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女与野兽》圈叉勾

14、抓捕

　　爱丽丝在一众警员协助下搜遍整辆大巴车，在柴油大巴车的行李舱中发现了残留汽油物质的三个空容器。
　　容器底部粘有一些泥污和纤维物质。
　　弯腰不停在导游座位上的背包里翻翻找找，爱丽丝主要想找到旅馆的备用钥匙和他昨晚穿的那件衣服，只要在那件衣服上也检测出汽油物质，八九不离十这导游就是纵火犯。

　　可是什么也没找到，整个背包中私人物品很少，除了一个缓震包单独装着几个旅行团胸章和柱形物体外，再无其他可疑的地方。
　　爱丽丝扭头从玻璃窗望向车外正在接受调查的司机。

　　司机在谈话之前显得拘谨又无所适从，但可以看出在尽力配合警方。

　　询问结束，一个警员上车通知爱丽丝，司机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这次的导游之前没和他搭档过，应该是刚来旅行社的新人，交往不深，也没发现这人有什么异常。
　　爱丽丝抠着指甲盖垂眼思考，昨晚潜进房间的要真是导游，他会把东西藏哪儿去？

　　——

　　旅馆这边，游客们用餐完毕，导游已经办完退房手续在检查游客名单。
　　捷西、艾瑞克以及汤姆站在大厅中央形成三足鼎立的局面。

　　汤姆想拖住导游，艾瑞克有些担心爱丽丝想出门找她，两人又互相监视着防止对方捣乱。
　　捷西不让他们任何一个人走，誓要探讨出鸡的社会地位高低与否。

　　“你们说清楚，怎么鸡就惹人烦了，鸡到底差在哪儿了？”捷西一手拽着汤姆手上纱布的布头，一手抓着艾瑞克的皮带，气势汹汹。
　　艾瑞克和汤姆对视一眼，难得达成共识，谄媚地朝捷西笑了笑。

　　“鸡没什么不好，金鸡报晓，闻鸡起舞，鸡勤奋、守时、有勇气，是优秀而又值得赞美的生物。”艾瑞克发言完毕，挑眉望向汤姆，示意他接力。
　　“鸡……”汤姆的大鼻孔煽了煽，结巴道，“鸡汤很好喝，鸡，鸡——”
　　艾瑞克崩溃捂脸。
　　“鸡什么？”捷西问。
　　“鸡蛋营养价值高，但一般人每天最多摄入量不能超过——”

　　“……”捷西吼汤姆，“闭嘴！”
　　汤姆从善如流，嘴巴闭得死紧，一点缝都没留下。

　　“捷西小姐，”艾瑞克心思不在鸡上，但脑筋转得飞快，沉默一会儿打破僵局，对捷西说，“鸡很好，我为我之前所说的片面评价感到羞愧，可我有些不明白，只是打个比方而已，你为什么会这么激动？”
　　“因为我——”捷西顿了顿，把大喘的一口气吞回肚子里，“因为我属鸡。”

　　“噢！”艾瑞克理解点头，“难怪呢。我很抱歉，捷西小姐，伤害了你的属相尊严，但你可能不知道，我是国际动物保护协会预备会员，无论是家鸡还是野鸡，在我眼中都可爱又聪慧，我刚刚太冲动，口不择言，提出了它的一些小小特点，当然这些特点不是在所有情境下都惹人烦的，很多时候那代表着朝气和活力。现在我真心实意地道歉，希望能够得到你的谅解。”
　　随即还装模作样露出悔恨的表情，状若不经意往上提了提快要被扯掉的皮带。

　　捷西勉强接受了他的道歉，松开抓住他皮带的手。
　　艾瑞克拔腿就跑，牵着同样飞奔起来的小猎豹一溜烟儿消失在门外。

　　汤姆想追上去把他拉回来，捷西却整个人缠上去，威胁道：“你呢！说出至少鸡的三个优点，否则不许走！”

　　脑子里只有搏击和破案技巧的警员汤姆：“……”

　　捷西看出他的为难，甩甩头发蔑视道：“没文化真可怕。”

　　——

　　艾瑞克跑到路口，与被一干警员围在大巴车前的爱丽丝遥遥相望。
　　他跳起来挥手示意。
　　爱丽丝平平静静的，跟艾瑞克对视几秒，摇了摇头。

　　回到旅馆，导游目光最先停留在爱丽丝身上，被艾瑞克挡住视线后依然面带笑容。
　　吹了声口哨，导游举起小旗子对艾瑞克说：“大家都等着，除了杰克，就差你们了。”

