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选中的孩子》北堂斯儿

15、孤独而悲伤的童年

　　无尽的浪漫，无尽的黑夜，母亲，如果您对世界万物还存有一点点零星的怜悯，放了她们吧，神啊——如果世间有神有话，请哓恕我们的罪恶，

　　奥萝卜拉是魔界惟一的后裔，她身材高挑迷人，脸色红润可爱，充分继承了母亲——奥斯罗拉夫人，元界的公主——的优良传统。
　　在魔界魔法向来不传女人，所在，在勾心斗角的宫廷悲剧中，奥罗拉幸运地挺了下来，她对魔法，可以说是一窍不通，父亲格里菲斯也从不对她提起任何武功密笈之类的，甚至在十六岁以前，奥罗拉一直傻傻地认为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魔法，噢，
　　公主人生的美，又不解世事，天真活泼，再加上出身高贵，求爱的人络绎不绝，十七岁那年，无数风流才子群聚魔界首都——化格维尔睹公主芳容，求爱的礼品，书信更是蜂拥入公主的香闺，可爱的奥罗拉翻翻这个，看看那个，爱不释手，心脏“砰砰”直跳，一有时间，她就会对女佣蔓蒂说：
　　喂，快来看，希浦路斯王子送给我的水晶天鹅！
　　瞧，黛尔格给我的“羽伦扇”！
　　……等等等等
　　其实，公主一个都不想想嫁，她稚气未脱，活脱脱一个孩子，她惟一明白的，便是如果她嫁人，这些礼物她再也无法收到更多了。
　　每当父亲对她说：奥黛，找个好人，嫁了吧。
　　她便一噘嘴，撒娇道，不，不，再等会儿，
　　格里菲斯见到爱女如此，只得叹气不再提起。
　　十七岁，她如此；十八岁，她如此，十九岁，她还如此……
　　直到三十七岁，她还是如此
　　还是活泼吗？还是不懂吗？没有人了解，也没有人走过来问——谁会对一个满脸疲惫的老小姐再过问呢？
　　蔓蒂在小姐三十五岁时便去世了，所有的礼物，公主只能一人欣赏了，
　　格里菲斯越发意识到自己的年迈，有一天，他把女儿叫到自己的寝室：
　　奥黛，我的日子不多了，找个好人，嫁了吧，
　　不，还是如此的倔，
　　在奥罗拉四十五岁时，格里菲斯撒手人衣，由于女子无法继承皇位，各路豪强都对此虎视眈眈，公主再也无人照应。
　　当时较大的党派，主要有两个，一方，为旧大臣斯美尔达；另一方，是国王的表弟里尔，
　　由于格里菲斯在世时治国有方，深得百姓一精灵的信任，斯美尔达正是利用其这种心理，强娶子奥黛为奥罗拉的昵称
　　奥罗拉，这样，他就名正言顺，是格里菲斯皇位的合法继承人了。
　　里尔当然不服，然而斯美尔达心思比他深，方法比他狠毒，所以不出几年他就被振压下去了，奥罗拉呢，原本是堂堂一国公主，也曾有“倾国倾城”的风光，面对比自己父亲还年长好几年的斯美尔达，真是气不打一处来，然而她是女人，手无缚鸡之力，而且幼年时母新曾教育过她“嫁夫随夫”的道理，面对种种不忠行为，她也忍气吞声，不加反驳。
　　惟有一镒，她认为斯美尔达已经接受她，天始与她絮叨，说她当年如何如何风光，多少年来，收到了多少的礼物，有多少英俊有为的人曾经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言多必有失，斯美尔达越听越觉得好笑，便呵斥她，还嘲笑她：
　　哟，真是！我亲爱的公主，现在还不是一张被捏烂的纸。
　　说罢便拢情人玩去了。
　　奥罗拉从此更加沉默。
　　她五十岁那年，生下了“宝贝妮柯”，也就是我，她对我百般疼爱，一刻不放手。
　　有一次，我误闯入父亲（感觉这个词有些陌生，的书房，）那里有好多好多的书，年仅六岁的我看呆了。
　　这里，有一个人进来了，我永远忘记不了他那狰狞的面孔：秃顶，灰色无神的眼睛，钩鼻子，阴笑的嘴角，还有他那脚，毫无轻重的脚……
　　我变得体弱多病，母亲心疼我，终日抱着我哭，她对于父亲，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对于我，却倾注了全部的爱，随着年龄增长，我越发感到母亲的艰辛。
　　我十二岁那年，父亲已经妻女成群了，他大概，从未在意过我年迈的母亲。
　　我为她感到悲伤……
　　但母亲不希望看见我悲伤，她总是一边替我梳理那黝黑的长色卷发，一边对我说：
　　宝贝，我不希望在你紫罗兰的眼睛中看见海水的的清澈……
　　说句实在话，母亲确实非常浪漫，她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高贵的名媛淑女，喜欢终日缩在毛毛床上读济慈的诗……
　　母亲与父亲有着很大的不同，父亲的书柜是一种显耀（自从他不明不白地踹了我一脚后，我再也没走进他的书房），而母亲则真能体会诗中的精妙，她了解济慈，拜伦，雪莱，甚至为他们的作品而哭，
　　所以在我十三岁的时候，已经在母亲的指导下读完了大大小小的世界名著，我的气质高贵，又有些冷，母亲在我身上看到了她的重生。
　　在这里，不得不提一句，母亲酷爱莫泊桑的《一生》，那是一个嫁错人而毁掉一生的故事。
　　于是我问母亲，她嫁给父亲是否是个错误。
　　但我没有等到答案。
　　母亲六十二岁的时候，身体健康直线下降，我尽量避免，对她来说，敏感的话题，给她读故事，母亲是个善良的人，当我把《海的女儿》的结尾说成“公主与王子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她也毫不在意，仅是默默的听着，脸上带有贯有的，安详的神情。
　　母亲的眼睛一直都不好，她总是自豪地说：我的科莉亚有着最最纯洁的黛色头发，蓝色眼睛。但那是她，不是我，我长相平庸，像个地地道道的中国人，脸上爬满了痘痘。
　　有一次，我长长地跪在了母亲面前，她在熟睡，我一直跪到了早上8点，她才醒来。
　　科莉亚，怎么啦？她挣扎着要下床扶我，我的眼泪一下子便下来了。
　　妈妈，对不起。
　　她一脸惊鄂。
　　刚才罗尔（我同父异母的弟弟）说我是丑八怪。
　　不，你不是，我的科莉亚是最漂亮的，
　　我一阵哽咽，扑倒在母亲的怀里，也许我的容貌，永生也比不上母亲，但我不会因此，而记恨于心，在我的童年，母亲是我惟一爱过，带给我美好回忆的人，直到深夜，我也会感到，她带给我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