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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事成 ...

  •   虽说不解,可陈西辞又没傻透腔儿,果断选了前者,不假思索决绝道,“自然是从仕!”又迟疑片刻,斟酌自身道,“但,此次我若是还考不上可如何是好……”
      “我要你从仕,何来考不上一说。”李怀昭怀疑眼前这蠢物脑袋是怎么长得,一冷眼横去,言简意赅,“仔细听着,记住,凡事我会安排好,你只要知晓,你是半月后即要参加科举的举人,要报什么官职我会告诉你,通过了文试,再参加殿试,殿试之上该说什么,也是给你准备好了的,之后入朝为官,无论是谁派遣你做什么,你都只能为我所用,是我的人,此后若有二心,你这条命,我会要回来。”
      自己准备四年的科举都未曾有结果,如今这一夕之间,竟还得了“庇护”,似乎想再落第都是难事,思绪万千,陈西辞还是痛快干脆道,“是!小人必不负殿下,忠心不二。”
      “你有官职前,我不会再见你,想要命的话,收敛起歪心思,按我说的做。”
      看陈西辞忙不迭点着头,李怀昭想到了什么,蓦地问道,“为官或许会有何牺牲,你可愿意?”
      日夜辗转反侧之事成真,为他能达成想做之事,牺牲之处,是性命亦无妨,眸中满是坚定“愿意!”
      要事全然交付,李怀昭垂下眼,懒得再瞧他一眼,不知怎的,越看越觉得留着这蠢物是错举,怕自己忍不住想了结他性命,可毕竟是难得的一颗合适又好操控的棋子,眼下没更好的,也只能先留着他,而且,若是密报无误,他能更有些用处。
      再有就是,李怀昭很是讨厌陈西辞那双眼睛,太过清澈,又看得出他是极执拗的,即使在方才那般恐惧之下,仍是纯真光亮,面对着他,李怀昭似乎就在无时无刻不被提醒着自己同干净透明的他不一样,可真是教人烦躁。
      可再干净纯真又能如何,性命不是依旧在他股掌之间吗?冷笑一声,“送他回吧。”李怀昭语毕,两亲卫悄无声息至陈西辞身后,一个手刀劈下,顺利扛人送走。
      书房内仅剩下李怀昭和他亲卫统领程铄,“殿下,那人,看起来胆小如鼠,不太靠谱的样子。”
      看了眼案上话本《三皇子》,李怀昭揉着眉心,不免觉得头疼,“这书生是个有心思的,亦是个惜命的,他贪生怕死对我们来说是好事,此时把持着他与其兄长的性命,假以时日,趁机松手给他些想要的,给些甜头,用起来不会有问题。”
      “还有,这半个月,派两个牢靠的亲卫,看着他,必要时亦可护其周全。”
      “是。”
      ……
      还是京城西巷小茅草房,屋内土炕冰凉硌人,被子里裹着的少年蜷成一团,案上剩了半根蜡烛,冷风吹进来,刚睡醒的陈西辞绕是裹着被子,依旧不禁冷颤打了个喷嚏。伸手擦了擦鼻子,心想着自己怎么这么大意,虽说家中没什么值钱的,可昨夜也不应开着窗睡一夜,好像还做了个很是奇怪的梦?
      待醒神后,陈西辞才下地,揉了揉惺忪睡眼,随后只觉后颈钝痛,边走边晃着头走到窗边关了窗子,却瞥见案上一密封函件,旁边还有一封信。
      拿起函件,不由屏住呼吸,拆开来,一行大字明晃晃写着:官职,起居郎。还有些书与题。
      这些书,和寻常看的,并无两样……
      怔了片刻,陈西辞先是看了周围一圈,确定没别人,才抱着密函快跑到土炕前,挪开砖头,在洞内翻了又翻,有两锭白银,顾不上放好,又忙着跑去院子里,两扇木板又成了门,被修过的痕迹还在,而院内地上掉着一锭白银。
      原来,不是做梦,昨日之事,皆是真的!
      还好还好,银子还在!最重要的!还能入仕!他也是真的被李怀昭所用了,只不过,李怀昭想让他去做的竟然仅是起居郎?竟是这样看起来无甚用处,也并不讨喜的小官职,若是自己此前报这官职考,能回回中举。摇摇头,看来,自己并不能明晓他的心思。
      陈西辞捡起银子,擦擦灰重新藏到炕底,这才稳住心神坐在案前,先是妥善放好了书,才拆开另一个信封,是再熟知不过的兄长笔迹,上书仅几句,却简洁明了,“三皇子殿下胁我入府,二弟今后需用心做事,为殿下鞍前马后,鞠躬尽瘁,更要时刻记得你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如此,则你我性命无忧,吾弟保重。”
      陈西辞看过,一时哑然,是啊,可要时时刻刻记得自己需得是男子汉,不然漏了馅儿,被人发现自己是个女儿身,他们兄妹二人就真要小命不保了。
      揉揉脑袋,苦笑想着这样倒也好,如此一来她日后就不必担心兄长再去赌钱,输得被追债的捉去剁手。
      将东西全部收好,目光幽远,陈西辞望了天边半晌,终是浅浅一笑。
      用过午饭,伤寒之症重了些,脑袋昏昏沉沉,全身酸痛无力,却仍是出了门,陈西辞此行是要去一趟风月楼,倒不是当真蠢到此时去和那些人理论,彼时被供出住处底细,自己被李怀昭的人找到时,心中便早已同风月楼划清了界限,认清假仁假义足矣,若是再同其多纠缠一刻,那就是自降身段,浪费时间。
      只不过她想找的人,却在风月楼中。
      陈西辞索性不走大门,绕了一圈,来到了后巷,从小到大,为了谋生,她可是做了不少工,爬树爬墙亦是昔日练出来的,像风月楼这三层小楼阁,根本不在话下。
      找准了窗子,撸起袖子就开始小心翼翼向上爬,没成想今日伤寒所致,竟虚弱不少,爬到二层就已经大汗淋漓,支在窗边直喘粗气,歇息间瞥见街角两个黑衣身影。
      陈西辞正思索这二人是谁,却不料这失神间,脚下踩空,手臂无力,腾空抓了两下,什么都抓不住,最后径直向下垂落。
      “啊哇哇哇!!……嗯?”
