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神后我重生了》苍山容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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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将双手放在唇边，深深哈了一口气，稍微舒缓了一下即将冻僵的关节。
　　她的身边站着两个年轻人，都用宽大的兜帽遮掩着面容，莫斯科的街上这种打扮的人并不少，所以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多看他们几眼。

　　“为什么你会怕冷？”江小奇问。
　　作为可以随意控制高温的异能者，这样的天气应该不至于让秦东雅穿上服装店里最厚的羽绒服。

　　“因为我不想把这里都烧了。”秦东雅把手塞进温暖的衣袋里，镇定穿过有警察把守的地铁安检口。

　　穹顶的浮雕在复古吊灯下熠熠生辉，他们像是穿梭在一座古老的殿堂，但实际上，这些颇具艺术气息的装潢下曾是战时坚固壁垒，每一块砖都是为抵御炮.弹而存在的。

　　现在是23:45分，最后一班五号线缓缓停靠在月台，整节车厢只有寥寥几个人。
　　女播音员在广播里播报着下一站的名字，秦东雅找了个位置坐下，江小奇和乌利尔分别坐在她两边，一个人看看天，一个人看地，两个人都没说一句话。

　　“我以为经历了这么多事你们已经冰释前嫌了呢。”秦东雅从对面车窗观察两人的表情。
　　江小奇露出无奈又略带歉意的笑容。
　　乌利尔冷着一张脸，依旧面无表情。

　　秦东雅以前讨厌这个自以为是的小屁孩，但是随着他的身体逐渐长大，言行似乎也开始变得正常起来，除了偶尔毒舌一句，已经很少说那些令人不舒服的话了。
　　渐渐地，她也开始理解起这家伙，毕竟他从出生开始就有某个□□大佬的记忆，性格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不过，随着他的长大，更多麻烦也来了，比如说白天的时候，他们就收到了一张模特经纪人递来的名片。
　　乌利尔修长挺拔的身材以及沉郁英俊的面容都非常符合俄式审美，那名模特经纪人夸赞他是上帝的杰作，相比之下，秦东雅和江小奇像是女娲随便甩出的泥点子。

　　最重要的是，他过于出众的外貌，实在是不适合当通缉犯。
　　特别是当他们发现，这张脸的通缉级别比他们还有高上好几个等级之后。

　　“你以前究竟干了什么事情？”秦东雅问他。
　　当然，这个“你”指的是那个已经去世的那个乌利尔。

　　乌利尔平淡地回答：“暗杀过几个人？其他也没别的。”
　　秦东雅好奇地问：“谁？”
　　乌利尔随便说出几个名字。

　　秦东雅缓缓瞪大眼睛，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竖起僵硬的大拇指。

　　“那些人死了，比活着要好很多。”江小忽然开口道。
　　乌利尔刚才说的那几个名字里，有一名臭名昭著的非洲暴君，爱好是强.暴女性然后杀死她们，喜欢看奴隶自相残杀的表演，还曾经用人骨做装饰品。

　　“但是那个人呢？”秦东雅眉头皱起，“他只是个电影明星。”
　　“也是个毒枭，”乌利尔说，“还从事人口买卖，经营着全世界最大的儿童色.情网站。”

　　秦东雅愣了好一会儿才消化掉他这句话，最终感叹道：“世界真黑暗啊。”
　　乌利尔却难得一笑：“黑暗的是人类，不是这个世界。”

　　秦东雅看出他的笑里有多少嘲讽的意味，于是说：“其实也不一定吧，你看江小奇就挺好的，他早上还给你买早餐呢。”
　　江小奇没想到他们的话题会波及自己，似乎又觉得给乌利尔买早餐是件不怎么光明正大的事，头稍微偏了一点，耳根有点红。

　　显然，他低估了乌利尔的恶劣性格，当事人得知此事后说的话居然是：“下次别买红豆面包，我不喜欢。”

　　秦东雅看着江小奇变得僵硬的肩膀，突然感觉手痒，想要教训人。
　　车厢里的温度不断攀高。

　　列车即将驶入下一站，已经开始减速，秦东雅盯着那双乌黑的眼睛，提议道：“地铁会停两分钟，我们下去打一架？”
　　苏联时代的防空地铁站，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坏掉。

　　一般情况下，这个时候乌利尔会欣然答应，他看秦东雅不爽也已经很久了，从来不放过任何一次窝里斗的机会。
　　不过此时，他却没有同意，默声拒绝了。

　　秦东雅百无聊赖地盯着缓缓打开的车门，就在她打哈欠的时候，一行人相继走进车厢。
　　他们进来后，本应该在两分钟后启动的列车一直没有动静。
　　其中两个人在她面前坐下。

　　秦东雅已经意识到不对劲，但是她没有慌张，而是打量了那两个人很久，最终问道：“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们。”
　　她用的中文。

　　其中一个戴眼镜的人用中文回答道：“我不知道，也许见过？”
　　“你们应该不是来打架的吧？”秦东雅微眯起眼睛。

　　“当然不是，主席吩咐了，要对你们客气点，”那人微笑道，“我叫夏远，这是我的搭档，唐浩。”

