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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劫狱 ...

  •   白武莹笑着与李澂对视:“武莹没有信心,武莹只知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李澂搬出自己说浑话的本事,上下打量了白武莹,然后也笑道:“就这身板,你不怕嫁过来被我玩儿死?”

      白武莹显然是没想到他会这般的口无遮拦,一瞬间涨红了脸,说不出话。

      李澂不依不饶:“姑娘,我需求挺旺的,一般女人招架不住。”

      闻言,白武莹的脸涨得更红了。

      李澂见她说不出话,于是痞笑道:“你这样的,我瞧不上,就算你本事大嫁进来了,在我屋里也活不长。”

      他说完,转身出了正厅,高判起身跟上他一道出去了。

      王妃开口安慰白武莹:“武莹姑娘,承玓他就这样……你还是好好考虑下吧,太皇太后那边,我们会去说的,承玓他这样的性子,不适合成家。”

      白武莹缓过来了一些,她故作委屈挤出了几点眼泪:“王妃,世子他真的不会娶妻吗?武莹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吗?”

      王妃摇摇头,叹了口气。

      李坦也叹气:“哎,这孩子小时候是挺正常的,怎的会越长大越混账了呢。”

      午后,白武莹进了宫,同白氏在御花园散心。

      “姑祖母,那李澂真的是混蛋极了,当着一堂子的人,他竟能说出那样没羞没臊的话!武莹的脸都丢光了!”

      白氏笑:“呵,那小魔王就这个德性,他干的浑事可不少,说点浑话就把你吓到了?”

      白武莹哭丧着脸道:“姑祖母,您真的要让武莹嫁给他吗?武莹会不会真的死在他手里啊?”

      白氏拍了拍她的手:“不怕的,你若是死了,咱们自然就有理由除掉李坦一家。”

      白武莹哭出了声:“您这是让武莹去送死啊姑祖母。”

      白氏冷眼看她:“你是想做世子妃,还是回到湖州的乡下去?”

      白武莹立刻收住了哭声:“武莹不回去!”

      白氏:“那不就行了。姑祖母相信你,不就是个男人么,你还不懂怎么讨好吗?”

      白武莹抽了抽鼻子,坚定道:“不就是个男人嘛!我就不信我白武莹搞不定他!”

      白武莹走了之后,白氏在御花园的赏花亭内落座。

      王公公给她倒了杯茶,问道:“太皇太后,这招真的可行?以世子的性子,就算成了家,恐怕也还是无法无天的。”

      白氏喝了口茶,云淡风轻地说:“成亲不过是制约李澂的第一步棋罢了,我们当下的重点不在于此,舭儿可回来了?”

      王公公:“元舭将军今夜便可赶到京城,明日便能进宫参加早朝了。”

      白氏笑了笑:“舭儿率兵离京一年,平定了漠北战乱和长机营兵变,果真没有辜负哀家对他的期望。”

      王公公也笑:“是啊,恭喜太皇太后,您的计划可以提前了。”

      隔日下午,白武莹出现在了乐清坊间,她打听到李澂不在王府时经常在这一带寻欢作乐,于是决定来碰碰运气。

      她先是跑了几家茶楼,没有看到李澂的影子,不好得进青|楼找人,只得往舞楼下手找。

      好巧不巧,她第一家便到了纤玉楼,打杂的小厮迎上来招呼她,她开口便问:“烨王世子在你们这儿吗?”

      小厮想了想,然后说:“世子今儿个没来过啊。”

      她向小厮打听的话碰巧被一旁的罗姨听见了,罗姨盯着白武莹看了看,然后朝她走来,笑着问道:“姑娘贵姓啊?找世子何事?”

      白武莹笑着回应:“不方便告知,若是世子不在,我就告辞了。”她说完,转身出了纤玉楼。

      罗姨跟了出去,待她走远后,折回楼内,到了二楼,来到雅阁内:“世子,她走远了。”

      李澂一只手抓着蜜饯吃,另一只手朝罗姨摆了摆,示意她下去,罗姨行了礼便退下了。

      高判从窗外收回了目光,转头对李澂说:“这姑娘还挺倔,真就一家家的在找你。”

      李澂笑出声:“白家的女人哪个不倔啊?”

      高判也笑:“你说的倒挺对,不过,照她这样找下去,迟早会找着你,这乐清坊怕是不能再来了,咱得换个地儿消遣了。”

      李澂闻言,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猛地抬头看高判,高判一看他那冒着光的眼睛,就知道他没什么好主意:“你说吧,去哪儿?”

