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地狱人界办事处》流浪星尘

11、第 11 章

　　他把这一段又看了一遍。他发现自己并不能非常理解这些词汇，不过他能猜出这应该是在说纪年法——起码他看得懂“公元2015年1月23日”。

　　看起来各个“界域”的纪年法并不相同——这完全可以理解，毕竟公元年也不是从人类历史的开端就有的。他反复读了读关于日期换算的文字，大致记下其中的词语，才继续向后翻阅文件。

　　在这一页的后面，列出了各个界域目前的首领以及地狱相应的联络官。卡尔文的目光在“地狱”一栏上停留了片刻。

　　“地狱之王：光耀晨星，路西法。联络官：米迦勒【注】。”

　　“注：普通职员联系不到路西法，放弃吧。”

　　卡尔文：“？”

　　写文档的非人类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幽默？

　　没看错的话，米迦勒的名字刚刚才出现在“天堂”那一栏里，职务写的是天国之君，对应的地狱联络官是……

　　哦，路西法。

　　卡尔文：“。”

　　准·普通职员继续看下去。接下来是关于各个界域具体情况的介绍，他打算先跳过去看看文档的其他部分。手指向下滑动，他忽然注意到了一张图片，赶紧又翻回去。

　　文档中不乏类似的图片，唯独这张图吸引了他。图片上是一片葱茏的绿林，当中有一座不大的白色房子，形状像个鸟笼，有开着鲜艳小花的藤蔓从一侧爬上去，一直爬到屋顶。通往房子的小路旁生着一些形状古怪的蘑菇，插了一块形状别致的路牌，上面写着卡尔文并不熟悉的文字。

　　文档对这张图片的注释是“精灵界对外事务联络处”。卡尔文对着这张图片看了片刻，恍惚间看见了一个场景。

　　肤色黝黑、头发银白的生物手持短刀向他冲过来，被一个身材高大的身影挡住。他离卡尔文太近，卡尔文只能听见他远远地呼唤了一声：

　　“奥莉维娅——”

　　卡尔文眨眨眼回过神。眼前的图片还是那张图，刚才的那个场景似乎只是他幻想出来的，他甚至有那么几秒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奥莉维娅·马洛里是他母亲的名字。二十五年前，她在失踪两年后回到在爱丁堡的家，在家里待了几天便只身一人离开，来到英格兰北部的诺桑伯兰郡。几个月后，她在这里的一家医院生下了卡尔文。那时她只有二十岁。她的孪生妹妹戴安娜闻讯便赶到她身边，愤怒地质问她那个抛弃她和孩子的男人是谁。奥莉维娅并没有回答，只是告诉戴安娜这不是她能够涉足的事情。

　　不久后，她再次失去了音讯，这次是带着卡尔文一起。几年后戴安娜重新见到他们时，奥莉维娅已经病了。她病得很重，很快就要撒手人寰。弥留之际，她交给戴安娜一样东西，请她在卡尔文成年的时候交给他。

　　那东西被卡尔文放在诺桑伯兰的家中，柜子最里面的角落。是一枚花纹繁复的徽章，一些奇花异草拱卫着中央的一块旗帜，旗帜上写着卡尔文并不认识的文字。

　　卡尔文下意识看了看图中的文字——与那块徽章上的并不一样。

　　或许只是巧合吧。

　　他出神了片刻，轻轻一点屏幕将这份文件关闭，打开了另一份文件——《员工入职手册》。

　　这份文件显然是很久之前写成的，封面最下方注明这是第十七修订版。封面之后就是结构清晰的目录，卡尔文在这里找到了“各界语言”这一项。不过令他失望的是，这一部分并没有对各界的语言进行详细说明，只是告诉他要参加地狱的专门培训课程以深入了解。

　　卡尔文叹了口气。

　　“父亲”在他的生命中仿佛从未出现过，但这并不代表他不希望找到这个人。母亲奥莉维娅离世时，他才不到四岁，对她的记忆并不深刻。但他的小姨戴安娜一直对奥莉维娅充满怀念。而且，从她的言谈中，卡尔文察觉到她对他的父亲充满怀疑。

　　与不到二十岁的女孩发生关系，还在她怀孕后将她抛弃，自此杳无音讯——要知道，奥莉维娅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小女孩。她是个法力高强的天赋巫师，而巫师总有一万种办法向一个渣男复仇。除非对方也是个巫师——而且是实力远远高于奥莉维娅的巫师。

