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江湖之天枢问》巴三煮水

57、再遇

　　王秀玉受了重大打击，浑浑噩噩走出牡丹园，也不知走到了哪里，出了洛阳城，尽往偏僻的地方去，走了好久，到了一处溪水旁。
　　她将手浸到溪水之中，突然想到那晚灵素跳到黄河水中相救自己，那一刻自己已经芳心暗许。回到洛阳这么多日，心中想的只是那个程公子，那程公子的脸在自己眼前晃了不知多少次，为什么从来没有发现她是女儿身？
　　她向来性情激烈，认准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既然认准了程公子，那便一心一意只想跟他。倘若那程公子不允，她必然追到天涯海角。倘若那程公子另有所爱，她也要千方百计去争夺，甚至倘若程公子负心薄幸，始乱终弃，她宁可先杀了他，再行自杀，也要完成了死而同穴的心愿。
　　然而那程公子却成了女子，那么什么心意什么手段也没用了，她再执着，也不能扭转天意，现在想想，程姑娘也没有错，总归是自己太傻，瞎子一般看不清人，事到如今还能怪谁？
　　她一抬头，见到旁边有一棵大树，树枝横斜出来，突然之间，只觉得了无生意，不如在这里投缳，寻个一了百了。
　　打定主意，她解开衣带，打了个结，挂在树上，爬到一块石头上，将脖子伸了进去，脚下一蹬，身子登时悬空。
　　突然之间，一把单刀飞过来，“嚓”的一声，绳子断为两截，王秀玉身子一晃，摔下地来。
　　她刚刚上吊，身子还未完全登空，摔下来，不过稍稍咳嗽几声了，神智未乱，抬头一看，只见远远跑来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那男子跳过河来，背对河水，笑眯眯看着她，道：“小娘子，为什么上吊啊？你老公不要你了是不是，跟着大爷我吧。”
　　王秀玉抬头看了他一眼，突然发狂，道：“你要□□我，是不是？”
　　那男子“啊？”了一声，被她大胆的话语吓了一跳，道：“那个……”多少说惯了的调戏的话一时憋住了，说不出口。
　　王秀玉嘿嘿一笑，上前一步道：“那么你过来啊，我正等着呢，要不要我给你脱衣服？”
　　那男子采花时见过多少哭泣尖叫的女子，逛窑子时也没少见投怀送抱的□□□□，然而就是没见过这么“主动”的采花对象，乍见这么“主动”的，竟然没来由心里一阵心慌，见王秀玉步步逼近，双目尽赤，神色可怖，忙道：“喂，喂，你别过来啊，我可要走啦……”脚步一退，登时踏空，扑通一声，掉到后面的河水之中。
　　王秀玉哈哈大笑，道：“没种，你是男人吗？”这“你是男人吗？”正是她心结所在，一句话出口，触痛了心事，暗暗重复：是男人吗？是男人吗？眼前一黑，再也忍不住，晃了两晃，昏了过去。
　　那男子见她昏过去，松了口气，气道：“臭小娘，吓了爷爷一跳。”伸手扶岸，就要借势上岸，只觉得头顶一凉，一把出鞘的宝剑搁在他头皮之上，只听有人道：“田伯光，为什么我每次见到你，你都要干好事？”
　　田伯光一听这个声音，登时魂飞魄散，那正是自己天底下最忌惮的人，大叫道：“喂，喂，我还什么都没干呢。”只觉得头顶剑锋下压，田伯光在水中无处借力，被按在水里，只露出眼睛，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水。
