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名著路过》申河柳

19、飞天小魔女

　　当我在屋里忙着做针线时，渡过了好几个重要的节日。
　　首先是最重要的万圣节，家里满满的都是南瓜:南瓜灯，南瓜汤，南瓜饼，南瓜糖，还有莫莉特制的南瓜毛衣！我面无表情地在心里诅咒地里明年不要结一颗南瓜，我真是受够了。桌子上的食品用惨不忍睹这个词都是在糟蹋它，什么流着血的断手，冒着热气的肝脏，还能翻白眼的眼珠，走路咔哒哒直响的小骷髅，呱呱乱叫乱跳的癞蛤蟆，毛绒绒的蜘蛛还有飞来飞去的蝙蝠……
　　我拒绝了节日的庆祝晚餐和任何稀奇古怪的各种糖果。莫莉只失望了片刻就加入热闹得家庭聚会中，我上楼梯的时候听到亚瑟在双胞胎兄弟的尖叫中劝莫莉：“金妮现在也是个大孩子了，比以前文静许多。孩子有自己主意，这是好事啊！总比她以前动不动就又哭又闹好太多了。”我可真是谢谢夸奖了。
　　我回到房间，见拉拉还在数钱，心情好了很多。时间倒退到一天前，我用平板车拉了大大小小二三十个南瓜灯，还有两个稻草人，一堆装饰有蜘蛛啊蝙蝠啊的尖角帽、小披风和面具，还有十把迷你小扫帚，以及两大罐子彩色水果硬糖去了伍德先生的杂货铺。
　　红脸先生气的头顶都红了，“小姐，你这是要干嘛？”他粗声粗气地冲我咆哮，我擦擦头上的汗，笑眯眯地解释：“下午好，伍德先生！明天就是万圣节了，我提前祝您节日快乐！您看，这些南瓜都是我亲手种的，我挑了长的最圆最可爱的洗干净掏空，刻上鼻子啊、眼睛啊、嘴巴啊，用不用蜡烛都可以提起来玩的；你看看这两个稻草人，扎的多神气啊；还有这些帽子、面具、披风我缝的可结实了，家务活里我最擅长的就是针线活了，您可以摸摸看；这扫帚都是新扎的，可以玩还可以扫地呢；这些糖都是浆果做的，我保证干净卫生！酸酸甜甜的可好吃了。先生，您看，这些和明天的节日多相配啊！”
　　“上帝啊，我见了你可真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你……”
　　我们正打嘴仗呢，一位老太太带着孙子从这路过，他见到我的货物眼前一亮，拉着老太太就往这边冲，嘴里不停地嚷嚷：“奶奶，奶奶，给我买玩具！”我热情洋溢地向他逐一展示，并保证这都是独一无二的最新款。最后，小男孩头上带着有蜘蛛的尖角帽，披着蝙蝠小披风，提着一个南瓜灯，还跨着扫帚，开开心心地离开了，我也很开心，送他一大把水果糖。
　　我望着伍德先生：“您瞧，先生，这些都是节日的必需品呢。”他气哼哼地说：“我可没有你这么伶俐的口齿。两英镑，好吧，我给你六个英镑，求求你赶快走吧！”他牙疼似的收下东西，皱着眉头打量我那身不合适的衣服和冻的通红肿胀的手，“你多大了？小东西？”我一边把东西摆在最显眼的地方，一边回答：“过了元旦我就六岁了呢，先生。”“六岁？你可真是个鬼灵精，我女儿六岁时只会哭鼻子呢！”“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啊，谢谢您，仁慈的先生。”“别，你可千万别这么喊，我听见就头疼！”
　　伍德先生其实是个嘴硬心软的烂好人，他还送了我一双手套。我向他挥手告别，并表示圣诞节我还可以送雪松上门，他的脸色可精彩了。
　　我正发呆呢，听见了敲门声，拉拉瞬间带着钱袋消失。是罗恩，他给我端来一个盘子。
　　“金妮，你可真挑剔，今晚的饭菜多丰盛啊！给你，这是妈妈烤的鸡肉馅饼。”我向他道谢，并请他进来坐坐，“不了，我还得下去吃饭呢，妈妈说今天晚上可以随意吃糖。”他瞄瞄我的针线筐，“你在做什么？”“你得替我保密，我在做圣诞礼物呢，如果你需要，我可以送你一双手套。”
　　他乐呵呵的走了，我觉得我的小哥哥还是可以抢救一下的，就追出去问：“罗恩，你要不要和我一起挣钱？”“什么？”他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比见到蜘蛛还惊恐，“是的，我们可以在森林里采集浆果和蘑菇，然后和麻瓜们交换。”“你一定是疯了，金妮，还和麻瓜交换？妈妈知道会打断你的腿！”
