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曲花间集》子非无涯

155、62.隔墙有耳

　　“这就是了！赶紧喝下你的茶，等着上路吧！若是误了时辰，你我有几个脑袋，担待地起的？”为首的大哥厉声喝道。
　　剩余几人倒也半分不惧，只怕是日常喝酒吃肉、称兄道弟惯了，摸熟了那带头大哥的脾性，只是油嘴滑舌地笑着，屁股牢牢地粘在椅子上，却是不见有任何其他动静。
　　“大哥，别急嘛!让小弟先缓缓。”其中一人呷了口茶，继续眉飞色舞道，“听说……蓬莱阁搜出了一宝物，乃是历任掌门所执掌的至尊法器——风之铃，大哥见多识广，倒给兄弟们说道说道，可有此事？”
　　听到“风之铃”三字，司空云风瞳孔微缩，全身的汗毛都跟着竖起来了：真是踏破铁鞋无秘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即便是追随着无邪的感应，赶了半天路，莫说风之铃，便连半毛线索也未寻到，如今倒好，倒在这荒郊野外的茶肆里，探到了它的下落！
　　“风之铃……呵呵，就凭你们，区区下等魔兵，也配提起这三个字？”大哥冷笑道。
　　“老大，您就动动嘴皮子，说说嘛，让兄弟们也有一番见识，日后说起，哪怕吹牛，不也是借着大哥您的名声不是？！”
　　大哥似有所动，脸上先是掠过一丝得意之色，继而是惋惜，沉吟了几秒后，竟然长长地叹出一口气，道：“说起这风之铃，曾是仙门中无比至尊的存在，令多少门派位高权重之人所觊觎惦念；如今……却落入此等背叛师门、下作卑贱之人其手，怎不叫人痛心疾首呢！”
　　一阵风吹来，将茶肆上方的油面布帛高高卷起，那布帛显然猝不及防，被风弄得有些凌乱而仓惶，眼见着一副岌岌可危，随时要倒的样子。司空云风斜眼一扫，不觉感到了一股莫名的寒意。
　　“大哥，您这话是从何说起啊？！”
　　“哎，你们有所不知啊！虽然吾乃魔域之人，与那仙门百家水火不容，势不两立；那些所谓的仙门正道中人，也大多是一群道貌岸然、计较得失的庸碌之辈，然而在我看来，有一人却是例外！”
　　“呃？究竟何人，能入得了大哥您的法眼？”
　　“那便是——蓬莱阁阁主封长秀！”
　　“封长秀？小弟听过他的威名，他做了何事，让大哥您如此心生感叹？”
　　“就在前些日子，我等奉命攻入蓬莱阁藏经殿，那封长秀，以一人之力守殿，硬生生抗住了三长老的三道裂天霹雳掌！”说到此处，大哥怕词不达意，未表明清楚自己的要点精髓，遂伸出三根手指，在几人眼前晃了一晃，再次重复了一遍，道，“三道啊！我在魔域那么久，从未见有人扛过三道霹雳掌的！老子别无其它，生平最是敬佩那些豪杰之人，明知寡不敌众，却仍然面无怯色，不惧生死！”
　　“老大老大，那后来呢？”
　　“后来嘛……结果相必你们也猜到了，自然是没有挨过去……虽是一死，但封长秀死得体面，死得有尊严，死得其所！”
　　好一个“死得其所”！
　　听闻至此，司空云风双手握拳，唇角零零颤抖，唇齿交错嘎嘎作响，心中悲愤无以言表，眼中怒火几欲喷射而出。
　　白矖自知此刻说再多的话也无济于事，只是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他那因激动而颤抖不止的双手。
　　“老大，你方才说那风之铃，最后落入了谁人之手？竟让你如此愤慨？”
　　大哥从鼻尖“哼”出一声，充斥着满腔的鄙夷和无尽的不屑之情，道：“岌岌无名之辈，若不是正巧让他碰上了我修罗魔域攻伐蓬莱阁，他急切着卖主求荣，杀妻求将，怕是到死也无人识得他之名！”
　　“大哥，那人姓甚名谁？”
　　司空云风心中不禁起了一阵大大的疑惑：他口中所骂之人，不会就是消失的小师叔——胤人吧？
　　“哼!此等阴险狡诈之辈，不提也罢！不入流的东西，哼！”说罢不够解恨，又往地下啐了几口方才作罢。
　　正欲竖起耳朵继续往下聆听，那为首的却点到为止，在此处戛然而止了，司空云风好不懊恼，心想道：说了这么些话，可见此人知晓的信息颇多，听这话里话外，应当知晓蓬莱阁被血洗当日不少的内情，可惜说到一半，又不言语了，不如……
　　他遂心生一计，待与白矖眼神交流一番，白矖方知其意，却不敢苟同，她摇摇头，似用眼神说道：太危险了！务必三思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