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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抽丝剥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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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忱懒得和韩亦互狗，决定闭麦。
但说实话，被他这么一搅和，他暴戾的情绪缓和了很多。
哄好了小男友，韩亦才看向丁哥：“头很疼？”
丁哥脸都疼的脸毫无血色，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
韩亦打开他的手机，随便从浏览器里点开一篇时政新闻：“读。”
丁哥不明所以，但还是忍着疼开始一个字一个字的念，奇怪的是，脑子里那股子疼劲儿，莫名其妙的就消失了......
丁哥：“？！！大佬！你救我一命！我是不是被人下蛊了，还是撞小鬼了？！操你大爷的，被我抓到背后搞我的小人，我非打爆他的狗头——”
韩亦打断丁哥，抽回他手里抓着的衣服，敷衍道：“少琢磨顾丞丞的事情，头就不会疼了。”
丁哥有点为难，“我旗下就丞儿这么一个还算火的艺人，我不琢磨他琢磨谁啊......”
韩亦：“以后头再疼就读书。”
“哈？”丁哥：“那有要求吗？马克思列宁会不会比网络小说驱邪效果更好？”
韩亦敷衍了丁哥两声：“出事故时的拍摄素材你手里应该有吧。”
“有有有。”丁哥低头给助理发消息索要素材，抬头说：“刚出事视频我们就拿到了，一帧一帧的也查了，半点问题查不出来。”
“嗯，我知道。”
鬼做的，人可不是查不出来。
话音刚落，走廊里传来高跟鞋点地的声音，韩亦回头，是本来计划下午和小姐妹去喝下午茶的顾夫人。
顾忱：“......”
完了，本来想瞒着大家长的。
顾夫人一个眼刀过来，两人蔫巴巴的跟在她身后推门走进了病房，丁哥贴心的为这一大家子关好了门。
顾丞丞已经醒了，眼睛含泪，明显是什么都听到了，但还是有些拧巴，别别扭扭的不去看顾忱。
顾妈妈目光钉在顾丞丞打了石膏架起来的小腿上，拧眉，“医生怎么说？”
“踝关节肿胀明显，外踝处压痛，X线未见明确骨性结构异常，左踝关节外侧副韧带拉伤。”
顾妈妈坐下顺手拿起一个苹果削皮：“说人话。”
顾丞丞干巴巴的说：“脚崴了，建议带护具，冰敷，休息一个礼拜。”
顾丞丞不敢再当着他哥的面怎么样，卡bug似的趁着顾忱不看这边，冲着韩亦翻白眼、竖中指。
韩亦没理这种幼稚行为，故意每说一句话都要贴着顾忱耳朵，热气吹得顾忱痒，抬头瞪他一眼。
在顾丞丞面前，这就是打情骂俏！就是腻腻歪歪！就是故意挑衅！
顾丞丞差点没翻白眼翻得晕过去，从五楼摔下来屁事没有，反倒差点把他给气死。
刚才涌起的“呜呜呜我哥哥对我真好，我下辈子下下辈子还要做他的弟弟”诸如此类的矫情想法全部给一个屁放了。
顾丞丞阴阳怪气：“看完了吧，你亲弟弟还没死，就不打扰你们亲嘴约会了。”
顾妈把递苹果的手收回来，瞪他一眼：“会不会说话？”
顾丞丞：“……妈，我要吃苹果。”
顾妈把苹果给了那个渣男，皮放在他手里：“吃吧。”
瞬间，顾丞丞感觉他被全世界抛弃了。
顾忱看他那副受气包子模样，没忍住嗤笑一声，拉开椅子坐在他旁边，有些笨拙的削了个苹果递过去。
顾丞丞还要拿腔作调：“这，这是苹果，还是核啊。”
顾忱气笑了：“再作你连核也吃不上。”
顾丞丞气哼哼的拿过来咬了一口。
一个苹果吃完，丁哥把视频拿了过来，连上病房里的投影。
众人把视频看了一遍，正如丁哥所说，一切看起来就是场诡异的意外。
韩亦拿着鼠标把进度条往前拉了拉，定格在某个画面上，他将位置让给丁哥，在屏幕上画了个圈：“麻烦把这里放大。”
丁哥：“好的恩人。”
顾忱看他拧起了眉，怕打断他的思路，忍了忍没吭声。
丁哥操作了几下，一黑一白两个男子占了大半的屏幕。
这场戏是仙侠群戏，也不知道最近仙侠剧是哪儿来的毛病，服道化个个披麻戴孝，就显得这两人在面前放大到270p的渣渣画质中，除了长得比其他群演帅些，半点没有违和感。
顾忱眉头拧起，还是没忍住：“他们是谁，和顾丞丞有关系？”
韩亦缓慢道：“黑白无常。”
“黑，黑白无常！”顾丞丞自小和林鹤子打交道，对神神鬼鬼的事情接受良好，但一听黑白无常还是要吓死，“是，是来勾我魂的吗？”
韩亦淡然道：“不至于。”
顾丞丞刚松了口气，就听韩亦说：“能让白无常接引的魂魄都是闻名的大善人，你还不够格。”
“......”
