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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徐松带着他们走远了,温王才哆嗦着说:“方才差点吓死我了!幸好那个北庭少年推了我一把…”玉仙也是后怕不已,若温王真受了伤,她这个主动带他出来的姐姐实在难辞其咎。令窈有些气愤地问:“他们为什么要打他?”玉仙冷笑道:“那少年不是昨天将河东卫十一撞下马的那个吗?那四个是河东的,想是气不过,特来找那少年的麻烦。可惜都是草包,非但没报了仇,还差点撞到阿园。”令窈听了,若有所悟,点了点头道:“可那也是卫十一先将那少年打伤了,河东怎么这样不讲理?”温王丧丧地接口道:“他们就是这样的…阿姊,我们还去吃饆饠吗?”可经过这么一闹,玉仙也没了再逛的兴致,点了下他的头说:“算了,下次吧,如今,我还是将你们送回去比较好。”
      那边徐松带着顾准到了家里,这是他在盛都租下的一座小院子,离进奏院不远,同在一坊,他敲开院门,徐娘子便笑着迎了出来,见顾准也在,更是热情。徐松道:“快带阿准进去,替他收拾一下。”徐娘子是个干净利落的女人,她闻言打量着顾准,笑道:“阿准长大了不少!这是去做什么了?怎么像个泥猴儿?快把外袍给婶婶,同越儿去东屋坐!”又朝西屋喊:“顺娘!同小翠去兑些温水来,给阿准洗洗脸。”西屋的门开了,走出来一个清秀的小娘子,她便是徐松的大女儿顺娘,今年十七岁,尚未婚配。她看了眼弟弟身边的顾准,低头笑了下,带着婢女去厨房取水了。顾准只低头说了句“劳烦阿姊。”徐娘子笑呵呵拿着他的外套也去了厨房。
      “阿准,来,我先给你取件外袍穿着,可别着凉了。”徐越拉顾准去自己屋,打开箱笼找出件新做的外袍递给他,二人虽然同岁,可顾准比徐越高壮些,徐越穿着绰绰有余的外衣,顾准穿着却是正正好。“唉,现在你可比我高了!”徐越打量着他,有些失落。这时顺娘带着小翠端了水进来,闻言又看了下顾准,微不可察地红了脸,她将水放在架子上说:“阿准,来洗洗脸吧。”又从小翠手里拿过干净的布巾搭在盆边,便站在一旁,见顾准撩水洗脸,忍不住提醒他:“可小心别沾湿了伤口。”顾准的动作顿了下,小声道:“多谢阿姊提醒。”顺娘见自己在旁边他不自在,便对徐越说:“二郎,我先出去了。待会再来拿水。”徐越点头答应了。
      顺娘去了厨房,徐娘子见状问:“阿准可洗好脸了?”顺娘道:“没有,正在洗呢。”徐娘子将刷净的顾准的外袍铺在架子上,试试熨斗的温度,拿起来预备将衣服熨干,顺娘接过熨斗说:“阿娘,我来。”徐娘子便将熨斗给她,自己去外厨做汤饼。其间母女二人闲聊,说着说着,又说到了顺娘的婚事,这是徐家夫妻的一块心病,从她十五岁起,媒人倒也不断,可每一个她都不肯。如今十七岁,她那些早早成亲的小姐妹,都已经当了娘,徐娘子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女儿样样不差,怎么就挑不出个中意的女婿呢?“你究竟要找个什么样的,你倒是给我说说啊?”
      听到这儿,顺娘手里的动作慢下来,鼻子一酸,抿嘴不语。“你呀!一说你,就这样!急死我了!”徐娘子站到门口,皱眉瞧着女儿,顺娘往外瞟了一眼,说:“娘,汤饼要扑锅了。”徐娘子急忙去揭锅盖。她默默低头继续熨着衣服,口里自语道:“怎么没说呢…可你们死活不答应啊…”说着,眼泪就要掉下来,她忙扭头去用袖子擦掉。徐娘子做好了汤饼,又切了一碗羊肉,自己用托盘端了,送去东屋,招呼顾准和儿子吃饭。
      她看着狼吞虎咽的两个男孩慈爱地说:“可怜见的,饿坏了吧?慢慢吃,锅里还有呢。”徐越咽下一口食物说:“若不是河东那四个人找阿准麻烦,我还能带阿准去吃些东西。”顾准闷头吃着,含糊地说:“婶婶做的汤饼好吃,我很久没吃到这样的饭食了。”徐娘子想起顾准的身世,不由叹道:“慢慢吃,别急!军营里哪有像样的饭食?造孽的…慢慢吃,锅里还有好多呢!”说着往他碗里添了几块羊肉,顾准抬头看看徐娘子,只觉得鼻子发酸,哽咽着应了声好,低头拼命将眼泪忍回去。
      顺娘熨好了衣服,又烘了一遍,看着这件普通的北庭士兵的外袍,她不禁想起三年前庭州的那个人,一时陷入沉思,直到小翠走进来,拍拍她的肩说:“小娘子,你怎么了?夫人喊你好多声了。”顺娘猛然回过神来,问她:“阿娘叫我做什么?”“夫人说,再盛些汤饼和羊肉去东屋。”顺娘利索地叠好衣服放在小几上,再去舀汤饼和羊肉,让小翠端去了,她拿起衣服回了西屋,直到看见母亲端了空碗出来,才捧着衣服去了东屋。
      徐越正在整理今天买的书,将给田敦儒的挑出来放在一边,顾准站在旁边随手拿起一本翻看。见顺娘进来,顾准放下书喊了声阿姊,顺娘笑着将衣服递给他说:“衣服已经弄干净了,给你。”顾准躬身双手接过:“多谢阿姊。”顺娘抿嘴,见徐越在旁,欲言又止,终于只是点了下头,转身出去了。顾准心中疑惑,却也不好多问,当即换回自己的衣服,“阿越,你的衣服,我洗了再还你。”徐越道:“得了,你还跟我客气?放着就是了。”顾准知他有父母姐姐,自是不在意这些,便说:“阿越,你不知我有多羡慕你。”徐越看着顾准身上那件军袍,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可又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只得拍拍他的肩膀,气氛一时有些伤感。“嗨,这是怎么了,不说这些了,阿越,我得走了。”顾准笑着说,徐越吃惊道:“就走了?”“嗯,怕大都护万一寻我,我得走了。”
      徐越知道,今日是田鸿政让他出来玩耍,哪里会这么早就找他?但也不好说破,只得拿起包好的书递给他,二人一同出了屋。徐娘子见顾准要走,自然又是一番挽留,见留不住,又包了一堆吃食让他带着,仍然是徐松将他送回了侯府。
      田敦儒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听说顾准回来,才露出喜色,忙让人去喊他。又叫住那个婢女说:“跟五哥说,阿娘不在,让他来我这里。”婢女应了。顾准拿着书,在廊下将自己的衣服拍了又拍,又再三检查自己的鞋子上有没有泥土,才进了房间。田敦儒听见脚步声,喊他:“五哥,你回来了!”顾准笑着答:“嗯,让二郎给你挑了几本书,不知你喜不喜欢。”他站在离田敦儒几步远的地方,将书递给一个侍女,让她拿给田敦儒。田敦儒接过来说:“越哥选的,定是不错。五哥,东市好玩吗?是不是很热闹?你坐过来给我说说。”于是顾准脱了鞋子坐过去,给他说起东市的见闻,只略去了打架的事,却也让田敦儒向往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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