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娑之水（修改版）》楚君梧桐

48、第四十八章

　　“去的第一个空间正在经历一场全球性疫情，当时他们洗完手，一边吃东西，一边聊了聊疫情发展情况。”李齐伊简要叙述。
　　程净不安：“一一，如果------多层空间真的存在，别的空间发生的事情，我们这个空间也会发生吗？”
　　“不一定。”李齐伊接着说：“第二个空间，巨子和念念不在，小净有点难过，柯一勇安慰她，抱了她一下，被施远方看见了。”
　　向真正抠细节：“我没看见？我在哪儿？”
　　“你在客厅，小净和柯一勇在厨房，施远方去厨房碰上了。”李齐伊解释过后，继续说：“第三个空间-------。”

　　“停、停。”施远方扬起一只手挥舞：“你说的太平淡了，还是我来说，第三个空间，啧啧，讲科幻故事一样，第三个空间，人更少了，连小爷你这个主人都不知道去哪儿了，只剩下我、勇、程净，那个我，不，那个狮子，挺有勇气的，当着勇的面，跟程净表白，我的天呀，那表白，简而猛，我是真心服气，给力。”
　　“别可劲儿夸自己，说什么了，有胆子再说一遍。”向真正不耐烦墨迹，出激将法。
　　“没胆子，说不出口，再说了，那又不是我，我可没那心思。”施远方怂人一个，智商不掉线：“不过话说回来，李齐伊，为什么没有你？一个都没有。”
　　程净也纳闷：“对呀，一一，为什么没有你？还有，那个------第二个空间，跟我很像的女孩，是谁啊？”

　　向真正心思一闪，对上李齐伊的目光，眼神快速沟通，确认是金刚妞，看李齐伊的表情，像是要据实回答，担心说得越多问题越多，赶忙抢先开口：“这有什么奇怪，毕竟不是同一个空间，要是都一样，才奇怪吧？再说，现在这个空间，我和一一和好了，其他空间可能还没和好，一一不在，挺正常的。”
　　“多层空间很复杂，大致上相似，但会有一些差异，比如同样场合，什么人出现，什么人不在，不一定完全一样。”李齐伊避重就轻说完，另辟蹊径转移话题：“巨子，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巨子跟不上问答频率，迟疑一下：“可以呀。”
　　“你从哪里听说‘缝隙’这个词的？”李齐伊问。

　　巨子愣怔片刻，好像在回忆，又好像在选择，叹口气，说：“这个词很早就听过了，我爸妈闹离婚的时候，不是有个律师帮我妈打官司，一回还是两回，记不清了，我妈不知道为什么事在哭，那个律师就劝，好多话我听不清楚，也听不太懂，大概意思是劝我妈别伤心，这里的家散了，别的家是圆满的。那时候我真觉得听错了，什么这里的家、别的家，搞得我妈有好多个家似的。后来就听见‘缝隙’这个词，像是说，缝隙不会消失，总有机会可以去。这么多年，我都以为自己忘记了，那天晚上在这里睡觉做梦，梦里我妈问，缝隙是什么？有什么作用？一直问，一直问，把我问醒了，我就想啊，是不是我妈想我了，托梦让我去看看她，第二天，我就去找我妈了。”

　　施远方关心：“你不是没有你妈地址吗？找到了？”
　　巨子撇一下嘴，遗憾：“没找到。”
　　“没找到，不回来，在外面瞎混什么。”向真正不悦。
　　巨子不掩饰内心忐忑：“不死心呀，多少年没见我妈了，无缘无故做梦，感觉拼了命要告诉我什么事，又说不出来，能怎么办，尽心尽力找吧，问出个结果来，不然心里不踏实。”
　　柯一勇思虑：“听你这么说，你妈当年或许不是毫无原因就决定离开的，她可能真的相信，其他空间的家是完整的，才自私自------不，才有勇气，面对不一样的未来，每个人都难免会想要随心所欲活一次吧。”

