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的甜宠打开方式（快穿）》有深度的栗子

77、猫鬼的愿望

　　当将这一连串的事情联系起来，顾丞丞僵硬又缓慢的说：“还有那个要害我的婴儿，不，不会就是她的吧......”

　　回答他的是韩亦的沉默。
　　不仅如此，你身上还被种了子煞，即使一击如果不中，子煞也会吸干你的生气用以供养母煞，不管如何，你都难逃一死。
　　想了想顾丞丞受的打击，韩亦到底残留了点人性，没把真相说出来。

　　“叮。”
　　韩亦眼皮一跳。
　　下一秒，脑子里便传来系统的电子音：“恭喜宿主触发新任务：猫鬼的愿望。”

　　韩亦对猫鬼还活着并不诧异，猫鬼这种东西生性狡诈，擅隐匿，擅幻术，能逃掉不是什么难处。
　　他在思索另外一件事。

　　用邪术驱使鬼婴为己所用姑且还可以说是邪道所为，生生抹去一个人存在的所有记忆，这已经不是人或是厉鬼能办到的了吧？

　　他正想着出神，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团浓的像墨的黑雾，一双红的渗人的双眼充满愤恨的留下血泪，直勾勾的看着他。

　　韩亦对视回去：“你是谢安楠养的猫？”

　　猫鬼原本呲着牙，浑身的毛如钢筋般炸起狠厉的盯着面前的人类看，但他敏锐的感受到面前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体内的阴气竟然比他还重，识时务为俊杰的趴在地上温顺的看着他。

　　“喵~”

　　韩亦心不在焉的看他一眼：“一事不劳二主，这话没听说过？”

　　“不是同一件事。”猫鬼伸出肉垫巴拉着韩亦的裤腿：“我想求您帮我的主人和小主人投胎。”
　　“那你求白无常办什么？”

　　“我求他把我炼成猫鬼。”猫鬼想起杨霖安，瞳孔控制不住的窄成一条缝，他弓起身体，喉咙发出嗬嗬的怒吼，“我要复仇！我要撕碎他！”

　　“嗯。”韩亦冷漠道，“我是道士，不是和尚，我觉得你应该搞错了，拘野魂入鬼门，这才是黑白无常的本职工作。”

　　而且按照韩亦的经验来看，那个孩子已经成了婴煞，刚出生便吞噬了母体，才能有那么大的煞气，且不说谢安楠的灵魂在还有没有被吃剩下，对于韩亦一个信奉“桃木剑下出好鬼”的道士，要超度婴煞投胎，还不如直接打进万鬼蜮去养蛊来的容易些。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猫鬼颈处长长的毛里，那里挂着个玻璃瓶，指甲盖大小，刚刚好被猫毛完全遮挡住，若不是刚才突然闪了一下，韩亦还真的发现不了。

　　他诧异的看了眼猫鬼，万万没想到它还真的从婴煞嘴里救了谢安楠的一块灵魂碎片。

　　系统感觉到了他有些松动，趁热打铁道：“这只大橘就差今生的一劫就能修成九尾了，你要是完成了他的愿望，他送你八条尾巴的功德。”

　　韩亦眯了眯眼：“能换多少？”
　　系统晃了晃五根粗爪爪：“这个数。”

　　“五十年？”
　　“五年！！”

　　韩亦懒懒的掀起眼皮：“你这中间商是不是赚的有点多？”
　　系统：“你别瞎说啊！我们可是正规公司，走的是正规流程。”

　　韩亦：“心虚才用大声辩驳来掩盖。”
　　“八年，再多不可能了！”系统没好气的嚷嚷，“蚊子小也是肉，更何况对你这个快要死的人来说，这可不是蚊子肉，这是大鸡腿肉！

　　系统说的很对，成功的掐住了韩亦的命脉。
　　最后两人以双方都不会亏的“八年半”成交。

　　韩亦在结束和系统的扯皮后，将目光重新落在猫鬼身上：“你怎么找上白无常的？”
　　猫鬼被他喷薄的鬼气吓得瑟瑟发抖：“是他找的我。”

