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业街古宅》墨舞红纱

15、015 线索

　　为了不让离卓文晅近的沈霁酌受到阿飘少妇的误伤季笍赶紧上前将对方拉远了些，不过等到行动完后他才反应过来其实就算真被打到了也是不觉痛痒的。

　　毕竟你瞧，那一记记揍向卓文晅的拳头不都直接没入了他的胸膛后毫无波澜。

　　也不知阿飘少妇是打累了还是她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都是徒劳的，总之手上的动作是停了下来。不过嘴上却开始喋喋不休道：“你这个大坏蛋就知道欺负阿云，坏蛋、坏蛋……”

　　正当季笍想敲敲铃铛向阿云确认她的身份时，她却突然一脸紧张地穿过墙壁朝外头飘了出去。

　　啊这……季笍眨眨眼深感意外。

　　“阿笍？”被季笍突然牵着手拉倒了一边的沈霁酌见他盯着墙壁看着迟迟不开口便忍不住叫道。

　　起先季笍根本就没有听见沈霁酌的话，直到对方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后他才回过神来反问：“怎么了？”

　　“你……”沈霁酌原本是想说‘问你怎么’了才对，可是一对上对方亮晶晶的双眼他便又转念一想改口道：“没什么，就是想问你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闻言季笍的答案自然是‘要’。

　　卓家的西式自助餐虽然没有现在的丰富，但裹上面粉的炸鸡还是跟肯爷爷的很相似的。

　　作为一个平日里油炸食物的爱好者季笍吃得可谓是幸福感满满了。

　　“这个肉多。”见季笍吃得欢沈霁酌自然是投其所好夹了个鸡腿送上。

　　季笍虽然来者不拒但还是大方地分享道：“炸鸡的话最好吃的还是鸡翅部分，骨头多有嚼劲。”

　　沈霁酌闻言随即又给他添了个翅膀过去。

　　见状季笍抬眸看着对方笑了笑，后者立马心情极好地给他端了杯饮料过来。

　　只不过季笍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手中的杯子就被忽然冲出来的人给撞落了。

　　‘砰——’地一下水花四溅。

　　“对不起、对不起……”撞了人的侍者声声道歉。

　　季笍并无大碍，自也不会因为一杯饮料而去为难对方，但是想到自己的人设他还是扯了扯沈霁酌的衣角为自己找了位发言人。

　　“不打紧，以后注意点。”接收到信号的沈霁酌不负期望地将季笍往自己跟前拉近了几分说。

　　“哎、哎……”对方连连点头，再次表达了歉意后端着手中的餐盘急冲冲地离开了。

　　然而沈霁酌却不满地微微邹起了眉头，因为他发现季笍的视线居然一直停留在那人远去的背影上。

　　“阿笍？”他叫道。

　　“怎么了？”这一次季笍反应很是及时。

　　“没什么……”沈霁酌满意地笑了笑说：“我只是想问你要不要吃些水果减减腻？”

　　古往今来生意场上的宴会向来都是拉拢人脉的重要场合，卓家的宴会亦然。

　　沈霁酌作为一个当下商圈内正风生水起的人物哪怕不主动也自然就会有一大波主动前来攀附的权贵，季笍瞧着他一时之间难以脱身便干脆比划了个手势示意后自己走去了屋外透气。

　　跟季家偏向现代化设计不同的是卓家是真真切切属于古代风格，亭台楼阁、水榭长廊乃至于只有富贵人家才有的戏台都纷纷呈现在了卓家的院子里。

　　季笍处于好奇便直接爬上了戏台想要体验一把当角时俯瞰台下观众的感觉，然而体验完后他觉得其实跟站在学校的校庆舞台上也没啥区别。

　　他耸耸肩，用食指轻轻敲响了铃铛。

　　随即阿云的魂魄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那里……那里便是我住的地方。” 阿云先短暂地适应了一下身处的环境，然后指着东南角的方向开口道。

　　季笍顺势看去做出决定：“那我们先去那边看看，说不定故地重游后你还会想起些什么。”

　　“嗯！”阿云点头。

　　好在这会儿卓家上下几乎都在宴会上忙碌，因此季笍跳下戏台后跟着阿云畅通无阻地来到了目的地。

　　虽然卓小姐已经去世多年，但属于她的院子此时依然是繁花锦簇，就连紫藤树下的秋千都还维护的很好。

　　“卓老爷和卓夫人是真的很疼小婻的。”看着自己生活了几年的地方阿云心中多少有些感慨。

　　季笍留阿云自己在院子里转悠，他则直接推门进了屋内。

　　桌椅摆件上均无积灰，花瓶中也插着当季盛开的鲜花。就连绣架上绣了一半的牡丹花也保持着原样，仿佛它的主人随时都有可能回来继续绣似的。

　　季笍从梦境中就已经得知阿云他们只是做了回表面夫妻而已，于是他放弃了主卧直接走向了隔壁的次卧，也就是阿云身前一直住着的房间。

　　‘咳咳……’不曾想刚一推开门他就被扑面而来的灰尘呛到了，接着便看到凌乱的床铺和倒地的药罐子上面都落满了蛛网和灰尘。

　　眼前的场景哪怕不去跟外面那些明显被人精心保护的物件进行对比季笍也明白阿云在卓家二老心中是什么地位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后试图在屋内能够找到一丝线索，但是结果却与预计的一样什么也发现不了了。

