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业街古宅》墨舞红纱

22、022 寻线索

　　小小的玩笑过后几人进去了屋内，里面的陈设很简单，除了一张放着水壶茶杯的八仙桌外就只有靠着东面墙边大炕上铺着的几条被褥了。

　　“是谁第一个发现孩子们不见的？”季笍一边打量着四周一边问。

　　“禀报大人是属下。”杜仲主动出列道。

　　“进来时门窗都关着吗？”季笍继续问。

　　杜仲点头：“当时窗户都是关着的，但是门确是虚掩着的。”

　　季笍思索了片刻仰起头看向了屋顶：“上面去看过了吗？”

　　杜仲一敲脑袋随即道：“大人我这就上去查看。”

　　“阿左阿右快帮你们杜哥找梯子去。”赵班头连忙朝兄弟俩喊道。

　　不一会儿当双砚看着杜仲踩着兄弟两人扶着的竹梯子一步一步往屋顶上爬时他终于忍不住向自家少爷问道：“少爷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脚尖点地直接飞身上去的吗？”

　　季笍望着杜仲的背影斟酌了一下回答：“也许这样比较稳妥吧！”

　　双砚点点头，但是很快又提出了疑惑：“可是二少爷身边的护卫随便哪一个都能如履平地地在屋檐上快速行走啊！我看着那也挺安全的呀！还有保护大少爷的影卫也……”

　　“双砚……”季笍叫道。

　　“啊？”被打断了话的双砚看向季笍，然后乖乖地低下了头：“我知道了，少爷。”

　　倒是听完了主仆两人之间对话的赵班头笑着摆了摆手对季笍说道：“没关系的大人，双砚小哥不解也是应该的。咱们这丹青县衙的衙役啊其实都是每个村里来的村民，除了身体硬朗外谁都不会武功，就连身手比其他人相对灵敏一些的杜仲啊也都是小时候上树下水皮出来的‘童子功’而已。”

　　听完赵班头的话才合上嘴没多久的双砚就又忍不住问了：“那县衙为什么不请个师傅来教衙役们练练身手呢？要不然抓罪犯的时候碰上厉害的该怎么办？”

　　“这……”赵班头正纠结该怎么回答，已经爬上屋顶的杜仲就喊道：“大人这屋顶上碎了好多瓦片。”

　　“难怪前几日听说这屋子漏雨，找个时间喊上几个人来修补修补吧！”赵班头下意识地就接话道。

　　“好的，班头。”杜仲爽快应道。

　　季笍：……

　　双砚：……

　　此刻的关注点是这个吗？不过季笍也由此看明白了至少这里的衙役们都是些心善的，这一点比什么都重要。

　　最后在杜仲统计完了修补房顶所需要的瓦片数量后这一波才算过去。

　　“赵班头我想去看看昨晚给孩子们守夜的两人。”确认慈安斋里真的发现不了线索后季笍开口道。

　　赵班头面露难色：“大人现在就算见了人您也问不了任何问题。”

　　季笍心里咯噔一下询问道：“莫非人不在了？”

　　“不、不、不……”赵班头连连摆手解释：“人还在，就是目前还昏迷着没有醒过来。”

　　季笍闻言暗暗松了一口气，人还在就好。

　　“醒不过来？是怎么个醒不过来呢？”双砚突然问道。

　　赵班头不明白为什么眼前的双砚小哥看起来一副很是期待的模样，但还是如实说道：“两人被发现的时候就已经倒在屋内失去了意识，要不是还有呼吸的话恐怕此刻就已经在灵堂了。”

　　“难怪我刚才在屋子里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我还以为是我鼻子失灵了呢……”双砚独自嘀咕了一句接着有些急切地催促道：“赵班头快带我们去看看。”

　　“好、好……”赵班头领着两人出了慈安斋。

　　昨晚守夜时昏迷的两名大汉被人发现后就送到了丹青县目前仅有的一家医馆里，只不过医馆的大夫研究了半天也没能让两人恢复意识。

　　“看来得将人送去邻县的大医馆才行了。”孙大夫摇摇头对着一直等候在一边的家人以及衙役们道。

　　“孙大夫您再想想别的办法啊！”牛大壮的妻子抹着眼泪看了一眼自己昏迷不醒的丈夫道：“我们家就大壮一个劳动力，要是他真醒不过来了，你让我跟孩子该怎么活啊！”

　　“是啊是啊孙大夫求求您再想想吧，我们家黑子可还没娶媳妇呢！”大汉牛黑的老母也哀求着。

　　孙大夫摇头：“黑子他娘、大壮媳妇不是我老孙不愿意救，实在是我无能为力呀！”说着他拿起诊桌上的人体穴位图给众人解释道：“想要让他们两人醒来其实也不难，只要看准穴位施针就行。”