　　汤姆拖着捷西负重前行，来到爱丽丝面前，他望着她，无声询问。
　　爱丽丝轻轻扭头，耳朵朝着汤姆。

　　汤姆皱了皱眉，不太明白，正想凑得更近，爱丽丝抬起手，用力抠了抠脖子。
　　挠得皮肤通红，中间现出白色的鼓包。
　　蚊子不留情面，管他谁都咬。

　　汤姆：“……”
　　捷西看汤姆一副吃了苍蝇的模样，得意地小声哼笑。
　　汤姆听到她的笑声，烦躁不安，挣了挣胳膊问她：“笑什么？”
　　“管得着吗你，警察正事不干尽看我笑。”捷西翻了个白眼，将他的胳膊抱得更紧。
　　汤姆深吸一口气没跟她计较，继续望向爱丽丝。

　　他板着面孔说：“爱丽丝小姐，你是纵火案直接受害者，按照程序，请你配合我们到警察局一趟做笔录。”
　　遵纪守法爱丽丝自然很配合，她点头同意，突然间对警察局的基础设施感起兴趣：“警察局休息室有床吗？”
　　汤姆不明所以，老实回答：“有。”
　　“那就好，做完笔录我还可以睡一觉。”
　　“……”

　　导游在一旁被当成空气，七分客气三分不满意地打断他们的交谈，问汤姆：“警察先生，除了爱丽丝小姐他们，我们剩下的游客可以出发了吗？过了10点门票可就报废了。”

　　汤姆暂时没有理由拘留他们，只好干巴巴放人：“可以。”

　　收拾好行李装备，艾瑞克和爱丽丝跟着众人一同出门，走到路口，旅行团一行人坐上大巴，爱丽丝和艾瑞克跟着警方上了警车，捷西卡在车门间死活不许他们走。

　　“捷西小姐，”汤姆戴着墨镜从副驾驶开门下车，抖了抖腿，压着脾气问，“你还有什么事？”
　　“杰克还没找到呢！”
　　“……”汤姆单手叉腰，取下墨镜微微躬身，努力保持着警方的亲民形象，“那你想怎么解决？”
　　捷西只等着他这句话，拿出早就打好的腹稿提要求道：“让我跟你们走，24小时一到我就报警，杰克在哪儿我要掌握最新消息。”
　　汤姆：“……”
　　这不像个找爱人的，反倒像个讨债的。

　　“可以。”
　　汤姆扯松衣领，呼出一口热气，盯着捷西咬牙吐出两个字。

　　——

　　爱丽丝在休息室一睡睡到了傍晚，她撑起身子，坐在简易床板上揉眼睛，感觉熬的夜没补回来不说还该死地头昏眼花。

　　艾瑞克在休息室外，警察局电话一响，他就翻上桌子早汤姆一步接通通讯仪。
　　“喂，抓到了？干得漂亮！什么？请问你们是饭桶吗！”
　　只听他在这边简单回答几句就挂断通话，搞得汤姆一头雾水，提前抓住泥鳅一般灵活的艾瑞克问他：“通讯仪里说了什么？”
　　“他们在导游的临时住处发现了作案时穿的衣服和汽油桶，导游解散旅行团后没有返回旅行社做交接，准备坐船潜逃，在码头被逮住后又找机会逃走了。”艾瑞克反扭住汤姆抓他后颈的手，不舒服地摆头，“别抓我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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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丽丝一出门就见两人纠缠在一起，一个弯腰掐住另一个人咽喉将人按倒在地，另一个又使出剪刀腿死死夹住身上人的脖颈，不知是第几次杀红了眼。

　　她喊了两声：“别打了。”
　　两个男人谁都开不了口，出气儿都成了问题。

　　爱丽丝左右看了看，办公区被他们搞得一片狼藉，少数几个警员躲在被撞翻的桌椅后边，只露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眼睛。
　　叹出口气，爱丽丝气沉丹田对着那几个警员喊：“再不拉架他们就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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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察局这边经过核实，追捕犯人需要增援，因为出现了一拨人在掩护他逃跑。
　　汤姆被掐得面部发紫，呼吸急促，坐在椅子上缓了好一阵才找回神志。
　　听到上级做出指令后往艾瑞克那边狠瞪一眼，起身整理好装备，率先出了警察局。

