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映棠华--公主的白月光》来世成猫

9、第 9 章

　　顾准眼疾手快抓住钱袋掖在腰带上，观察四周，发现这是个死胡同。徐越气吁吁地跟过来，“这是哪儿？我们快走。”顾准问，又一刻不停拉住徐越的手臂往巷外走。徐越边走边看，似乎是某个商铺的后仓？他一时也迷惑了。就在这时，旁边暗巷里慢慢走出四个人，手执短棍，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顾准停住脚步，将徐越挡在身后，迅速打量着这四人：为首那个凶悍魁梧，却是个麻脸；左右两边的中等身材，相貌普通，面色不善；最后面那个，身材细瘦，目光躲闪，顾准认出他就是昨天站在河东那边的一个，心中便清楚了。四人步步逼近，将他们赶进刚才那条死胡同，顾准小声对徐越说：“我拖住他们，你跑出去找巡街武侯。”徐越的心狂跳着，应了一声好。
　　“臭小子，别想玩花样！”麻脸冷笑着看他们，手里的短棍冲着他们狠狠挥来，顾准按着徐越的头躲过去，棍子打在夯土的墙上，顿时砸出个小坑，碎裂的土块飞的到处都是，空气中满是尘土。顾准一手拉起徐越，一手从旁边捡起块黄土捏碎，扬手扔向那个麻脸，麻脸和后面的两个下意识抬手捂住眼睛，顾准趁机撞开右边的那人，才拉着徐越疾冲几步，就听脑后风声袭来，急忙奋力将徐越往外一推，自己扑倒在地，大喊了一声“走！”短棍又打在土墙上，土块哗哗地砸在他身上，徐越回头看了下，狠狠心向外面狂奔。
　　“跑了一个！”瘦子喊，麻脸啐了一口，手里短棍指着顾准道：“别管那小子，咱们只打断他一条腿就撤，休要惹来武侯。”话音未落，便带着三人向顾准攻来。顾准往后翻滚着躲避，原本站在最后的瘦子到了最前面，顾准趁着个空隙一跃而起，抓住他的短棍，拿起钱袋往他脸上结结实实砸去，沉甸甸的钱袋砸得他捂脸大叫，短棍便被顾准抢了过去。其他三人见状愣了片刻，顾准掂了下那根棍子，也是沉沉的压手，便知道麻脸说要打断自己的腿并不是玩笑，当下挥棍朝那麻脸打去，麻脸突地一惊，往后仰着，顾准却半途收势，棍子直直地打在了他的膝盖上。
　　“你个小狼崽子！”麻脸痛的弯腰捂住膝盖大骂，“愣着干嘛？赶紧上啊！”巷子狭窄，余下二人一前一后朝顾准来了，顾准也不恋战，拔腿往巷外飞奔。他并不熟悉东市的路，只凭着模糊的记忆往来时的路上跑，然而那两个显然比他更熟悉地形，不多时，其中一个稍微壮些的又从某条巷子绕到了顾准面前，顾准看清来人，不由拧紧眉头，当下脚步不停，趁那人尚未立稳脚跟，迎着那人就是一棍，这下打在那人肩上，痛的他趔趄一下，险些扑在墙上。后面那个也追了上来，顾准一脚踹开前面那个，拼命往前跑去。
　　也是他运气绝佳，这般乱撞，竟然又跑回一条主路，顾准看看四周，发现并不是之前书肆那边，路上多是云鬟香鬓的漂亮女子，身后跟着自家的奴婢和小车，原来这是脂粉行。她们乍见冲出个浑身泥土手执短棍的少年，莫不惊叫着纷纷躲避，那四人也跟了过来，瘦的那个脸上红肿了一大块，麻脸的拖着条腿，还有一个显然有条胳膊不大抬得起来，只剩一个无事的，面对顾准，又是到了大路上，脸上不由露出怯意，却还是用棍子指着他道：“小子，有种别跑！”“不跑，等你们打断我的腿？”顾准轻笑，顺手将那短棍向他扔去，那人吓得抱头躲过，后面的瘦子因为脸肿了，看不太清楚，不幸又被砸中了胸口，当即便仰倒在地，“狗娘养的！”麻脸暴起，不顾腿痛，拎着棍子就去追顾准。
　　顾准掉头就跑，街上的仕女们尖叫声更大了，急忙往路边让，混乱之中，一个小胖子不知怎么被挤到路当中，看着杀气腾腾冲过来的这几个人，他愣住了。“走开！”“快让开！”“阿园！”他愣着，追逐的四个人转眼就到了自己跟前，他害怕的抱头蹲下，恰恰绊倒了顾准，他摔倒之前，不忘将那小胖子推了一把，立刻有几双手伸过来拉住小胖子，而那麻脸手里的短棍，也迅速对着顾准打了下来。小胖子白着脸，惊恐地叫了一声，闭上眼睛不敢再看。
　　顾准以手护头，但那一棍将将要挨到他时，一只大手握住了棍子，麻脸再抽不动，抬头看时，却是个满脸胡须的黑壮汉子，他咧嘴笑道：“嘿嘿，胡麻子，你们四个人，欺负一个小兄弟，是不是不大好啊？”徐越从他身后转出来，拉起顾准道：“阿准！我和程队正找了你好久！你有没有事？”“没事的。”顾准摇头，拉徐越往后站了几步。“小子，算你走运！程老虎，看好你兄弟，下次就没这么便宜的事了！”麻脸撒手放弃那根短棍，气呼呼地瞪着程虎和顾准，转身带着那三人走了。
　　程虎笑着将短棍惯在地上，回头拍顾准肩膀：“好小子，能从胡麻子手里跑出来，够意思！河东还真是小气啊，输不起，啧！”徐松也急忙赶了过来，听徐越说起经过，不由吓出了一身冷汗，“到了进奏院，才知道被诓骗了，忙赶回来找你两个，没想到竟是那几个小子搞鬼！幸亏阿准没事！否则我怎么向大都护交代！”程虎道：“徐先生，阿准长本事了，想整他，没那么容易。”徐松反复打量顾准，见他确实除了滚一身泥土之外再无不妥，才放下心来，当下决定带两个孩子回家，先将顾准打理干净再送他回侯府。程虎笑嘻嘻地说：“某就不同你们走了。”徐越乖巧地说：“多谢程大哥！”顾准则斜眼看他：“你…是不是又要…”程虎忙用大手捂住他的嘴：“别乱说，你知道就行！嘿嘿！徐先生，徐公子，告辞啦！”说着就跑，徐松笑着揽住两个孩子往回走。
　　路边那家最大的脂粉铺前，玉仙也揽着一双弟妹——温王和令窈，一块儿看着那个北庭少年。温王惊魂未定，刚才那个倒霉的小胖子，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