　　“他找的你......”韩亦轻轻咀嚼着这几个字，白无常看着像是这种善心大发的圣父吗？除非有更重要的东西引着他找过来。

　　韩亦眉心一跳，想到自己的猜测有些不可置信。
　　这东西都能丢，地府的人......都是些废物吗？

　　他回过神来正对上顾忱有些担忧的眼神：“背后之人很厉害吗？能将一个人在世上的所有痕迹都抹去，应该不是一般的邪道可以办到的吧？难道是很厉害的厉鬼？”

　　韩亦情绪复杂，带着股看不懂的嘲意：“不是背后的人厉害，是他手里的东西厉害。”
　　顾忱一愣：“是什么很厉害的邪术法器吗？”

　　“不是。”韩亦顺手把手搭在顾忱的后颈上，修长的手指卷着他的头发，“我没在丁哥身上搜查到阴气，说明这事和邪术无关，和厉鬼也没关系。”

　　顾忱对玄学界的事情懂的不多，就连为数不多了解的哪些，也只是当年韩亦怕他一味读书学成傻子，才丢了几本通俗易懂的杂书让他当小说解闷的。

　　所以，当韩亦引导着他去分析时，他也说不出所以然来。

　　韩亦被他懵懵的表情可爱到了，突然说：“顾忱，你别这么看我。”
　　顾忱微微歪头：“嗯？”

　　韩亦啧声：“你看过一个视频吗？里面说，直男最喜欢那种傻的，一问三不知的，不知道诶，是这样吗？你好厉害！我以前不觉得，现在发现，你用这种眼神看我，真的很能让我膨胀。”

　　顾忱一梗，踩了他一脚，冷着脸：“说正事。”
　　“好。”韩亦笑着说，“地府应该丢了很重要的东西，黑白无常才会现身人世。”

　　“能抹去人存在的——”
　　电光火石间，顾忱突然抢答：“生死簿！”

　　韩亦点头：“聪明。”
　　躺在病床上蔫蔫的顾丞丞提起点兴趣，追问：“就是西游记里，被孙悟空划掉徒子徒孙名字的那个本子，划了就能不老不死？”

　　“正相反。”韩亦道，“划掉后这个世界你就不存在了，就像谢安楠这个人。”
　　顾忱微微挑眉：“可这样的话不是很危险吗？如果看管生死簿的鬼差起了恶心，那阳间的生死轮回不就都乱套了？”

　　“所以除了生死簿，还有配套判官笔。”韩亦徐徐解释，“生死簿与判官笔互为一套，是开天辟地后，地府里唯一一部记载着三千世界众生命运的簿子。”

　　顾丞丞点头总结：“户籍管理app。”

　　“每个鬼差手中都有一本子簿，上面记载着生灵的生辰八字以及寿元几何，方便鬼差到时间了去抓人。”

　　顾丞丞再次总结：“派发任务的小程序。”

　　“生死簿掌控六界轮回，一但有半点损失，人鬼两届就都乱套了，所以他烧不烂，泡不毁，撕不烂，你能想到的办法都不能拿它怎么样，想要靠外力修改，只能用判官笔。而生死簿和判官笔分别由阎罗王和判官来保管，也就避免了其中一人徇私而造成大祸。”

　　顾丞丞再再总结：“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但在一百多年前，人界灵力消散，不足以支撑地府的神灵存活，大小神灵或自愿或被迫，都陷入了沉睡。所以这两个法宝的去向我也不知道了。”

　　“判官笔一落，谢安楠才是真正的消失。因此，我更倾向于，背后的人用某种法子蒙盖了生死簿上的名字，那就还有回旋之地。”

　　顾忱有点诧异：“这不应该是地府的密辛吗？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韩亦解释道：“当年地府人员动荡的时期，黑白无常的工作量大，我师父曾以活人的身份做过一段时间的过阴差。”

　　过阴差是指人到阴间做官，可以是阎王从地府派到人间来执行相关事务，也可以是普通凡人被地府官员看中，定时到阴间去办差事，一般农村的老人们都知道，当遇见连续几天昏睡不醒、不吃不喝的人，家人找医生看过，只要身体没问题，就会被认定是“过阴”去了。