      本是坠楼惊呼,最后是见方才街角两个黑衣人相救的不解,“多谢兄台,们。”
      其中一人瞥了眼陈西辞,却未理他,甩着胳膊同身边之人唠叨,“这小子看着瘦的像个干儿似的,怎么这么重?二楼明明摔不死,阿齐你还要救这厮,当真是心善过了头。”
      被唤阿齐之人回瞪了一眼,才转过身,算不上温声细语,却是礼遇有加,“可有不适?”
      虽早已猜出二人来路,但待自己如此有礼之人,陈西辞还是头回见,心中平添几分敬意,躬身道谢,“并无不适,多谢了。”
      阿齐仍是关切般,“可需我们送你进去?”
      “无需无需,那太过烦扰了。”语毕,陈西辞回身又向上爬去,知晓那二人仍观望着,只得硬着头皮一鼓作气咬牙爬上了三层,胳膊腿儿此时都在打颤,叩窗轻声唤着何人闺名“嫣然,嫣然~”
      唤了三两声,只见屋内一少女开窗探头,见是陈西辞,忙将他拖进屋中,见此,两个黑衣人才又回了街角,唠叨的那人依旧不解,“阿齐,为何这般忙着救他?”
      阿齐面无表情,也没了方才关切亲和,“这人摔死反倒作罢了,可若是是这番摔断了手脚,误了殿下的事儿,被追究的是我们。”
      “啧!有理!”
      ……
      嫣然递了块儿手帕到他手中,又忙不迭去给陈西辞倒水,手忙脚乱一阵子,二人才算是坐下好好说话,“西辞,昨日有好多人来风月楼,似乎都是寻你的??你昨日又不曾来结工钱,不知你去了哪,教我当真担心。”
      “无妨无妨,都是小事,嫣然,今日来我是要告诉你,大抵年底,我便能为你赎身了。”
      嫣然人如其名,容貌姣好,明眸皓齿,更精通琴棋书画,修养谈吐比起大家闺秀,亦不差分毫,陈西辞不知她是何时为何进了这风月楼,只知自己开始给风月楼写话本时,嫣然在此处早已芳名远扬了。
      此后,许是二人有缘,一来二去,熟络起来,可也并非是两情相悦,相识多年,陈西辞仍不曾知晓嫣然为何沦落至此,只知她近两年,有了倾心之人,是个姓杨的书生,书生对嫣然也是爱慕有加,家境富裕无忧,但杨姓书生家中乃是书香门第,不论如何都不准为嫣然赎身,更别提成亲,两人分分合合,这么久,却都是割舍不下,成了对苦命鸳鸯。
      嫣然亦对陈西辞此前之事也一样一无所知,更不知陈西辞实为女儿身,只是大抵半年前,两人皆有愁事,月下对饮,不记得自己说了句什么,竟引得陈西辞号啕大哭,此后便对替自己赎身一事分外执着。
      嫣然一笑之,“西辞,不必的,原本你就赚钱不易,还要顾着还兄长赌债,何苦再拉上我这个累赘,我在风月楼,卖艺不卖身,出不出去,有什么两样呢?总归是在此待过的,多年抛头露面,再非良人。”
      看她如此神伤,即知她是又遇上了愁事,暂且只能宽慰着,“嫣然你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如花美眷,谁敢说不是良人!反倒要擦亮眼睛看清良人,别将心思都放在那姓杨的书生身上。”
      良久,只见嫣然望向自己的目光满是狐疑与猜度,陈西辞恨不得喷出口血,“我不是挑拨啊!嫣然你放心!我没想同你动歪心思。”
      “不是,你为我着想我是知道的,只是今日我是见你才想起了今年文试不就在半个月后吗?”
      提及此,陈西辞没由来的心虚,低头道“唔,是啊。”
      “可他,近日已不来见我了,还说要我等上几个月。”
      这男女之情,陈西辞不懂,此时也只能劝慰,加之别忘了多加提防,其实一直以来,陈西辞仅靠听闻也不觉得杨姓书生是个可托付的。
      最后见嫣然若有所思,心不在焉的,陈西辞也嘱咐了几句近日自己不能前来相见一类,便匆匆去了,科举过后,入朝为官,相信用不了多久,自己一定能为嫣然赎身。
      ……

  • 作者有话要说:  考试制度参考现代,虽然是文中,但还是保持公正,没答案,就是报了个没人报的那种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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