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名著路过》申河柳

20、飞天小魔女

　　三月份天气渐暖，我采到了众多品相上好的蘑菇，带着盆盛开的山茶花又一次拜访了贝贝佳杂货铺。
　　伍德先生拉长了脸，“你怎么又来了？！我看你情人节那天在街头摆摊生意也不错啊。何必非要凑上来看我的冷脸。”
　　我把花送到他面前，“好看吗，先生？这花不怕冷，开得早又好。送给您，把春天也送给您！您要不要看看我的蘑菇？刚下过第一场春雨，蘑菇长的又大又香呢。”
　　“哼，你个狡猾的小东西，我怎么总见你在外边跑，你家大人呢？怎么也不管管你？”
　　来了，来了，终于等到这句话了，我把在心底排练过许多遍的说辞讲了出来：“先生，我们家大人没空管我，我往外跑是为了养活自己啊！”“哈，真是可笑！”“先生，我的爸爸是个流浪汉，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我的妈妈当年迷上他，就离开了家长跟着他流浪。我上边有六个哥哥呢，妈妈说她实在是养不活那么多，就把我们送到不同的亲戚家。我现在跟着卡莉姨妈住呢，姨妈说我是个大孩子了，要有良心，要有眼色，得做家务还得找个活做。我在温房里帮忙给花浇水除草呢！我想上学，姨妈说我得自己想办法。我在森林里采果子采蘑菇是为了挣学费呢，等明年秋天钱攒够了，我也能上学了。”
　　伍德先生听了倒吸一口冷气，“小鬼，不要说谎话。你的卡莉姨妈呢？我要见见她，你最好向上帝祈求自己没说假话！”“您要见卡莉姨妈？那可不容易，她自己也是每天从早忙到晚呢，我问问她吧，若是她愿意，我带她来见您！”“不用那么麻烦，你们不做礼拜么？咱们星期天早上教堂见！”
　　该拉拉闪亮登场啦！它早就准备了一锅复方汤剂，收集了不同劳动妇女的头发，还跟我排练了好几次呢，就等着这一天啦。我问拉拉，去教堂行不行。“主人。不要怕，您可是被自然偏爱的格兰特啊，普通牧师难不住您的，就是来了红衣主教，您也不用太担心，还没有一个格兰特被教会特别为难过呢！”好大的口气！行，我看好你哟！
　　星期天上午，我和拉拉等礼拜完了才出现，直面伍德先生的黑脸。
　　拉拉开始了它的表演：它现在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挤奶工，黑瘦矮小，衣衫不整，头发脏乱，带着一身酒气，一边踉踉跄跄地走一边骂骂咧咧。
　　她走到伍德面前，毫不犹豫地喷他一脸吐沫：“这个爱偷懒的小滑头说你要见我，什么事？先说好，我不是她妈，她要是惹了什么麻烦你可别来找我，更别指望我出一个子儿！”
　　伍德先生涵养还是不错的，慢吞吞的询问：“您真的只是她的姨妈不是她的母亲？”“切，你看看她的模样，再看看我，我一个干瘪老寡妇可生不出来这样的小妖精。”
　　“那您指使她干活还不让她上学吗？”“我呸！”拉拉破口大骂，“上学？她亲妈被男人迷昏了头，抛家离乡地跑了，生了一堆讨债鬼，自己不养到处乱塞！我能收下她就已经是上帝额外开恩了，她不干活吃什么？还上学？钱呢？老娘没有！有也不浪费在这讨厌的讨债鬼身上！”
　　拉拉说完又不耐烦地甩甩头发，“我说你这人是不是有病，大老远把人叫来就问这么几句废话？还有完没完？问完我可走了啊。”
　　伍德先生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说：“打扰您了，我很抱歉！您请便，女士！”他侧开身做了个请的动作，拉拉哼了一声拽着我的耳朵就要走。
　　“女士，我找这个孩子还有事，请您先将她留下，不胜感激。”伍德拦下了拉拉，也拉住了我。拉拉呸了一声，又警告我不要惹麻烦就东歪西倒地离开了。
