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选中的孩子》北堂斯儿

16、我要学魔法

　　我说过的，母亲让我读了很多书，让我领悟到了许多人生的道理，但对于其中的某些观念，我依然不甚理解。
　　例如“女子无才便是德。”真是胡言乱语，我们女人（请让我使用这个强硬的字哏），有什么不如人家的！如果不是母亲，男的也生不出来呀，
　　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母亲，她仅莞尔一笑，看来，岁月的侵蚀已使她缄默，
　　我“口不择言”，见谁都说，而我周围的人又是“父亲那派”的，不停地向父亲打小报告，父亲怒不可遇，上来给我就是两嘴巴，我很委屈，但只得把夹杂着怒火的泪水往回咽。
　　这时母亲冲了出来，挡在我前面护住了我，她那时已经好老，背都有些陀。
　　父亲才不看母亲的脸面，咆哮一声：带着你的杂种滚蛋！
　　杂种，什么杂种？母亲生气，用尽全身气力大吼着，她这个人就是这样，一涉及到我的利益，她便不再沉默。
　　呵，还问我！父亲一吹嘴唇上一圈令人厌恶的小胡子，当然是她，然后不怀好意地拍拍母亲，还有你，
　　我气得浑身发抖，我不允许任何一个人侮辱我的母亲，那时，我已经和她差不多高了。
　　斯美尔达先生，凭着你（我特别没用“您”）刚才当着全体客人对于我母亲和我的恶劣态度，你已经失去了一切君子风度，大家风范，我为你而悲哀。
　　呵，好过瘾，这是我第一次当着大家维护母亲的利益。但父亲难看的表情说明了形势不容乐观。
　　他来追我，也好，他不会伤着母亲，而且他是个愚蠢的大胖子，抓不着我。
　　但我忽略了，他是个男的，他会魔法。
　　有些事在瞬间可以变得很奇妙，他狠狠地抓住我的肩膀，对我拳打脚踢。
　　我永远也忘不了那天的情景，父亲（他还是我父亲吗）凶神恶煞，母亲哭着被父亲的走狗拦着，那些客人，有围着看的，有高声叫好的，而我，则咬紧牙关，不让眼泪流出来。
　　一段时间以后，父亲累了，停手了，但还不忘把我踢到了一边。我的脑袋重重地磕到了墙角，，鲜血慢慢地淌了下来。
　　然而我还是站了起来，为了自尊，也为了母亲，然后我发出了平生第一个诅咒：
　　你们的所作所为，均会烙在我的脑海中，
　　有一个不以为然地笑笑，面上带有：你是“低能儿”的表情。
　　你，就是你，我伸出在手食指指向他，你的死期到了。
　　他开始大笑，旁边的人也是，笑得最恶心的是斯美尔达。
　　但是我让他们的笑容停住。
　　他们头上的吊灯，就是曾温柔地照射过我与母亲的那盏灯，轰隆一下掉了下来，直直地插在那个人的背脊，在大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便已经死了。
　　事后母亲问我是如何做到的，我不知道，我诚实的回答。
　　她叹了口气，有人会受到伤害，
　　什么？她不满意我的行为？我大叫着：那个人吗，罪有应得！其他人，也仅是饶有兴趣地欣赏一出闹剧！至于我和您，我们离出事地点都很远！
　　母亲摇摇头，眼里有一种我不曾深谙的朦胧。
　　还会有什么？我犟的像头牛，但我不得不强迫自己去想——我乐于服从母亲的命令。
　　吊灯碎了，碎片洒了一地，晶莹的，像泪光。
　　但她不会再发出光了。
　　她不会映再证我与母亲的心了。
　　她无法记住娓娓的霁故事的声音了，就算我把海的女儿结局偷偷换掉也没人知道了。
　　我的泪水落下来，晶莹的，像灯光。
　　所以，答应我，不要再施什么诅咒了，母亲把亲交叉在胸前。
　　不行，我倔倔地答道。
　　但一秒钟后我后悔了，于是我说，好吧妈妈。
　　虽然心有甘，但我会为了母亲的一丝笑意而奉献一切。
　　接下来的事，倒大跌眼镜了。
　　你今天在客厅的事，令我很吃惊，母亲说
　　您是在夸我吗？我调皮地问。
　　母亲莞尔一笑，好美真的好美
　　你认为呢？
　　她的样子似乎在面对自己的父母，她一定有过幸福快乐大家庭。
　　嗯、我重重的一点头，天啊，就让我装傻一次吧。
　　这让我想起了你以前对我提到的事情，母亲继续，“女子无才便是德”
　　我眨眨眼睛，
　　我过去一直以为，女子便是要温顺得像只羔羊，任人摆布，就像那么多女人曾做过的一样