　　接着，头顶压力一轻，田伯光慢慢浮上整个脑袋，只见灵素上前扶起了王秀玉，正把一枚药丸塞在她口中，心道：这时不逃，更待何时？身子就要提起，突然见灵素一回手，长剑平压，又按在田伯光脑袋上，把他往水里按去。
　　田伯光在心中不知骂了多少祖宗，然而泡在水里竟然无法抵抗，眼睁睁的看着灵素把王秀玉靠在树上，回过头来看自己，道：“今天又不能杀你了，真是天意。”
　　田伯光骂道：“他奶奶的，要杀便杀，你可不要……”心想这小娘儿奸猾古怪，倘若又想出什么鬼主意，还不如一剑把自己杀了。
　　灵素道：“上一次见你的时候，还不知道你的鼎鼎大名。自从听说你的事迹之后，我下定决心，一见面就把你杀了。”
　　田伯光“哼”了一声，也不怎么惊惶。
　　灵素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可惜，天不遂人愿，你又做了一件我不能杀你的事。你救了王小姐。”
　　田伯光“呸”了一声，道：“老子从来不做好事，上次为了要你，这次是为了要她，倘若吊死一个小美人，我还怎么享用？他奶奶的，我可全没安好心。”突然头顶剑往下一沉，连带着他又被安到河里，河水没了鼻子，这回他还没说完话，嘴还张着，一被按下水，不由自主大大的吞了好几口河水，还夹杂着水草，心中一慌，险些溺水，挣扎起来。
　　灵素将剑往上一提，田伯光抓住岸边的石头，伸出头去，猛吸几口新鲜空气，这才缓过来，骂道：“臭小娘，死丫头。”骂得两声，呛了水，大声咳嗽起来。
　　灵素道：“这姑娘上吊本来是我害的，我害人，你救人，天差地别，我还怎么有脸杀了你？”
　　田伯光悻悻道：“那丫头一脸惨相，我还道她是为情自尽，没想到是你害的。”
　　灵素道：“是为情，也是我害的。”
　　田伯光道：“这我可不懂了，瞧这小妞儿这么泼辣，要是你抢了她男人，她不应该在这里默默吊死，反而应该出刀子跟你拼命才是啊。呸呸呸，我干嘛要懂你这小丫头的事，你要怎么整治我，便出手吧，我要是皱一皱眉头，不是好汉。”
　　灵素对着田伯光，觉得很难下手，心想就这么放他走好了，只是还要把王秀玉交还王家，那是十分棘手之事，不如让田伯光去做。突然间，只听得马蹄声响，几乘快马驰来。她眼力很好，一眼便看到了领头的正是林平之，他的白马极快，跑在所有人的最前面，后面有王家骏和几个没见过的人，却没有王家驹在内。
　　灵素眉头一皱，对田伯光道：“你去把他们拦住，和他们打一场，引他们过来。”
　　田伯光如蒙大赦，道：“好，那简单了。”就要跳起。
　　灵素手下一压，道：“别急，你去了，先告诉人家你是田伯光，然后动手。只许败不许胜，更不许跑。我这里发信号，你听到了才能走。”
　　田伯光怒道：“你要我去挨打？倘若他们杀了我，那怎么办？”
　　灵素道：“要是连他们都能杀了你，你也别在江湖混了。反正混来混去早晚也要给人做了，早死晚死不一样么？”
　　田伯光气的哇哇大叫，突然跳了出来，向那几匹马冲过去，拦住马前。
　　林平之一马当先，没想到突然杀出个程咬金来，紧急之间，一拉马缰，白马立起，好容易收住步子，险些把他摔下来。愤怒之间，一鞭子抽过去，怒道：“你作死么？”
　　田伯光一闪身，躲了过去，叫道：“他妈的，小兔儿爷，跟我田伯光去耍耍吧。”他想一会儿动手拳头上是没便宜讨了，只好先讨些口头上的便宜。只是想到灵素，心中发寒，失却了平时调戏女子时的满面贼笑，一脸悲愤的表情未免与说出来的话太不相称。
