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良药苦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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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单独为你上额外的课程，让你能尽快完全脱离翻译器的辅助。”
查尔斯说的是中文。裴肆柒惊喜地看着他，确认了好几遍这的确是轮椅上的小教授说出来的而不是经由同声翻译器翻译给她的。“毕竟老师里只有我会说中文。”查尔斯笑着说，朝裴肆柒眨了下眼。
“以及，不要紧张，薇拉。”
查尔斯注视着小姑娘温柔地说。他的蓝眼睛专注而包容地注视着她，美好得像是花瓣被暮色温柔包裹的车矢菊。“就把这里当做普通的学校。唯一不同的是，在这里你不用隐藏你的能力。”
“你可以尽情展示你的珍宝。”
裴肆柒的室友是一个叫妮娜的小姑娘。小姑娘还没有见过比她年龄还要小的学生，立即认真地表示她会做一个好学姐帮助新同学的。“查尔斯，我也可以照顾别人了！”她欢快地对查尔斯说，好奇地注视着跟在他身边的小妹妹。
“我是妮娜。妮娜·兰谢尔。我可以和动物交流。”妮娜努力端正姿态学着哥哥姐姐们的样子朝裴肆柒伸出手，“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但她实在太稚嫩啦，故作镇定的样子就像小孩偷偷穿了父母的衣服，别扭又可爱。裴肆柒几乎是立刻想起了药王谷里那些新来的小萝卜丁努力想要模仿师兄师姐仪态的样子——虽然她们之中相当多的人比裴肆柒要更大，但她们得管她叫师叔，这让裴肆柒总是忘记其实自己也还是一个小萝卜头——她几乎是立刻就笑了。
“埃尔薇拉·斯塔克。”裴肆柒笑得眼弯弯伸出手配合地和妮娜握手。“斯塔克！”妮娜睁大了眼睛，“是那个斯塔克吗？那个，钢铁侠？”
小孩子总是对超级英雄有某种崇拜和向往。“查尔斯说我爸爸也是一个英雄。”妮娜说，“说不定我们的爸爸还互相认识呢。英雄都会和英雄做朋友吧？”
查尔斯在边上看着两个小姑娘迅速混在了一起，目光温柔极了。这大概就是他一直坚持的东西所拥有的意义。让这些孩子有一个避风港，一座象牙塔。至少在学院里，她们能够像是普通的孩子一样，交谈，上课，交很多的朋友。在这里不会有恐惧的目光，恶毒的语言，也不会有来自社会，甚至来自政府的伤害。
裴肆柒悄悄看过去的时候就看见查尔斯温柔的神色。他看着她们，听着小女孩们稚嫩的话语，眸光柔软得像是一片羽毛。
他可真好看。裴肆柒悄悄想。又好看又温柔。他一定是个很好的人。
查尔斯让汉克帮忙把小姑娘的行李收拾好就离开了。“接下来是小女孩儿们的私人茶话会。”他笑着说。
青雀和鹿从外面走进来。鹿身上沾着不少草叶，还有明显是青雀的泥爪子踩在上面留下的泥印，这在白露近乎纯白的毛里显眼极了。“我又要给你洗澡了，白露。”小姑娘露出了有点生气的无奈神色。
“这是折枝，这是白露。”裴肆柒向妮娜介绍道，“她们也是我的朋友。”
青雀欢快地叫了一声，在空中盘旋两周就要往小姑娘肩上落。“你的爪子上全是泥。”裴肆柒一皱鼻子往后退步躲开了，“不洗干净别想到我身上来。”
“它真漂亮。”妮娜惊叹道。白鹿站在裴肆柒身边温润地看着她。“我可以摸一摸吗？”
“是‘他’。”裴肆柒纠正道，“当然可以啦。白露脾气很好。”
毛也很软很好摸。妮娜想。她小心地摸了摸白露耳后柔软的绒毛。鹿仰起头，轻轻舔了舔她的手心。
妮娜露出一点困惑的表情。
“为什么我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因为他们不是普通的鹿和鸟吧。”裴肆柒说。
这听起来像是一句玩笑或者敷衍。但裴肆柒绝对在诚实回答。白露和折枝是师兄送给她的礼物，来自某个秘境。裴肆柒也不是很清楚他们和普通的动物到底有哪里不一样。但她知道青雀其实是一只青鸾。她还知道无论他们在哪里，离她有多远，只要她想——他们就会立即出现在她身边。
裴肆柒晚上睡得很好。药王谷的功法让她天然地更亲近这种贴近大自然的环境。她依旧准时在卯正醒过来。
天色还昏沉。秋日的清晨来得稍晚，天际只有晨光微熹。上铺的小姑娘还睡得很沉。裴肆柒悄无声息地起床，蜷在枕边的青雀滚进了被子里，小肚子一起一伏依旧睡得很香，裴肆柒换好衣服，鹿已经醒过来，从床上抬头安静地看着她。
