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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辞退 ...

  •   “常游鑫!”

      听见有人唤自己的名字,正坐在长凳上换鞋的常游鑫抬头望过去。可刚抬起脸来,迎面就是一坨带着令人作呕的黝黑动物尸体。

      常游鑫先是微微一愣,转而眼中泛起笑意。任凭那只老鼠尸体击打在自己崭新的运动服上,再滚落到地面。

      周围的人注意到了地面上的老鼠尸体,尖锐的女声响彻了整个俱乐部。
      “啊!有老鼠!——”

      白黎的胸脯剧烈地上下起伏,她脸连带脖颈都红透了。肩膀因为剧烈的情绪波动而自然收缩,整个人看上去糟透了。

      常游鑫似乎并不在意对方拿死老鼠扔他,而是慢吞吞地说:“看来你收到我的礼物了,喜欢吗。”

      那副表情,像极了计谋得逞的小学生。此时正僵着脸欣赏着对面气匆匆白黎的表演。

      白黎从未见过如此无赖、幼稚又可耻的人,她微张着嘴出着粗气,声线有些颤抖:“你玩够了没?”

      “够了、够了。”常游鑫拍着巴掌,带着笑意说:“看见你现在这副模样,也不枉我浪费了整整一个小时上你那无聊又平庸的课,今天的课时费算是值了。”

      “你!”白黎又不是包子,抄起地上的球拍,反手将拍柄向外,对着常游鑫就砸了过去。

      “白黎!”恰到时候,老板的声音从吧台处响了起来:“你这是要做什么?”

      老板的声音让白黎那近乎暴走得情绪冷静了几分,转头看过去,才发现几乎俱乐部里的所有人都注目望着她,眼里满是恐惧。

      小跑过来的老板一把抢掉白黎手中的球拍,和蔼的表情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严厉的训斥。

      “向客人扔死老鼠还不够,还想用球拍打人啊?”老板暴跳如雷,“我发现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常游鑫双手举在肩上,示意自己并没有威胁力。

      白黎急切唤道:“老板……”

      可惜正在气头上的老板哪里还听得进去她说话。

      “好啊你,”老板声音都气得有些哑了,“先是迟到、又是偷窥,现在还想要伤害他人。我看你真是越来越把自己当回事了。”

      白黎听出了劲头不对,立马收拾好了先前的情绪,恳求道:“老板,是他先挑唆的。”

      “你不要再说了。”老板一句话都不想继续听下去,他的原则便是绝对不能扰乱俱乐部客人训练的体验,但显然此时的白黎打乱了所有人的训练计划。
      就算是客人挑唆,他也不能容忍员工这样做。

      “球拍和钥匙还到服务台,工资会按时结算给你的。你可以走了,不用再来了。”

      老板的声音冰冷地像是将白黎扔进井底。她站在原地没有动,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般难以呼吸。

      “还愣着干什么?没长耳朵吗?”老板一改往日的和蔼再次喝道,转而挥着手招呼着其他客人:“不好意思让大家见笑了,别在意,大家继续。”