　　原来民间传说竟然都是真的......
　　顾丞丞震惊。

　　“韩，韩哥。”他期期艾艾的叫了句哥，还是有点不放心：“我那小粉丝怎么办？要找不回来那什么生死簿，她是不是迟早要消失啊。”

　　韩亦唇被房间里几人盯着，油生一股沉重的压力，叹了口气：“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
　　顾丞丞眼睛瞪大：“什么办法？”

　　“招魂。”韩亦目光沉沉，“婴煞刚出生时恨意滔天，鬼力很强，而且六亲不认，谢安楠的魂魄，很有可能已经成为了壮大他的养料......你要有心理准备。”

　　顾丞丞一下就愣了，心底像是被巨石砸下，又疼又堵。
　　他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钟，才低头拿手背擦了下眼睛：“她，她要是还活着，我求你救救她，她，她要是真的......那我就给她立碑送葬，清明节给她送花祭拜，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记得她了，我记得。”

　　对于韩亦来说，招魂就是家常便饭，等到韩未来背着小书包把招魂幡带过来后，招魂就开始了。

　　半个小时过去，香烛也燃尽，灰白色的灰颓然落下，白幡依旧一动不动。
　　有韩亦坐镇，招魂失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那就只有一个最坏的原因：谢安楠已经魂飞破散。

　　病房里静的可怕。

　　谢安楠，23岁，刚刚大学毕业，她画图好出图快，是顾丞丞还没火时就死忠的那群粉丝之一。

　　每次的应援举着的灯牌，周边，那些总是能出圈的神图都是她画的。
　　她的微博每天都很开心，撸猫、画画、和朋友泡温泉，滑雪写生去迪士尼看烟火......生活普通又开心，有着不可估量的未来和许多爱她的粉丝和朋友。

　　可这些，都，都因为自己......
　　因为粉了一个不值的偶像，全没了。

　　忍了又忍，顾丞丞终于憋不住了，眼泪簌的落了下来：“他妈的杨霖安，老子一定要宰了他！”

　　“你去哪儿！”顾忱眼疾手快的把弟弟按回床上。

　　“我，我，反正我多的是钱，我曝光他，我找人黑他，我封杀他，让他在这个圈子里混不下去，反正想让人消失的方法多得是，我——”

　　“顾丞丞，你冷静点！”顾忱双手压在有点魔怔的顾丞丞肩上，与他对视，“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吗？知道他背后有什么人吗？他一个普通人从哪儿弄来了的炼鬼的邪术，又从哪儿来的生死簿？你什么都不知道，上赶着去送死吗？”

　　一连串的反问让顾丞丞怔在原地。
　　他声音还有点哑：“韩，韩亦也不行吗？他不是道士吗？道，道士不都是要惩恶扬善，替天行道的吗.....”

　　“不行。”韩亦还没来得及开口，顾忱已经抓着他的手腕腾地站了起来，“他是我的人，我说不行就不行。”

　　顾丞丞看到他哥红着的眼眶，瞬间就反应了过来。
　　“对不起哥……”
　　顾忱恍若未闻，气息混乱，他的颈后渗出一层薄汗，目光冰凉的看着韩亦，钳着他的手腕紧的可怕。

　　“嗯。”韩亦看出他的害怕，撸猫一般安抚的捏捏他的后颈，目光环绕四周，着实了妻管严的名声：“我确实不行。”

　　“你发誓。”顾忱抬头执拗的看他。
　　韩亦哭笑不得，当真乖乖的四指并拢：“嗯。我不去。”