　　Hey，I’m all ears, （嘿，我洗耳恭听呢）
　　但你今天的的表现令我震惊。
　　我注视着她深蓝色的瞳孔。
　　所以，我愿意改变自己的初衷，让你去上魔法学校。
　　什么？我支楞起耳朵，但母亲已经说完了。
　　过了至少一分钟我才反应过来，我的梦想成真了！我立刻奔上去拥抱母亲，还与她跳了一曲华尔兹（母亲支撑着虚弱的身体，陪我迈了好几碎花步）
　　我说，尊敬的夫人，请，她回答，英俊的先生，请
　　我拉着她旋转，我想，母亲年轻的时候也一定希望有个英俊的先生来拉她旋转。
　　母亲四处游说，希望能给我个机会，她平常不怎么外出，但一出来，大伙们还记得她，这个心眼好得不能再好的小公主，人们对于斯美尔达的为人，心知肚明，对于母亲和我，拥抱有深深的同情。
　　然而同情无法颠覆传统，每当她拖着疲惫的身心回来，我就意识到了一切，然而她仅是摆摆手，挤出一个虚弱的微笑，没事，科利亚，没事。
　　我再也无法忍受这一切了，性别歧视，行，在一天深夜，我偷偷溜出了家，按照打听来的地址，找到了“隐士”——魔法师里尔。
　　他已经好老好老了，长长的白色头发与长长的白色胡须相互纠缠在一起，不辨彼此。
　　你是谁？他的眼睛里闪着尖锐。
　　我走向他，没有任何恐慎，“科利亚”，我说。
　　好，科利亚（他说我名字时眼睛都不眨一下），你想做什么？
　　我要学习魔法，我轻松地说
　　哈，他冷笑了一下，仔细打量我，毛头小子，还是个女孩。
　　而这正激出了我的愤怒，我大嚷着：
　　为什么女孩就不能学？偏激！不公！
　　他挑了一下眉毛，似乎在示意我继续。
　　什么好无才便是德！如果不是女人，男人还生不出来呢。
　　这是一人伟的发现
　　他把手交叉在胸前，饶有兴趣地看着我，歪理，却很有趣。
　　谢谢夸奖，我调皮地一鞠躬。
　　说吧，你为什么要学魔法？他似乎有些笑意。
　　什么？真的是他问的我？我慌忙地说：为了替我母亲出头，先生。
　　哦，他瞳孔大了一圈，有意思
　　我继续说，从小到大，大家一直都欺负我母亲，尤其是父亲，我很难确定他是否对我母亲有一点点零星的情感，反正他做了很多对不起她的事情，他打她，还侮辱她，我想还手，却没有劲，所以我要成为一名魔法师，为母亲报仇。
　　我咬牙切齿地说了这么多。
　　里尔的眼睛里盛满了同情，我突然发现，他有着和母亲一样湛蓝湛蓝的眼睛，母亲曾经告诉我，那是他们家庭的独传，只是到我这里断掉了。
　　他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我明白这是now or never的时刻了，于是我叫道：
　　先生！您认识我母亲吗？
　　他转过去的身又转了回来，也许认识，也许不，不妨说说看：
　　她是奥萝拉公主，我说，奥萝拉·拉本特，格里菲斯·拉本特——过去的王——惟一的女儿。
　　我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想让他听清楚。
　　他的眼里盛着异样的感动，我感觉泪水在那里翻腾。
　　你大可不必说那么多，他转过身去，手放在额头的位置，你赢了。
　　我站在那里，静静地。
　　我将尽我全力帮助你，上全世界最好的地魔法学校。
　　我笑了，我原以为我会欢呼，会上前拥抱这位老先生，但我仅是，安静地笑了。
　　我的个性，与母亲的一样内敛。
　　三个月后，母亲收到了一封类似录取通知书一样的东西：
　　诚挚的奥萝拉·拉本特夫人：
　　我们克莱曼·拉尔森魔法学校特邀您的女儿科利亚·布里斯来本校学习魔法，我们有着最好的老师，最无微不至的关怀，希望您能放心地把女儿交给我们
　　您永远的仆人克莱曼·拉尔森魔法学校校长
　　伊思·达尔·莫思斯克
　　又：科利亚·布里斯的各项费用，本校全免。
　　爱您的校长
　　母亲死死地捏着这份宝贵的财富，喜极而泣。
　　一星期后，我踏上了征途，母亲亲自为我收拾了行囊，还千嘱咐万嘱咐，离别时我们都落了泪，我对母亲说：明年我回来的时候，我就十三岁了。
　　对，对，十三岁，母亲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