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还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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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香苑回来，莫承欢把他二哥拖回偏院的床上，他二哥醉得不省人事，嘴里还念着各种香苑姑娘的名字，痴情种的样子扮得很好。
莫承欢和许璎珞把莫逍遥安顿在床上睡了，才忧心忡忡的各自回了。
莫逍遥睡得昏昏沉沉的，半夜起来吐了一回，许璎珞在房听见了没穿鞋就过去给他收拾一堆烂摊子，莫逍遥平时也喝酒，但是从未像今日这样喝得这样狠醉。
他不愿麻烦他娘，心里还有那个梦里的疙瘩存着没解开，把他娘赶出去，在床上许久才缓过劲来。
浮生两万日，要真能安心声色犬马，纸醉金迷该有多好。
他趁着胃里那股难受劲被压下去，就摸出枕下一张白帕子，这帕子是他自己偷偷收起来的，没再还给温容与。
帕子被他叠的方方正正的，在烛灯里散着一股勾人的茶香。
他靠在塌边，人还余酒意，抓着那把帕子就往唇边送，像是要将整个身体全部融进这帕子里才好，酒香和茶香混在一起，莫逍遥的嘴唇碰到硬物，他感觉出不对劲，把方正的帕子打开，浸在茶香里的帕子包裹着一张字条。
莫逍遥揉着醉色的眼望见了被人特意留下的字条：若你当真想做，便没什么做不成的。
夜里只有夏虫的叫唤，显出人间的清静，莫逍遥的心却乱不可遏，他怎么能对这样的人抱有不堪的念想呢？就这么一个人把他当人，他怎么还能对他想着那些不是人的事情呢？他可以和千万人作假戏，却始终只有一场碰不得的真戏。
可是借着这长驱不散的酒劲，他的心火烧得越来越旺，肮脏与圣洁缠在一起，让他痛恨自己，也让他更加兴奋。
他把字条连着帕子从自己的额前拂过，熟悉的味道划着他的轮廓，至鼻尖再到下巴，他听见这阴暗里由自己发出的一声喘息，恶心的像是荡＼妇。
酒意在他的清醒中全数退散，剩下他自己的狼狈。
他往自己的指尖狠狠咬了一口，映出血珠，疼得却是另一个地方。
他不敢去看那帕子，他明白温容与的意思，可他只想用另一种含义问那个人。
若我当真想做，便没什么做不成的吗？
莫子帝唤进丫鬟宽衣的时候，老奴才告诉他，莫逍遥在门外跪了两个时辰了。
这位混不吝的二公子，现在也开始玩下跪这种把戏了吗？
莫子帝出门的时候，还是停了一下，等着莫逍遥的把戏。
莫逍遥挺着一根脊梁骨，目视前方，道：“伤人害人杀人，我有错，认罚。”
莫子帝显然是惊了一下，停着步子看着莫逍遥。
莫逍遥不待莫子帝只言片语，站起身来扫了扫膝前的灰，跪了跪了，认也认了，便打算走。
“逍遥吾儿。”莫子帝在身后叫了他一声，好像这对父子第一天认识，“你不知，爹对你其实有…很多期托。”
莫逍遥觉得这话麻耳朵，听得难受，头也没回摆了摆手，不在乎道：“我认不认是我的事，你信不信是你的事。”
“记住，离你二叔远一点。”莫子帝方才那如父般温情的声音已经收了，又像从未显示过。他们父子二人说着自己的事情，谁也进不去谁的世界。
莫逍遥顿了一步还是先莫子帝走了，他想着莫子帝好像看上去又比上一次见面时老了一些，世不容人，向来如此，看来即便是位高权重也躲不过。
还完了这的债，他没停，赤手空拳就到了张府。
久伤半年，他在小甜水镇才顺着温容与的话想起自己根本不知晓张家小儿那件事最后究竟怎么收场的，当时就起念这次再回来该把该担着的事情担住了。
只不过他还债还得倒像是个讨债的。
莫逍遥抬起腿就踹开了张府的大门，门里的丫鬟小厮们看着他先是愣了一下，警觉的该逃的逃，该拦的拦。
护院把他围在了中间，像是困兽。莫逍遥从那些人找到了那几个上次揍他的混混，对视了一眼，那三个人往后退了退。