　　顾忱现在心绪繁杂，作为哥哥，他本应该竭尽全力去解决顾丞丞的问题，但说他惊弓之鸟也好，杯弓蛇影也罢，他根本不能承担一点点韩亦会失去的可能性。

　　韩亦是道士又如何，他又不是救世主，没有五险一金，全年无休，有钱的几年也宰不到一个，遇到穷的还要散财救济打白工，简直比压榨员工把人当骡子使的黑心小公司都不如。

　　还全年无休，时时刻刻，分分秒秒都要把拯救世界，除暴良安担在肩上。

　　凭什么啊？
　　我又不是养不起他，凭什么不能金屋藏娇让他想买什么买什么，想吃什么吃什么，别人的生死关他屁事？

　　顾忱脑子里乱成一团，越想越偏执，直到他完全陷入了负面情绪中，恍惚之间，他好像丢下了一屋子的人，摔门就走了出去。

　　出了门行至走廊尽头，韩亦实在没忍住将人拽进了楼梯间，手覆在他头上胡乱揉了揉：“呼噜呼噜毛，吓不着。”

　　楼梯间昏暗，顾忱直愣愣的站在韩亦前面，头发被韩亦粗糙的揉搓乱成了鸟窝，他呼吸很轻很急，突然向前一步，额头软软的抵在韩亦颈间。

　　韩亦指骨穿过顾忱乱糟糟的头发，一点点梳好，微凉的触感在他头皮上划过，似透过薄薄一层皮肤抚平了掌下人内心所有惶恐不安。

　　“虽然你今天在顾丞丞面前这么维护我，我很高兴......”韩亦指尖摩挲着他的下巴，轻轻抬起，偏头一下下吻着顾忱白的过分的皮肤，从脖子吻到下巴，再到唇。

　　顾忱太乖了，褪去了张牙舞爪的样子，任他予取予求。
　　韩亦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力道，生怕稍微不小心留下暧昧的红痕。

　　亲完，韩亦咬了下他的唇，染了几分血色才笑：“但我觉得你或许对我有什么误会，什么叫我不行，不管是玄术，还是某些别的，我哪里不行？”

　　顾忱忽视了他带颜色的笑话，默了半晌，字音带了颤意：“我知道。”
　　但他就是不放心，在有过不明不白分开七年的经历，顾忱再冷静，再淡定，再对韩亦的武力值有清晰的认知，他也没法做到无动于衷。

　　“我的错。”
　　韩亦垂眼看他，这根本就是个无解的题，他既然选择了让顾忱跳出定好的命运，那么后果只能由自己来承担。

　　天道虽然黑心了点，但起码交易很公平。
　　而他能做的只有不断变强，不让顾忱的患得患失成真。

　　“别不高兴了。”韩亦掏三枚铜钱放在掌心，“我以前教过你，要不要来算一卦？”
　　顾忱在玄术上半点天赋没有，他向来是好的不准坏的准，曾经被韩亦调侃说他这不是卜卦，是诅咒。

　　他心情复杂：“算了，你来吧。”
　　韩亦笑了声：“好。”

　　他接过铜钱向空中掷去，金色的流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落下，反复几次后，得出卦象：益卦。

　　顾名思义，这是上上卦。
　　是枯木开花，困极生荣之兆，说的是当人衰败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也就意味要风水轮流转了。

　　韩亦将卦象掰开了解释给顾忱听，最后说：“这事确实轮不到我们管。”
　　顾忱：“嗯？”

　　“监控里的那只猫看到了吗？”韩亦垂眼看他，嘴角噙着笑，“冤有头债有主，杨霖安害死它两个主人......猫可是特别记仇的。

　　顾忱几乎是瞬间就想通了其中关窍，后知后觉为刚才的过激反应感到羞愤：“那你怎么不早说？！”

　　……让自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来了这么一遭。

　　“本来要说的。”韩亦抬起手，腕子上还留着一道红痕，懒洋洋的笑了，“这不是还没来得急，就被你拽出来了。”

　　顾忱：“……”
　　他才不信韩亦不是故意的，“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就等着吗？”

　　“当然不是。”韩亦捏着他的耳垂晃了晃，“现在最要紧的事，陪你去打耳洞，然后回家炖汤给你喝，妈刚教了我一道淮山枸杞炖乌鸡，又鲜又嫩，正好给你开开荤。”

　　顾忱不信：“你中午还在切黄瓜丝，晚上就能做这种高水准的菜了？”
　　“当然。”韩亦牵起顾忱的手往外走，不知哪儿来的自信，“天赋高没办法，老天爷就是这么偏心，技能点全点哥身上了。”

　　顾忱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