      李澂笑嘻嘻:“当然是朱府。”

      不一会儿,李澂和高判便出现在了朱府后巷。

      高判望了望朱府的围墙,说道:“你还真有经验啊。”

      李澂一跃上了围墙,坐在墙头一甩肩头的发:“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高判干笑:“你是混世小魔王。”

      李澂摇头:“不,现在是大魔王了,本世子马上及冠了,你还要等到明年呢。”

      高判也一跃上了墙头:“不还有几个月才及冠嘛,瞧把你嘚瑟的。”

      李澂道:“也不知道我还能嘚瑟多久,那老太婆找来的丫头可不好对付,若是一般人,随随便便就能打发了,可她偏是老太婆的侄孙女。”

      高判拍了拍他的肩:“哎,兄弟,还没风流个几年就要成家了,我真替你感到难过。”

      李澂刚要回答,就听围墙下传来了一个声音。

      “成家?”

      二人循声向朱府院内看去,就见朱宴站在围墙下抬头望着两人。

      李澂一见到朱宴便两眼放光,他咧嘴一笑:“哟!小宴!真巧啊!”

      朱宴汗颜:“不巧,这是我家。”

      李澂从墙头跳了下来,将手里提着的油纸包递给朱宴:“呐,桃花酥,给你买的。”

      高判也跳了下来,“合着你拉我跑了几条街,不是为了绕路躲人,是为了买这桃花酥啊?”

      朱宴接过桃花酥,向李澂道了谢,又向高判行了礼。

      李澂咳了一声,高判忙反应了过来:“哎哎朱小公子,不必向我行礼,咱都是兄弟,没必要那么客气。”

      朱宴一脸疑惑:“二位来我这,为何要走墙上?我方才听少将军说,成家?谁要成家?”

      高判笑着一拍李澂的肩膀:“当然是他啊!”

      李澂一把将他的手拍了回去:“净放屁,你才要成家。小宴,先带我们去你院子吧,我们坐下来细说。”

      朱宴明白,他们二人不走正门,自是不想让人知道他们在朱府,于是带二人走了园子里的小路,拐进了自己的院子。

      见朱宴带着李澂和高判进来,卢遂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忙起身向二人行礼:“世子贵安,少将军贵安。”

      李澂忙道:“哎哎表哥,你可别客气,咱都是一家人。”

      朱宴一边把桃花酥打开放进盘里,一边道:“谁和你一家人?”

      李澂道:“你和我一家人啊,你家人就是我家人啊。”

      朱宴歪头:“?”我怎么就和你一家人了?

      李澂给高判介绍卢遂:“阿判,这就是小宴的表哥,卢遂,也是小宴现在的靠山,朱家现在能在那老太婆眼皮子底下安然无恙,全靠他庇佑。”

      朱宴损他:“还不是你把斯羽拉出来当挡箭牌的。”

      四人在院里坐下,李澂开始讲述白党最近的动向。

      “小宴,你还记得之前在慈和宫,那老太婆说要给我寻门亲事的事吗?”

      朱宴:“记得,皇上为此还生气了。”

      李澂叹气:“她把自己的侄孙女从湖州接了回来,昨儿下午直接就找到我府上去了,那姑娘是个倔脾气,不好打发,今儿个已经在乐清坊找了我许久了,一家一家的找,我没地儿可去,便拉着阿判来你这儿避避风头。”

      朱宴:“所以白氏是铁了心要在你及冠前给你把婚事定下来?”

      李澂摇头:“不一定,她现在的注意力不完全在我这儿,反倒是皇帝很危险,他的位子随时都可能不保,我打听到,右相的眼线发现白党在暗中培养了一个能接替皇位的白家人,而这个人今夜就要回到京城了,老太婆这会儿定想着日后要如何扶他上位呢。”

      高判一惊:“你是说,刚打了胜仗的白元舭?”

      卢遂:“噢,原来是白元舭将军,他半年前平定了漠北持续三年的战乱,半月前又平定了长机营兵变,可谓是战功赫赫,照世子这么推断,想必明日的早朝上,白元舭就会被封侯嘉奖了吧?”

      高判:“若是封了侯还好,就怕白氏狼子野心,直接权力滥用给他封了个王,那白党可真就如虎添翼了。”

      朱宴:“皇上本就被白氏掌控,若是白家再出个王侯,李家就完全处于被动了。”

      李澂说:“眼下,朝中各司有一半都已被换成了白家的人,在军方,我们也只有高家有兵权,李家若是再没什么动作,只怕会被白党完全压死。”

      朱宴道:“白家能封王侯,李家不也可以?”

