜转过身子，走到一旁地墙边，拿起笔在纸条上写上自己的愿望。

　　向秋霜在外公的熏陶和培养下，从小就学习毛笔字，各种字体都学过，不过最拿手的还是现在的簪花小楷。

　　“早日发大财！”

　　如今醉香楼已经走上正规，不如趁此机会一鼓作气，名震京城。到时候自己成了天下第一楼的老板娘，岂不是走上人生巅峰？

　　等向秋霜兴冲冲地写完最后一笔，就听见楚墨轩的笑声，仿佛在嘲笑她只有这点出息。

　　向秋霜轻哼了一声，神情似乎在撒娇，仿佛情人间的打闹。

　　老婆婆站在一旁见二人举止亲密，混浊的眼里露出惊喜的笑意，她从兜里掏出一根手工编织的粗线红绳，微笑着递给了楚墨轩。

　　“老婆婆，那你知道哪里有河吗？”向秋霜边问边将许愿纸折成整齐的方块状，小心翼翼地塞进花灯里。

　　老婆婆叹了一口气扶着腰，慢慢直起身子，指了指树林后面的那个方向。

　　向秋霜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见不少人影聚集在那处。

　　“姑娘，你们快去吧。记得红绳一定要绑牢了！千万不能散，绳子散了这缘分也就到头了。”老婆婆语重心长地说道。

　　“婆婆，我们不是......”向秋霜脸一热，赶忙挥挥手。

　　“走啦！”楚墨轩见她一副着急模样，忍不住出言打断她。

　　两人按照老婆婆说的方向来到了河边，河边早已站满了人，男女老少都有，相邀结伴共放花灯，嬉笑声不绝如缕，其中还有不少比肩而立的男女，他们相视一笑，将两盏灯用红线绑在一起，放入河中。

　　其实在来之前，向秋霜就从阿福的口中得知了这条河的事情。据说只要相爱的人用红绳将两盏花灯系在一起，这两人就能长相厮守，白头到老。

　　这河原是护城河 ，从古至今围绕着燕京城。如今却有个浪漫的名字叫相思河，然而相思之名的背后却是一个凄美的故事。

　　大概内容是权贵千金世家小姐和穷书生因为一场意外相识，两人一见钟情，在慢慢接触中互生情愫。穷书生家境贫寒，却心怀抱负，为人刚正不阿，最终高中状元，入朝为官。但书生为官后，却发现小姐父亲是间接害死自己父亲的贪官奸臣。两人处处争锋相对，都想置对方于死地。

　　小姐夹在中间很是为难，郁结于心，大病了一场。后来小姐父亲为她安排了一门婚事，而书生一党在朝廷争斗过程中损失惨重，两人的爱情遭到越来越多的阻拦。书生内心纠结，但最终还是决定私奔，结果被发现，两人逃到河边携手殉情。据说尸体被捞上来时，两人的手还紧紧缠绕在一起。

　　两人沿着河堤一路往前走，夜晚秋风凉爽，却吹不散那些有情人的热情。待人少后，向秋霜走到河边，蹲下身子，将手里的花灯放在河面上。

　　河水清凉，一轮圆月倒影静静地立在河面上，一阵风吹过，波光粼粼，像搅碎了的蛋黄。各式花灯绽放其中，顺着水流飘向远方。

　　向秋霜脑中想着老婆婆说的那个故事，手下没注意，不小心触碰到河水，心里泛起一丝凉意，就像口中含了一颗薄荷糖。

　　她侧过脸看着身旁的男人，眼睛里倒映出他的影子。

　　“如果是你，你会选择继续留守朝堂实现抱负，还是选择和心上人同生共死。”

　　向秋霜还没有得到回答，她的注意力就被远处响起的声音吸引了过去，此刻天空中出现了漂亮的烟火，绽放出各种绚丽灿烂的形状。

　　向秋霜没想到能在这儿见到烟花，心里充满着惊喜笑意。

　　楚墨轩看着身侧的人，眼中尽是温柔，“我都不会，我会倾尽天下，护她一生一世。”

　　向秋霜听见他的声音，笑容僵住在脸上，也是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他一直都是那么骄傲，对于一般人来说，这是一个艰难选择，但对楚墨轩来说，算什么呢？

　　“那你相信这个传说吗？”烟花转瞬即逝，向秋霜看着河面上的花灯。

　　“不信！”楚墨轩放花灯的动作一顿，手扶在边沿停顿了几秒，语气很轻淡。

　　向秋霜先是深深看了他一眼，低头小声说了句，“我也不信！”

　　说完后伸出手将花灯推远了一点，站起身子拍了拍手掌。

　　如果这世上真有什么命中注定，长相厮守，怎么会有那么多生离死别的故事！故事再凄美，都是别人的，自己只当是个听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