　　我让他别乱嚷嚷，然后给他看了看我手心里捏的两个便士。“我们可以不让妈妈知道啊！你看，我上次就成功了，虽然换的钱不多，但是我慢慢攒起来，将来说不定就可以拥有属于我自己的魔杖。我可以拣珀西的旧书，也可以拣妈妈的旧衣服，但我必须有我自己的魔杖。”
　　我对他发出豪言壮语，他跟便秘似的一脸扭曲，“我可以给你保密，但你还是别这样了，太危险了。”我只让他跟我走一趟就行了，他梦游似的下了楼。
　　拉拉问我为什么要拉上那个傻乎乎的小鬼，自从我坦白了自己并非真正的金妮后，拉拉跟我相处得就更自然了，也没有一般家养小精灵的畏缩劲，我们是合作愉快的小伙伴。
　　我说我有自己的私房钱这件事还是要慢慢过了明路的，要不将来我买东西时怎么解释钱的来源，还不如一开始就让他们知道我在一点点攒钱呢。罗恩虽然又懒又怂，但目前看着对我还不错啊。
　　第二天，我果然拉着罗恩在寒风呼啸的森林里穿梭。他弯腰翻找了半天，就发现了一两个小蘑菇，气的扔了篮子，“金妮，你这靠谱吗？”我也趁机伸伸腰，活动下胳膊腿，哄他：“罗恩，我们才刚开始呢，要加油干啊。你仔细找一找嘛，我就发现了好几个呢！”
　　我其实坏心眼的没告诉他我的感知灵敏，找蘑菇很容易。不过为了不打击他的信心，我还故意漏采了好多呢。
　　在午饭前我及时把罗恩带到了小镇，他好奇的四处张望。我警告他：“这里都是普通的麻瓜，我们可不能给爸爸惹麻烦，要是不小心出了状况，等魔法部找上门，妈妈不会饶了我们的。如果，你不愿意，也可以不说话，我来就好。”他点头如捣蒜，也不张望了，紧紧跟着我来到杂货铺。
　　“日安，伍德先生！”“你怎么又来了，小鬼？”伍德先生的大嗓门明显让罗恩一哆嗦。我踮起脚尖把篮子放到柜台上，请他看我的蘑菇，又拉出罗恩，示意他也展示一下。
　　“伍德先生，这是我哥哥，我们今天在森林里忙了一上午，给您带来了最新鲜的蘑菇，请您看看！”“最新鲜？瞧瞧这缺胳膊少腿的样！小鬼，你可别想着糊弄人。”他翻拣着罗恩的篮子，对他的采集发出冷嘲热讽，我伸头一看，确实惨了点，蘑菇瘦瘦小小还很脏，零零星星散布在篮子里显得格外寒酸。
　　唉，好歹来个清理一新啊。罗恩又羞又气，脸涨得通红。伍德先生还不放过他，“怎么？我还不能说你两句么？瞧瞧你那点出息，一个男孩子还要躲在妹妹身后，啧啧！”
　　罗恩终于受不了，他狠狠推我一把扭头跑了，我揉着撞疼的胳膊继续跟伍德笑嘻嘻。
　　“什么情况啊，你怎么不解释解释，我们能干的小姐？”我没理会伍德先生的阴阳怪气，倒下蘑菇又收起篮子，“就是我和哥哥想挣一点零花钱，先生。他并不是糊弄您，他只是不熟练。下次我们会做的更好的。”
　　因为东西并不多，他象征性地给我30便士。我一路小跑才在公路上追上罗恩，“罗恩，等等我。给，这是你的3便士。”罗恩瞪我一眼，“这就是你说的挣钱？！对着个傻大个麻瓜低声下气的讨好赔笑脸？就为了这么点钱？你可真行！”
　　我平静地告诉他：“对，我就是这么挣钱的，辛辛苦苦在森林里翻找，采集。然后客气地请麻瓜和我交换。罗恩，伍德先生只是说话不好听而已，可他愿意跟我交换我就感激他，也会维护他。说实话，罗恩，你采的蘑菇确实不怎么样，又小又少还不完整。你既然已经付出了时间和劳动，为什么不做的更好一些？”
　　他哼了一声走在前边不理我。我们回家晚了，错过了午饭，又挨了莫莉的训斥，罗恩就更生气了。
　　吃晚饭的时候，他用勺子把盘子碰的叮当响，又被莫莉当众批评指责，终于情绪爆发哭了出来。双胞胎还在一边幸灾乐祸。
　　亚瑟问罗恩怎么了，他二话不说就把我卖了，“呜呜……呃！……呜呜，金妮说带着我挣钱……呃……我们在森林里折腾了一上午，累的腰酸背疼，结果还被……还被做交易的麻瓜嘲讽……我……呃……我中午饭也没吃上……呜呜……妈妈就会吵我……”他哭的直打嗝，鼻涕都拖到了缺牙的嘴里，看上去又可怜又滑稽。