　　卡尔文直觉，戴安娜的这种怀疑不无道理。

　　尤其是在她告诉卡尔文，用卡尔文自己的头发都无法追踪到他的父亲时，这种怀疑变得更加有迹可循了。

　　利用血缘进行追踪术，可以追踪到血缘最近的人，根据咒语的变化可以追踪其中的男性或者女性。戴安娜用了卡尔文的两根头发，一根追踪男性，一根追踪女性。追踪女性的那根很快落在了地图上爱丁堡的位置，那是奥莉维娅安葬的地方；而追踪男性的那根头发一直没有落点，它在空中漂浮了很久，忽然燃起黑色的火焰，烧得一丝灰烬都不剩了。

　　卡尔文看着邮箱里的两份文件陷入沉思。

　　他有了一个看起来有些离奇的猜测——他觉得他的父亲很可能不是人。

　　这趟旅途并不长，卡尔文很快就落地了。这是卡尔文第一次来到纽约。准确说，是第二次——但上一次只是通过室内的空间魔法，虽然他暂时处于纽约的土地上，但并没有站在大街上看着人来人往的车流。

　　不过这次他也没能看很久。卡尔文正看着夜晚的街道出神，一只手在他肩上拍了拍，卡尔文回过头——堕天使安比尔站在他身边，冲他一抬眉毛：“我请你吃个晚餐？”

　　地狱对他的关注似乎超乎寻常。这是为什么？

　　这个疑问从卡尔文脑中一闪而过，不过他开口问的却是：“堕天使也要吃东西吗？”

　　“唔，工作需要罢了。”安比尔道，“平时我们通常更喜欢喝酒。如果不考虑你今天奔波了很远，而且飞机上的餐点似乎很难吃，我更愿意请你去喝酒。”

　　卡尔文：“……呃，谢谢？”

　　“不用谢。”安比尔道，“玛门要求我们尊重人类的生活习惯。这是地狱和天堂的协议内容，如果违反协议，最严重的结果是导致天堂和地狱重新开战。”

　　他补充了一句：“当然，一般情况下不会发生这种事。”

　　卡尔文轻轻叹了口气。

　　“那走吧，”他说，“希望你推荐的餐厅比较好吃。”

　　==

　　BAU小组在帕罗奥多警局集合了，他们也在吃饭。他们围坐在一张桌子旁，手里都拿着汉堡或者三明治，边吃晚餐边讨论案情。桌上放着一部手机，开着跟技术员佩内洛普·加西亚的语音。此时，这位远在匡迪科的姑娘正在说话，年轻的声音从听筒里飞出来，让整个房间都显得活力满满。

　　“我查了斯科特·朗曼的邮箱，猜猜我抓住了谁的小尾巴？”加西亚声音里有种掩饰不住的得意，让听的人都跟着笑起来。JJ道：

　　“我们绝——对都猜不到。跟我们说说吧，我们的线上探员？”

　　“哼哼。”加西亚笑了几声，“那就让伟大的加西亚女王来告诉你们吧。”

　　她的同事们都熟悉她的风格。一般而言，紧随这样的话而来的便是加西亚对于追踪过程和最终结果的汇报。他们都安静下来。

　　“斯科特·朗曼习惯在上课前一天晚上将作业成绩发给助教，让助教替他编辑好定时发送的邮件。助教会对成绩进行复核，没有问题的话，这些邮件会在上课当天早上七点发送。显然我们的斯科特·朗曼死时，他已经编辑好了邮件，并且已经回复了助教在22点32分发来的关于作业成绩的邮件。助教提到了几个学生的名字——包括乔弗里·奥卡姆——认为给出的成绩偏低，询问是否需要修改。而朗曼回复说‘这是他们应得的成绩，不需要修改’。”

　　“也就是说，乔弗里·奥卡姆的C是在22点32分以后才确定下来的？”摩根问。

　　“可以这样认为。”加西亚道。

　　“斯科特·朗曼的死亡时间是23时到凌晨1时之间。”罗西道，“或许此时凶手已经得知了这份邮件的具体内容。”

　　“也许那个‘C’就是动手的理由。”艾米丽一耸肩，“至少目前为止乔弗里·奥卡姆的嫌疑还是不能排除。”

　　“唔，那就听听这个。”加西亚道，“朗曼的助教这顿时间都在芝加哥参加学术会议，他没有嫌疑。但他退出邮箱后没多久，邮箱又一次登陆了，不过这次登陆的IP地址就在帕罗奥多。”

　　“谁登陆了他的邮箱？”霍奇问。

　　“IP地址显示是在学校附近的一家24小时便利店。”加西亚道，“我又查询了这个邮箱在半年内的登陆历史，发现这个IP是它的常用登陆地之一。于是我查询了便利店店员的信息——嘿，就是这么巧。我们的店员先生德韦恩·里奇蒙，恰好跟朗曼的助教租住在同一幢公寓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