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梓俍

4、第四章

　　晌午过后，院子里暖和起来，两个人搬了凳子坐在树下，讲解一本“月下”里一代代传下来的研究易容术的书，院门被叩响了五声。
　　平郭自觉地起身，悄无声息地走到门前，从缝隙里朝外看看：“谁？”
　　“大小姐。”门外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
　　他赶紧拉开木门，跪下磕头：“见过大小姐。”
　　“诶呀！”站在前面的涔霜吓了一跳，猛地往旁边蹿了两步，把还站在台阶下的赵月露出来。
　　赵月正在那里整理衣角，抬头一看，也楞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轻笑一声，带着几分戏谑。
　　平郭跪在地上，也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犯了个多蠢的错误，红着脸，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不该站起来了。
　　听见大小姐来了，一高兴尽然忘了大小姐怎么可能一个人出门，既然是两个人，又怎么可能是大小姐亲自叩门？真是蠢死了！
　　“好了，行大礼啊？起来吧，让我们进去。”赵月看看还跪着的平郭，半笑着开口，她一边说一边跨过门槛，依然是一副看笑话的模样，“师兄，别来无恙啊？”
　　“无恙什么，天天都靠药活着呢。”楚云孤站起来，抱拳行礼，“不知大小姐驾到，有失远迎，还请大小姐大人大量，恕罪则个。”
　　“少贫嘴，我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进去聊吧。”赵月点点头，一点都不见外地自顾自往里走。
　　“说吧，要做什么？”楚云孤把茶碗分别推到赵月和涔霜面前，示意一旁端茶的平郭退下，才正了正色，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赵月呷了一口茶，吹开浮在水面上的茶叶，神色淡然，又带有几分倦怠：“泽琰，这次是李天圣的事情。想必你还没听说，三日前，北燕派了使者来，虽然明面上没说什么，但话里话外要算洨江一役的账，还自不量力地隐隐有威胁之意。咱们大启国自然是不会怕他们，可李天圣跟我们说，试探了这几日，按北燕的意思，这一仗恐怕不可避免了。
　　“所以啊，去摸摸底，探探虚实的任务就交给你了。还是那句话，国家大事，不允许有一点错漏，你挑一个最靠谱的人，探出来的消息务必属实。报酬还是老规矩，按价值给钱，跑腿的小孩拿一半，剩下的你一半，殿里存一半，我不抽。”
　　“我不要，充公就行了。”别看楚云孤疾病缠身，真要办什么事，爽快地很，“是去公馆还是边境？”
　　“事没办少跟我谈钱。”赵月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你想把人发配去边境我也不拦着。不过人家李天圣可是只让去公馆。还有，越是在眼前，就越要小心谨慎，万一被发现，咱们‘反贼’的名头可就坐不住了。”
　　楚云孤一哂：“我心里有数，放心吧，明天我去看看情况，再给你找个小孩干活。”
　　“行，准备好了给我个信儿。”赵月说着跟涔霜示意了一下，两人站了起来，“我就先告辞了。”
　　楚云孤也赶紧跟着站起来：“要走？怎么，不蹭我一顿晚饭了？”
　　“不了，我还要去找李天圣和程南聿说一声，要不小霜儿你留一会儿吧，怎么着也得坑他一顿饭啊，桂花糕不能白给他做。晚了我叫小明子来接你。怎么样？”赵月笑眯眯地看着涔霜，轻轻巧巧地挑了挑眉。
　　涔霜一听能再留一阵子，心里高兴，红着脸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