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女与野兽》圈叉勾

16、伊索教授

　　警察局外停着些办完案回来交接的警车，爱丽丝冲出警察局大门，往那些车上扫了一眼，选了辆合眼缘的上前叩响车窗。

　　驾驶座的警察降下车窗，边解安全带边问她有什么事。

　　“警察先生，能请你开一下车门吗？”爱丽丝柔声问道。
　　警察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不过在警察局门口，除了罪犯，一般人的戒备心都会降到平均值以下，更何况请他开门的是个有礼貌的美女。
　　他随意地伸手按下解锁键。

　　道了声谢，爱丽丝手抠进门把手，突然猛地拉开车门，将还没来得及有反应的警察扯下座位，自己麻溜擦着边坐上去，把警察往外一推，升起车窗的同时准备关门。

　　在关上车门的前一秒，汤姆动作迅速地坐上副驾驶，滴滴一声，随着车门关拢，车内的自动锁即刻运作上了锁。

　　车外的警察怒发冲冠，站稳后把帽檐往后一歪，又是砸门又是踢轮胎，像极了被抛弃的原配。

　　爱丽丝不受这辆车原配的干扰，转动插孔里的车钥匙，挂挡松手刹，左蹬右踩，专心致志地鼓捣，半分钟过去，警车发出呜呜巨响，丝毫没有要移动的迹象。

　　在旁边默不作声到现在的汤姆看爱丽丝平静着一张脸手忙脚乱，终于忍不住拍拍爱丽丝左腿，皱眉道：“松脚。”

　　爱丽丝顺着汤姆快速收回去的手瞥了他一眼，抬了抬下巴，鼻子里哼出一声，左脚瞬间松开，右脚往下一脚踩到底。
　　乖乖，生死一瞬间，汤姆这才想起这大小姐刚刚直接挂了四挡。
　　警车嗖地一声飞了出去，把靠近车身的警察带倒在地滚出一段距离，歪七扭八蹿进一条岔道。

　　好在夜深人静的街道很是空旷，不然爱丽丝能直接从危险驾驶罪转化为交通肇事罪，当场被下达逮捕令。

　　汤姆全身肌肉半刻不敢放松，单手紧抓车顶的扶手，窗外飞驰而过的路景像扭曲的时光隧道，晃得他眼前一阵发晕。
　　身边还有个狂野女青年在大声喊芜湖，汤姆用力眨眼，这幻觉谁受得了。

　　不知开出多远，车速慢慢降了下来，爱丽丝身体左摇右摆，还是没能把控得住车转盘，一个稍大的右转弧度，车就进了沟。

　　这天秀操作倒是没对基础道路设施造成损坏，警车在前轮掉进沟里的同时就熄了火。

　　汤姆在车停下后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放下紧握扶手的手，直到心跳频率恢复正常，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开口嘴唇下意识犯哆嗦：“爱丽丝小姐，你会开车吗？”

　　爱丽丝面色有些诡异的微红，咽了咽口水逼真地颤声道：“驾驶证是有，但没实际开上过路。”

　　“……”
　　殉职也不是这么个殉法。
　　汤姆想一拳头砸醒当时跟上车还教爱丽丝发动汽车的自己。

　　两个人各怀心事地侧过脸平静一会儿。

　　忽地一声“滴滴”响起。
　　汤姆感到奇怪，扭头看了爱丽丝一眼。
　　她没回头，高昂着下巴，手指甲缓缓抠起车窗。

　　“……”
　　对峙半晌，汤姆认命般打开车门独自下车检查，一只脚蹋下地，才发现右边胳肢窝里还夹着爱丽丝给他的仪器。
　　汤姆跳下车，转身将仪器扔给爱丽丝，掩上车门走到附近观察四周。
　　爱丽丝善解人意地打开了远光灯，顺便按声喇叭，提醒汤姆不要走得太远。

　　他们这是开出市区了，两边都是一排排树，树里偶尔插一根电线杆。

　　汤姆没走多远，大致判断了一下他们来的方向就回到了警车旁。
　　路边沟渠都干涸了，汤姆蹲下借着车灯查看熄火时掉下去的那条阴沟，沟倒也不深，浅浅的能看到沟底凹凸不平的水泥印记。
　　就是车轮卡得比较讲究，爱丽丝出于事后补救心理将车轮摆正了，半个轮胎严丝合缝地贴着沟壁，警车又往下陷了半寸。

　　汤姆缩着脖子往里吸气，起身走到副驾驶打开门大吼：“别动方向盘！”

　　爱丽丝乖乖听话，双手举至头顶，没再触碰方向盘。
　　——这时候想转也转不动了。

　　过了十来分钟，汤姆又是扔石块又是撒沙子，终于把车身顶到一个可以活动的高度，他直起腰用拳击手套抹了把汗，隔着窗冲爱丽丝打了个手势。
　　车窗缓缓下降，爱丽丝挥手赶走一只蚊子，问汤姆：“什么意思？”

　　汤姆头上不停冒汗，没工夫再做多余的表示，他把手伸进车窗摆动方向盘，缩回手拍了拍车门，对爱丽丝说：“开车。”

　　爱丽丝挑眉，右脚踩动油门，发动机发出敲打声，车身震了两下却没前进。
　　她看着汤姆提问：“怎么开？”

　　……

　　警车没油了，汤姆打开后备箱给油箱装上备用汽油，一身臭汗味混着怪味，冷着脸对爱丽丝说：“发动一下。”

