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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考试 ...

  •   回来路上陈西辞又去东街买了二两肉,到家已是黄昏,太阳缓缓落下山,夕阳余晖映衬着,拉长了人影,街边巷角,几个孩童嬉笑打闹,摔在地上哭的涕泪横流,接过玩伴递来的糖,便忘了疼,再站起身,又是欢乐无忧。
      笑笑躲过快要撞在自己身上的小孩,陈西辞进了院子,收了晾干了的衣物,又去井边打水,给菜浇了水后顺手拔了两颗菜,到厨房生火淘米,闷熟了饭,简简单单炒了菜,思索片刻,多拿了两双筷子,除却自己的,再添了两碗饭,端到桌上。
      出了门,果然见到白天那黑衣人,虽说此时眼前只剩下了那“阿齐”,走到他面前,陈西辞作势向屋内请,“粗茶淡饭,兄台若不嫌弃,足矣充饥。”
      “不必,我……”
      “咕噜噜,咕噜。”阿齐的肚子竟是比嘴抢先了一步,极不争气的显出他此时的饥肠辘辘。
      “你饿了。”陈西辞一语戳破他的推辞,许是因为今日他待自己,不似别人那般怠慢轻蔑,她心中自然想着要回敬几分,虽说,自己也存着别的心思,毕竟与人交好,并无害处,更何况日后做事,她可不想两三天便扔了性命,此时已半推着阿齐向屋内走,“哎,别见外,虽说我手艺不太好,但总归能吃饱不就成了吗,那位仁兄呢?可要给他备着饭菜?”
      阿齐坐到饭桌边儿上,依旧有些别扭,却也有问必答,“不必替他备着。”
      陈西辞方才已是猜到的,只剩一个人,另一个不必说,定是回李怀昭面前复命去了,今日风月楼所行,一来着实要去对嫣然托付一番,二来只因着实怕扮男装何时会为人所疑,不如先做好准备,费了那么大劲儿爬窗,又逗留那么久,不怕他们不以为自己是去私会心上人。
      心上暗暗得意,手上极勤快的替阿齐添菜,不掩讨好意味,喋喋不休套着近乎,未料阿齐丝毫不为所动,若是陈西辞给添菜,也照单全收,却一直安静吃饭,一言不发。
      陈西辞终是挫败,也敛起嬉皮笑脸,老实吃饭。
      良久,夜幕初垂,阿齐吃饱后放下碗筷,一丝不苟道,“一来,食不言寝不语,二来,我亦是受命于人,何时皆不可失言,故大抵不能答你想知之事,我只知护公子安危,直至公子你通过文试,你我便皆大欢喜,三来……可需我去通禀昭王殿下,这半个月给你调来个厨子?”
      阿齐确实对陈西辞无甚好感,却亦不反感,一番话严谨而不失礼,尤其是第三点,着实是发自肺腑……
      闻言,陈西辞挑眉,轻咳两声以掩窘迫,“多谢多谢,还是不必麻烦了。”
      ……
      而另一边,正在陈西辞预料之中。
      书房内燃着香料,幽香浅淡,安心宁神,李怀昭沐浴过后,仅着单衣,赤脚半仰在藤椅上,手中拿了本被遮去名字的书,眉目间似有笑意,可这番模样却更教人难以捉摸。
      听了亲卫一通禀报,李怀昭笑意更浓,“他去见了心上人?还是在风月楼?”
      “正是!”
      离文试还剩不到半个月,以那蠢东西的脑子,竟然还有狗胆去找心上人?
      若不是怕走漏风声,李怀昭早就将那蠢物圈在王府中,再派两个人日夜看着他,何时在他这儿过关了,何时给饭吃,实在不行,就地灭口,也就一了百了。
      “回去告诉他,文试在即,他若当真这么闲,还不如将这几日用去准备身后事。”
      别人的性命对李怀昭而言,要么乖顺相安无事性命无虞,要么,招惹他,便是命皆如草芥,陈西辞得以活命的根本,也正是因为他仍有些用罢了,假若文试出什么问题,那么他的小命儿自然也就到头了。
      现如今,一想到那书生……
      那般骨瘦如柴,贪生怕死,可心性却亦清净明澈,李怀昭竟不由挑眉,再想到自己手中正牢牢把持着他的性命,满意一笑,未再多言,遣了亲卫捎话回去,将陈西辞不背书去看心上人这事便也作罢了。
      陈西辞知晓分寸,同李怀昭相对,今日此举,已是大胆试探,只为探求一底线,不敢再得寸进尺,那亲卫回来,也仅是带了句话,听过也就放心了,乖乖躲回房中背书,可此番就是无事了,定下心来看着几页例题,许久,烛泪滴滴落在桌上,少年亦昏睡在案上,读过书再睡的觉,都极香……
      ……
      半个月过得极快,转眼就是文试这日。
      这期间也确如李怀昭所说,未得官职前,他们也未再见面,陈西辞得了些不必时刻提心吊胆的日子,乐得轻松,却也没忘了专心刻苦。
