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地狱人界办事处》流浪星尘

12、第 12 章

　　“德韦恩·里奇蒙，白人男性，30岁。”瑞德念着加西亚刚刚发到他们邮箱的资料，惊讶道：“他四年前就取得了文学博士学位，但为什么只是在做一个便利店的店员？以他的学术水平，完全有条件在大学任教了。”

　　“可能是因为他在毕业后遭遇了变故？”JJ猜测道。

　　“正确，JJ得一分。”加西亚道，但她的声音没有先前的活泼了，“他的女友，罗丝琳·费伊，在他拿到博士学位后不久就在一次露营活动中失踪了。三天后警方找到了她的尸体，当时的法医验尸报告结论是触电。但她被发现在一片没有任何电力设施的森林里，周围也没有人活动的痕迹。这个案子迄今为止没有结论。”

　　“Babe……加西亚，”摩根咽下了差点脱口而出的昵称，“把德韦恩·里奇蒙女友的案子简报发来看看。”

　　“我已经发了。”对面的姑娘显然也意识到了刚刚那个未说完的昵称，她停顿一下，补充了一个含糊的称呼：“长官。呃，顺便说一句，我大致看了那个案子，我觉得跟现在的案子没什么关系。”

　　“谢谢。”摩根道。加西亚没有回答。

　　好在尴尬还没开始蔓延便被瑞德的话打断了。“加西亚，”他说，“调出罗丝琳·费伊的尸体照片。”

　　加西亚在键盘上敲了几下。“好了。”她说。

　　“有什么问题吗，瑞德？”摩根问。

　　年轻的探员摇头。“还不确定……”他迟疑地抬起头，“罗丝琳·费伊的手腕上有个纹身。看上去……跟我们这次案子中涉及的那个图案有关系。”

　　“关于这个图案，现在有什么信息？”摩根问。

　　“嗯……”瑞德想了想，“罗丝琳·费伊还不确定，但可以确认埃莉诺·肯特身上的图案是经过改动的撒旦教魔法阵。”

　　“这个图案可能会代表什么？”艾米丽问，“它看起来有些乱。”

　　“虽然看起来凌乱不堪，但这是个很精妙的图案，以撒旦教的阿克勒斯教派*的召唤法阵为基础。”瑞德总结道，“按照原本的形态，设下它的目的是为了召唤一位恶魔降临人间，而被画上魔法阵的人或者物品就是先给那位恶魔的祭品。但这里用于表示恶魔姓名的符号被删除了，取而代之的是从更古老的有关恶魔的传说中提取的元素，所以我还不能判断它想要召唤的是谁。更重要的是，这样一个复杂的图案，居然看起来十分和谐，并没有任何拼凑的痕迹。我想……这张图是一次性画完的。”

　　“‘一次性画完’？”霍奇确认道，“你是指——”

　　“是的，”瑞德道，“没有经过修改，或者对照已经在纸上画好的图。用于绘制图案的血迹颜色很均匀，考虑到血液凝固的速度，显然他画得很快。他对这个图案烂熟于心，而且很可能这样画过很多次了。”

　　“看起来不像是我们这位凶手能做到的事情。”艾米丽评价道。

　　“是的。我们的凶手是个仍在进化的新手，而且先前也并未表现出这样的作案特征。”罗西道，“我认为我们可能正在找一位‘指导者’。这个人帮助凶手改进手法，但并没有真正动手过。这个‘魔法阵’，或许就是指导者画的。”

　　瑞德似乎想说什么，又抿起嘴，露出沉思的表情。摩根的手机就在这时响了。

　　他看了一眼，又抬起眼看看其他组员：“抱歉。”拿着手机离开了。

　　房间里安静了片刻，加西亚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

　　“有人联系摩根，”霍奇简单地回答，“可能是施特劳斯长官。”

　　“……哦。”加西亚道。她并没有放下心来。

　　“瑞德，”罗西呼唤年轻的同事，让他从发呆中回过神来，“你的三明治快掉了。”

　　瑞德手忙脚乱地拿住他的三明治——万幸，只有里面夹的煎蛋掉出来了。

　　“你在想什么？”艾米丽问，“你从刚才就在走神。”

　　“我在想，”瑞德道，“或许所谓的‘指导者’，就是罗丝琳·费伊案的凶手。”

