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致淋漓》罗尼兰调

52、第五十二章

　　霍尔夫妇的惨死不出所料的在星际上掀起了巨大的影响，抨击源体及玻希里克病毒的言论再次再度铺天盖地的袭来。

　　但这些言论似乎对玻希里克并没有造成过多的影响，玻希里克的人绝对不会认同这种言论。

　　至于作为被攻击的重点对象秦楚川对此有何想法，也不得而知，他只是在治疗之余扫了几眼，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和情绪，看不出态度。

　　接下来的这几天，就这么平平静静的度过了。

　　不怎么说笑，连话都很受，但也没有任何吵闹和崩溃；插着胃管吃不下东西，但愿意尝试着多吃一些；睡不着觉，但也能安安静静的闭着眼睛休息。

　　有不少的人前来探望，平静微笑着接受了所有的宽慰，似乎杜绝了一切让人担心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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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葬礼定在七天之后。

　　秦楚川拉着艾德文的小手，被一群人护送着上了悬浮车。

　　身后秦秣安也抱着还在睡的艾莎蕾尔，她大部分时间都是很乖的，只是晚上总哭闹着要妈妈，哭累了才睡。

　　老霍尔先生需要处理的事情很多，而且艾德文似乎呆在他身边情绪会稳定一下，所以这几天两个孩子被接来这边照顾。

　　刚进入悬浮车，秦楚川就疲惫的倒在座椅里，过瑞渊给他盖上薄毯，放平座椅。

　　“已进入自动驾驶模式，驾驶人：秦楚川，过瑞渊，秦秣安。”

　　“根据驾驶规范，最高行驶速度为：1.5。”

　　“请注意车内儿童的安全——”

　　“祝您一帆风顺——”

　　设置完目的地好，过瑞渊在他一旁坐下来，仔细打量他的脸色。

　　这个人明明前几天连独自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今天却能硬撑着身体朝着别人微笑安抚。

　　将眼罩递给秦楚川，想让他再休息一会儿。

　　其实医生是不允许他出院的，但霍尔夫妇的葬礼，他怎么都是要出席，拦也拦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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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滴——您已进入瓦赫松星球范围——”

　　“身份验证成功——瓦赫松欢迎您——”

　　听到提示音，头晕晕呼呼的秦楚川拉开眼罩，悬浮车车壁的透明度调的很高，车内视线很暗，大家也都很安静。

　　艾德文就在他座椅旁边的沙发角上窝着睡着了，通讯机就滑到手边，荧屏还亮着。

　　过瑞渊被他挤到了沙方另一头靠着闭目养神，听到动静睁开眼看过来。

　　秦楚川捡起通讯机关闭了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理了理艾德文蹭乱的发丝，让过瑞渊把他抱到沙方上躺平了继续睡。

　　霍尔家族的祖宅位于瓦赫松星球南半球地区，附近的人口并不多，悬浮车驶向距离宅邸最近的一处村镇，缓缓在村镇里的教堂门口停靠下来。

　　教堂门口，陆陆续续有穿着黑衣手拿白花的人们进入教堂悼唁。

　　秦楚川透过车窗静静看着外面，手轻轻摸了摸一旁还在睡的艾德文的脑袋。

　　“醒醒啦艾德文，我们到了，”他看着揉着眼睛爬起来的艾德文说，“我们要先去找霍尔爷爷。”

　　“嗯，”艾德文点了点头，站起来拉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小西装，还看了看一旁被秦秣安抱着的妹妹。

　　秦楚川伸出手让他拉着自己的几根指头，慢慢的在教堂附近的草坪和走廊间走过，偶尔与同样前来吊唁的人寒暄几句。

　　“请节哀，秦先生，逝去的人已然逝去，但我们依旧要好好生活，”迎面碰见的加西亚夫人将一把长阳伞挂在手腕，面容忧伤柔和的说。

　　“当然，我们都会的，”秦楚川点了点头，露出一个礼貌清浅的笑容。

　　“哦，可怜的小家伙，别害怕，坚强一点，我们都在，”她又俯下身体狠狠的吻了下抓着秦楚川衣袖的艾德文。

　　“哼——你看看霍尔家的那个小孩儿！”

　　正在此时，不远处纯白色廊柱的另一侧，一道十分不和谐的声音有意无意的传来。

　　“该怎么说呢，这姓秦的也真是厉害，害死了人家的父母，居然跟个没事人一样……”

　　声音的主人似乎是故意为了让他听见一样，艰难的扯着嗓门。

　　“那孩子居然还这么亲近他，跟条狗一样跟在他身边……”

　　是罗伦·莱斯利，这么哪里儿都有他……

　　秦楚川皱眉，安抚的摸了摸艾德文的脑袋。

　　艾德文抬头看了看他，抓着衣袖的手握得更紧了。

　　“真是过分，这个人没有一点同情心吗？”一旁的加西亚夫人显然十分不满，“几位，听我的，不要理会他的话。”

　　“你很好，孩子，你很不错，秦先生也是一位值得信赖的人，”她再次蹲下来，抱住艾德文，”一切都会很好的，相信我！”