　　难不成真要去开棺验尸？季笍有些苦恼地按了按太阳穴幻想了一下自己面对一具白骨的场景，最后觉得太阳穴开始隐隐发痛了。

　　一无所获的一人一阿飘正打算离开，忽然季笍闻到了一股有些熟悉的味道。

　　“阿云你有闻到些什么吗？”他嗅了嗅鼻子问。

　　“是香味……”阿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回答道：“香烛味。”

　　“嗯？”季笍闻言回忆了一下以前家中奶奶每逢节日祭祖时弥漫开来的味道开口：“你能找出味儿是从哪里飘过来的吗？”

　　“能。”阿云非常有信心地点头。

　　于是由阿云再次带路，两人在卓家后院快速移动着，不一会儿躲在灌木丛中的季笍喊住了仍旧要往前飘的阿云。

　　“等等……”他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发现他后继续问道：“这里是哪？”

　　“卓家的下人房。”阿云回答。

　　“下人房？”季笍眨眨眼，接着脑中瞬间想起了之前在宴会上撞到自己的侍者，这下不就对上了。

　　他示意阿云继续向前，也幸好身边的阿云是只阿飘行走毫无阻碍，要不然光靠他一个人的话兜兜转转恐怕一时之间都要绕晕了。

　　“就是这。”阿云在靠着树的屋子前停了下来。

　　季笍一看好家伙，一棵有着成年男子大腿粗的槐树。

　　“咦，阿云？”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从高处传了下来。

　　季笍和阿云同步抬头。

　　只见先前在卓文晅房中看到的那个阿飘少妇此刻正坐在槐树树枝上晃动着双腿，当然如果她手中没有拿着被咬掉了半截的白蜡烛的话那画面就要好看多了。

　　对于眼前出现的女阿飘阿云的惊讶程度一点都不亚于她：“小婻你怎么会在这？”

　　季笍这才反应过来这位就是去世的卓家小姐卓婻，那么先前她暴打卓文晅的事那就另有原因了。

　　“阿云没想到我们还能见面。”卓婻从槐树上轻轻落了下来，接着非常热情地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了一根完整的白蜡烛递了过去：“要吃吗？”

　　季笍本以为阿云不会接受，岂料下一秒他居然愉快地吃了不说还跟卓婻感叹道：“小婻这根味道真不错，比我爹点给我的都要好吃。”

　　卓婻听罢笑着点点头表示：“那是自然的，这可是阿苗特意给我的。”

　　“原来是阿苗啊！”阿云又咬了一口吃下后道：“果然还是他最了解小婻你的喜好。”

　　看着两只阿飘越聊越欢季笍正想要出声阻止卓婻却先一步道：“你是阿云的朋友？可我只有两根蜡烛，现在没有多余的给你吃。我分你一半你介不介意？”说完便要动手去折自己手中剩下的蜡烛。

　　“不用、不用，别客气……”季笍连忙阻止了姑娘的热情好客行为，他一点都不想嚼蜡。

　　卓婻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看向阿云，季笍竟然还能从她不可思议的脸上读懂其意约为‘这么好吃的蜡烛他居然拒绝了？’。

　　季笍不动声色地摸了摸鼻子。

　　阿云则抱着自己的蜡烛为卓婻解释：“小婻季少爷他跟我们不一样，他是人。”

　　卓婻吃着自己的蜡烛轻轻点着头，然而很快就瞪大了双眼指着季笍后退了好几步喊道：“什么？那他怎么看得到我们？”超大的音量显示着她的震惊度。

　　见状季笍掏了掏受到了震动的耳朵，然后任由着阿云给对方讲述着事情的起承转折以及惊心动魄。

　　一通叽里呱啦下来后卓婻表示她也帮不上忙，因为她的魂魄有意识时阿云已经死了。

　　“肯定是卓文晅那个乌龟王八小蛋蛋害死阿云的。”卓婻托着下巴坐在台阶上做出了自己的总结。

　　对于卓婻骂人的用词季笍忍不住笑出了声，结果还没来得及说话面前就多出了个人。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来人面无表情地看着季笍问。

　　“他就是阿苗。”阿云快速在季笍身边提醒：“小婻在世的时候他是院子里的小厮。”

　　而接收到了对方身份信息的季笍为了谨慎起见依旧保持着笑容不做声，整个人看起来好听点说是沉静在自己世界里，不那么好听点说就是两字——傻子。

　　见季笍没有搭理自己阿苗紧皱着的眉头松开了几分，随后貌似是想到了什么一把扯住了季笍的衣襟将人带入了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