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映棠华--公主的白月光》来世成猫

6、第 6 章

　　正月初三一早，太子和齐王如约来到景明宫接令窈，郑才人有些犹豫：“十九娘还是不去了吧。”太子笑道：“才人娘子，我们会照顾十九娘的，也会按时送她回来，您就让她去看看吧。”太子这样说了，郑才人也再无可说，只又将不可调皮惹祸这话反复叮嘱令窈。令窈答应了，见温王也在太子身后冲她招手，便迫不及待地跑了过去，被甩在后面的鱼儿喊：“小娘子等等奴婢啊！”令窈早和温王跑在前面，快乐地说：“快些！不然不等你了！”郑才人看着她们摇头叹气。淑妃道：“罢了，既松口让她去，就随她高兴吧。有太子在，她还能怎样？”二人只站在宫门，看着令窈跑远了。
　　一行人到了御马监，不远处最大的那个马球场上，许多小太监正在清理场地：一组将干燥的黄土均匀地铺在平整好的地面上，另一组则拉着大石碾子将浮土压实；还有的在场地北侧的石台上搭起架子。温王拉着令窈来到自己那匹青骢马前，这马是他舅父送他的新年礼物，漂亮聪明又温顺，温王伸手过去，它便低下头来让主人抚摸。“十九娘，你也摸摸它。”令窈也踮起脚伸手去摸它的头，马儿侧头用它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她。“好可爱，好乖啊！”令窈夸它。
　　太子齐王走过来，也对这匹马夸奖了一番，正说着，门口一道脆生生的女声响起：“太子，十三兄，你们打马球，居然不告诉我！”众人扭头看去，只见一个男装丽人手执马鞭走了过来，“十六娘！你回来了！”“玉仙姐？！”来人正是十六皇女玉仙公主，她脸上带着笑，用马鞭虚指了一下齐王，转眼看见温王和令窈，就笑得更灿烂：“你们两个小东西，怎么也来了？阿园，你长高了！阿窈，你也长高了，还是这么可爱呢！”说着就用手去捏二人的脸颊，温王和令窈一边笑着躲闪，一边去呵她痒，三人闹成一团。太子笑道：“十六妹还是这样活泼。”齐王道：“不是不告诉你，这不是怕耽误你修道吗？那十五妹不回来？”
　　玉仙一手一个挟住两个小的，止住笑，才说：“我没有玉真道心坚定，她从观中回来，就一直在阿娘宫中打坐呢，我却受不了，听说你们今日有热闹，我便也来凑个热闹。怎样，不欢迎吗？”温王抢着说：“十六姐，我们可想你了，你走了之后，文星苑一点也不热闹了！”“阿园真会说话！”她笑眯眯放开温王，又去捏令窈的脸：“我知道，我们的小美人也去上学了，有人怕风头被抢掉，所以天天摆脸色给你们看，是不是呀？”
　　齐王咳了一声，眼风往后一扫，玉仙看过去，立刻收敛了笑容，现出不屑的神色，原来是楚王来了，跟在他身后的，正是精心打扮过的玉鸾。她一边皱着眉捂住口鼻，一边像是在找什么人，漂亮的脸上神色很是精彩。“阿兄！消息确切吗？你急着把我叫来这里…太难闻了！我衣服上的熏香都没有用了！”楚王说：“当然确切，只不过他住得远些，来得肯定晚些罢了。”二人自顾自说了一会，才发现那边的太子等人，于是过去见礼。玉鸾见玉仙令窈也在，原本不快的脸色又暗了两分，但见玉仙抬着下巴看她，不得不过去说：“十六姐，你回来了。”“是呀，回来凑个热闹。十七妹也是来骑马的么？可你这身打扮，似乎不太方便啊…”玉鸾咬牙道：“不…我…我只是来看看罢了。”玉仙笑道：“那妹妹就慢慢看吧，阿窈，走，阿姊带你骑马去。”说着向太子打了个招呼，又对楚王点了点头，拉着令窈往外走，温王忙喊：“阿姊等我！我也去！”说罢吩咐小太监去牵青骢马，自己先跟着跑出去了。太子和齐王相视，显出无奈的神情，楚王却视若无睹，自顾着去挑选中意的马。玉鸾无奈，只得跟着楚王继续留在马厩。
　　话说这边令窈跟着玉仙走出去，外面清冷的空气让她精神一振，她抬起头，乌溜溜的眼珠看着玉仙：“阿姊，真让我骑马吗？”比起高傲的玉鸾，玉仙更喜欢这两个呆萌软糯的弟妹。她低头看令窈，心中又感慨她实在生得好，那喜欢又多了几分，故意做出生气的样子说：“阿姊什么时候骗过你？”令窈便笑眯眯不再多问。温王赶上她们，三个人在旁边的小些的空地上骑马玩。骑了几圈，就看见那边宫门处，小太监引了个人往这边来，那人高高瘦瘦，穿着竹青色道袍，黑发半绾，用一支乌木簪别住，脸色洁白如玉，眉目俊秀无双。
　　令窈坐在玉仙身前指着那人，惊讶地说：“他！柳十二郎！”玉仙本已策马跑过了，闻言立刻勒转马头，跑到他面前，横住马身拦了柳湜的去路：“我道是谁，原来是柳道友啊，你好大的架子，明知有人在等，还姗姗来迟…”柳湜抬头见是玉仙，白玉般的脸微微红了，他稽首道：“小人见过两位公主，愿公主新年安康顺遂。”玉仙哼了一声，并不回应，令窈看看姐姐，又看看柳湜，脸上显出为难的神情。“罢了，你快些去吧，我们的账，以后再算！”玉仙说着，拨过马头跑开，柳湜叹了口气，继续往马厩走去。
　　楚王齐王已经挑好了马，牵着正要往外走，恰好看见柳湜走来，二王不约而同看向玉鸾，她因嫌里面味道太大，早站在马厩外，想来也早已看见柳湜来了。

　　定远侯府，田鸿政也正要交代马球赛的事，而点视亲兵时，却不见了队正程虎。着人问时，只说他应去了相好的家里。田鸿政笑道：“跟他说，午时前再不来，就不必跟我回北庭了。”那人忙跑去报信。果然，不多久，程虎就笑嘻嘻地站在田鸿政面前了。“大都护，不就是打个马球么！这也要军法处置我？实话跟您说吧，我不想去。”田鸿政也不生气，问：“圣人面前露脸的事，你怎么不想去？”程虎咧嘴笑道：“嗨！您还不知道吗？那帮绣花枕头，打起来没劲儿。咱们骑马是为了打仗，要拼命的，他们…嘿嘿，我呀，生怕一个手重，再将我连降三级，这可吃罪不起啊。”田鸿政知道他说的是前年的事，他随徐松去宫中进贡，也打了场球，但因打伤了一个世家子，吃了二十杖，还被降了级，怕是心中一直不快。当即也不强迫他，只问：“可你是队正，你不去，谁去呢？”
　　程虎道：“这不是阿准也来了吗？他去就行！这小子跟我一样…”话没说完，就被其他人的哄笑声打断：“程虎，你好大脸！阿准什么跟你一样？”田鸿政也笑了，他叫来顾准，问他：“五郎，你可愿意去？”“我去了，七郎怎么办？”“七郎也会去的。”顾准沉默了一会，程虎急得直冲他使眼色，生怕他说不去。顾准无奈地看了程虎一眼，说：“好吧，我去就是。”

　　众人：程虎，你说阿准什么跟你一样啊？
　　程虎：嘿嘿，阿准啊，打马球跟我一样心狠手黑啊！
　　顾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