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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爱情的感觉 ...

  •   缘起情空,缘落红尘。
      一眼之间,心朦胧。

      带着浑浑噩噩的脑袋返回房间,柳敏之从洗手间跑出来,夸张地打量阮晴晓,“再不回来,我还以为心素约你吃夜宵去了。”
      “你怎么去了那么久?我本来打算过去找你。”宋玉岑拍了拍阮晴晓的肩膀。
      “好累。”阮晴晓虚脱似地换上睡衣。
      “确实累,白天开车多绕了几公里,我还是第一次驾车这么久,早知道就拉着贺翔陪同,他是标准的司机。”
      “你还是喜欢欺负他。”宋玉岑淡淡一笑。
      “欺负他?哼,反正他愿意,我不过是给他机会被我欺负,其他人想都想不到呢,这是他的荣幸。”涂抹脸霜的柳敏之,提起自己丈夫,轻蔑地冷笑。

      贺翔这个多金的“老实人”,足足大了柳敏之十岁,早年考上警校,也曾经威风凛凛,因此他的出现,给了柳敏之短暂的安全感,这份安全感促使她嫁给了这个男人。
      “七年之痒。”三人躺在一张大床,拥挤的温暖,是最珍贵的情义。
      阮晴晓扭头,挽着中间的宋玉岑的手臂,笑呵呵地说:“上一次是敏之结婚的时候我们在她的婚床睡过一晚。”
      “七年了,我居然结婚七年。”柳敏之枕着双手,得意洋洋地说,“感觉我活得也不像个已婚妇女嘛。”
      “贺翔根本不管你。”阮晴晓瞅一眼柳敏之。
      “她都不爱他,他怎么管?反正只要她是他的妻子,他便心满意足。”宋玉岑脱口而出。
      柳敏之嗤之以鼻,“都过了七年,说什么爱不爱,俗气。”
      “结婚前夕,你任性地发脾气,说不嫁了,我们就知道,你不爱他。”阮晴晓顿了顿,认真地问,“既然不爱,为什么答应结婚?”
      “谁跟你说,要有爱情才结婚,你想得好天真啊。”
      “难道不是吗?”阮晴晓很不理解,“跟一个不爱的男人躺在一起,你受得了?”
      “我无所谓。”柳敏之不屑地啐道,“都快要步入三十大关的女人了,能不能成熟一点,非要谈情说爱吗,就不能有点自己的想法?我们女性,就应该为自己而活。那些男人,不值得拥有我们的爱情。”
      “可是我还是觉得,不爱就不要结婚。成熟的人,就不能有爱情吗?不明白你的想法。”
      “你太蠢,跟你说不明白。”柳敏之翻身,曲着双腿,侧身背对她们。

      宋玉岑始终保持沉默。
      气氛冷却片刻,她突然就哼起小曲儿。旋律很简单,又特别亲切熟悉,仔细聆听,正是当年她们一起追过的明星的成名曲。
      陷入回忆中,不愉快的情绪逐渐地消散,大家都不想争吵,可是近几年的关系似乎过于紧张了些,大概就是“成熟”的副作用,彼此的见地,总是不能像当初那样单纯。

      “晴晓,我是万没想到,那么乖巧的你,居然会为了明星而离家出走,差点错过高考。”柳敏之揶揄地笑了笑,“很刺激吧。”
      不是刺激,是阮晴晓心里的一根刺。
      “我不是追星才离开学校,你不知道就不要乱说。”
      “难道是为了爱情?不可能啊,当时你好像没有男朋友。”
      “敏之,那么久的事,你干嘛一直抓着说?”
      “我结婚的事不也过去七年?”
      两人剑拔弩张,宋玉岑猛地坐起身,停了哼唱,悠悠地叹息:“在公司听人哔哔哔,在这里听你们两个纠结,唉,果然还是没有清净之地。”
      “不是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柳敏之盯着天花板,若有所思,“我们都不是过去的我们了,这些年,你们很少与我联系,说实话,我有点恨你们,为什么你两个还是那么要好,而我,总是一个人。”
      阮晴晓心软,耳根更软,她听不得这种话。
      宋玉岑回头看了看阮晴晓,又侧过来看一眼老成的柳敏之,“大家这么多年朋友,能放过的时候放过,能放下就放下。”
      “咳咳咳。”柳敏之和阮晴晓面面相觑,两人想一块儿去了,但是是柳敏之坐起来,搂着宋玉岑的腰,故意打趣,“玉岑,你这状态有点危险啊,不会是打算在这里出家吧,哎哟喂,你这大好年华可不能浪费了,特别是单身的状态,简直不能太自由。”
      “玉岑,你这么有悟性,可千万不能让心素姐姐知道。”阮晴晓也坐起来加入柳敏之的队伍,两人一唱一和,瞬间就盘活了气氛。