谢谢！你可以闭嘴了大渣男！
顾忱没顾丞丞这么没心没肺，有些焦躁：“别开玩笑了行不行！”
“行，听你的。”韩亦很上道的点到即止，“还怕鬼吗？”
顾忱自从车祸做了手术之后，除了濒临死亡，生气不足的时候能看到鬼，其他时间，阴阳眼就像是被封印了一样，再也不会打扰他的正常生活。
以前他一直以为是因为林鹤子的缘故。
但他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林鹤子也曾说过他这是天生体质，非人力能改，只能依靠法器符咒这类外物来压制保护。
愣了足有一分钟，顾忱下意识一抬头，视线与韩亦一撞。
韩亦以前有这么瘦的吗？
他体温有这么低的吗？
皮肤有这么白的吗......
有些时候只是没想到那个点，但当真的扯对一个线头时，就能抽丝剥茧，发现处处都是破绽。
顾忱知道现在去质问韩亦，他肯定不会说实话，更何况，也不是个好时机。
他压下心底的惊涛骇浪，尽量让表情重归自然，摇了摇头：“不怕了。”
韩亦对顾忱的表情总是很敏感，他依稀感觉顾忱刚刚那一瞬间脸刷的就白了，现在更是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以为顾忱真生气了，小声哄他：“我给你开阴阳眼，想看吗？”
顾忱点头。
顾丞丞看他俩叽歪就抓狂：“你们俩在打什么哑谜啊，能让我这个受害者死也死的明白吗？？”
丁哥附和：“大佬！方便给个旁观位吗？”
顾夫人虽然没说话，但眼睛铮亮，明显是很感兴趣。
韩亦点头，起手在几人眸前划了一道，睁眼闭眼间，整个世界都变了。
目所及处，人鬼两界已经融为一体，走廊外偶有几位已经死亡的病人，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重复着以往的日子，也有知道自己死了，还没等到鬼差的鬼魂，趴在窗户上百无聊赖的看着病房里的人。
顾丞丞正好和一个扣自己眼珠玩的小孩对视，抓着小被子的手猛地一紧：“我……靠！”
初秋的天气还有些燥热，顾夫人穿着真丝旗袍，骤然下降的温度让她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韩亦把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而后将顾忱揽在自己怀里，严丝合缝的将人包裹住，下巴顺势搭在他肩上。
有了疑心就总是忍不住找证据，隔着一层轻薄的衣料相贴，顾忱愣神的想，不是好像，韩亦的体温确实很低，比他这个病过一场的人还要低。
正想着出神，顾忱突然感觉到自己耳朵被咬了一下，就听到作怪的男人倒打一耙：“想什么呢顾总，能不能专心看屏幕。”
顾忱脸有点烫，冲着韩亦磨牙：“你他么□□能，能不能看看场合！”
韩亦偏偏做出一副一本正经的姿态，将笔记本拉过来，手覆在鼠标上，点开了视频。
除了多了些看戏的吃瓜鬼之外，视频最初的几分钟与之前并没什么不同，直到顾丞丞拎着剑被吊到高处，镜头也随之极其缓慢的往上拉。
一双泛着红光的眼睛直勾勾的透过屏幕盯着几人。
混着嘻嘻的笑声，鬼婴就趴在威亚上方，离顾忱不到半米的距离，身上是黑紫色的硬皮，长相丑陋，身体歪歪扭扭，像是被人据断了重新拼接起来。
如锯子一般的两排尖牙整“咔哧咔哧”的磨着钢丝，在高清电影机的镜头下，顾丞丞甚至能看得到钢沫和着涎液从他嘴边流了下来。
