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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一“文”定情 ...

  •   支开宋玉岑后,敏之拽着晴晓摸进了书法室。
      书法室的居士都在抄写经书,《心经》是必修课,来这里的当晚,心素就送来了三本《心经》,引导她们三人学习。
      敏之的经书冷冷清清地躺了两天,如今破天荒地被她搂在怀里,看样子是打算加入抄写的队伍。
      “教我写毛笔字。”敏之拉着晴晓盘腿坐下,抑着嗓门,小声地说,“我记得你读书的时候学过两年。”
      “我丢了好多年,现在基本就是初学者的水平。”晴晓勾着头翻看经书,也是轻声细语,“再说了,你让我现在教你,怎么可能教的会?除非你是天才。”
      说完,晴晓偷瞄了邻桌的居士,没人关注到他们,可见抄写《心经》的认真。
      晴晓拉着正东张西望的朋友,“没关系,我看别人也是写的乱七八糟,挺搞笑的,所以抄写经文没有硬性规定。”
      “写的难看,写来干嘛。”敏之愁眉不悦,然后扔下晴晓,慢慢地爬去另一个桌台。

      自打有人进入,金泽诚便感受到异常的气息。等到他抄完了经文,放眼望去,最角落的位置坐着两位年轻的女士。其中就有她。
      相较三年前,此时的她,看起来气质如兰,焕发精神,全然不是自己初见她时的模样。
      究竟发生了什么?
      围绕她身上的迷惑丝毫不减当年,而自己向来如风过耳,很少会记得这些无关紧要的人。
      她无关紧要,却在记忆中占据一席之地。
      金泽诚自嘲一笑,再望去,目光撞上她的柔情。她似水双眸,直勾勾地盯着他,与此同时,她也发现了他。
      刹那间,电闪雷鸣般的失措,像是被人抓住了小辫子,羞于双颊飞虹,手足无处安放,一转身,右手手肘撞翻了桌上的砚墨。

      “抱歉。”金泽诚从容道歉,收拾桌台,寻到纸巾擦地板。
      “好了,大家休息一下吧。”书法老师宣布下课,她拿了一块抹布去帮忙,两人交流顺畅,应该是旧相识。
      砚台掉落的时候,晴晓还有些紧张。当其他人纷纷离开了书法室,她心想着要不要过去帮忙,正犹豫,不料先她一步的敏之,早就帮着整理经书文稿。
      “老师,您的字真漂亮。”敏之铺展一张宣纸,由衷地感叹。
      “那是金先生的字,他的字迹可以卖钱哦。”书法老师笑呵呵地打趣。
      “真的?”敏之开心不已。
      “假的。”金泽诚冷着脸,毫不客气地抢走敏之手里的纸。
      “他的师父是伽蓝寺的觉尘法师,名师出高徒。”
      “看样子,金先生舍不得自己的手稿。”敏之故意反着说。
      “不是舍不得,是不能可惜了这些字,落在什么都不懂的人手上。”
      “你……”
      晴晓犹犹豫豫地靠近他们,正巧被敏之看到,于是她不服气地推出朋友,“我们晴晓的字迹也是很不错,她父亲是字画协会的副会长,从小耳濡目染,不但字迹漂亮,才情也不输别人,特别是不输那些自大的男人。”
      “敏之,你说什么呢。”晴晓赶忙拉住敏之,她可不想出糗,什么才情,什么字迹,她完全懵逼。

      “是吗?”金泽诚饶有兴致地打量。
      “金先生,你……”书法老师是金泽诚的旧友,她了解他的性子,一向都是冷冷淡淡的一个人,这回可不像他的作风,随便被一个女人挑起事端,还打算应战。
      “我,我没有,我的字不好看,我就学了两年,我……”向敌人透底就是未战而败,不服输的敏之当然不允许晴晓打退堂鼓,她拽着朋友的手,把桌台布置好,然后硬塞了一支笔,在晴晓耳边嘀咕,“这男人太狂,你替我教训他。”
      “可是我……”
      “没事,男人都是草包。”
      敏之拍了拍晴晓的肩膀,而四周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人也开始七嘴八舌地怂恿他们比一比。
      晴晓欲哭无泪,能比什么,她就刚才稍微练习了两笔字,与之相比,自己的字迹堪称狗屎。
      金泽诚脱下素袍,禅服轻装,姿态端严。
      阮晴晓强颜欢笑,跪坐对面,容色楚楚。
      “你想怎么比?”金泽诚挺立上半身,听来温柔的语气,如剑势逼人。
      反正是躲不掉了,阮晴晓暗暗下决心。他胜在字漂亮,必然在我之上,如果单就比字迹,肯定输得很难看,要不然就……
      “比作诗。”阮晴晓莞尔笑了笑,笑起来很干净,金泽诚看得很舒坦,原来自己很喜欢这个女人的笑容。
      “好,那就一首定输赢。”
      “你先。”
      “你确定?”
      阮晴晓点了点头,她对自己的诗词比较有信心,也许正如敏之所言,男人都是草包,他如果短时间作不出前半句诗,自然会甘拜下风,投械缴枪。