　　“你们说的主席，是陈倦的哥哥？”
　　夏远点头：“虽然他现在被撤职了，但我们习惯这么叫他。”

　　秦东雅拧着眉毛：“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我们需要你的帮助，”有她这句话，夏远就直接开门见山了，“虽然我们曾经是敌人，你们还用一个新闻发布会砸了我的饭碗，但现在情况已经不一样了。”

　　秦东雅和江小奇对视一眼，谁也没有开腔。
　　倒是乌利尔冷冷道：“凭什么？”

　　“这是许嘉上的计划，”唐浩说，“我不认为一个高中女生，一个宅男还有一个孩子能有什么用，但是他坚持要我们来找你们，拉你们入伙，也是为了保护你们。”

　　秦东雅终于找到比乌利尔更欠揍的家伙了，她用卡罗琳夫人教给她的姿势端坐着，身上的羽绒服霎时点燃，如凤凰的火焰一般猛然窜起，汹涌地热浪扑向唐浩，殃及了一旁的夏远。

　　两人都没想到她居然会一言不合就动手，于是纷纷躲避着熊熊烈火，但是最终他们还是精准地失去了半边眉毛。
　　秦东雅看着他们滑稽的样子笑出了声，这才收回火焰。

　　夏远这才明白，主席让他们客气一点，可能不是为了照顾这三个人的情绪，而是为了保护他们自己。

　　唐浩脸色僵硬要不是被夏远拉着，他估计已经冲上去了。

　　夏远重新回到三人面前，继续说：“我们现在确实需要帮助，莫斯科是波克洛夫家族的底盘，他们想要在明天的生日宴会上重新构建秩序，到时候整个世界都是他们一家人说了算。”
　　秦东雅歪头：“有这么牛逼？”

　　“以前没有，现在有了，”夏远解释道，“这个家族是世界上最早一批研究病毒的人，我们曾经的组织就是他们出资成立的，也就是说他们拥有绝大多数异能者，现在控制病毒的米达伦已经死了，世界上再也不会有其他异能者，也就是说他们现在掌控的是世界上最稀缺的绝版资源。”
　　在米达伦身死之前，波克洛夫家族虽然也有相同的资源，但是他们始终忌惮着会出现更为强大的异能者，但是如今完全不需要再担心这种问题。

　　“所以呢？”秦东雅问，“他们都这么牛了，你们打算拿什么对付？”
　　夏远耸肩：“这不是我该考虑的事，我所能做的就是服从命令和执行任务。”

　　“很简单，”乌利尔说，“在他们之前，建立属于自己的秩序。”
　　夏远用一种欣赏的目光看向他。

　　秦东雅说：“可是他们看起来有很多怪物啊。”
　　乌利尔神秘莫测地说：“但是我们有神明。”

　　“喂，这么快你就说‘我们’了吗？”秦东雅叉手，“我还没答应他呢。”
　　乌利尔扫了她一眼：“你要是不想答应他们，他们现在已经是一团灰烬了。”

　　***

　　许嘉上披着浴袍，从浴室里出来的的水雾逐渐挥散在充足的暖气里。
　　神明毫无防备地躺着，墨色的长发铺散在洁白的床单上，许嘉上走过去，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个纯洁的晚安吻。

　　“我不确定你现在的心理状况还算不算正常，”厄洛斯说，“对于人类来说，他现在和尸体没有区别。”
　　“我们当中没有一个是人类，”许嘉上淡然道，“我的恋人就躺在我面前，我没有理由不吻他。”

　　厄洛斯：“我应该庆幸你没有对他做别的事情。”
　　“你是指性.爱？”许嘉上笑了笑，“太早了，我还没有成年。”

　　“你既然不承认自己是人类，那就没有成年这个说法，”厄洛斯质疑道，“更何况，你已经活了上万年，在陷入沉睡之前，应该也已经和他有过性关系。”

　　许嘉上没有为自己自相矛盾的话做出辩解，而是问：“你对他说，你那里有许原偷拍的照片，可以给我看看吗？”
　　“当然，”厄洛斯说，“但是最好不要销毁它们，不然陈倦说要看的时候，我要是拿不出来，会出破绽的。”

　　许嘉上看见那些照片后，就明白厄洛斯为什么要这么提醒他了。
　　——许原简直没有一丁点儿拍照的天赋。

　　他看着那张自己吃冰棍的照片，深刻反思起来，自己小时候真的有那么丑吗？
　　“可以不把这张给陈倦看吗？”
　　“我理解你的心情，”厄洛斯遗憾道，“可是这些照片都是按照时间编排的，少了任意一张都会引起怀疑，陈倦的脑子很好用。”

　　厄洛斯说得没错，这些照片确实是按照时间排序的，每周都会有一张，一开始只是许原用来观测他的工具，到后来慢慢地就变成了某种纪念意义的东西，比如说他过生日，第一次拿小红花，长跑比赛得奖……许原偷偷记录着有关他的一切，但是从来没有告诉过他。

　　他以前，居然会认为许原不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