      盛国的考试制度同邻国全然不同,在盛国,想入仕为官每年都有一次考试机会,赶上恩科,一年能试上两次,而关于官职也是每年都有所统计,全国上下出缺的职位都会上报专管考试的仕考司,仕考司从京城至县乡全部予以公示,所有官职一众学子都能报考,京城官职若只需一人,则取文试前三名参加殿试,顾名思义,殿试既是在宫中正殿之上再试一回,百官在侧,皇帝主考,每个职位入围殿试的学子综合文试殿试取一人。毕竟京城官职总是少的。
      而各城或县乡,则由仕考司主持录用地方官员,与殿试同理,而地方仕考司官员皆是每年从京城调动同级官员,晋升空间相同,若有偏私,大可举报,以此保持地方选拔的相对公平。是以,若有真才实学,在盛国是不怕被埋没的。
      而李怀昭要她考的起居郎,是个纵使京城官职少,也鲜少有人报考的官职,根本没人乐意干,起居郎啊,不是在皇帝身边就是在亲王身边,升迁暂且不说,丢命可是个太容易的事儿。
      这日,陈西辞起的格外早,给菜园浇了水,收了前几日晾着的衣物,煮了白粥,把一切都收拾妥当后便出了门,迈着不徐不疾的步子向考场走去,一派悠闲从容,乍一看不像去参加文试,反倒像去菜市的。
      仅是半月,天气已回暖不少,清晨朝阳笼罩,有暖意油然而生,缓步而行,一路春风拂面,风清微凉,其中还夹杂些清新宜人的桃花香气,街旁古树此时亦抽出嫩绿的新芽,燕子春归,落于枝丫之上,口衔春泥忙筑巢,万物一派生机盎然。
      陈西辞昂首挺胸,志气满满,她知晓自己终是等到了春日,不论是时节,还是际遇……
      文试之处在城内东南方,考场内外,秩序井然,除了考官、参考的学子,就只有门外把守的侍卫,连四周墙围都布上荆棘,以防止外人出入,避免作弊。
      到了考试时辰,一众考生皆被带到庭前,面对两位总考官,十几位同考官,听一通教人不禁打瞌睡的清规戒律,良久,待他们一个个说完,已是日头高照,众考生才各自被带到真正的考场。
      即是眼前这单间,亦是一众举人接下来要待上两天的地方,这单间被称为“号”,只待得下一个人,进去前还要经一番搜身,皆不出乱子,则每人发三根蜡烛,进去后房门马上封锁,文试正式开始。
      陈西辞是极讨厌这单间的,一来狭窄封闭,教人压抑,她莫名有些害怕,二来,白日闷热,夜里寒凉,着实不是给人待的地儿。
      所幸此次有了些信心,翻开试卷,仔细作答起来。
      ………………
      与此同时,李怀昭才从榻上起身,刚睡醒,眉头还紧蹙着,见什么都是满面厌恶,全府上下皆是战战兢兢,生怕哪做的不对,怎么挨了罚都不知道。
      虽说今日不必上朝,多休息了许久,可昨夜波折,怒气攒到今早,加之方才起身还扯到了昨夜被刺在侧肋的伤口,由此,那刺客的死法儿,他都想好了千百种。
      冷着眉眼由人侍奉着更衣梳洗,用过早膳,才坐到书房,向身侧程铄问道,“昨夜审讯都审出了什么?”
      身为李怀昭亲卫统领,程铄行事,自是干净利落,此时细细禀报着,“此人早在数月前便已串通了几个小厮,所以前来府中说书时,躲过了搜查那关,藏下了刀片,连带不忠的小厮,属下昨夜一并收监看管了起来,听候殿下发落。”
      李怀昭点点头,浅呷杯中茶,他也知此番是自己大意了,竟不知自己藏的这么严的唯一一点儿喜好何时被打探了去,还由此出了这档子事。“可有查出何人派来的?”
      “那人一口咬定是九殿下,但属下只觉蹊跷,现如今尚未查证。”
      李怀昭报以冷笑,“若是小九都会害我,那世间还能有纯良之人了?把刺客带上来,还有,待会儿教人按方才吩咐的通禀。”
      “是!”
      ……
      两小厮将人拖来,原是一女子,鞭笞痕迹致使她已衣不蔽体,满是污血的面庞,仍能分辨其此前美貌,但此时此刻,她却仅能瘫躺在地,意识不清看向主座之人,即是她昨夜只差一点就能杀了的人,自知死到临头,该做的亦都做到,只求死个痛快。
      随她诡异嗤笑,蓦地,只见有鲜血从她嘴角流出,程铄反应极快,知晓她怕是想咬舌自尽,忙不迭上前掰开她的嘴。
      李怀昭无动于衷,只觉不耐,懒懒抬眼遣小厮道,“给她药,止血即可。”他不怕这刺客死,更不是怕她落得说不出话的下场,只不过是现在还没问出他想知道的,自然就不能教这人死的太快罢了。
      见那人性命无忧,找准了时机,李怀昭示意程铄,程铄随即退下,李怀昭捡有的没的,说了半天,不一会儿,只见一小厮匆忙推门而进,惊魂未定的模样,“殿下!颐王来了说是来要人!拦都拦不住!”
      ……

  •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考试制度,懂得都懂,祝三次元有考试的,成功上岸!过过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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