      李澂摇头:“本来我们有这样的人选,那就是长机营的路韬将军,只可惜长机营兵变,我们的这条路被堵死了。”

      卢遂疑惑:“照你这么说,长机营是李家麾下的,应该对李朝忠心耿耿才对,又怎会兵变?”

      高判抓了一个桃花酥咬了一口:“被白党扣的罪名呗,可怜了路家一家老少,被白元舭这个老东西算计,打了李家一个措手不及。”

      李澂打了一下高判的手:“这是我买给小宴的。”

      高判委屈,把手里的桃花酥全扔进嘴里:“好歹我也陪你跑了那么几条街,不给我吃一个,过分了吧?”

      朱宴咳了一声:“咳,谈正事要紧,长机营剩下的人应该被白元舭押回京了吧?”

      高判说:“确实,路韬将军被白元舭乱箭射死在漠北边疆,将军夫人自缢而亡,他的儿子少将军路铭被押回了京,怕是会被问斩。”

      李澂一拍桌子:“你不说这事儿我都忘了!我们得想办法把路铭这小子救出来!”

      朱宴揉了揉太阳穴:“人今晚就到了,你现在才想起来要救?来得及吗?”

      李澂:“来得及!我们今晚就去劫人!”

      卢遂:“今夜把人劫出来,明天白元舭没法儿交差,估计白氏就没办法给他封王侯了吧?”

      朱宴点点头:“斯羽说的对,人被劫走,说不定能打乱白氏的计划。”

      高判皱眉:“那么问题来了,谁去?”

      李澂冲着他一笑:“当然是我和你。”

      朱宴摇头:“不行,你们两个身份太特殊,不能亲自去。”

      高判:“那怎么办?”

      李澂把目光投向了卢遂。

      卢遂喝了口茶,发现李澂在看自己,心中顿时有了种不祥的预感,他瞪了瞪眼睛:“世子,你看我作甚?”

      李澂眯起眼微微笑:“表哥,你黑白两道通吃,武功高强,这事儿应该难不倒你吧?”

      卢遂苦笑:“你这是把我往死路上推啊,劫狱这么大的事儿,被逮到了还得了?”

      李澂拍拍他:“表哥,你放心,我名声臭,我保你!”

      闻言,高判无奈扶额。

      朱宴淡淡道:“那你可得把斯羽保住了,不然我第一个找你问罪。”

      李澂的话当然是玩笑话,真行动起来,卢遂是万万不能被发现的,一旦劫狱这事儿败露,在背地里,白家就知道了卢遂是李家麾下的人,卢家若被降罪,朱家就会失去靠山,而这事儿放在明面儿上,那就是维护叛军,定会遭天下人唾骂,所以今夜的行动,必须成功。

      四人聚在一起又聊了些事,约定好今夜子时在牢狱司附近的茶楼碰头。

      夜里亥时,威甸营将军白元舭的军队押着长机营少将军路铭进了京,一队士兵将路铭押入了牢狱司,等候发落。

      李澂从眼线那里得知了风声,带着高判溜到了牢狱司街对面的茶楼屋顶上,等待着朱宴和卢遂的到来。

      不一会儿,身着夜行衣、蒙了面的卢遂也带着朱宴来到了屋顶。

      四人一起趴在屋顶上,看着牢狱司的正大门。

      李澂递了张图给卢遂,指着一个标记给他看:“表哥,这是地牢的地图,所有出口和暗道我都已经标出来了,你从这个地方进去。”

      他说着,指了另外一个标记:“这是关押重案犯的重犯狱,路铭一定会被关在这里,里面会有兄弟接应你,接头暗号就是表哥,”他又指了另外两个地方,道:“找到路铭之后带着他从这两个任意一个地方出来,我和高判分别在这两个地方等着接应你。”

      卢遂看了看,然后将地图收了起来:“行,那就拜托你们照顾好玄绛,我本不让他跟来的,他偏要来,如果我出了什么事,也麻烦你们尽最大力保住朱家。”

      朱宴拽住了卢遂的衣袖:“斯羽,不要说这样的话,我相信,以你的本事,不会出事的。”

      卢遂宠溺地摸了摸朱宴的头:“若是我并非像你想象中的那样神通广大呢?”

      朱宴死死地拽着卢遂的衣袖:“你要是出点什么事,要我一个人怎么活?”

