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女与野兽》圈叉勾

10、未成年

　　老板没听见艾瑞克的话，合上抽屉低头继续算账。

　　艾瑞克也不多问，转身走到104房间门口，他看了看门牌号和紧锁的房门，回过头朝老板大喊吸引目光：“老板！”
　　“清单上再加一扇门。”

　　旅馆老板不解，艾瑞克就预先活动开颈肩，后退两步，抬起一条腿对准门蹬了蹬，同时挑眉望向老板，意图再明显不过。

　　老板顿时睁圆了眼睛，先伸出手指着艾瑞克喊“你敢！”，然后才慢半拍跌跌撞撞走出柜台朝他跑。
　　可惜艾瑞克的腿速是老板永远到不了的彼岸，充满安全隐患的旅馆里，一道房门被踹开所用的时间不过一秒钟。

　　“兔崽子！”
　　在旅馆老板的怒吼声中，艾瑞克小心翼翼踏入房间，一楼电路还是好的，他按下电灯开关之后，转头认错：“不好意思多多见谅，这扇门记爱丽丝小姐账上。”
　　随后反手关上了门。

　　杰克的房间结构并无多大特殊，但因为在一楼，狭小空间中多了些潮气，为了除湿，卫生间比其他楼层多了扇窗户。
　　窗户没有关死，开着一条小缝。
　　艾瑞克仿佛能闻到杰克身上那款名为变态男士的香水味，把房间里的窗户都敞开，皱了皱鼻子，又朝床尾踹了一脚泄愤，用力过猛，不甚结实的床板发出疑似散架的声音，愤没泄出去，倒把旅馆老板又引过来，在门外砰砰砰拍门：“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麻烦再加一张床。”

　　三言两语忽悠走老板，艾瑞克开始检查房间，转悠一圈过后拎起藏在衣柜鞋盒内的背包，拉开拉链把一盒盒挤在最上头严重变形的安全套倒进垃圾桶，嫌恶地呸了一声：“死变态。”
　　安全套底下是一些衣物，艾瑞克抽出衣物，里头包着他丢失的日历本，还有几个用塑料袋套起来的防震泡沫盒，艾瑞克小心将它们全都打开，发现不仅有很多从杰克身上搜出的同款微型炸/弹，还有一些药剂瓶和注射器。
　　药剂瓶上没写字，全是一些代号状的符号，艾瑞克没能琢磨出来是个什么意思，就原封不动又放了回去。

　　背包夹层里有个通讯仪一样的东西，艾瑞克一上手就马上放到嘴边对它“喂喂喂”，等了几秒没得到回应，他仔细一看才发现屏幕器上闪烁的红光已经消失，摆弄半天都没再亮起。
　　大概是没电了，他想。

　　把“战利品”移出背包放到鞋盒里，再将垃圾桶里的安全套通通倒回杰克的背包，艾瑞克抱着盒子站起身，走了两步又退回去，把背包里的东西倒进鞋盒，这才关上衣柜门。
　　艾瑞克走出房门，恰巧碰到众人回到旅馆，捷西在最后头，见他从杰克房间走出来，朝他跑过去，加速度太小，差点来个对撞。

　　艾瑞克把盒子往怀里收了收，伸出一只手抵住冲过来的捷西。
　　捷西被动刹车，抬起头剜一眼艾瑞克，也抓紧自己的包包，同时狠狠把额头上的手拍下去。
　　艾瑞克毫不心虚与她对视，还下意识说了一声：“麻烦离我远点。”

　　捷西站得离艾瑞克远了些，因为他一副要吃了她的样子。
　　“杰克在睡觉？”她问道。
　　“没有，里面没人。”
　　艾瑞克想要去继续寻找爱丽丝，看捷西还挡在身前，礼貌地把她往旁边推了一把。
　　力道很轻柔，他认为。

　　捷西不这么认为。
　　她浮夸地“啊”出一声，歪到一旁转了半个圈，顿了顿才发现自己似乎没受什么伤，但已经是骑虎难下，硬着头皮转头用力掷出宝贝奢侈品包包砸在艾瑞克后背，紧接着跑上前箍住艾瑞克的腰让他愣是一步都没能再迈出去。
　　“你是不是偷杰克东西了？”捷西的表演带有思考性，到最后觉得自己已经把前因后果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几个字几个字地从牙缝里往外蹦，蹦几个字就抱着艾瑞克疯狂摇晃几下，“你，道德败坏，趁乱，窃财，劫色。”
　　“……”

　　要说刚刚艾瑞克还只是迁怒捷西看她不顺眼，现在就完全是对她本人的不耐烦和厌恶。

　　“劫色就算了，”艾瑞克低头看向腰间的手，十指死死交叉相扣，因为太用力手背还冒出几条青筋，“谁偷东西你心里没点数吗？”
　　那双手上干干净净，没有任何饰物。

　　艾瑞克心中默念城市大街小巷张贴的和谐社会构建宣传语，让捷西先放手。
　　捷西偏头，看到大家听到动静都伸着脖子往这边看，听话放下手，朝大厅喊了声“没事没事！”，手悄悄扯过艾瑞克的衣服后摆。
　　艾瑞克往前走两步，又被拉回去，没脾气了。

