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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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关上办公室门，向真正仍然只能得见陌生男人的背影，修长挺拔，发色乌黑，上身黑色皮衣，下身黑色长裤，脚蹬黑色皮鞋，一个彻底黑色的背影。
“说吧，出了什么事情？”吴老板镇定语气含一丝力不从心的忧虑。
李齐伊淡然自若：“小舅舅，别担心，没事。”
“没事？没事他会失心疯一样来找我？又逼着我赶紧把你找回来？”吴老板余光扫过黑色雕塑般的男人身影，问道：“一一，你是不是又滥用异能了？”
“是。”李齐伊简短明确。
“你-----！有人看见吗？”
“有。”
“看来是真的无所谓。”黑色背影阴恻恻的冷酷音效像极了诅咒：“一一，你不在乎自己，什么都不在乎吗？”
“妈妈说过，生命是珍贵的，您不要担心，不会有事的。”
“妈妈说过-----。”黑色背影一声嗤笑，近乎无情驳斥：“你妈妈在哪儿呢？”
“够了，出了事，尽快解决，你一句我一句，有用吗？”吴老板冲着向真正命令道：“你说，有多少人看见一一使用异能？”
向真正心有忐忑，犹豫不定：“几----百人吧。”
吴老板猛地朝前跨一大步，吼道：“到底干什么了？李齐伊，你是不是没脑子？”
黑色背影慢慢转过身来，盯着李齐伊说：“不是没脑子，她真的以为，可以学她妈妈，做个救世主，能救天下人。”
向真正注视男人，三十岁上下，一副即使眼神阴鸷万分，依旧不损俊朗无双的面孔，稳重站姿自带高位者的压迫感，咄咄逼人。
“解叔叔，要是连救人都做不到，异能还有什么用呢？妈妈说过，异能存在的意义，是尊重生命。”李齐伊保持平和应对。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算不是功德，总不是错吧。”向真正不愿李齐伊受人非议，急切辩解：“跳楼的四个女生里，有一一关系很好的同班同学，退一万步说，就算是陌生人，生死关头，有能力救，谁能做到袖手旁观？见死不救？”
不知是否称谓变化，解叔叔形于外的戾气一时遏抑，沉声道：“一一，救人的底线是自己安全，你知道冒险，还要去做，那不是意义，不是功德，是无知，是自诩伟大的愚蠢，跟你妈妈一样，自寻绝路，不可救药。”
吴老板直视男人，肃冷地说：“解哥，这么多年称你一声哥，是看我姐和归哥的情分，可你若是不在意，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们走我们的独木桥，各自安好，不劳烦你费心费力。”
“各自安好？吴佛，我很感兴趣，怎么个各自安好法？你算没算过，有多久没有见过你姐，还有你那个归哥。你再问问一一，想没想过什么时候能见到她妈妈。”男人嘴角挂着一丝冷笑：“妈妈不应该是一个词，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对吗？”
“解涯，你-----！”吴老板怒极大喝，扬起手迟一秒就要控制不住揍人的冲动。
李齐伊松开向真正的手，过去按下吴老板的胳膊，柔声说：“小舅舅，解叔叔没有恶意，您别动气，我们会见到妈妈的，我知道你们担心我，是我考虑不周全，下次不会了。”
门外响起敲门声，一下长两下短，之后声息静止。
“进来。”解涯回应。
有人推门进屋，关好门，转过身来，面朝解涯恭敬施礼，尊称：“奕父。”
对于花白头发的物理老师出现在此地此时，向真正讶异之余难抑困惑，眉头紧锁望向李齐伊。
解涯问：“情况如何？”
物理老师答：“估算现场有六七百人------。”
“估算？”
“除了操场上的学生老师以外，不清楚教学楼、老师办公楼，还有学校外是不是有人看到，具体人数核准，需要时间。”
“继续。”
“有三个摄像头不同角度拍到办公楼，两个侧面，一个正面，韩齐已经在学校，会尽快处理。另外有没有人使用手机拍摄，无法确定，不过您的人也已经进入学校，会密切关注。被救的四个学生已经消除过记忆，没有后患。有------。”物理老师视线移往李齐伊，接着划过向真正，才说：“有一位同学可能看到施救过程，暂时没有处理。”
“谁？”
“巨子。”
“为何不处理？”
“脱水状况有点严重，神智不是很清醒，强制消除记忆，可能会-----不妥。”
“看来你这个工作，做的很用心，真当自己是老师啊。”解涯阴冷地嘲笑。