“靠啊，这他妈是什么鬼东西！”
顾丞丞被吓得起了一声白毛，感觉那东西磨的根本不是绳子，而是他的脖子。
韩亦也皱眉：“这个婴儿是被引产流掉的，出生继承了母亲的怨气，吞食母体的骨血□□才会有凝成煞。”
看婴儿的大小，已经有八九个月了，这个时候还要流产，那是要把婴儿一段段切掉的......顾夫人比这几个人懂一点，忍不住骂出声：“真是畜生！”
或许是觉得这个方法太慢了，鬼婴终于失去了全部的耐心，张开利爪，诡异莫测的红眼死死的盯着猎物，纵身一跃，扑向了毫无所觉的顾丞丞。
顾丞丞浑身僵硬，大气都不敢喘的盯着屏幕里还在傻笑唠嗑的自己。
但没想到的是，那鬼东西还没碰到顾丞丞，顾丞丞的后颈突然金光大盛，就见几道剑光飞了出来，气势汹汹的刺向狰狞骇人的鬼婴。
趋利避害时人之本能，小鬼也不例外。
明显感觉到两者的差距，鬼婴缩了下脖子，飞速在人群中逃窜。
顾丞丞捏着拳头，心扑通扑通的跳的飞快。
五米，三米，一米——
顾丞丞心都被吊了起来，就在剑要刺穿鬼婴身体的时候，突然不知道从哪儿跑出来只猫，炮弹一般直直的撞在剑的身上，悲鸣一声重重落地，嗬呲嗬呲的喘着，有出气没进气快死的样子。
同时，盯着屏幕的副导演突然叫了一声：“威亚，威亚好像要断了！”
随之而来的就是一场兵荒马乱，拖垫子的拖垫子，摇机器的摇机器，摇摇欲坠的威亚还是再也承担不住一个成年人的分量，断了。
那剑光也不再盯着鬼婴，“咻”的一声飞到了顾丞丞身下，稳稳的将人接住，也是顾丞丞受惊过度，才会在落地的时候不小心崴了脚。
“我我我我，我认识这只猫！”
顾丞丞从刚刚的惊险一幕中满满缓过来，长吁一口气，猛地举手，“这只胖橘是我捡的，性格特别好，还帮剧组抓过几次老鼠！但看到杨霖安就咬，上次差点就被杨霖安助理给抓住扒皮了，还是我救的！”
“它怎么能这样，要不是我，它早死了，它，它不救我就算了，怎么还认贼作父，救那鬼东西呢！”
“那是猫鬼。”韩亦淡淡的提醒他。
潜意识就是，这猫也已经死了。
顾丞丞一哽，抱怨的话也说不出口，再怎么说这猫他也喂过好几次，还动过要捡回去的心思，多少还是有点“父子”情在的。
“丞丞。”
顾忱突然开口，顾丞丞有点激动，以为他哥要安慰他，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兄弟情！
却见顾忱抿了抿唇：“你早上骂韩亦，我知道你是对我好，我不要求你道歉。但今天如果没有韩亦，你从五楼摔下来，不死也要掉半条命，是不是要道个谢。”
顾丞丞：“......”
什么兄弟爱，不存在的。
“……我又没求着他救我。”顾丞丞还沉浸在难过的情绪中，觉得他哥简直就是冷酷无情大魔王，最后瘪着张嘴看向韩亦，“谢，谢了。但你要是以后做出对不起我哥的事，我一定还揍你！”
韩亦一怔，看着认真给他出头的顾忱，心软的不像话。
他一下一下揉捏着手中的掌心：“我说自己不介意，真没骗你。
顾忱嗯了声，有点别扭的偏头：“我给我男，未来男朋友出头，关你什么事。”
韩亦没忍住勾了下唇，克制了下，还是没忍住：“你男，未来男朋友让我和你说一声，他被你看热了。”
面上一本正经，嘴里不干不净，偏偏还要故意学他结巴。
顾忱瞪了他一眼，转头看向顾丞丞：“你和杨霖安什么关系？”
“反正不是你们俩这种脏关系——”顾丞丞下意识顶嘴，嗫嚅的道了声歉，才说：“他，他就是个人渣——他，他......”
