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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2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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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气澎湃,河水汹涌撞击岩石,过大的冲力将石块纷纷砸落,场面一塌糊涂。
白斟时将幻剑旋转,自前往后一顿横扫,岸上的碎尸推土般重回河道,薄薄的河水转眼成了泥浆。
他凌空画符,符箓拉长至能将整个河道掩盖,随后下压。
“轰隆”巨响给埋的严严实实。
“发生了什么?”扶风突然抬头。
整座山体突然开始晃动,碎石疯狂砸落。
原本一心扑在自己胳膊上,肉疼被咬的朱元良惊讶道:“我们动静太大,所以要塌了吗?”
白斟时迅速飞至刘新烟身边,伸手将人往怀里一带,喝道:“往上走!”
运气先一步窜了上去,硬生生砸开下落的山体,冲出百丈高。
刘新烟被牢牢护在怀中,除了震耳声响,能感知的只有白斟时身上略低的体温,以及那一点熟悉的冷香。
眼前昏暗光线猝然一扫,苍翠绿色冲击眼膜。
上方白斟时问:“可好?”
他应是低着头的,吐出来的气息就在刘新烟额角,距离太近,她不敢去确认,只点头应了声。
远处扶风和朱元良也一前一后的冲了出来,朱元良结界加固不及时,身躯肥胖行动受限,胸前难免蹭了点灰。
他闹心的一边拂尘土,一边道:“南无君这命令下的着实仓促了些,再晚个一步保不准就要被压成肉饼,给那群煞鬼陪葬了。”
没人搭理他。
胸前尘土终于拍干净了,朱元良抬首望去,只见师徒二人依旧难舍难分的搂抱在一块,过去传言是真是假未知,眼下这徒弟刚收,关系不可能这么快就歪了,估摸是人胆子太小。
朱元良便问了句:“南无君,你这小徒弟还好吗?”
正在皱眉下望的扶风闻言看过去,刘新烟快速自白斟时怀里退了出来,不知是不是错觉,肩头的手似乎有瞬间的收紧。
白斟时收手背后,平静道:“无碍,只是此地应不是煞鬼源头。”
几人都目露震惊。
朱元良叫道:“怎么可能?方才那个满当当的河道还能有假?”
“里面的岩石都是新劈的,因此才不停有碎石砸落,河道水面尚清,也非煞鬼长居之地。”白斟时下结论,“有人故意在把我们往这边引。”
几人脸色微变,扶风道:“什么人在作祟?为什么要这么做?”
朱元良皱眉:“南无君现居魔界,不知魔界有没有什么异象?”
白斟时转头看他,寒星般的眼带着点笑意,却让朱元良一个激灵。
他忙道:“早前时常听闻魔界有地域之争,才有此一问,并无它意。”
“魔界眼下战事平稳,比民间太平的多。”
朱元良牢牢闭紧嘴巴。
北神山塌了一半,向阳面依旧欣欣向荣。
四人回到日月山庄,庄里小厮来报,说有贵客到。
白斟时能得到的消息,仙门别处也一样能收到,这一点不足为奇。
庭院深深,百花齐放,朱元良因着这个凡人媳妇,真是费尽心思。
几人刚过门槛,小厮领着客人走了进来。
华丽的金色长袍,一柄羽扇自胸前轻摇,狭长的双眼眯成月牙,往日显见的魅色收敛很多。
刘新烟意外,竟是天奉阁阁主——司徒宏毅。
她又转眼偷偷看白斟时,他的脸上平静无波。
司徒宏毅道:“收到消息说近来的煞鬼困扰已有眉目,我正巧出门在外,便顺道过来看看。”
他看向白斟时,羽扇掩面,眼波微转,轻笑道:“呦,南无君可别来无恙啊,多年不出魔界,真让人好找。”
白斟时嘴角一勾:“寻我做什么?除魔卫道吗?”
“这我可舍不得。”司徒宏毅走近几步,依旧摆着那副魅惑众生的姿态道,“南无君品行如何听风自然清楚,哪怕现已是魔君身份,也不敢疑心一二。”
朱元良适时插话进来:“煞鬼所在已被清剿,我们刚从那地方回来,司徒阁主可是打算走一遭的?”
司徒宏毅意外:“这么快!”
“这不是正好南无君在嘛,否则哪有这么利索。”朱元良抬了抬自己的胖胳膊,“我还被咬了呢。”
“不好好修炼的下场,少赚点银子,何需如此狼狈。”
“这话就不对了,修仙为苍生,世间有的是天灾人祸,你们出力,我出钱,公平的很。”
鸡同鸭讲,不说也罢。
司徒宏毅一摆扇子又转向了白斟时,目光扫到他后方的刘新烟,面露疑色:“嗯?这位姑娘眼生的很,不知是哪家仙子?”