　　“她一直这样么？”“谁？哦，您说卡莉姨妈嘛，她平常很忙的，有做不完的活，只有周末能休息，她说她这时间才能喝点酒休息休息。”
　　他拍了拍我肩膀，拉起我的手带我进了教堂。教堂现在很安静，座椅都空着，圣母像悲悯地注视着前方。
　　“坐。”我随他坐下，他转身直视我的眼睛，认真而严肃地说：“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但愿你没有对我说谎。我也不知道我做出的决定对不对，但是我想给你一个机会，希望你不要辜负。”
　　我只能装听不懂地瞪大眼睛歪着头。伍德先生带我去见了约翰神父，那是一个满脸书卷气，温柔平和的青年。
　　伍德先生说我是他的一个远房亲戚，因父母生活困顿而被送来卡尔斯讨生活，他希望由他做保为我申请一份社会福利，并送我去镇上的公立学校读书。这些都需要约翰帮助申请和推荐。
　　约翰神父只是简单问我几个问题，确认我智力没问题后就和伍德先生带着我去市政厅忙碌了。伍德先生路上偷偷问我的名字。我告诉他我叫金妮，金妮韦斯莱。
　　手续都办好后，我每个月能领到一笔微薄的补助，正好够我交书本费。他们又带我去了小学，见了校长诺顿夫人。诺顿夫人是个慈祥的老太太，听说了我的不幸遭遇还画十字求上帝保佑我。我跟着她成了一年级艾米小姐班上的插班生。从下个星期一正式开始上学。
　　我抱着我的新书在校门口见到了等待的伍德先生，我真诚地向他道谢。他让我好好读书，当然若是真的需要也可以继续给他的杂货铺供货。我踩着夕阳回了家。
　　我告知了亚瑟和莫莉我要去镇上的公立学校读书，他们表示知道了，竟然没有问我的学费或是书本费，真当天下都是慈善家啊，当然也可能是他们拿不出来，毕竟家里的孩子太多了。还好，我一开始就没指望他们。
　　一个月后，诺顿夫人询问我的学习进度，艾米小姐大大地称赞了我一翻，说我性格好，反应快，学习起来称得上刻苦了，进步也是飞快。毕竟我不是真小孩啊，只要自律起来还是没问题的。
　　等上半学期结束，我的成绩很好，还得到了一本现代诗集做奖励。我不想在低年级消耗时间，跟学校提出了跳级申请，在考试通过后顺利升入二年级，三年级……我用了三年时间读完了小学并以优良的成绩保入了镇上的公立中学，这个小镇的义务教育就到中学为止了。
　　在学校期间，除了掌握知识，我还参加了野外徒步旅行，露营，社会实践和夏令营等有意思的集体活动。去利物浦游学时还顺利买到了稻种以及酱油醋等调料品，我让拉拉帮我种水稻吃上了久违的大米饭。
　　我还学习了绘画和声乐，我一直喜欢大提琴优雅浑厚的低音，就学了大提琴，自认为拉的还不错，不过从没在人前表演过，我喜欢在森林里一个人安静地演奏。
　　我在学校卖过女生们手帕，头花，布娃娃；卖过男生们弹弓，木枪，木玩具车……大家知道我是贫困生也没有嘲笑排挤，反而会经常照顾我，我私下里臭屁一是因为我成绩能排前五，二是长的又不算差，三是会养植物和做针线手工，最关键是我小啊，几乎是班级里最小的存在无论是年龄还是个头，所以除了出成绩时会有人感叹我们班上还有个金妮呢，其他大部分时间都被忽略了，谁愿意带个小孩子玩呢？我也没有什么朋友，就这么被透明化地低调过完了小镇的学校生活。
　　我计划两年内顺利拿到初中毕业证，因为十一岁时我也要去霍格沃茨了。我在小镇的求学生涯大体上是平静的，也是比较顺利的。我为了感激伍德先生，每年都会为他采集野生蜂蜜，并添加一缕日精月华，我希望他能身体健康，这是我能做到的一点微薄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