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灼我[女扮男装]》方欲睡

8、亲热

　　临近放学，常游鑫与徐思波两人并排走出校门。

　　“喂，待会去干嘛？”徐思波手双背在脖颈后，思索着是去打台球还是玩电动。

　　常游鑫仍然敲打着手机屏幕，垂眼回：“上课。”

　　“上课？”徐思波脚步一顿，“上什么课？”

　　常游鑫勾起嘴角：“羽毛球课啊，我昨天可是买了课的。”

　　“白黎的课？”徐思波嘴巴张得老大，根本合不上：“你还真去啊？搞什么啊。”

　　常游鑫反问：“为什么不去？”

　　徐思波觉着自家兄弟这一反常态，多半又是要去找别人麻烦，他可不想白白浪费这宝贵的美好下午，找个借口就想撤。

　　“去吧，去吧。”徐思波声调骤然抬高几分：“啊，对了，今天是星期四对吧，我都差点忘了，我要去上雅思补习班呢。”

　　说完嬉皮笑脸地看向常游鑫：“抱歉，今天就不陪你去打球了。”

　　“行。”常游鑫听见前方嘈杂的声响，抬头瞥了两眼。

　　“嘁。”徐思波也顺着对方视线望过去，不屑地说：“又是李运勇，不知道在搞些什么。这几人不像是学生吧，哪来的街头小混混。”

　　常游鑫本漠不关心，但余光中无意瞥见的一物让他不免多瞧了两眼。

　　是钢管。

　　“那白黎长什么样啊？怎么还没出来。”
　　“甭管什么样了，瞧见细皮嫩肉的就是。”

　　李运勇探着头打探着校门处，从依稀离校的人影中寻找白黎的身影。

　　“哟，”徐思波小声在常游鑫耳边打趣：“这群人是找上白黎的呢，李运勇这怂货，自己打不赢就勾结校外的流痞来帮忙，真是卑劣啊。”他指着几人兜里冒出半截的钢管说：“你家白黎今天怕是要倒霉了。”

　　徐思波的话音还没完全落下，只感觉耳边刮过一阵风，再转眼，自家兄弟已经一个跨步蹬了过去。

　　“焯。”

　　几方人马同时发出这声国际语言。

　　“你敢踢我？”那名小混混突然被一脚踢倒在街边，难以置信地看向对方：“你是什么东西？”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场面如同凝滞般愣住。

　　“我？”常游鑫双手揣在口袋中，眼中闪过一丝凌厉，“不算是什么好东西。不过，别人私底下都叫我……德中一霸。忘了给你说了，这是我的场子。”

　　校园内部的矛盾是一回事，但伙同社会人员用管制器具蓄意伤人又是另一回事了。如果有人因此而重伤甚至致残是常游鑫不愿看到的。

　　“什么鬼。”徐思波可从没发觉自家兄弟还有这‘行侠仗义’的一面，但眼见局面愈来愈难堪，他立马小跑到对方身侧，守着对方的后背。

　　听见常游鑫的话，再看清了对方身上穿的校服，几个小混混都轻蔑地笑了。只有李运勇认出了两人，不自觉地退了几步。

　　“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呢，原来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今天爷儿几个就让你开开眼。”

　　说罢几人抄出兜里的钢管就围了上来。

　　“徐思波，你看好后面。”常游鑫说完就将手机扔在一旁的草坪上，吐了一口气将拳头举了起来。

　　徐思波不免抱怨起来：“我的哥，那可是钢管啊，用钢做的。咱们的拳头可是用肉做的。”

　　没等两人稍加反应，对方提着钢管就挥了过来。认真来说，反而是这种街边小混混最为危险，因为他们下手没有轻重，处处都朝着关键部位。

　　“啊——打架了、打架了。”
　　“快报警！”

　　几人的动静吸引住了离校学生的注意，不知是谁冒了句尖锐的叫声。

　　常游鑫眼疾手快佝着腰就躲过迎面而来的一记闷棍，使劲一脚踩在面前人的膝关节上。来不及看对方吃痛的模样，侧面又是挥来一棍，紧贴着他的眉骨滑过。

　　常游鑫将拳换掌，一记手刀切在身侧人的脖颈上，疼得对方哇哇直叫。

　　还好他从小就和常晟‘切磋’，别的不叫好，搏斗的技艺倒是没少学。手上要是有支扫帚就好了，定让对方瞧瞧什么叫常家打狗棍。

　　那人受到疼痛的刺激，涨红了眼。握在钢管上的指关节紧了又紧，瞅准在夹击中步步紧退的常游鑫，迎着对方面门就破空砸了下去。

　　常游鑫瞧见了出现在额头前的钢棍，但两只手此时已经招架不开，更是来不及躲闪。他刚想硬生生地吃下这一击，那记钢管悬戛然而止悬停在了他的脑门上。

　　“老大？”
　　那名小混混诧异地盯着老大抓着他即将得逞的手腕，满脸不解。

　　只见那被唤作老大的男子古怪地看了常游鑫几眼，在几人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又瞪了李运勇几眼才说：“走，撤。”

　　呼啦一顿收拾，刚才还激烈的‘战场’瞬间变得干干净净，几个人刹那间便跑没了影。

　　李运勇瘫坐在草坪上，双眼惧意闪动，目不转睛地看着迎面走来的常游鑫和徐思波，手指抖动不已。

　　常游鑫弯下腰，从草坪中捡回先前扔过去的手机。没有直视李运勇那副惊恐的表情，而是在对方耳边小声地说。

　　“白黎，只有我能欺负，你再打他的主意试试。”