      白黎只觉着天旋地转。
      先前提上来的怒气被压迫在胸腔上,无论她再怎么呼吸,也舒缓不了缺氧的感觉。

      而后是浸溢的委屈感,快要把她一口吃个干净。

      这瞬间,她回忆起了小时候。
      那年,她才六岁。同班的‘小太阳’递给了她块糖吃,她犹豫好久才将这包装精美的糖果拆开放入口中,是从未尝过的甜。

      可那人转头便称白黎是偷糖贼,伙同小朋友诬陷着白黎没有做过的事。

      她想辩解,可嘴角的糖渍和手心里拽紧的糖衣却是人赃俱获。
      她很快被聚集过来的小朋友声讨嘲笑,甚至连老师都加入了其中。

      那种百口莫辩,被所有人指着的感觉让她永生难忘。
      随着年龄长大,白黎本以为自己已经不再介怀。而此时,那沉浸已久的触感再次涌现而来。

      直到球场上的各个学员重新挥拍练习起来,白黎才迈开了步子。

      泪珠子仿若不受控制地从眼眶中溢出来,一颗一颗地往下掉。白黎低着头,用袖子在脸上狠狠抹了一把,把泪脸藏匿。

      弯下腰,她伸出手,兜着衣袖捧起那早已僵硬的老鼠放进垃圾桶,冲进卫生间就开始干呕了起来。

      或许是没吃晚饭的缘故,什么都呕不出来,反而却更加难受。
      胃酸在食道上侵蚀,让她近乎惊厥。

      等白黎再次从卫生间中出来时,她的外衣已经不知去向,脸庞有些湿漉漉的。她恭敬地将储物柜里的东西收拾好,把球拍随着钥匙一起整整齐齐地放在服务台。转身消失在了俱乐部门前。

      常游鑫瞧见对方离开,喊道:“白……”
      伸出手想再“乘胜追击”对方几句,可刚唤出一个字喉咙就跟哽住了般。
      白黎他……居然哭了?

      常游鑫含笑的表情逐渐归于平淡,呆滞地站在训练场内目送着对方离去,抬起的右手垂落。

      “常游鑫,你可真是牛。”那名短发女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自顾钻进常游鑫的肩膀下,“虽然说是给我出气,但也做得太绝了吧,真是狠。不过……我喜欢。”

      她露出甜甜的笑容,沉溺在常游鑫为自己所做的‘浪漫’事情中。“不过他一个大小伙儿居然还怕老鼠,真是好笑,看不出来还是个娘娘腔。”

      “喂,你没看先前他那副模样,像是要吃了你似的。”短发女抬头望向对方,“我还以为真要和你打起来呢。……常游鑫你怎么不说话?”

      常游鑫还继续望着俱乐部的门口,没有接女生的话。

      短发女嘟了嘟嘴,娇嗔道:“接下来我们去哪里玩啊?要去Delusion吗?我今天随便陪你怎么喝都行。”

      常游鑫看了一眼满脸期待的对方,收了收手将对方从怀里挣脱了出来。

      “不去了,练了一节课有些累了,先回去了。”

      短发女有些惊讶道:“啊?这样就走了?”

      “抱歉,下次再约……嗯……”常游鑫话到嘴边又停顿了起来。

      短发女立马反应过来对方这是忘了她的名字,提醒道:“是茜茜呐。”

      “哦对,茜茜,下次再约,我先走了。”常游鑫说完也不等对方回应,双手揣进裤兜里就走了出去。

      短发女气得蹬了地面一脚,随后又带着略微底气不足的声音在后方喊了句:“空了再给我打电话哦。”

      -

      白黎骑着车,一路迎着冷风让自己的头脑清醒些。她已经丢掉了一份工作了,不能再把另一份工作给搞砸。

      常游鑫。
      她念了一声对方的名字,厌恶的感觉油然而生,而后又甩了甩头将思绪抛空。

      她想让对方因害自己丢工作而付出代价。
      可他们已经不是小学生了,她更是没有精力在自己排得紧密的日程表上增添与对方斗智斗勇的环节。

      白黎有些心痛。
      好不容易找到一份时间上合适、工作强度也适中、薪酬也过得去的兼职,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开了。