      笔芯有点钝了,小刀子很熟练地打磨,直到男人满意,他着手下笔才有感觉。
      感觉很重要。与日常几乎是息息相关。
      吃饭的感觉好,才能多吃一碗。睡觉的感觉棒,才不会被失眠折磨。就连喝酒唱歌,也被感觉支配着,何况画画这么有艺术气息的兴趣,没有感觉就是一张没有灵魂的白纸。
      认人也是靠的感觉。
      金泽诚放下铅笔,他盯着刚刚做好的纸灯笼,瞳孔陡然睁大,眼前豁然一亮。
      “我知道她了。”
      “啊?谁?谁?”在罗汉床上打盹儿的另外一男子,忽地从梦中惊醒,慌里慌张地爬起来,四下张望后,冲着盘腿席地的朋友,恍恍惚惚地嚷道,“大哥,你画好了吗?等你半天了。”
      “你是等我吗?你是和周公下棋好吗。”
      朋友邹植收起了哈喇子,从床上下来,走过去蹲在金泽诚身边,“做个纸灯笼,又打算讹人家?”
      金泽诚完全不理他。
      “这是在纸灯笼上面画个人像吧。”邹植歪着头,饶有兴致地凑过去,“哟呵,还是个女人。她是谁?不能是凭空想象吧。”
      “凭感觉。”
      “感觉?”邹植赫然起立,拍了拍屁股,踱步到窗边,想点烟又被金泽诚的眼神吓得缩回去,于是他继续叨叨,“你啊,凭一口感觉吊着,不成佛就是魔。”

      邹植六根不净,不安分。他来禅院修行,纯粹就是为了朋友,为了商业利益。
      说好的,改完图纸就约起出门,下山喝酒,结果金泽诚改了图纸又做纸灯笼,做灯笼反正顺手,应该用不了多久时间,可哪曾想到,姓金的怪咖,突发奇想在灯笼纸上面画一幅人像。
      “我知道你现在感觉很好,但是我目前只能对酒有感觉。”邹植躺在木地板,耍赖似地埋怨,“出尔反尔不是你金泽诚的作风,今晚上你肯定有问题,对了,你说有人撞到纸灯笼,那个人是男人还是女人?”
      “有区别吗?”金泽诚不以为意,轻描淡写。
      “当然有区别,区别还大了去。”邹植随即坐起,还弓着上半身爬过去,煞有其事地分析,“如果是男人,撞了也就撞了,但凡是女人,这么一撞……”
      金泽诚不为所动,专心致志地完成最后一道工序。
      “诶,诶诶。”邹植故意取笑,“有感觉了,就是这个感觉,对,就是这个感觉,撞上灯笼的肯定是个女人。”
      “哼,什么感觉。”
      “骚情的感觉。”邹植咬着下嘴唇,双眼一眯,陶醉在自己的胡言乱语中,“那个女人撞上灯笼,一不小心就撞进你怀里,靠,撞怀里还等什么,难怪之前你耽误那么久,不应该啊,也不算很久,从撞了灯笼,到互生情愫,再到滚床单,一系列下来不能这么快吧。”
      “去你的。”金泽诚扔了一蜡烛,直接砸在邹植的胸口,他被朋友逗乐了,笑起来,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俊秀的气质,是男人也垂涎。

      盛夏的竹林,一度清凉。
      金色朝霞不够收敛,旖旎云海,透着一缕缕耀眼的光芒。
      宋玉岑打开门,寒气直逼,她抓了抓衣服领口,缩着身子踏出去。紧跟出门的阮晴晓,胜在衣服穿得多,她有点体虚,习惯怕冷,所以衣服必定带的充足。
      “我的外套比较厚实,你换上一件?”阮晴晓追着提议。
      “不用了,你留给敏之吧,她肯定没有带衣服,她的裙子那么短,清早起来不冷才怪。”
      阮晴晓摊开手,无奈地摇头,“我很努力了,还是叫不醒这位大姐,她说的看日出,大概是在睡梦里独自欣赏。”
      “算了,我们去后山吧,不等她了。”
      两人在门口商量着,睡在里屋床上的女人,猝然一下睁开双眼。
      柳敏之醒了,只是不愿意起来,她本打算起身吓一吓这两人,谁料到,两人都没想过等她一起看日出。

      “打我电话有事吗?”贺翔的未接来电,让柳敏之看着更加上火。
      “副卡透支太多,你……”贺翔小心翼翼地提醒,不料还是引来妻子的咆哮,“你在牌桌上输钱的时候,怎么不心疼钱了?我用再多,也没有你输得多,还有,你不要把公司的问题赖在我头上,你亏损的金额,我一个零头都算不上。”
      “敏之,目前是困难期,我只是想和你好好商量,我们应该好好想办法度过这个时期,我相信……”
      “信你个锤子,我有我自己的打算,不关你事。”柳敏之准备挂电话的同时,对方男人沉声问道,“结婚时,我家给的聘礼不是个小数目,你只要借我一半,我就能渡过难关。”
      “你休想动我的钱,你自己的事,自己想办法,我这个时候不跟你闹离婚,已经是够给你面子了,你不要逼我做绝。”柳敏之切齿地警告。
      过后,贺翔还是泄了气,苦闷地回应:“早点回来,不要总是不在家,心心念念需要你。”
      “嘟嘟嘟……”电话挂断的声音,显得格外空洞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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