　　这句话，语气平稳又简短，但李运勇却听出了慑意十足的威胁。说完不等对方反应，常游鑫便转身走了，只留下草坪上大气不敢出的李运勇一人。

　　“焯！”徐思波捂着肩膀，骂骂咧咧道：“大哥你什么情况，招呼也不打就冲上去。”

　　常游鑫侧头，发现徐思波还真是挨得挺惨。“我去，兄弟你有点孬啊，怎么这副怂样。”

　　徐思波恨不得给对方一个中指：“要不是帮你我会这样？对面可带的是钢管啊，那可是钢管！”

　　常游鑫打住对方喋喋不休的嘴，“行了，徐大小姐~有完没完。能走路不？要不要我背啊？”

　　对方皮糙肉厚得很，常游鑫早就看出来了，他这兄弟搁这儿演呢。

　　“去你妹的常游鑫，下次再遇见这种事你试试，谁再帮你谁是狗。”徐思波也不装了，伸手招了辆出租车就钻了进去。

　　常游鑫无奈耸了耸肩，软塌塌地挥手为对方送别。可惜换来的是车窗里的中指。

　　-

　　白黎刚走出校门就听见一声尖叫。

　　“啊——打架了、打架了。”

　　她愣神往东侧一瞧，立马发现了对峙的两拨人，并且还瞥见了对面那拨人兜里不怀好意的管制器具。

　　“快报警！”她转瞬喊了一声，可是周围的人显然都没遇见过这种事情，一时间根本没有动作。

　　白黎也不含糊，当即掏出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因为常年居住在‘贫民区’的缘故，这副场面她已经能预料到即将发生什么了。

　　只是不知道这些社会底层的小混混是怎么出现在德中附近的。

　　然而她还是高估了这群地痞流氓的实力，穿着校服的这两人居然还真用赤手空拳和对方打得有来有回。

　　特别是为首的那人，动作迅捷、头脑清晰，看得清对方的弱点在哪里，也知道怎么出手才能最小化避免自身被钢管袭击。

　　是个练过的人。
　　白黎是这样评价对方的。

　　直到藏匿在视野盲区的那名小混混，找准机会对着为首那人的脑门袭去。身旁围观的学生们全都倒吸一口凉气，胆小的女学生甚至已经捂住了双眼。

　　白黎握紧拳头，心脏感觉都漏了半拍，心想难不成要见红了。不过还好对方在最后一刻停手，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就跑了。

　　白黎舒缓了一口气，将视线移开。德中这两天可真不是很太平，也不明白那两个学生是怎么得罪到了社会上的人。

　　人群聚集得快，散得更快。不一会儿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般，如落潮般的离校人群将先前的争执痕迹彻底掩藏。

　　白黎站在街沿上，用脚尖敲打着路缘石，不一会儿又看了看手表。打架的主角倒是散得快，她这报警人还等着做笔录呢。

　　等彻底做完笔录后，已经接近六点半了。白黎不好意思地含笑目送警车离开后，低头一看时间。

　　“糟了。”
　　也来不及多想，她踮起脚寻觅了一辆共享单车就蹬了出去。晚饭也来不及吃，她现在只恨自己没有瞬间移动的能力。

　　而等白黎出现在羽毛球俱乐部时，老板那张和蔼的脸已经黑了大半了。

　　“对不起、对不起，”白黎前脚刚跨进来就连忙道歉，“老板我遇到点事情，来晚了，实在是抱歉。”

　　老板有些许责怪：“白黎，你马上就是要晋升中级教练员的人了，怎么能不守时呢。”

　　“真对不起，老板，”白黎有些急切，“下次再也不会了，我向你保证。”

　　她已经在初级教练员这个岗位上做了小半年了，不论是客户满意度还是评价都很不错，老板也有意让她晋升。
　　晋升中级后，不仅课时费会小涨一些，分成比例也会高上不少。

　　白黎十分渴望这个机会，并不想错过。

　　瞧见对方态度诚恳，老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将凳子上的球拍递到白黎的手中：“客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赶紧过去。”

　　“好的。”白黎接过球拍，朝着训练场打量了一圈，并没有发现陌生的面孔。“老板，请问客人是哪一位呢？”

　　老板扭头一看，也没瞧见对方的身影：“可能在更衣室吧，你去瞧瞧，是一个帅小伙儿。”

　　“行。”
　　白黎从共享单车上将背包取了下来，朝着更衣室迈去。

　　也不知道是约课的客人是什么样的人，是想学单打还是混打。白黎一边走一边构思着课程内容，可刚步近更衣室，就听见有些奇怪的声响。

　　“嗯……嗯……啊……”
　　好像是女生喘气的声音。

　　白黎抬头看了看，再次确认了是男更衣室没错。她硬着头皮敲了敲门：“请问里面方便吗？”

　　没有人回应。

　　白黎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可是抬脚刚迈进去，就看见了触目惊心的一幕。

　　一名女子背靠在储物柜上，双手被身前的男子按压在头顶，身上那崭新的运动服被另外一只手揉得凌乱不已。

　　此时的两人正唇齿交错，细雨意离。

　　细眯着眼睛的女子瞅见步入进来的白黎，眼眸立马睁得老大，一把推开俯在身上的男子，“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男子听闻侧过头，不以为意地勾了勾嘴角，伸出手指抹了把嘴边残留的口红。那模样，似乎并不在意有人在旁观。

　　白黎认清了更衣室里的男子，迟讷地张开了嘴：“常游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