　　“这位女士，你烦不烦？”
　　“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等旅客们都四散开了，捷西把他拉近一点，贴着自己。
　　艾瑞克头都懒得回：“没有意思。”
　　“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意思——噢！”捷西边说边抬起手准备撩头发，不经意瞥了一眼手臂，吓得惊呼一声，“这是什么？”
　　猛地推开艾瑞克，捷西手掌传来温热湿滑的触感，再往衣服上瞧上一瞧，米白色的衬衫上沾着黑红交加的痕迹，捷西顿时骇得话都说不出口。
　　这衣服，是名牌啊！

　　艾瑞克被推得一个踉跄，瞬间把刚刚默念的宣传语当放屁。
　　“你想打——”
　　“你身上在流血……”捷西哀悼完自己的衬衫，才终于发现它的死因。
　　“——架——”
　　艾瑞克转身看见捷西向他展示她的彩绘印染血衬衫，先压住了脾气，反手重重抹了把后腰放到眼前，一手的血糊郎当。
　　他撇嘴，对自己的凝血功能表达不满。

　　“不是我弄的。”捷西举起拿艾瑞克衣摆擦干血迹的双手，急切澄清。
　　“我知道。”
　　艾瑞克也低头把手往衣服上蹭了蹭。

　　捷西突然又抱住艾瑞克，嘴唇贴近他耳侧，轻吹一下，吐着气音缓缓道：“你的伤不轻，自己没感觉吗？”
　　“没——”
　　“跟你一起的那个女人，刚才我看到过。”
　　耳廓不断有热气拂过，湿湿痒痒的，直叫人耐不住起鸡皮疙瘩。

　　艾瑞克挠了挠耳朵，抓住捷西一只滑到他后腰伤口处不安分摩挲按压着的手，顺势把捷西推按到墙壁上，睁着眼睛一眨不眨打量她半晌，不客气地捏紧她的手以示威胁。
　　“在哪？”
　　捷西感受到手腕传来的疼痛，忍住没急着出声，先压着唇角往前蹭。
　　艾瑞克加大力道。

　　“你有病啊！”
　　捷西浑身一颤，停了动作抬脚踢向艾瑞克，在他放手后抬着手腕直呼折了。
　　艾瑞克抱着鞋盒看捷西表演，半晌失去兴致，冷着脸又问一遍：“在哪？”

　　捷西抬起头横了他一眼，语气居然带着点娇嗔：“好坏啊你。”
　　“在——”
　　“好了好了！”捷西无奈地捂住艾瑞克的嘴，“跟我来。”

　　——

　　捷西带艾瑞克来到旅馆后的一片树林，不同于田野附近的的小树林，这片林子更密更深，如果爱丽丝跑出来藏匿于此，的确很难被找到。
　　冒险又安全。
　　树林把大部分喧闹阻隔在外。
　　艾瑞克看捷西停下脚步，就再没管她，自顾自循着有脚印的地方搜寻起来。

　　“你抱的是什么东西，需要我帮你拿吗？”
　　借着一棵大树的遮挡，捷西把手伸向背后，熟练地解那一排排挂扣。

　　“不用。”
　　艾瑞克说这话时正好走到一处小型天坑旁，七零八散的脚印断了，他绕着坑走一圈，确实没发现除了他之外的脚印，艾瑞克把怀里的盒子收紧，上当受骗的感觉愈发清晰。
　　他握着拳想转身，却被一只脚绊倒，怀里的盒子不受控制脱离双手，摔到一边。
　　里头的东西有大半蹦了出来。
　　艾瑞克面对突发情况提起万分警惕，他梗了梗脖子，听到一声媚笑，随之而来是压制下来的重量。

　　“……”
　　艾瑞克对压在他身上大露香肩的捷西咳嗽两声，“捷西小姐。”
　　“嗯？”
　　捷西微垂眼，眼角上挑，勾起唇往艾瑞克胸前埋。
　　“爱丽丝小姐在哪里？”
　　“……”

　　光秃秃小姐埋在艾瑞克胸前似是在咒骂什么。

　　不久她抬起头，重振精神，歪着身子伸长胳膊在地上摸索。
　　“你有钱吗？只要你有钱，什么花样我都可以陪你玩……”

　　“不好意思，我没有钱，爱丽丝小姐在哪里？”

　　捷西刚刚摸到散落在地的安全套，这句话极大地刺激了她，她干脆利落撕开外包装，就要去解身下人的裤子。
　　“没关系，没钱我也认了，没道理我比不过她……”

　　配合地抬了下臀，艾瑞克不解地问她：“捷西小姐，你要干什么？”
　　“我给你穿衣服。”捷西手上捏着那个小玩意，另一只手从他腹部往下滑，正要到达关键部位，被忽然制止住。
　　艾瑞克扒拉下捷西的手，用那只手指着自己的脸，问：“我看上去很好骗吗？”

　　“你明明是在给我脱衣服。”艾瑞克看了眼自己褪到一半的裤子，又盯着捷西的锁骨，严肃，认真，实事求是，“夜里风不小，我的建议是不要轻易脱衣服，容易感冒。”
　　说完艾瑞克曲腿将捷西从身上弹下去，顶胯打挺站起，前一秒还卡在大腿根的裤子瞬间就滑落在地。

　　“而且，”他看向趴在地面的捷西，指着自己，“我是未成年，你看不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