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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   “能有什么错事?”
      叶安宁拿起帕子擦擦嘴角。
      顺带夹了块牛腩送进陶灼华的碗里,虽有些生疏,却让人有些理所当然之感。
      陶灼华抬头看了一眼,眼里藏着疑惑将那块牛腩送入口中轻轻咀嚼,“好吃的。”
      “父亲母亲大可不必担忧,安宁在宫中并无错事,母后也万分喜爱他的。”
      圆润的小脸蛋上挂着不失礼仪的笑容,让人喜欢。
      “那就好那就好,我生怕这臭小子又犯浑呢。”
      叶安宁没听她说什么,只看着她。这么小的一张脸蛋,怎么就有那么多的表情的呢?而且都是恰到好处,很难让人心生厌恶。可这样善攻他人心思的小姑娘又有些可怕起来了。
      被盯了好一会儿,陶灼华也察觉些不对劲,本还和着父亲母亲说话来着,乘空闲时间,嗫嚅一句:“我脸上莫不是有些脏东西?”
      叶安宁一怔,被察觉了也不慌,笑着点点头,拿起袖子在她左脸颊处擦了下,“没了。”
      随后转过头去,想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和叶齐他们闲话去了。
      空留陶灼华还摸着脸。
      叶黎氏笑吟吟的咬下一口狮子头,“明宣皇后怎样了?”
      “过得可还好?”
      “母后安好,还让我转告母亲,勿要挂念她。”
      “哦?是吗……那倒也是不错的……你父皇……也罢。”她总是欲言又止,终是转了话口,“你们俩啊,新婚夫妻,要好好过日子,莫要夫妻离心,知晓不?”
      “知……”
      “娘,哪有你这么赶儿子和儿媳的?生怕我们赖在这了?”
      “你这混小子。”
      一番戏语下,四人也不拘束,说些起时下的笑料。
      晚食结束,叶安宁二人也没有听叶黎氏的离去,反而又聊了起来。
      两个女人在屋里聊头面新衣什么的,两大男人倒是没什么好参与的。且安宁本身也没那待遇,直接被她爹提出来,好一番的“消食”。
      让她苦不堪言。
      “父亲,已经半刻钟了。”
      一个时辰才四刻,半刻看似不长,可为了消食却有些久了。
      叶安宁甩枪,枪头的红色璎线上下起舞,枪身也被力量给震得左摇右晃。她的手腕像是承受了什么重力,青筋都爆了出来,额头也布满细汗。
      她口中话语随时不满,可手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缓慢,反而不服输的加快了速度。
      枪身飞舞,枪尖如游龙出鞘,不知收敛。
      两枪相撞,叶齐手握缨枪,终是击得安宁尖枪脱手。
      叶安宁不说话,盯着脚尖,像是认错的儿童,她的手还在颤抖,强震的余力还未消散。
      叶齐看出了她的不对,他早该知道的,这孩子从来都不服输,又争强好胜。虽说蛮夷已被击退,可她这般就班师回朝与她行事本就不符。
      再说了……
      她早已知晓,陛下要允她婚事,她怎敢回来?又怎愿回来?
      “安宁……”
      “啊,父亲依旧老当益壮啊!是安宁不敌,”她挠着头,一副苦样儿,“安宁可真是丢了父亲的脸面。”
      “你,未曾。”
      “安宁,过来,娘有话同你说。”
      “是,这就来。”
      眼瞧着人从眼前走过,叶齐也拦不住人。她走步的快速像是身后是什么豺狼虎豹,令人畏惧。
      他回身望向屋内,也知道不该进去,又回了头,屋内树木扎根,藤根盘桓。
      甫一进屋,就瞧见叶黎氏捧着珍宝般握着陶灼华的手,低声笑着。见安宁来了,只让她坐在一旁,看着叶安宁,道:
      “安宁啊,翠懿坊又来了些新物,明日你就带灼华这丫头去采办些饰品吧。我们灼华啊,可是公主呢,万万不能输于他家姑娘的。”
      “好。”
      陶灼华红着脸儿,心里有些慌张,“不必的,这些……我可以自己买的。”
      “这哪能?你已嫁了安宁,哪有夫君让……”
      叶安宁打断了她。
      “娘,你们娘俩好好聊吧,我枪耍久了,倒有些疲了,就先退下了。”
      也不等叶黎氏说话,转身就走。叶黎氏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笑骂道:“这混小子怕是不乐意听我们女儿家的私下话了。”
      “对了,灼华,翠懿坊家的……”
      他情绪有些不对,这是怎么了?生气我抢了他娘?不应该吧,这会不会忒小气了些?陶灼华的目光始终盯着院外,心里存着些东西,自然听什么也不真切了些,就算是叶母说的话,她也一句没听进心里。
      “灼华?灼华?”
      “啊?嗯,怎么了母亲?”
      “我看你一直望着院外……”叶黎氏低声一笑,像是晓得了些什么闺房秘事,“才这么一会儿,莫不是想安宁了?”
      许是被说中了心事,浅淡红晕再次爬上了她的脸颊。
      但她就是嘴硬,“没有……”
      “害,这小夫妻之间的是,我同你父亲也是经理过来的,哪有不懂?只是啊,你们也节制些,毕竟你未及笄。”
      这么一说,灼华明白了,原来叶母是以为他们已经洞房了啊。明白了,脸倒也不红了,她只笑着,“不了,这些都是没有的事。回去还不如同母亲你好好聊聊我们女子间的事呢。”说完,又呢喃一句。
      “谁要同那烂木头说话。”像是为了证明。
      “哈哈,是是是。”
      寒风瑟瑟,没有北方那么的冷。这儿的风始终带着柔意,可她的心却是冷的透顶。
      已经过了许久,她的右手还再抖,手腕也阴阴的疼。
      她不明白,这种糟糕的事怎么就发生在她身上了呢?