　　林平之喝道：“你是田伯光？你这奸贼，我正要找你。”刷的一声，拔出剑来。
　　王家骏在后面，这时候已经赶了上来，往旁边一看，正看见王秀玉倚在树上，人事不省，当即叫道：“秀玉落到淫贼手里啦，表弟，好好教训这奸贼，给你表妹出气。”
　　林平之闻言，更是怒发冲冠，他一向嫉恶如仇，好打抱不平，这时候如何忍得？当即刷刷两剑，向田伯光刺去，都是他林家“辟邪剑法”中的妙招。
　　田伯光叫了一声“啊哟”，险险的躲了过去，心道：让老子挨揍，那是不行的。许败不许胜吗？反正老子假装每次都危险地躲开，好像不敌，然后找个机会跑路便是，就是那丫头，也未必追得上老子……啊哟，她要是放暗器怎么办？老子可吃过她的亏，横竖打她不过，只要这次逃了，老子一定远远的躲开，找个犄角旮旯藏几年，再也不要碰见这煞星。
　　他一面胡思乱想，一面假装惊险的躲过林平之的剑法。这般惊险的武功比拼，哪里容得分心？然而林平之的武功也实在是不足一哂，若是平时的田伯光，十个林平之也不是他一合之敌，但是被灵素套了一副枷锁，不得不东躲西藏，陪着他闹着玩。
　　林平之不知道内情，还以为自己大占上风，他平时和人动手，不是教训寻常的地痞无赖，便是和家里的镖头们拆招。那地痞无赖自然挡不住林大少三拳两脚，就是那些吃镖行饭的镖头，谁敢当真和林平之放对？自然几回合就被少镖头打得落荒而逃。是以林平之看见田伯光每次都险险避开自己的杀招，心头焦躁，暗道：这奸贼武功恁的了得，竟然在我剑下撑了这么多招数。怪不得旁人收拾不下。天叫他撞在我手里，过几招总能取了他性命，那也是他恶贯满盈。心中一急，进手杀招更是层出不穷。
　　田伯光看他的剑法实在想吐，只因为看的时间实在太长了。平时比他更烂的剑法不是没有，但在田伯光手中都是秒杀，是以也不必一直看着这么多招数，现在林平之这七十二路辟邪剑法都快使全了，田伯光也忍了七十多招，七百多个破绽没动手，叫道：“喂，你这是什么玩意啊？”
　　林平之叫道：“辟邪剑法，降妖除魔，奸贼受死吧。”
　　这时候王家骏把王秀玉带了回来，看情形知道妹子多半没受侮辱，心情大好，叫道：“表弟，好一招‘邪魔辟易’！”他见林平之一时收拾不下，有心上去相助，但素知林平之虽是傲气，若是旁人相助，只怕要不高兴，是以也在旁边看着。
　　田伯光暗道：我都拆了这么多招，丢人现眼也够了吧，怎么那丫头还不发信号让我走人？啊，是了，那丫头歹毒之极，要不在我身上留下的伤，她是不会放我走了。他奶奶的。上下打量林平之，琢磨怎么留下点无伤大雅最好看起来还不轻的伤口。
　　田伯光的目光大大刺激了林平之，他只道这个闻名天下的淫贼看到他俊美，又起了其他心思，大怒欲狂之下，一剑中宫直进。田伯光心道：就是现在，猛地迎了上去，让长剑在他左肩头一刺，接着顺势便倒，其实这一刺只入肉三分，还被他顺势卸力，卸去了大部分劲力，然而终究是流出血来，他撑起身子，用可怜巴巴的眼神四处踅摸，看灵素的意思。
　　突然，树林之中传出一阵鸟鸣，田伯光知道是灵素让他撤的讯号，大喜之下，一跃而起，叫道：“哎呀妈呀，好厉害的辟邪剑法，啊哟，刺死我了，哈哈，哈哈……”一溜烟跑远了。
　　林平之没料到他身法如此之快，没能诛除此獠，甚为遗憾，又摇了摇头，琢磨他那句“哈哈，哈哈”是什么意思？

　　话说，我马上要写学年论文了，以后更新会放慢……
飘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