　　“你的意思，我妈认定别的空间她不会抛弃我，所以这个空间，她才不要我了？”另类解读母亲的离弃，巨子深感不可思议：“那这个空间的我也太倒霉了，why me？”
　　巨子痛心疾首的质问衍生悲壮喜感，引得向真正逗趣：“这是天选之人的问题，你就想，天将降大任到你身上，肯定要先苦你心志，以后记得苟富贵，无相忘。”
　　“你太能扯了。”巨子释然一笑：“算了，既然我妈随自己心意过日子，我有什么好抱怨的，不计较了，往事如烟。”
　　施远方举起罐啤，提议：“为巨子解开心结，干杯祝个贺。”

　　众人碰过杯、喝过酒，愈发减了拘谨，向真正好奇，禁不住问道：“不止一个空间一个自己，你们这么快就接受了？勇和程净学问大，接受快，巨子、狮子，你们俩是怎么做到的？”
　　巨子不爱听：“什么意思？觉得我俩没文化，连个平行------多层空间都接受不了？复仇者联盟看了多少遍，外星人都能接受，多几个自己怎么了？这个空间我学习不好，其他空间没准我还是学霸呢！多层空间意味着无数可能，多好的事情。”
　　“巨子，大气！”施远方口头点赞，一边琢磨一边表述：“怎么说呢，我以前有过很奇怪的经历，今天兴许找到答案了，没准是亲眼见到空间移动的人了。”
　　程净有点小激动：“快说，见到什么了？”

　　“这么问------你也见过？”得到程净点头回应后，施远方深呼吸，说：“行，我先说，初中二年级，快过年了，我爸出差，晚饭前我和我妈送我爸出得门，一直到上床睡觉，都挺正常的。后来，我反复想过很多遍，始终不能确认，是做梦还是真的，我说出来，你们也帮忙分析分析。我自己睡一屋，习惯关房门，躺下好一会儿，听见门响，有人慢慢走到床边。我想睁开眼睛，不知道什么原因，梦魇了一样，就是睁不开，也不肯定是真的听见，还是感觉听见，我爸的声音在说，照顾好妈妈，要听话，要懂事，反正啰里啰唆一大堆。再然后，感觉额头被摸了两下，又听见脚步声，这时候我真是用尽力气，才睁开眼，我爸的背影已经到门口了，我想喊，喉咙发不出声音，眼睁睁看着我爸拉开房门出去了。可能是心里着急，我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跑出去。我家有个长走廊，我妈还没睡，在客厅看电视，我爸要出大门，一定会经过走廊被我妈看见。我冲到我妈跟前，把我妈吓一跳，等我说完，我妈那表情就跟我有病一样，小心翼翼扶我坐下，说我睡迷糊了，说我是孝顺孩子，爸爸刚出差就想爸爸了，反正也是啰里吧嗦一大堆，听得我晕头转向，真觉得是睡糊涂眼花，不了了之。不过，说实话，那次印象太深，就算刻意不去想，也一直没忘记。”

　　柯一勇谨慎：“你怎么确定不是做梦？还有可能是幻觉。”
　　向真正说：“别着急，先让程净说完她的经历，一起问。”

　　程净抿一口酒，细细道来：“我家和姑姑家关系很好，虽然不在一个城市，每年暑假都会相互走动，今年你家，明年我家。那年是中考后的暑假，姑姑送她女儿来我家，我和表妹相差两岁，感情挺好的，睡一个屋一张床。我一直记得，那天晚上月亮很大、很圆，是阴历七月十六，我后来专门查过台历。睡觉的时候，我习惯面朝着门，有安全感。那天半夜我是突然间醒过来的，窗帘没拉上，很强的月光照进屋里，第一眼就看见有个人，贴着墙边在往门口走。我盯着人影看了至少二十秒钟，确定是表妹，当时心里奇怪，离门口那么近，怎么半天走不出去，太黑了，不敢大步走吗？然后，我抬手按亮了床头柜的台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