　　逃离路边沟，汤姆让爱丽丝下车。

　　爱丽丝以为他要把她押回警察局，说什么屁股都不移位。

　　汤姆：“你要继续开火箭吗？”
　　爱丽丝态度强硬，把车门上了锁。
　　汤姆头疼得很，无奈之下只能好言相劝：“艾瑞克的事我有责任，如果你坚持，我会带你去找他，你先下来。”

　　“真的？”车窗摇下一条缝，爱丽丝用来跟外边的人交谈。
　　她露出怀疑的目光，打量着汤姆：“骗我的话你这辈子都升不了职。”

　　汤姆点头：“还加不了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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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丽丝和汤姆位置对调，她坐在副驾驶上，垂眼看着手中的仪器。

　　“我们现在已经偏离原路线了，如果要按抓捕行动当时的路线寻找艾瑞克，就得先回市区。”汤姆转了个弯，准备将警车开上大路，“不过那样太费时间了，一路上岔道也很多，我们很可能和他擦身而过，我的建议是先回警察局，也许艾瑞克已经回去了，或者——”

　　“不采纳。警察先生，你能暂时不要说话吗？”
　　汤姆：“……”

　　随着车身移动，爱丽丝手中仪器上的红光乍亮之后开始以缓慢的速度变弱，原本暗淡的四个箭头同时闪着绿光，在平稳上路后，只留下一个稳定地亮起。

　　“我可能知道该往哪边走了。”
　　爱丽丝将天线那头调转，看着亮起的箭头换成反方向，不甚确定地说。

　　——

　　艾瑞克慢慢有了知觉，眼前雾蒙蒙一片，他动了动手指，感觉背上有冰冷物体在碰触。

　　还没恢复力气，他做不了别的，只好闭上眼睛，开始屏气回想发生了什么。

　　迷药的副作用使然，艾瑞克记忆有些混沌，激光、枪响、白雾以及车灯乱作一团，在他脑子里化成碎片横冲直撞。
　　根据记忆碎片渐渐理出一条线，艾瑞克张开嘴呼出一口气。
　　——简而言之，他被当成鱼钓上钩了。

　　忽然有人捏住他的下巴让他昂起头，凑近了笑出声来：“还以为没气儿了，会骗人的小朋友。”
　　艾瑞克轻轻挣扎，动作微弱，那人应该是没感觉到，伸手拍了拍他的脸，“温柔”命令道：“睁眼。”

　　艾瑞克头很沉，勉强睁开眼睛，眼前还是像隔着一层雾，看不清楚。

　　说话那人接过旁边递来的手电筒，打开强光开关射进艾瑞克眼睛。
　　一阵压痛感袭来，艾瑞克眨了一下眼，泪水润湿睫毛，眼睛还是酸涩不已，下一秒又被人撑着眼皮强制睁开。

　　“看不见？”捏他下巴那人没看到艾瑞克有瞳孔反应，沉吟片刻笑了笑，安慰似的抹去他顺着眼角流下的眼泪，说，“应该是药物原因，过一会儿会好的。”
　　说着还轻轻吻了吻艾瑞克冒汗的鬓角，换了个指令：“喉咙总没哑吧，说话。”

　　艾瑞克觉得恶心，紧闭双唇一个字也没打算吐。

　　那人又笑了，他的笑声像是刻在录音机里的模板，每次都差不多是那个频率，此时萦绕在艾瑞克耳边，只叫他感到压抑心慌。

　　“离开太久，现在都不听话了。”那人轻拍艾瑞克脸颊，语气有些遗憾和无可奈何。

　　旁边立刻有另一个人接话：“伊索教授，他可能是没力气回答您，毕竟那药是大型动物的量，只用这么短时间醒过来已经出乎我们的意料了。”
　　“是吗？”伊索转头看着接话的人，笑吟吟道，“那就再打一针清醒剂。”
　　“可手术还——”
　　“照我说的做，”伊索的耐心总是时好时坏，他松开手，垂眼看艾瑞克的脸朝下重新落到车座上，“能清醒一点就行，我来这里不是为了看一块木头。反正他一时半会儿也动不了，不耽误动手术。”
　　“……那就用口服的吧。”
　　伊索似是嗤笑了一声。

　　艾瑞克正竖着耳朵听两人的对话，被翻了个身扶坐起，有人掰开他的嘴，往里灌进不明液体后迅速逼他仰头，液体顺着喉咙管滑进腹中。

　　半晌才被允许低头，艾瑞克不断干呕，想要吐出肚子里的东西。

　　伊索在旁边擦手，听到动静停下动作，扔了消毒湿巾，一把拽起艾瑞克的头发，紧紧卡住他的喉管，“啧”一声温和劝慰道：“吐出来就只能打针了，乖孩子，别辜负别人的好心。”

　　伊索说完话放开手，面色发紫的艾瑞克立刻歪倒在身后人怀里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咳呛。

　　——

　　“这信号器靠谱吗？”汤姆平稳地开车去往箭头指向的方向，左手把着方向盘偏头问爱丽丝，“你之前不还问我这是什么东西？现在就确定这是定位艾瑞克的了？”
　　“嗯。”爱丽丝模模糊糊应了一声，一双眼睛时刻盯着手中的仪器，时不时发出一声指令，“向左转！”

　　“……”
　　一个急转弯之后汤姆得到了爱丽丝的表扬：“车技不错。”

　　“警察先生，保持住此刻的速度与激情，请务必追上我的保镖。”她铿锵有力地打气道。

　　“……”汤姆内心@##!#@$#！

　　“右转弯！”

　　再次成功惊险转弯的司机汤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