“我去找父亲啦。”裴肆柒附身贴了贴鹿湿漉的鼻子。她看过课表，今天的课被安排在下午。
查尔斯一夜没睡。
他和艾瑞克下棋到很晚，喝了点酒，谈了会儿话，发现窗外天色已经微亮。于是查尔斯邀请艾瑞克一起来看朝阳。艾瑞克推着他的轮椅。他们站在城堡的最高处，看天际绵延开渐次亮起的橘红色晨曦。清晨的阳光温柔而不刺眼，却能坚定地突破云雾，将光明和温暖带给人世间。
他们以前很少有这种宁静相处的时候。两个人有各自的抱负，在短暂的相知相遇后奔赴向全然相反的道路。相互的警惕和敌对几乎横贯在他们整个青年。但现在他们已经经历得够多了。他们都已经步入中年，得到很多也失去很多，终于学会如何各退一步，如何为彼此妥协。
查尔斯倚靠在轮椅背上，姿态几乎是怠懒的。他眯着眼看朝阳破云，晨光落在他湛蓝的眸子里。艾瑞克站在边上，在看他。
我比风景好看？查尔斯一句调笑几乎就要出口了。未出口的话语被他骤然坐直的姿势打断。他迅速转过头看向宿舍区。
“怎么了？”艾瑞克问。
“有人飞过来了。速度很快——”
几乎是话尾刚落下的瞬间，小姑娘踏着凭空出现在足尖的墨色棋盘俯冲而下，身后蜿蜒开纷扬的木叶。她的速度快极了，仅仅在几个呼吸间就落到查尔斯面前。“早上好，教授。”
因为是才起床，她的声音带着一种黏糊糊的软。
“你的能力？”查尔斯惊叹道。这不同于沃伦天生拥有双翼的野性，她的飞翔看起来极其赏心悦目，纷纷扬扬的木叶在她身后拖出泼墨般的痕迹又缓缓淡去。最令人惊异的是她的速度，这甚至比沃伦收拢双翼从半空向下俯冲时的速度还要更快。
“这是轻功。”裴肆柒认真回答。她看向在查尔斯身边站着的陌生男人。
“艾瑞克。”查尔斯笑着抬手搭上艾瑞克扶在他肩上的手，“他是妮娜的父亲。”
“叔叔好。”裴肆柒很有礼貌地打招呼，“我是妮娜的朋友，埃尔薇拉。”
她听着系统提示[艾瑞克·兰谢尔（万磁王）已加入好友名单]想，妮娜的父亲一定也是一位超级英雄。
艾瑞克觉得自己也许应该表示些什么。他扯动嘴角朝裴肆柒笑了一下。查尔斯有些头疼。看来艾瑞克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笑容看起来到底有多——惊悚。出人意料，小姑娘看起来接受良好。她弯起眼回了个又乖又甜的笑。
“记得按时上课。”查尔斯说。他没有询问小姑娘这么早跑出去是要做什么：“还有记得，出了学院要小心，最好避免让普通人看见你的能力。”
裴肆柒一概乖乖接受：“我会飞得很高的。”
小姑娘到达斯塔克大厦的时候，太阳已经完全升起了。她有点懊恼自己自恃大轻功而没有选择让青鸾带她回来了。反正往哪里飞都是要练轻功的。裴肆柒安慰自己。就当做是特殊锻炼，训练她的耐力和续航能力好了。
斯塔克大厦的顶楼包围着玻璃穹顶，以保证如果有狂风骤雨不会伤害到这片特地为小姑娘造出的小园林，以及防止有别有用心的人士从顶楼入侵。AI管家无时无刻监控着整栋大厦，在小姑娘刚靠近穹顶时就发现了她——玻璃穹顶从正中缓缓打开，让小姑娘顺利地落到了地上。
“欢迎回来，埃尔薇拉小姐。”AI管家温和地说，“先生刚刚睡下不久。”
“可现在已经早上——快中午了！”裴肆柒有点生气，“他之前还答应我不会趁我不在家熬夜的！”
“先生的作息的确令人担忧。”AI管家回答，“但我只是一个可怜的虚拟管家，我没有办法强迫先生去睡觉。”
裴肆柒差点被他逗笑了。“我会好好教训父亲的。”她的眸子里闪动着狡黠的笑意。
托尼·斯塔克睡醒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准确来说他是被饿醒的。他打了个哈欠，晃进浴室迅速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就更饿了。“Jar。”他懒洋洋地喊，“我需要补充能量！”
“已为您下单。”AI管家回答，“外卖将在四十五分钟后到达。”
“有我最喜欢的甜甜圈吗？”
“很抱歉，先生。”AI管家遗憾地回答，“埃尔薇拉小姐早上回来过了，她特意叮嘱过我午餐的菜单。以及，先生，小厨房的恒温箱里放着药。埃尔薇拉小姐说，她只要看一眼就能知道您是否有好好喝药——所以请您不要试图以其他方式逃避，否则她一定会很难过的。”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良药苦口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