“需要我现在回去处理吗？”物理老师几不可闻叹气，等待指令。
李齐伊抢在向真正说话之前请求道：“解叔叔，巨子不会说出去，他当时所在位置，也看不到是我使用异能，请相信我。”
解涯冷哼一声，吩咐物理老师：“你回学校去，督促所有人，务必处理干净，留意有没有他的人参与进来，任何情况，第一时间联系我。”
“是，奕父。”物理老师恭敬施礼，迅速离去。
向真正话到嘴边被吴老板的询问拦回去：“需要我做什么？”
解涯沉思少时，先对李齐伊说：“一一，心里要有数，他的人找到你，只是时间问题，我无权要求你必须怎么做，好好想想，你真正在乎的人，时刻提醒自己，救人的底线在哪里。”
李齐伊面色浮现一抹悲戚，轻言：“妈妈说，他不会伤害我。”
“但他会利用你，要挟你的母亲！”解涯言辞狠戾。
“解叔叔，为什么------。”
“不要管为什么，不是你能管的事，只要保护好自己，那些为你付出一切的人，才不算枉费。”解涯转向吴佛，半冷峻半恳求地嘱托：“你唯一要做的，就是保证一一安全，不惜代价。”
“好。”吴老板郑重表态，如同对信仰许诺。
解涯来到李齐伊身边，如父辈亲人般摸摸她的头发，深深凝视片刻，转眼销声匿迹，不知去向。
向真正高亢质疑声刺破肃静氛围：“这个谢叔叔，什么义父，到底什么人？物理老师又是怎么回事儿？谁要挟一一的妈妈？那个他又是谁？要怎么样才算不惜代价？能不能让我听懂！”
吴老板面显颓色，拖着步子边走边说：“你们歇会儿，我也歇会儿，学校先不要去，晚上吃饭再商量，别瞎操------。”话音未尽，人已拉开房门出去，门被重重关上。
李齐伊牵着向真正的手，领到沙发坐下，安抚地说：“不着急，有时间，慢慢说。”
向真正深刻认知，自身情绪的开关攥在李齐伊手里，前一秒尚不可控的焦躁不安，下一秒化解于柔声细语中。
李齐伊动动手指，笑道：“松开呀，不口渴吗？先喝点水，等会儿再喝小舅舅的好茶，不喝白不喝。”
向真正发现不知何时起，对于李齐伊的笑容全无抵抗力，心里没着没落酥软一片，顺势将李齐伊揽进怀，肌肤温度感加持，总算触及稳定支点。
两人静静相拥片刻，李齐伊轻轻推离不放手的人，稍挪位置，隔距一掌，烧上水。
向真正往后仰靠沙发，呼出一口长气，说：“也不知道巨子他们什么情况。”
“不会有事的。”
“老师只说巨子看到了，为什么没说别人？咱俩周围人可不少。”
李齐伊想了想，说：“人在脱水状态，身体会不舒服，很多人顾不上，也来不及看清楚，巨子可能关注顾念念，就算难受，还是一直盯着她，所以老师认为他看到了过程。”
“老师说巨子脱水症状严重，他怎么了？为什么-----？”向真正的疑问堆积如山，寻不着从何问起，忽觉头昏眼花，只得暂且搁置，闭目养神。
迷迷糊糊，不知醒着还是梦里，脑海中，巨大水团占据天地，猝然水团变化为两只巨型手掌，李齐伊突现掌心之间中空位置，高处的手掌倏地扬起，极速往下按压，两只手掌瞬间拍合在一起。
“一一，不要。”向真正嘶声大喊，直挺挺惊坐起身，引起剧烈头晕。
“没事吧？”李齐伊握住向真正攥拳的手，平缓肢体震颤反应。
向真正静待半晌，问：“我睡着了？”
“不到二十分钟，感觉好点吗？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向真正摇摇头，说：“没事。”
“做噩梦了？”
“一一，那个谢叔叔说的有道理，你以后还是少用，最好别用异能，太冒险，真的会出问题。”
“嗯。”李齐伊收回手，取茶几上玻璃杯，递给向真正：“喝水吧。”
向真正注意到茶几上多出来一个木托盘，摆着两碗清补凉，一碟椰子糕，接过玻璃杯，水温适中，喝一口：“咸的？”
“淡盐水。”
“这些是小舅舅拿来的？他在外面干吗？”
“我去拿的，小舅舅出去了，说是有点事。”
向真正举杯喝完，放下玻璃杯，拈一块椰子糕塞进嘴里，软软糯糯，甜度恰好：“估计去学校了，学校肯定乱成一锅粥了。”
“没事的。”
“你是真从容，遇着什么事都淡淡的，怎么躲我，躲得那么张扬呢。”向真正倚靠回沙发，半玩笑半正经，为自己这些日子受的煎熬讨个说法。
李齐伊按下烧水键，加热水温，预备沏茶：“你是小爷，不特别点，会没面子吧？”
向真正料不到李齐伊调侃他，禁不住笑：“这么一说，倒像是我的问题了，得，面子是小，在你心里，我是特别的、重要的，这是大事儿。”
“不聊正事，要不你再休息会儿？”李齐伊斜瞟一眼向真正，深感这人若不拦一下，怕是会乐得没边儿。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