我，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顾丞丞迷茫的看着顾忱，他大脑里的某段记忆突然迅速的流逝着，电钻凿开他的脑袋，灌进一些陌生的记忆。
——霖安哥哥低调有才华，某些人啊，仗着演了个网络剧火了，狂的快连亲爹妈都不认识了！
——《影子怀表》真的绝了！八年暗恋的酸甜也太打动人了，边听边哭成狗的不是我一个人吧！
——上面的姐妹，《影子怀表》是我们霖安哥哥作词作曲的，入股不亏！
——啧，现实版娱乐圈男团对照组，不说别的了，顾丞丞滚出娱乐圈！
——唱跳不行，演技不行，RAX不需要某G姓废物！
——报！最新消息，原来霖安哥哥是顾家的小公子，混娱乐圈是来体验生活的！
——怪不得和小顾总长得那么像！
顾丞丞一阵眩晕，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四面八方的人声扭曲尖锐的刺向他的大脑，最为可怕的是，明明这些都是假的，但他却不由自主的去相信，去接受，去主动将自己的人生让位。
控制不住的寒意从心底钻出，如蛛网般蔓延长满每个角落，冻得顾丞丞忍不住哆嗦颤抖。
他只能不停的重复着事实，死死掐着手心，生怕失去神智，下一秒自己也会成为那些弹幕中的一员。
“不，不是这样的.....《影子怀表》是我写的，屁的暗恋，那是写给我哥的！我才是顾忱的弟弟，我——”
“冰寒千古，万物尤静，心宜气静，望我独神！”
一张符纸贴到了顾丞丞的额头上，束缚缠绕着灵台的那层雾气像是被一台强力吸尘器猛地吸走，顾丞丞呆愣愣的怔了几秒，才从这可怕的梦境中突然惊醒：“哥！我，我——”
顾忱安抚的攥紧弟弟仍在发抖的手：“怎么了，慢慢说，慢慢说。”
“哥，哥，你给我镜子！”
明显能感觉到弟弟现在的情绪不对，顾忱打开手机的前置摄像头放到他手中。
顾丞丞捏捏自己的脸，再怼怼鼻子，还好，还好，还是这张原装的盛世美颜。
“哥，我是你弟弟对吧！”
顾忱耐心的点头。
“你特爱我特爱我特特爱我对吧！”
顾忱：“......嗯。”
“你迟疑了！”顾丞丞情绪激动，松了口气，“你果然是我哥！”
顾忱的耐心有限，看他恢复的也差不多，瞥他一眼：“到底怎么了？”
“杨霖安那个大傻逼大丑逼他不知道做了什么，他想改我的记忆，他让好多好多人，和一百只尖叫鸡一样多的人在我脑子里不停的叫，他们告诉我，我的歌是他写的，我的哥是他的，他才是顾家小公子，我就应该滚出娱乐圈！”
顾丞丞越想越气，“也不撒泡尿看看他的那张整容脸，没出道前进了猪圈，猪崽子都得叫他爸比——”
还没说完，顾夫人拧着他耳朵就教训：“顾丞丞你瞎说什么呢！就不该让你进娱乐圈，从小教你的礼义廉耻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
顾丞丞疼的嗷嗷叫：“妈我错了，我错了！”
一阵兵荒马乱后，顾丞丞才揉着他的耳朵，开口吐露出了两人之间的那些恩怨。
顾丞丞和杨霖安最初是在一个选秀节目成团出道的，也就是后来的RAX，顾丞丞再讨厌杨霖安，但抬头不见低头见，就算是为了团体，两人明面上维持和平就好。
但没想到后来杨霖安竟然借着顾丞丞的名义艹粉，被他发现后，顾丞丞大闹一场，但RAX的发展已经渐入佳境，公司理所应当的花钱把这事给压了下来。
粉圈有多疯狂顾丞丞是知道的，为了保护女孩的名誉，他咬着牙捏着鼻子忍下了，但心里还是忿忿不平，便找了几个人在停车场揍了杨霖安一顿。
这事过后，他和杨霖安越发不对付，不对付到只要看到那张假惺惺的脸顾丞丞就想一拳头砸上去。
两人的水火不容已经摆在了台面上，公司再也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总要在两人之间做个选择，而顾丞丞这个不服管教的刺头自然成了要放弃的对象。