　　“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毕竟这两个案子出现了关联，”艾米丽先是赞同了他的想法，“不过这种推断还缺乏更多证据。”

　　“……因为这个魔法阵。”瑞德道。他在一张纸上画了几个图案：“魔法阵上有很多要素，有不同的象征意义。圆形周边的这几个符号是所借助者的力量，分别是象征六个恶魔的符印。紧贴圆形内边的七个符号是将要献祭的对象，埃莉诺·肯特的姓名缩写被写在了其中一个符号上，说明她是祭品之一。正中间的符号象征要召唤的对象，而这个符号……跟罗丝琳·费伊身上的一模一样。”

　　“难道我们的凶手要召唤的对象就是罗丝琳·费伊？”JJ猜测道。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瑞德蹙起眉头，“奇怪的是……罗丝琳·费伊的家人和朋友都不知道她有这个纹身。这一点被当做疑点记录在案，不过也没有更进一步的线索。”

　　“你认为……”霍奇眉头紧皱，“罗丝琳·费伊的纹身，是她的凶手给她纹的？”

　　瑞德点头。

　　“撒旦教的阿克勒斯教派非常神秘，常人不太可能接触到他们的教义，也很少会有教派之外的崇拜者。这种纹身图案很罕见，除非罗丝琳·费伊和给她纹身的人都是这个教派的成员。”

　　“总之，这的确是一条线索。”罗西道，“或许从这个方向可以查到些什么……怎么了，摩根？你看起来有些担忧。”

　　其他组员也把目光投向刚刚推门进来的摩根。

　　“……问题不大，”摩根道，“只是施特劳斯长官问我们的进度。”

　　霍奇眉头微蹙。

　　其他人面面相觑。最后摩根坐下来，把话头拉回了案件：“我们接下来的调查行动……”

　　在他们继续商讨的时候，卡尔文在餐桌上问了陪同他的这位堕天使关于工作的一些细节。

　　“那位玛门先生，给我提供的工作岗位到底是什么？”

　　“玛门殿下给你预留的位置是安全部的职员。”安比尔道。他面前放着个空酒杯，卡尔文能闻到里面残余的威士忌的气味。“给你的附件里应该有关于各个部门的介绍。”

　　卡尔文点头：“我知道，我看了。”

　　地狱-人界安全管理部，依照地狱《亲地狱种出入人界管理规定》，负责维护亲地狱种在人界一切活动的秩序与安全。亲地狱种，按照地狱的定义，包括恶魔、堕天使、恶魔、黑暗精灵、高山巨人、沙漠矮人、黑暗巫族、月光狼人、血族，以及带有以上血统的混血。

　　“所以具体工作是什么？”卡尔文问，“我想知道工作的大致内容，以及……工作节奏和地点。”

　　“据我所知，安全部的同事每天都在辖区内蹿来蹿去，抓捕违反了规定的恶魔，或者调解亲地狱种之间的矛盾，以及给亲地狱种善后。”

　　“善后？”

　　“比如有恶魔不小心露出翅膀，或者吸血鬼不小心露出獠牙之类的情况。你们巫师应该也有相应的组织吧？”

　　“嗯，英国魔法部就会做这些事。”卡尔文赞同道，“所以……这份工作的主要内容，类似于……呃，苏格兰场？”

　　安比尔点头：“也有些内容类似于FBI。”

　　卡尔文想起他刚刚提到的一个词：“辖区？”

　　“是的，不同层级的办事处划分了不同的辖区。”安比尔道，“玛门殿下把你安排在纽约总部，负责的辖区范围是整个地球。”

　　卡尔文：“……”他好像比不久前遇到的那群FBI还惨。

　　“总部会提供传送法阵作为快捷交通工具。一般来说，需要总部出面的事情并没有那么多，而且有些区域不属于地狱的管辖范围，比如巴勒斯坦。”安比尔安慰他，“放宽心。每个月应该有那么几天可以去星巴克坐坐。”

　　“……我不喜欢咖啡，谢谢。”他宁愿喝红茶。

　　等两人酒足饭饱（分别指堕天使和巫师），安比尔问卡尔文对这份工作还有什么意见。

　　“我只有一个问题——”卡尔文真诚地看着他。

　　堕天使莫名有种不妙的预感：“什么？”