　　有警官在跟艾瑞克讨论追捕最新进展，艾瑞克从窗户往外看到汤姆已经上了车，也急吼吼要往外冲。

　　“等等，你去哪儿？”正端着塑料杯在给小猎豹喂水的爱丽丝起身叫住艾瑞克。
　　艾瑞克转头，跑回爱丽丝跟前，隔着一段距离。
　　“我答应警察先生去帮忙追纵火犯。”他飞快解释道。

　　“一群警察没办到的事他们认为你办得到？”爱丽丝眉头紧锁，“大家今天都吃多了，脑部供血不足吗？”
　　艾瑞克:“……”
　　你骂人当真拐弯抹角。

　　“他们会给工资。”艾瑞克又说。
　　“你很差钱吗？”
　　“钱多不烫手。”
　　爱丽丝还想说些什么，艾瑞克却上前抢走了她手中的牵引绳，对她说：“那导游手里还有两个背包，估计是从我们这偷走的，我得去拿回来，这小东西嗅觉灵敏跑得快，可以临时当一回警犬，借我用用，待会儿还你。”

　　看着艾瑞克跑开的背影，爱丽丝觉得有些地方不对，但又说不出来到底哪儿有问题，心里憋着一口气，脸色阴沉得让留在警察局指挥工作的警官都不敢靠近。

　　——

　　“你在哪里？”
　　汤姆抓起同事的通讯仪下了警车，看着被押回警察局的纵火犯，语气里的不耐烦和有意见都快通过大鼻孔溢出来了。

　　警力增员一路狂追，与原先追踪纵火犯的警员迅速会合。
　　追捕过程不算艰难，罪犯驱车逃到了郊外，在一处荒岭弃车进入树林，想通过复杂地形和夜晚的掩护逃出追查范围，好在艾瑞克夜视能力超群，与小猎豹一起单独行动，跟警方组成包围圈困住了他，当即实行抓捕并缴获了赃物。

　　回到警察局，汤姆却发现艾瑞克不见了，问了几辆警车都说没注意，还以为他在汤姆车上，毕竟汤姆在抓人时把移动通讯仪交给了他。
　　无论是艾瑞克半路掉队了还是艾瑞克不知不觉中偷了他的通讯仪，这两件事哪一件都能轻易让汤姆抓狂。

　　——“我在山里，你要来接我吗？”艾瑞克在通讯仪那边悠哉回答。

　　汤姆的脸皱成一团，他抬脚大步往警察局里走，压着嗓子对着通讯仪那边的人恶狠狠道：“你故意的！”
　　“哦？看出来了，你还挺机灵。”艾瑞克将通讯仪放在地上，拍拍手掌做完音效，又拿起来说，“那你又能怎么样呢？”

　　“……”汤姆又问一遍，“你在哪里？”

　　艾瑞克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受宠若惊：“就刚刚抓人这里，有棵大榕树，汤姆叔叔，你真要来接我啊？”
　　“我没空陪你玩，你自己跑回来。”汤姆打开外放，随手拦了个跟在身后进来的警员，示意车钥匙在他兜里，随即继续对艾瑞克说，“要不就留那儿喂狼吧。”

　　艾瑞克嗤笑一声，想起什么似的对他说：“你把通讯仪给爱丽丝小姐。”

　　爱丽丝拿到警察带回来的背包，正在做清点，汤姆跨步走到她面前，把通讯仪外放关掉，递给爱丽丝。

　　“喂。”爱丽丝将通讯仪夹在头与肩膀之间。
　　“爱丽丝小姐，汤姆叔叔把我弄丢了，我得在外面多待一晚上。”
　　爱丽丝忙着翻包，敷衍地“嗯”了一声。

　　“包里的东西都在吗？”艾瑞克继续说。

　　“嗯……嗯？”

　　爱丽丝突然抬起头。
　　她把通讯仪拿下来捏在手里：“不对，我的相机怎么会在你的包里？”

　　“啊？”艾瑞克哈哈两声，“之前捡起来忘了还给你。”

　　“还有个事儿，”爱丽丝继续翻找背包，“我的钱包不见了。”

　　似是信号不好，艾瑞克沉默一会儿才问道：“钱包里的东西很重要吗？”
　　爱丽丝闪烁其词。

　　“重要，不过——”
　　她想接着说其实也没那么重要，就听艾瑞克在通讯仪那边笑了，笑得让人不怎么舒服。
　　像在笑丢了东西的小孩子。

　　“没事，不管重不重要，你的东西，我会帮你拿回来。”

　　他那边仿佛突然刮起一阵大风，在爱丽丝耳边呼呼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