      李澂听到他说这句话,眼神呆滞了片刻,心跳猛地沉了一拍。

      卢遂对他那么重要吗?重要到离开就活不下去了?

      就见卢遂拉开了朱宴的手,笑道:“哈哈,好吧,为了玄绛你,我尽全力赶回来。”他说完,纵身一跃,朝着牢狱司的方向而去,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高判道:“行了,我们也去各自接应的地方等着吧,对了,小宴,你怎么办,你跟着谁?”

      李澂给了他背上一拳,骂道:“他娘的,当然是跟我啊,他跟你又不熟,还有,小宴这个称呼是我叫的,你不准叫!”

      高判反手揉了揉自己的背,痛的皱起了眉,无奈道:“好好好,那我叫什么?玄绛兄,可以了吧?”

      李澂瞪他:“这还差不多,”他说完转头看向朱宴,却是换成了笑脸,“小宴,我们走吧,我带你去接应点等咱表哥。”

      朱宴此时脸上净是担忧,他叹了口气:“好,走吧。”

      说罢,李澂轻轻带起朱宴,运轻功离开了屋顶。

      高判望着两人离开,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这叫什么事儿啊,不就是个称呼么,这臭小子,还说自己不喜欢男人?我看他就是喜欢玄绛兄。”他说着,也纵身离开了屋顶。

      今夜乌云密布,月光暗淡,夜风也凉了几分。

      卢遂照着李澂给的地图,顺利地溜进了牢狱司,打翻了两个狱卒,换上了一套狱卒的衣服,又带了一套备在身上,准备一会儿给路铭穿。

      卢遂在黑白两道打拼多年,见过不少世面,但今夜在这地牢里走一番,竟也是看得头皮发麻,他所见到的那些,已经不能叫做刑讯逼供了,简直是换着花样的虐人为乐,这些人就算死不了,精神也会彻底崩溃。

      卢遂在心里想,也不知道那位叫路铭的好兄弟被折磨的惨不惨,还能不能自己走出去,如果要用背的,那着实是麻烦了些。

      他在这地牢里走了一圈,将地形摸了个透,规划好了逃生路线后,才来到了关押重案犯的重犯狱。

      卢遂走到值守的一个狱卒面前,同人寒暄了起来:“兄弟,这天儿可是变凉了啊,你不去领厚衣裳吗?我刚刚看到掌司大人派人送了一车衣服来,兄弟们正忙着抢呢。”

      那狱卒看了他一眼,然后轻声开口问:“表哥?”

      卢遂一愣,心说自己运气可真好,这才问了第一个,就让他碰上李澂的人了,于是他也应道:“表哥。”

      狱卒见他对上了接头暗号,于是一把搂住他,“哎,这厚衣裳今年来的可真够早的,往年要到寒露时才发呢。”他说着,偷偷塞了一把钥匙给卢遂。

      卢遂接过钥匙,揣进了袖里,笑着对狱卒说:“是啊,今年这天凉的是早了些,听说是威甸营的白将军押了个重案犯回来,给了掌司大人一点儿好处,让咱掌司大人好生看管,大人定是惦记着兄弟们,这才提前送来了厚衣裳吧?”

      狱卒也笑,指了一个方向:“是啊,话说这重案犯才被押进来没一会儿呢,就在这条通道走下去的左边倒数第三间,听说是长机营的少将军呢。”

      卢遂挑眉:“哦?这少将军竟会沦落到如此狼狈的境地,待我去看看残废了没,兄弟你忙哈,记得去领厚衣裳。”

      狱卒:“好嘞兄弟,慢走哈。”

      卢遂顺着狱卒指的通道走了过去,在拐角处停了下来,往回数了三间,向左手边的牢房里一看,就见一个披头散发、浑身伤痕累累的少年蜷缩在牢房的一角。

      卢遂向四周看了看,没看到巡逻的狱卒,于是忙凑到牢房前蹲下来,小声喊道:“哎!醒醒!听得见我说话吗?”

      路铭听见牢房外有声音,摇了摇自己昏昏沉沉的脑袋,努力地让自己清醒一些,他睁开了眼,就见一个狱卒正蹲在自己牢房前。他虚弱地开口:“怎么?要提前处死我?”

      卢遂忙说:“不不不,我是李澂派来救你的,跟我走。”

      路铭听到李澂的名字,很是惊讶,他同李澂是太书院的同窗,后来自己进了军营,二人就再未有过交集,而且他听说李澂成了个混世魔王,整日花天酒地,又怎会来搭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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