很快，媒体就爆出了顾丞丞一意孤行要单飞的消息，几乎全部团粉的火力都集中在了顾丞丞身上。
顾丞丞委屈，但没法说。
更气人的是，顾丞丞竟然发现当初自己的那个粉丝竟然成了杨霖安的地下女友，小姑娘恋爱脑上头，总觉得杨霖安能为她浪子回头，顾丞丞虽然气，但又不是女孩的爹妈，劝了几次后也就没再管这件事。
“后来丁哥和我说杨霖安爬了电视台那个女台长的床，我就知道小姑娘肯定被甩了，不过年轻的时候谁没遇到过几个人渣，这种人早点分了我放鞭炮给她听！”
“......不是，丞儿。”丁哥一脸迷茫，“什么女孩，什么骗炮，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出？”
顾丞丞一愣：“小谢啊，我粉丝，画画特别厉害，微博里除了晒图就是晒猫，还画过很多出圈神图呢，你本来还打算联系她授权给你做周边抽奖的啊！”
丁哥像看鬼一样盯着他，心头阵阵发凉：“我真没印象.....周边，我们不是找了画师专门画的吗？你看——”
顾丞丞额头冒出冷汗，他夺过手机，熟练的打开微博，登上自己的小号，里面转发过的许多条微博也凭空消失了。
他一烦躁就开始啃手指头，有了刚才的经历，他一时间又有点晕，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顾忱的助理办事效率很高，不到半个小时，“谢安楠”父母的信息就送到了他面前，他刚要拨打电话。
顾丞丞极力抑制着颤抖的音调：“我来。”
“谢安楠，你们的女儿.....不，不是，我不是骗子！”
“......刚出生就去世了？您再细想想，再仔细想想......”
“......”
对大活人凭空消失这件事，顾忱有点PTSD，忍不住攥紧韩亦的手。
韩亦滑进他的指缝里，和他十指紧扣，顾忱担心一次，他就再告诉他一次，我在。
“好的，不好意思，打扰您了。”
“哥......”顾丞丞挂掉电话后，双手无力垂下来，两眼通红，“这个世界上，难道只有我还记得她吗？”
——
同一时刻，精装公寓内。
厚重的窗帘将落地窗遮挡的严严实实，透不进来一丝光。
杨霖安从上到下裹得严严实实，厌恶又恐惧的看着摇篮里的鬼婴，真是废物！连个普通人都杀不死！
“妈.....妈，妈妈！”
鬼婴发出尖锐的鬼啸声，像个熊孩子一样疯狂的翻滚折腾着。
即便拥有再强大的鬼力，也无法否认他还只是个婴儿的事实，对这个世界还没有形成正确的认知，饿了就想吃，疼了就要哭。
而对于鬼婴来说，能满足无尽欲望的，只有来自父母的血肉。
这鬼东西曾经让杨霖安神不知鬼不觉的干掉不少竞争对手，但随着他力量的不断增大，鬼婴已经成为了一个令他害怕又舍不得丢掉的烫手山芋。
杨霖安压下心底的烦躁，打开手机里的一段音频。
是女人在轻轻吟唱摇篮曲。
声音温柔，注入了母亲对孩子满满的爱。
鬼婴逐渐平静了下来，但这却没让杨霖安安心多少，因为那双赤红的眼睛开始死死盯着他的脖子，甚至流下了贪婪的涎水。
就在婴灵一跃而起时，杨霖安堪堪躲开，惊恐万分的扑到了神龛面前，双手合十哆嗦的跪倒再低，嘴里吐出一连串听不懂的梵文。
一尊女佛像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双眼微阖，五官一点也不慈眉善目，反倒妖艳又古怪。
庄严的袈裟穿在她的身上，袒胸露乳，脖颈间缠绕着的三头蛇，每一片鳞片都栩栩如生，真到人盯久了，下一秒这东西仿佛就会吐着蛇信子缠上来。
婴灵撞上了无形的屏障重重摔在地上，眼睛慢慢恢复了漆黑，重新变得乖顺。
杨霖安软着腿瘫倒在地，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女佛脖子上的三头蛇，其中两头猩红的蛇目突然一眨一眨，在昏暗的空间里，闪着微弱又诡异的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