      果然,自己这个人不仅衰,而且极为不受到财神爷的眷顾。

      -

      接下来的几天,白黎如同行尸走肉般出没在各个社会底层兼职场所,每晚十点半又准时出现在夜店中驻唱。

      可一连找了好几天的工作,都没有寻觅到合适的兼职。要不然就是时间和学校冲突了,要不然就是嫌她年纪太小,总之当了好几天的‘无业游民’。

      不过还好,常游鑫总算是消停了些时日,虽然时不时也在意外的地方碰见对方,可至少没有主动来找白黎的麻烦。

      如果不是见识过对方那堪比人渣般肮脏的内心,白黎还以为对方是因为上次的事情而内疚呢。
      可显然并不是。

      没有工作的日子,白黎喜欢一个人坐在操场的观众席最上排。一边戴着耳机用随身听搜听着电台,一边哼着调子在本子上编写着属于自己的歌词。

      这里很是隐蔽,主席台基本将她所在的位置挡得严严实实,根本不会有人来打扰到自己。再加上是不是瞥一眼远处踢着球、跑着步的少年少女们,让她灵感十足。

      虽然偶尔一阵微风刮过,把写满歌词的纸张刮得七零八落,让她惊叫连连,但好在总能一页不落地找回来。

      白黎埋头构思着歌词,嘴里不断哼唱着。随身听里的电台主持人念叨了个名字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时隔三年,鱼姐终于又要开演唱会了,听说这次准备了许久呢,斥巨资租下了‘巨蛋’体育场,有兴趣的歌迷可以关注一下哦。”

      ‘巨蛋’体育场?
      这不就在隔壁的旌阳市吗?

      白黎手上握着的笔停顿了下来,继续听了下去。直到两名主持人又讨论了好久才透露出另一个关键信息。

      “演唱会好像是6月26日呢。”
      “没错,大家会去支持吗。”

      6月26日吗?正好是放暑假的时候呢。
      白黎掏出手机,输入了几个关键词,果然在第一排最醒目的地方就是演唱会预售票的链接。

      白黎甚至都没有点进去,仅仅是看见那三位数接近四位数起的价格,就慌忙按熄了手机屏幕。

      她取下随身听,伸了个懒腰,侧头看了下时间。
      呀,已经这个点了。

      慌忙收拾好东西,白黎小跑着步子一溜烟就没了影。

      该打工了。
      再不打工的话,她现在就需要开始练习吃土。

      高二年级所在的教学楼二楼靠窗户处,一个人影正趴在桌子上侧着脸望向窗外,盯着运动场上的某处出神。

      “常游鑫?”

      徐思波在走廊上探出了头来,发现了趴在桌上的对方。
      “怎么给你打电话也不接啊?也不看看几点了,怎么还在教室睡觉呢,你昨晚干嘛去了?”

      “没干嘛。”常游鑫转头将脸埋进了手臂里:“烦着呢,别理我。”

      徐思波无语:“谁稀罕理你不成。”
      他蹬腿一屁.股坐在常游鑫前面的课桌上,佝着脑袋打量了对方好几眼才说:“要不是你哥没打通你电话,我才懒得来找你呢。”

      “我哥?”
      常游鑫抬起头,有些诧异,翻了翻静音过的手机通话记录,的确有常晟的未接来电。

      他给我打电话干嘛?
      常游鑫甚至都不记得自己电话簿里怎么会有常晟的联系方式,真是晦气。

      “不管他。”常游鑫继续埋头。

      “真不管啊?”徐思波嘴张得老大,撇了撇嘴说:“行吧,反正是你哥又不是我哥。”

      随后又态度一变,徐思波凑到常游鑫跟前问:“不过,常游鑫,我就好奇了。你哥找不到你为什么要给白沅晞打电话啊?”

      他是被自己班里的白沅晞拜托才下来找常游鑫的。
      他们这两兄弟每天都在一起‘鬼混’,他可没听说过常游鑫居然和校花白沅晞有交集。

      “你问他啊?干嘛问我,我又不认识白沅晞。”常游鑫随便敷衍了两句。

      徐思波包了一嘴的气:“我又不认识你哥,我怎么去问他啊。”

      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
      徐思波掏出手机约了车就准备架着常游鑫回去了。

      细细想来还是挺古怪的。
      常游鑫作为德中臭名昭著的玩家,基本把德中所有班花、级花给招惹了个遍,唯独这鼎鼎有名的白沅晞,他可是连心思都从没打过。

      以前徐思波还以为对方是顾忌白沅晞身后那势力庞大的白家,不敢去沾惹。
      现在看常游鑫戏谑同为白家的白黎,一天天跟玩儿似的,恐怕是另有原因吧。

      徐思波回想了下先前白沅晞拜托他的模样,不禁打了个冷颤。
      不去招惹也对,白沅晞那副得罪不起的样子,还是离远一点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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