　　“谢谢您，夫人，”艾德文乖巧的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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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在教堂后的草坪旁找到了老霍尔先生，他拄着拐杖，身体挺的笔直。

　　这位老先生就是卡洛斯.霍尔的父亲科尔·霍尔。

　　“科尔叔父，”秦楚川拉着艾德文走过去问好，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祖父，”艾德文走过去，像模像样的扶着老霍尔先生。

　　“哎，”老霍尔先生欣慰的看着艾德文，又抱了会儿艾莎蕾尔。

　　随后他将艾莎蕾尔交给一旁的保姆，和秦楚川两个人沿着草坪的小路走。

　　“你看看你这副样子，”老霍尔先生面容再次严厉。

　　“作为一位有担当的绅士，需要能够面对现实的勇气，”见到秦楚川的模样，他忍不住用手杖在地上狠狠顿了几下。

　　“是的，叔父，”秦楚川浑身一紧，露出一抹苦笑。

　　他心里感叹，叔父还是如往常一般，坚强又严厉。

　　“这件事不是你的错，你不需要为此自责，”走着走着，老霍尔突然呼出一口气，放柔和了语气。

　　“唉，我老了，你自小与卡洛斯关系就好，两个孩子也亲近你，今后还要摆脱你多照顾照顾了。”

　　“请您放心，”秦楚川认真的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一定会为他们提供我能提供的一切。”

　　“唉……走吧，进去吧，”老霍尔眼神闪了闪，心情复杂的看着秦楚川。

　　最后只是重重的按了按他的肩膀，转身向教堂走去。

　　他拄着手杖，背影依旧挺拔笔直，但秦楚川想到他的眼神，只觉得连这个背影都更显的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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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葬礼队列在门厅排列，执事牧师和合唱班从正门步入教堂，葬礼队伍跟在后面。

　　荣誉抬棺人两人一行，走在前面，随后是棺木，老霍尔紧跟在后，秦楚川过瑞渊及其他亲属并行跟在后面。

　　合唱班坐在圣坛上的位置，牧师站在圣坛台阶的下面，众人跟着在甬道两侧的座位一次落座。

　　仪式开始，棺木放在花床上，上面覆盖着一块针织品，葬礼开始，牧师开始念诵礼词，人们摘帽低头，静静的聆听。

　　“在今天，我们失去了两位亲切的朋友，两位亲密的亲人和两个可敬的灵魂……静静流逝的所有一切，这个世界没有终结，安息吧，我的朋友，你的灵魂，将会延续……”

　　“你的诞生与你的生存只是为了传递那希望的诗篇，直至永远，将此泪水献给你，这是崭新的爱语，我们将感谢你给予我的梦想与幸福的日子。”

　　“我走过那片阴暗的草坪...我不会感到恐惧,因为你的灵魂与我同在……”

　　秦楚川将帽子扣在胸口，视线低垂，落在自己前方的木椅上，在轻柔缓慢的悼词中闭上眼睛默哀。

　　待到仪式结束，人群依次有序地走出教堂，一位男性亲戚站在教堂出口外，向前来参加葬礼的人致谢。

　　“谢谢光临，”他微微鞠躬。

　　秦楚川也回以一礼。

　　“哼，谢什么谢，他又什么好谢的！”

　　又是那道熟悉的极不和谐的喝声在身后响起，突兀的从人群中冒出来。

　　“说白了，霍尔一家不就是他害死的，你们还谢他？”

　　指责传来的方向，不出所料的，又是罗伦·莱斯利。

　　秦楚川皱眉，脸色不太好，没想到他会疯狂的在葬礼上闹起来。

　　众人见此，也纷纷指责的看向罗伦·莱斯利，更有甚者要忍不住想要动手。

　　“怎么，我说错了吗，分明就是他…………”罗伦·莱斯利涨红了脸，依旧不依不饶的大声喝着。

　　随后却在众人的指责中渐渐心虚下来。

　　秦楚川见此，脸色愈加灰败。

　　“够了！”他大声呵止住眼看就要喧闹起来的场面。

　　“我不否认，霍尔先生一家的惨剧，确实有我的责任，”秦楚川拨开众人，走到罗伦·莱斯利面前。

　　“如果霍尔先生亲人朋友对我有任何的指责或者怨恨，我觉不会有半分怨恨。”

　　“但绝不是现在，绝对不是你，更不是在霍尔夫妇的葬礼上，这绝不是你用来破坏他们葬礼的理由，罗伦·莱斯利！”

　　他回头望了一眼，教堂门口的草坪上，老霍尔先生一家和牧师等人正在将棺木搬运上灵车，并没有注意到这里的吵闹，这才放下心来。

　　满含警告的看了一眼罗伦·莱斯利，转身跟上队伍。

　　“你，你敢这么说，不就是仗着他们不会责怪你…………”

　　罗伦·莱斯利浑身僵硬的回过神来，还在不甘心的小声谩骂着，但已经没有人理会他了。

　　一行人乘上悬浮车，有序的跟在灵车后驶向墓地。

　　白色的玫瑰从灵车上落下来，铺垫了他们离开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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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悼词是在网上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