      听说书画室很热闹,宋玉岑赶忙来瞧一瞧,她就知道,有柳敏之的地方,一定不会很闲。
      金先生提笔,书法老师甘愿为他磨墨。
      阮晴晓盯着笔尖,一滴墨,眼看着就要涣散,转瞬间,金先生毫不犹豫地落笔。
      相遇净土始相知,
      相见新梦慰相痴。
      ……
      搁笔后,金先生露出他嘴角梨涡。
      但见他字迹灵动,收放自如。落笔傲然,目光炯炯。他看她的眼神,像是看待一位久别重逢的老朋友。有的时候,人与人之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这种感觉刚刚好,刚刚达到一个非常舒服的临界点。
      阮晴晓反复揣摩,字里行间透着若有若无的感觉,他明明可以写大气磅礴的诗词,却偏偏在小情小爱里面周旋。
      究竟是诗词多情,还是他……
      抬眸一瞥,他再也没有逃避,坦然自若地注视对方。

      “你们做什么?”宋玉岑从人群之中挤出来,她走到柳敏之身边,“被我知道你们欺负晴晓,我可不会善罢甘休。”
      “喏,是那个男人太狂,我们晴晓教训他。”柳敏之瞪视金先生,其实眼中并非恨意,只是很复杂的情绪搅在一起,感觉有点模糊。
      “我来帮你。”宋玉岑主动上前,像书法老师那样跪在一侧,有条不紊地磨墨。
      见到玉岑,晴晓的心情稍微平静,她的笔迟迟不敢落下,正是害怕引来耻笑,如此这般,待会儿她好有个可以躲避的地方。
      “金先生,你这个‘痴’字,怎会写错了。”书法老师严谨地说道,“收尾太轻浮,错字是最低级的错误。”
      金先生不以为意,扫一眼桌上的宣纸,微微蹙眉道:“可惜了这手字,写的再好也是错,扣分严重啊。”
      阮晴晓伸长脖子查看,轻咬下嘴唇,笑得嫣然。
      落笔成诗,她完成了对方的后半句。
      相恼不能常相伴,
      相望佛祖照相思。

      一气呵成。
      没有错字,虽然字迹幼稚,可是对上金先生的前半句,并且毫无错字。
      险胜。不用被人嘲笑了。
      书法老师将上下半句整合在一起,连连称赞“妙”。
      宋玉岑和柳敏之抱着阮晴晓在原地打转,其他人也都分享传阅这首诗,还有金先生的字迹。
      对了,金先生呢?
      晴晓急切地追寻,没有看到他的身影,他来去无踪,只将一盏纸灯笼留在了房门口。
      灯笼的纸,画着一幅素描,上面的女人是睡姿,她的五官令晴晓眼熟,不得不怀疑是画的自己。
      “晴晓,我们下山喝酒庆祝。”朋友吆喝,阮晴晓下意识将纸灯笼藏在身后。
      “好,我马上来。”不管是不是金先生留给自己,反正拿了再说。

      “喂,听说你输给了一个女人?”邹植满上一杯酒,递给了兄弟,“不碍事,你一理科生,输给文科生不算丢人。”
      金泽诚冷然一笑,光喝酒不说话。
      “不过哥们儿,你把字都写错了,是怎么回事?”
      “不想提了。”
      “好好,不提不提。”邹植继续满上酒,眼见酒瓶子见底了,他起身去吧台找老板拿酒。
      金泽诚回复微信,安排采购的工作。
      “老大,你猜我遇见谁了?”邹植火急火燎地折回来,抓着金泽诚的手臂,激动不已,“那三个女的,她们就在里面的雅座吃饭。”
      “这山下就这么一个饭馆,不在这里吃饭,能去哪里。”金泽诚继续按着手机,而邹植一把夺过他的手机,满脸的兴奋剂,两眼发光地看着朋友,说道,“你认识她们吧,帮我介绍介绍,那个,那个短头发的女人,穿着高跟鞋,走路的时候,屁股一扭一扭的,特别性感……”
      “才几天,你想女人想疯了是不是。”金泽诚敲一下邹植的脑门儿,“我跟你说,这个女人,一看就不是善茬,少惹麻烦。”
      “喂,你勾搭她朋友,我还不能勾搭她?”邹植不爽地嘀咕。
      “行,随便你,我懒得理你。”金泽诚抢来自己手机,起身要走。
      他一转身,好巧不巧地撞见阮晴晓,她来结账的时候,发现了金先生,本来很犹豫要不要上去打招呼,这下好了,不能不打招呼。
      “你好。”
      “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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