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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30 ...

  •   天奉阁有一块通天壁,能俯瞰天下苍生,显万物本体,甚至能贯穿几世之久。

      这是几代宗主拼死护下来的神物,轻易不示人。

      司徒宏毅笑道:“南无君真是不客气,通天壁可谓天奉阁本源,借你一用等于将门下弟子仙途双手奉上,听风可担不起这个罪名。”

      嘴上这么说着,人却已经在前往浔阳的路上。

      扶风因周夫人病情反复还需停留几日,没有随行。

      白斟时:“我对你门下弟子仙途并无兴趣,这一点阁主尽管放心。”

      “我虽不是朱元良那般银货两清的生意人,却也不愿轻易亏点什么,将通天壁借你一览,我又有什么好处呢?”

      白斟时道:“阁主的玄金袍以火相加持,但因没有嵌金火便只能以金线镶边做填补,防御能力大幅下降不说,美观程度也是差强人意。”

      司徒宏毅原本悠闲摇扇的动作停了下来,脸上的笑意少有的收了起来:“你有嵌金火?”

      白斟时瞥了他一眼:“这笔买卖可还觉得亏?”

      “不可能。”司徒宏毅断然摇头,“据我所知这世间已无巨狮金乌,你去哪里找嵌金火给我?”

      “我自然有办法,司徒阁主可以好好考虑几天,有决定了再知会我。”

      司徒宏毅皱眉:“你还要去哪?”

      “我一举一动何须向你汇报?”

      “你……”司徒宏毅气笑了,对着这张人神共愤的脸第一次有了想一扇子挥过去的冲动,他一摆手道,“算了,南无君盛名在外,想来不会做言而无信之人,我便在阁中恭候大驾。”

      临近浔阳境内时分道扬镳,白斟时带着刘新烟去往另一个方向。

      数十里外有一个小镇,此时行人往来不断,勉强还算繁荣。

      刘新烟道:“师父,我们来这作什么?”

      “此地有一种仙草,名唤百灵草,外观效用与过去叶氏的生魂草相似。叶氏受妖族袭击早已陨落,生魂草更是不见踪影,此事必有蹊跷。”

      白斟时侧头看她,刘新烟心无旁骛,听的认真。

      他道:“找个地方打听一下吧。”

      去了就近的茶馆,传闻生意最红火,进门却一股萧条味,客人两三,小二破罐子破摔的坐大堂抠手指,见人来了也没挤出什么热情。

      “客官,您要的龙舟茶,碧云糕。”他抱着托盘要走。

      “等一下。”

      小二不怎么情愿的回头:“客官还有什么吩咐?”

      白斟时掏出一锭银子放桌上:“你可知青衣巷何府所住的是何许人?”

      刘新烟眨了眨眼,何府?

      小二拿起银子蹭了蹭,又颠了颠,笑眯眯的塞进袖子中:“青衣巷姓何的有两家,不知您问的是哪户?”

      “都说说。”

      小二机灵的给他们倒上茶,立在一旁仔细说了起来。

      一家是屠夫,摊子就摆在出门左转的街角,两夫妻每日忙着杀猪卖肉,有一刚上私塾的儿子。

      还有一家则显贵一些,早年经商,赚了丰厚家底,后来得了怪病到处寻医问药,更是换了宅邸,不过那病好像也没治好。

      小二做贼似的四顾一圈,压低声音道:“大家都传何老爷不是生病,是中邪了,他年轻时经常远行谈生意,野外露宿也时有发生,某一次外出回来突然变成这样的。”

      刘新烟道:“各地都有大小仙门驻扎,他们没有请人过来看看吗?”

      “怎么没请?来了好几拨呢,刚走那会还正常,没多久就又跟过去一样了,疯疯癫癫的人都瘦成了皮包骨。”

      白斟时:“你说他常年用药,这个药是从哪里采买的?”

      “药?嘶,公子这么一说,好像也没见着他去哪里买药或者看病,就只是知道何老爷成了药罐子。”

      刘新烟扭头:“师父,我们要么直接去何家看看?”

      小二道:“不用去了,何老爷早就死了。”

      “死了?”

      “嗯,整个何家也散了。”小二说到这也不免唏嘘,“脊梁柱塌了,人心也就散了,万贯家产也耗的一干二净。”

      小二抽抹布擦了两下桌上的水滴。

      白斟时道:“死了多久了?”

      他回忆:“十余天?记不太清了,反正没有一个月。”

      与青洛得到消息的时间相近,这边遭遇了仙门伏击,另一头则是突然暴毙,这能算巧合?

      刘新烟又问:“家里其他人都走了?”