其中一个显然是被莫逍遥盯毛了，吼了一声，就挥着棍子打了上去，莫逍遥踢腿档开那根棍子，趁那人捡棍子时踹到了对方的肋骨上，收了几分力，没有踹断。
他全程抱着手，睨着眼睛，轻松得像是捏死一只自不量力的蚂蚁，那些仙正教过的招式于他还是受用的。
那人倒下去时被几个人扶住，其他原本想冲上人的人见此都往后畏畏缩缩，只围着莫逍遥，莫逍遥动一步，这个包围圈也跟着动一步。
“别来无恙啊，张晟公子。”莫逍遥对张晟扬了下头。
张晟身后站着几排气势汹汹的男丁，他站在前面看着莫逍遥，捂住了一侧鬓后畸形的伤疤，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那没了的耳朵仿佛还在作痛。
“大张公子既然自己过来了，也省得我的腿脚了。”莫逍遥快步走近张晟，把那包围圈豁出了一个口子，又迅速合上。
“你来干什么？我张家如此好欺吗？”张晟退到人后。
“我未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莫逍遥眼睛里闪过郁色，又笑起来，“大张公子开个价，想要什么，我给你。”
“我要你滚出张府！”张晟摸不清他哪根筋抽住了，他弟张康下落不明，莫城主将帝子破东城补给了张家，算是私了了这桩事，又送了三进院子。
其子已逝，张家得了东城的权势，卖了莫子帝一个面子。
张晟还没想到莫子帝对他这个妖子这么舍得，张晟确实想手刃了莫逍遥，但是又不能跟权势过不去，张家的胃口大，看中的不只是东城。
莫逍遥不知道莫子帝与张家私下里的交易，笑道：“再好好想想，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张晟啐了一口：“老子要是要你的命呢？你他娘的还死在我府上？”
莫逍遥翻手抽出发间一支黑色飞羽，墨发散落，黑羽叼在他嘴里：“我拿这个打，打得过命就是你们的。”
张晟本来是准备放他一马，看着他这挑衅的模样哪里忍得住，咬耳之仇杀弟之仇全涌上来，对他前面那个佩剑的男人道：“你，先上！”
莫逍遥摇了摇头，环顾四周：“各位，一起上吧！”
张晟前面佩剑的男子率先翻身而出，其余众人也壮着胆子迎了上来，一人对几十人，没有人相信莫逍遥会赢，他是疯了来送命的。
佩刀男子抽剑出鞘，这剑虽比不上解平岭那把蓝田玉剑，却也不俗，张家大家大业还真有些好东西。
莫逍遥让了他三招并不还手，侧身闪避只防不攻，其余小厮立功心切的也张牙舞爪加入混战，却连莫逍遥的身都未近。
三招之后，莫逍遥拿下唇边的飞羽，那飞羽毛色黑如乌鸦，纤长的羽毛透露着一股不详之兆。
他手持飞羽，退了三步，翻身踩在一小厮肩头跃在空中聚起气流，飞羽得势，趁着莫逍遥移步，离着毫分顶在了张晟喉前，众人瞠目都不敢再动。
张晟明明见莫逍遥手中所持不过鸡毛，此刻却被挟持着感觉那飞羽再进一分，他便要去步他二弟的后尘了。
莫逍遥转了个手腕，把飞羽挑了个弧度，羽尖对准了自己：“小爷给你杀。”
张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喉前没了制衡连往后退了好几步，摇着头。
张晟不敢动手，莫逍遥逼过去，硬是抓着他的手握住飞羽，抵在自己脖前，划出一道血痕，他能感觉到张晟的手在抖。
张晟拼了命的脱手，哀求道：“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莫逍遥松了他的手，把那带血迹的飞羽又绕在发间，盘好散发，脖颈上还留着一道显眼的血痕。
“既然大张公子不爱要我这条贱命，小爷就告辞了。”莫逍遥抱手，一踢下摆转身往外走去，无人敢拦他，张晟看着莫逍遥的背影瘫坐在缓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说第29章 还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