　　“金妮！你胆子可真大，怎么回事？”亚瑟一直对非巫师抱有好感，也对普通人的生活充满各种好奇，所以罗恩注定要失望了，我没有挨吵，而且亚瑟看上去很感兴趣，也很支持的样子。
　　我就把我怎么发现了小镇，怎么在伍德先生那交换的过程半真半假的说了一遍，夸大了艰辛的地方，比如途路遥远，比如采集不易，也对我的收入含糊其辞，反正小孩子嘛，折腾来折腾去不就是混个零花钱。
　　我坚定的告诉亚瑟：“爸爸，伍德先生是个好心的绅士，他用慷慨的价格交易了我的采摘。我虽然挣得不多，但是我愿意一点一点，一天一天，一月一月，甚至一年一年攒起来。等将来我去霍格沃茨时，我要用自己的劳动所得购买我的魔杖！”
　　莫莉尴尬的咳嗽起来，“宝贝，你不需要那么辛苦的。其实我们用二手魔杖也是可以的。”“妈妈，你当我是为了我可怜的自尊心也好，是为了肤浅的虚荣心也好，我要有属于我自己的魔杖，我会努力不增加家里的负担，自己想办法赢得陪伴我巫师生涯的好伙伴。”
　　亚瑟为我鼓掌叫好，还鼓励双胞胎和罗恩也自食其力不做啃老族。莫莉叹了口气，叮嘱我要小心，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我再邀请罗恩事，十请九不应。双胞胎兄弟则心态超级好的表示他们就爱捡别人剩下的，绝不嫌弃。好吧，只有我奔波在致富路上。
　　我在平安夜前一天去森林里砍了十棵六七十厘米的小雪松，要不是怕引人怀疑我能砍二十棵大的。我又一次带着我的平板车出现在伍德先生面前，除了雪松，我还带来了我做的星星，铃铛的装饰，还有一大堆小鸡小鸭小猫小狗的布玩偶。
　　可怜的伍德先生捂住了脸，发出痛苦的呻吟。我为了表示感谢，送个他的猫一身好看的红绿相间的圣诞小衣服，喜欢的姜黄猫绕着我打转。
　　伍德先生付出了一百二十英镑的高价，郑重警告我不许再出现在他面前。我送个他一个飞吻，快快乐乐得回了家。
　　平安夜我见到了我所有的哥哥们，珀西是个带着眼睛的文弱少年。查理高高大大是个笑容爽朗的小年轻。最惊艳的是比尔，他是个长发及腰的美青年！我轻轻抚摸他的长发，称赞他从背影看绝对是迷死人不偿命的水泽仙女。他哈哈大笑，给了我一个胡子拉碴的额头吻。
　　比尔今年要从霍格沃茨毕业了，正忙着找工作呢，查理要参加普通巫师等级考试，珀西想竞争级长，至此，韦斯莱家的生活才像正常生活，家里也有活力许多。
　　他们的话题我参与不了，就安安心心的在房间做针线。我在圣诞节收到了一枚蝴蝶发卡来自比尔，一盒糖果来自查理，珀西把他学过的书送给了我。因为我给家里的每个人都准备了礼物。
　　我送了亚瑟和莫莉情侣款的领结和发带，送了每个哥哥一双毛线手套。双胞胎回赠给我一坨泥巴，我当场就给扔回去了。罗恩干巴巴地说了声谢谢，还许诺春天陪我去卖蘑菇。
　　元旦节相对平静很多，因为大哥哥们返校了，日子又恢复了往常地琐碎单调。
　　情人节那天我早早地就告诉莫莉我要去镇上卖玫瑰，她看看阴沉沉的天气要我早去早回，又把罗恩撵出来帮我。
　　罗恩消极怠工，在马路沿子坐了一晚上，就看着我举着花见一个人询问一个。
　　傍晚时飘起了雪花，衬得火红的玫瑰更加娇艳，也衬得一身黑衣的我的双眼和长发闪闪发亮。
　　我哼起了歌儿：“哦，一朵红红的玫瑰，轻轻摇曳在风中。玫瑰啊玫瑰最娇艳，玫瑰啊玫瑰最香甜！愿你把它采撷，带走美丽和芬芳，收获爱情和祝福。”买两朵以上的我还送一颗手工巧克力。
　　当我收工回家都十一点了。罗恩沉默了一路，到家时却憋出一句，“金妮，你肯定能攒够钱买到属于自己的魔杖的。”嗯，我点点头，请他吃巧克力。我用了买来的一大盒子巧克力放到牛奶里融化，又加入可可，蔓越莓干，花生和榛子，入口香滑酥脆，回味悠长，极大的满足了口腔和心房。我这么努力，肯定会有收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