刘新烟刚要行礼,白斟时却托住她。
“是我徒弟。”他轻描淡写道。
司徒宏毅一愣,这下真正意外了,南无君收徒本就稀奇,尤其前一个闹的沸沸扬扬,这才过了多久?
而且这前后两个徒弟差的着实有点远,刘新烟虽顽劣,但一袭素色仙衣配着那张俏丽的小脸,跟在白斟时身后也算看得过去。
这位就不同了,普普通通的五官相貌,勉勉强强算个清秀,往白斟时跟前一站,更像个贴身丫鬟。
刘新烟眼皮一跳,司徒宏毅的喜好简单直白,就爱看美的东西,人事物不分,因此尤其爱往白斟时身边凑,一度引来断袖传闻。
眼下他这挑剔的目光直往自己身上扫,嘴上不说,也知道他心里在埋汰什么。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现在这张脸,也不算太难看吧?
扶风皱眉:“司徒阁主,你牢盯着别人做什么,人好好一姑娘都要被你看害羞了?”
“她?”司徒宏毅轻笑,“不像会害羞的模样。”
白斟时道:“我的徒弟可不是拿来给你消遣的。”
“那是自然,我也没那个胆。”
朱元良来来回回看了好一会戏,眼见着刘新烟脸色越来越青,终于出来做和事佬,笑得看不见眼地道:“说来夏瑶姑娘与我也曾有过一面之缘,现能拜南无君为师真算是天大的造化。啊,对了,此间事态得抓紧报告仙盟,我先去处理一下。”
他匆匆出了门,随后有小厮过来将几人引至偏厅。
司徒宏毅端起茶盏抿了口,感慨道:“你还别说,朱庄主在修仙一事上随心惫懒,清茶珍馐一事上却颇有心得。”
扶风笑道:“司徒阁主多住几天,保不准能让朱庄主把你养胖几斤。”
司徒宏毅摇头:“道侣未寻,不可就此放纵。”
白斟时将桌上糕点移至刘新烟面前。
厅内的这些人都已辟谷,因此呈上来的糕点并不做饱腹用,而是专门加了珍贵仙露可提纯灵力。
但这种功效对仙门新人效果颇佳,对高阶弟子及往上级别就没啥用处了。
白斟时:“可吃可不吃,过过嘴瘾不错。”
刘新烟默默拍了拍嘴边的糕屑,将他推来的盘子收了。
司徒宏毅看的新奇,笑道:“南无君,你这小徒胃口倒是不错,若不够我这还有。”
刘新烟忙摆了摆手,道:“阁主抬举,我这胃还没这么大。”
白斟时“嗯”了声,接口:“小孩心性,就爱尝试新鲜的,你那份精美度不够。”
“……”
园内有声音传来,小厮在高喊“夫人”。
扶风惊讶道:“难道是朱夫人?”
朱夫人体弱多病,从不出门示人,整个仙门都知道朱元良有一恩爱娇妻,却从不曾见过。
司徒宏毅立马起身:“走,去瞧瞧。”
几名丫鬟小厮围绕在一位身着绛紫锦服的夫人身侧,头戴步摇,身姿曼妙。
她似行动不便,被几人搀着,其中一个丫鬟带着哭腔道:“夫人往后切不可再独自出来了,万一晕在半路,又无人发现可怎么办?”
她无奈道:“好好,听你的便是,莫哭。”
应该是极温柔的女子,连这细细的声音听上去都像是温婉的春水。
扶风每次看诊虽隔着屏风,但已是极为熟悉,秉着医者之心,他上前询问:“朱夫人,眼下可有不适?”
朱夫人转身看过来,一张非常素净温和的脸,她似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愣了一瞬后方道:“无妨,就是刚才不小心崴了脚,他们大惊小怪罢了。”
先前带哭腔的小丫鬟道:“什么呀,明明是咳嗽差点咳晕了才崴的脚,仙长您再给我们夫人瞧瞧吧,昨日夜里咳到现在了,都没怎么停过。”
朱夫人轻声斥道:“桃碧,不可无理。”
扶风道:“你先带夫人回去休息,我随后就来。”
几人簇拥着朱夫人往外走,便是这时自她腰间突然落下一块东西,刘新烟注意到,下意识出声提醒。
小丫鬟机灵的捡起来送给主人,朱夫人抬头看向刘新烟,笑着拂了拂身:“谢姑娘。”
等人走远,刘新烟依旧拧着眉,方才那块木制的小挂件,她似乎在哪里见过,但一时想不起来。
到底是在哪呢?
扶风很快也走了,朱夫人体质有变,他还需在这多停留几天。
而白斟时与刘新烟则准备告别朱元良前往别处。
司徒宏毅凑过来道:“不知南无君之后准备前往哪里?”
白斟时轻轻一挑眉:“浔阳。”
“哦?”司徒宏毅扇子一摇,“那不是我的地盘吗?”
“找的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