　　“——我不想离开英国。”

　　安比尔：“……”

　　“毕竟英国才是我最习惯的地方。”卡尔文道，“真的不能留在伦敦吗？”

　　这份工作听起来倒是比当普通的巫师店主有趣一些，不过也更加忙碌和危险。如果有可能，他还是希望工作结束能来一杯优雅的英式下午茶，而不是一边过马路一边匆匆忙忙地喝下粗糙的快销饮品。

　　安比尔：“这个我不能回答，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秘书而已。你可以去问问玛门殿下。”

　　卡尔文：“……带领着一支血族精英小队的普通秘书？”

　　安比尔遗憾地皱起眉头。“你居然知道了。”

　　卡尔文：“这种事有什么隐瞒的必要吗？”

　　“本来想看看你得知真相时的震惊表情的——不过算了，”安比尔道，“在你入职的初期，这种表情应该有不少。”

　　卡尔文决定换个话题。

　　“我想了解一下入职手册里提到的各界语言培训课。”

　　“啊，这个……”安比尔愣了一下，“其实本来是没有面向人类员工的培训课的。”

　　卡尔文：“可是手册里写了。”

　　“只是为了让手册显得比较规范而已，”安比尔一摊手，“人界的一些公司都有入职培训什么的。这样写或许能让人类员工比较信任我们……好吧，显然它对你没用。”

　　“我以为我是唯一的人类员工。”卡尔文道。

　　“现在是，”安比尔纠正道，“将来我们会有更多人类员工的，比如一百年以后……或者十年以后。”

　　卡尔文：“……”

　　“会英语的员工很多，我会给你安排好的。”安比尔安慰道，“办事处的所有员工都经过了很多年的英语培训，让他们教你各界的语言很方便。”

　　卡尔文忽然有种不妙的预感：“等一下，我想问问……这些语言的学习周期平均有多久？”

　　安比尔想了想：“啊，大概有几个月吧……一般来说，每个员工培训完所有需要的语言，需要十二年左右。”

　　卡尔文：“……我这辈子也就剩下不到十个十二年了。”

　　巫师的预期寿命是一百三十六岁，以卡尔文的年龄计算，他这话说得没错。

　　安比尔提议道：“你可以去地狱接受培训。你应该看过有关时间换算的那部分吧？”

　　卡尔文诚实地回答：“没看懂。”

　　“一个地狱年大概相当于人界的一个月。”安比尔道，“这样的话，培训结束，人界的时间流逝也才一年时间。”

　　“但我的寿命是流逝了十二年吧？！”

　　“不会的。”安比尔皱皱眉头，“这事说起来有些麻烦。你听说过梅塔特隆吗？”

　　卡尔文：“……似乎见过这个名字。”偶尔他也会读读宗教读物打发时间。

　　“他是以人类之身进入天堂的天使。”安比尔道，“就是因为他，各界的时间流逝才渐渐出现了差异。人界的时间从那以后逐渐慢了下来，但人类的绝对寿命却没有明显缩短——实际上现在比起亚当那时候，人类寿命的上限已经延长了不少。”

　　卡尔文觉得他提起“亚当”这个名字的时候，表情有一瞬间怪异，不过他没有在意。
　　“你的意思是……”

　　“所以你不需要担心，”安比尔道，“到了地狱也不过是恢复了人类最初的时间节律罢了，更何况你还是个巫师。”

　　“巫师又怎么了？”卡尔文不满，“巫师的寿命就能随意挥霍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安比尔道，“作为巫师，你当然拥有巫族的血统——所以比起普通人类来说，你会更容易适应其他界域的环境。”

　　卡尔文：“……你说什么？”

　　“人类巫师都是人类和巫族的混血后代啊，”安比尔道，“《员工入职手册》里有个章节专门介绍了混血族群，你可能没有仔细看。不过这不重要，人类巫师归根结底还是人类。”

　　卡尔文：“……”第一次被告知有不属于人的血统，心情还是挺复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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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注：“撒旦教的阿克勒斯教派”是为剧情发展和完善世界观需要，作者虚构的教派组织，与现实中任何真实存在的宗教、组织和个人都没有关系，请读者区分现实和艺术，理性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