　　“那这医馆内不就有针嘛，孙大夫您用不就得了。”送人过来的衙役王虎忍不住道。

　　“是啊、是啊……”众人纷纷点头。

　　唯独孙大夫长长叹了一口气开口道：“不行咯、不行咯……我年事已高，平时给大家看个感冒发烧的还行，但是若要施针的话眼神就不好使咯……”

　　大家这才知道为什么孙大夫要他们去邻县了，因为那里大夫多。

　　“都怪那个狗官，在任三年就知道管自己捞油水不作为，要不然我们丹青县能这样连第二个大夫都找不到？”王虎愤愤不平地道。

　　“王虎慎言。”比王虎年长一些的衙役皱了皱眉头呵斥道：“小心祸从口出，以后莫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许大哥这里都是咱们自己人怕啥，我倒是觉得王虎哥说的一点也没错……”正抱着药罐捣药的年轻人抬起头看着众人说道：“我看啊当今圣上也已经忘记我们丹青县了，要不然怎么会走了个狗官又派来了个奶娃娃过来呢？”

　　奶娃娃季笍正好一脚跨入了医馆内，现场气氛顿时一度尴尬……

　　“这位公子我看你仪表堂堂骨骼清奇不像是有病的人，不知道来医院能让我们为您服务什么？”最后还是捣药的年轻人反应极快出声打破了僵局。

　　“孙小邈你胡说些什么呢？这位是知县季大人，还不快来见过大人。”赵班头一个眼色使去，对方立马心领神会地放下捣药罐跑了过来。

　　“孙小邈拜见季大人！”

　　季笍看着眼前规规矩矩给自己行礼的年轻人笑着问道：“你刚说我什么？骨骼清奇？”

　　孙小邈直起身子回答说：“是的大人。”

　　季笍闻言嘴角微扬又问：“这也看得出来？”

　　孙小邈见状以为自己拍对了马屁连忙回答说：“回大人的话我家祖上三代行医，自然一看就看出来了。”

　　“是吗？”季笍不动声色地往孙大夫那里看了一眼才缓缓道：“难怪你至今依然还只是个小学徒无法接起你爷爷的衣钵啊！”

　　“啊……”孙小邈仰起头。

　　“惭愧、惭愧……让大人见笑了。”季笍的话让恨不得以手掩面的孙大夫不得不上前将自己家的傻孩子拉到一边免得继续丢人。

　　季笍对着孙大夫也行了一礼解释道：“刚刚只是跟小邈开了个玩笑，还望孙大夫勿要怪罪。”

　　孙大夫连忙还礼：“不敢不敢，季大人客气了。”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句话，但是这不得不让他对季笍留下来个好印象。

　　“大人啊你可要救救我们家黑子呀……黑子他可是我们家九代单传的独苗苗啊，他要是出了事这叫我老太婆该怎么去跟牛家的列祖列宗们交代呀……”黑子娘突然一个健步跪在了季笍的面前哭道：“黑子要是出了事，我也活不下去了……”

　　“大娘您先起来再说……”突如其来被抓住了衣摆的季笍虽然被吓了一跳，但还是想要努力地将人扶起来。

　　然而第一个还没扶起来呢第二个也跪了过来。

　　“大人我家大壮也是为了大家才昏迷不醒的，县衙可不能不管啊！”牛大壮的媳妇可比黑子娘精明多了，一上来就给自家男人按了个好名声。

　　一时之间季笍觉得脑壳疼。

　　后来还是赵班头领着衙役一同加入了扶人队伍才终于让季笍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大人你看是不是由县衙派人将牛大壮和牛黑两人送去邻县医治？”见季笍询问了两人的状况后许大趁机问道。

　　谁知季笍当下就回答：“不用。”

　　就在在场众人因季笍的话脸色逐渐难看之时却听见他对自己的小厮吩咐道：“双砚去看看。”

　　接着所有人就眼睁睁地看着名叫双砚的小厮上前去依次给牛大壮和牛黑把了脉，然后问了孙大夫医馆内净手的地方，去了回来后就跟变戏法似的从袖兜中掏出了一包大小不一的银针放在了床边。

　　“没想到这位小哥居然会施针啊！”早已看明白了双砚动向的孙大夫摸着他花白的山羊胡子感叹道。

　　听孙大夫这么一说大家眼中都纷纷露出了希望，而双砚就在此时让两人的家属们给他们解开了衣衫开始下针。

　　约莫两炷香的时间后原本昏迷不醒的人居然真的缓缓睁开了双眼，双砚这才收起自己的东西回到了季笍身边。

　　“少爷，他们只需要休养几日便成了。”不难听出他语气中带着几分邀功的意思。

　　季笍点点头毫不吝啬自己的表扬：“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双砚连连摇头但也绝对不会忘记借机询问道：“那少爷我能不能以后做咱们府中的账房大总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