      “差不多吧,老太太受不了儿子撒手人寰的消息,也跟着咽了气,家里姨娘瞒着私下欠了外债,讨债人得知家主去世怕拿不到钱便找上门,姨娘受不了打击自缢了,剩下的正妻与孩子说是投奔娘家去了。”

      也就是说何府一个月内死了三个。

      向小二问明了青衣巷位置,从茶馆出来特意去绕了一圈。

      何府大门紧闭,门前枯叶飞落,高挂的白色灯笼静静的对着眼前无人的街巷。

      白斟时推掌,喷涌而出的气劲撞上大门,“啪”一声门板撞上墙壁,一阵晃荡。

      “进去看看。”

      高门宅邸,假山回廊,可见布局考究。

      然而一圈下来一无所获。

      刘新烟道:“不知百灵草是不是和普通草药一样煎服,我方才去厨房看了眼,药罐里并无残留,也无常年使用的痕迹。”

      等了半晌没回应,刘新烟扭头看他。

      白斟时眼底的杂色瞬间一收,平直的笑了笑:“倒是长大了,也能帮上点忙了。”

      “师父这话说的,人总不可能白死是不是?我这次可是吃了大苦头。”

      白斟时抬手抚过她的后脑勺:“是为师没护好你。”

      刘新烟这话说的快,没过脑子,本意不是为了引他愧疚,忙道:“怎能怪师父呢,当时场面混乱,你又在对敌魔君,只能说命该如此,我谁都不怪。”

      她摊手,召出缚尘,银色鞭子凌空舞动,笑道:“现在不会技不如人了,也必不会再给师父拖后腿。”

      白斟时轻点头:“好。”

      何老爷的正妻名唤陈思烟,娘家就住周边村落,父母是普通农人,因相貌出众被当时路过的何老爷相中,力破家族异声明媒正娶回去。

      陈思烟出身微苦,在何家没有话语权,好在年轻的何老爷对她万分宠爱,日子过的也算美满。

      两年后诞下嫡子何昔阳,母凭子贵,终于有了点家母的待遇。

      只是好景不长,同年何老爷迎回姨娘,夫妻关系一落千丈,过的反而没过去舒坦。

      附近有三个大小不一的村落,陈思烟是独女,娘家经历过一次迁址,配合女婿身份必然是越迁越贵。

      结合地理位置以及人口,繁华的村落可能性最大。

      为了沿途获取零散消息,他们没有御剑而行。

      官道旁有供歇脚的茶棚,两名江湖人士正聊起近日怪事。

      “早前南来北往经常有人改小道走捷径,就是栲山旁的那条,你知道吗?”

      一人笑道:“这怎么不知道,我经常从那过。”

      “那你现在可千万别从那走了,前晚有个修者就没走出来。”

      灰衣男子不以为意:“修仙的时常御剑而行,说不定走到半途就飞走了。这条山道我走了没有百次也有五六十次,有什么可怕的。”

      “跟你说还不信,到时吃到苦头就晚了。”

      刘新烟悄声说:“师父,我们要去走走这条山道吗?”

      “可。”

      余晖落尽,天幕缀满繁星。

      山间小道,风声猎猎。

      刘新烟往下看,还能见到奔腾的溪水,周遭山体成了大片浓黑的剪影,一眼望去并没有什么特殊。

      她捡了根树藤在那来回甩,白斟时落在斜后方,视线时不时从她身上扫过。

      没多久,猝然响起一阵孩童的哭声。

      刘新烟抬头:“好像是林中传来的。”

      幽幽声响,时起时伏,在这个时辰这个地点听来着实有点诡异。

      白斟时道:“进去看看。”

      林中繁茂,丛生的杂草让人很难下脚。

      刘新烟施法清除了一大片,视野瞬间清明,不远处的大树根旁坐着一个男孩,捧着高高肿起的右脚狼狈又可怜。

      见到有人过来,挂满泪水的脸上下意识划过惊惧,徒劳的往边上靠了靠。

      刘新烟掐了个火诀,忙道:“莫怕,我们不是歹人,小弟弟为何独自一人呆在这个地方?”

      孩子戒备的吸着鼻子,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刘新烟缓声安抚了片刻,小孩终于开口:“我与父亲路过此地,遭遇黑熊追赶,父亲为救我引熊坠崖了。”

      说完又呜呜的哭了起来。

      白斟时开口道:“你家住何处?”

      “就住山脚下的村子里。”

      白斟时:“几时上的山?”

      “寅时,原想上山采些草药去镇上卖的,不曾想出了意外。”

      刘新烟转头看白斟时:“师父,留孩子一人在山上不妥,我们先把他送回去吧?”

      “嗯。”

      刘新烟伸手要去接。

      “我来。”白斟时先一步捞住了小孩的胳膊,小男孩惊讶的看了他一眼,被动的站起了身。

      往下走的路还算平坦,小男孩吃力的跟着走了一阵,没忍住伸手要去攀白斟时的胳膊,不巧撞上他微凉的视线,动作一下就顿住了。

      可能是太累,又或者是害怕的,他突然用力挣扎,大声叫起来:“我不要你扶,放开我!”

      白斟时道:“我若放手,你就只能趴地上去了。”

      “那也不要你!”

      白斟时欣然松了手,小男孩立马摔了个狗吃屎,他“呸呸”两声吐出嘴里的土渣,双目含泪怨恨的瞪向他。

      白斟时无辜一笑:“是你让我松手的。”

      男孩趴在地上不动。

      刘新烟道:“我带他下去吧。”

      “男女授受不清,他估摸有十来岁了。”

      刘新烟好笑道:“就是个孩子,哪有那么多忌讳。”

      “过几年都能娶妻了。”白斟时慢慢摇头,“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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