      她想握拳,手却想被撑开一样,没有丁点力气。她想冲上战场,却再无那机会。
      她一圈倒在树上,“磅当”一声,是扫把倒地的声音。
      叶安宁抬头一看,是个洒扫婢女。她正一脸惊恐的跌坐在地上,手捂着嘴,不让尖叫声发出来。也算个聪明的孩子。
      估计刚刚是把他当做恶人了。
      “今日之事莫要多说,知道吗!”
      婢女点头,慌张的眼眸里都快要溢出眼泪了。
      叶安宁一走,她慌慌张张将扫把捡起,缩着头走向另一个方向。
      “你这是怎么了?畏畏缩……”
      “啊……我我……”
      叫她的婢女也被吓到了,脸色顿时有些不善,她明明好心叫她的,她怎么这样。说起话来也带了些气话,“你干什么呢!这么畏畏缩缩的,莫不是偷东西了?”
      小婢女一愣,抱着扫把有些不知所措,最终是蓄在眼里的眼泪哗哗落下。
      那训她的婢女也没想到会是这样,急忙安慰,“你,你你怎么了,这可不是我弄得哈,我可警告你,别这样……”
      小婢女哭的愈发猛烈,金豆豆不要钱似的淌成了小河。
      “干什么的你们?婢女欺负婢女?怕不是事情少了,惹这么多事来。”
      婢女一愣,急忙跪在地上。小婢女还在哭,显然真是被吓怕了。也不顾他人训话了。
      小婢女心里就想着要完了,要完了,那凶神恶煞的人可定要来拿她命了。这可怎么办啊。她好不容易卖身进了伯昌侯府,好不容易可以有那么多钱照顾阿爹阿姆了,可怎么就得罪人了呢。
      “你别哭了,哭的令人心烦。”
      那婢女依旧跪在地上,生怕惹了贵人。
      小姑娘愣了神,仔细一听,哦,不是那恶人。她睁开眼,哭声略小了些。
      香珮看着小姑娘,看起来十四五岁的个子,可这张脸却是小的很。大大的眼睛占了三分之一的距离,眼眸也是剔透的浅棕色,啥事好看,两颊还带着点婴儿肥,皮肤也白白嫩嫩的。桃红色的小嘴似是被牙咬了,有一块小小的突起。
      这般貌美,让香珮忍不住也摸了下自己的脸,发觉自己做了什么后,她急忙放下手,心想自己这是做了什么蠢事。
      “你怎的在这里哭?”
      婢女紧紧捏着下摆,生怕这小婢女说些什么坏话,这身衣服肯定是公主身边的大丫鬟啊。
      小婢女抽噎着,低声嗫嚅一句。
      纵使香珮耳力好,也没听清,忍不住大声来了一句,“什么?再说一遍。”
      小婢女像是被吓着了,猫瞳里又蓄起了金豆豆。
      香珮从来没见过这么爱哭的小姑娘,急忙安慰:“别别别,我没凶你,我只是耳朵不行,你大声些。”
      跪在地上的婢女一愣,心想:公主那边的侍女都这么好的吗?那她站起来……
      “你且跪着。”
      “扑通”
      膝盖猛的触地,是真的很疼。
      “扫地好难……回,回来的时候被,被吓到了……呜呜……”说完,小婢女又想起了那凶神恶煞的人,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香珮也是没办法,只好将人先带在身边,好生安慰。走之前,她可算让那婢女站了起来,让她同嬷嬷说,这小婢女她领走了,是公主的新侍。
      香珮领着小婢女,心想还不知道名字,又不敢大声问,生怕吓到这只小兔子,“叫什么名字?”
      “苗姜,禾苗的苗,生姜的姜。阿嬷说我这名字好听,而且不是一辈子的奴就让我用本命了。”
      小姑娘是真没有防备心,一口气就将家里的事都说了。说了话她人也不拘谨了,香珮可以想到日后的日子会是什么样的了。
      不过不是一辈子的奴,看来不是全卖啊。
      “卖了几年?”
      “不久,五年罢,是十二月,公主下嫁前段日子进来的。”
      香珮点点头,领着苗姜向前走。
      苗姜也不拘束,叽叽喳喳的像只小鸟,这边问问那边说说,好像香珮的大宫女身份是摆着看的。
      “姐,姐姐,公主人好吗?”
      小姑娘说出这话时,脸都是红着的。
      被人叫了姐姐,香珮也没觉得怎样,在宫里,那些人都叫她香珮姐。
      “公主人不错,只要你不冒犯她就行了。”她回头看了眼小姑娘,将人牵住,“你也不会贴身照料,就不必担心了。”
      “哦,哦哦。”
      苗姜的手还是很冷,更是冒着虚汗。既是衣服消了也是先前被吓的。
      苗疆这个小丫头直白得很,她就盯着香珮,来了一句:“姐姐是怕我冷吗?”
      香珮叹了口气,“没有。”
      是真的没有,只是这小姑娘的声音忽远忽近的,这眼神怕也是乱看的,这儿又是主院,走错了冒犯了贵人,也是会给公主惹来麻烦的。今日家宴是香乐同公主去的,她被留在了院内安心等候。若是她惹出是非来,就是她对不起公主了。
      苗姜点点头,握紧她的手,道:“我就当姐姐是关心我的。”
      香珮眉头一皱,心想这苗姜忒不懂事了些,连尊卑也是不放在心里的,怕是以后要出事的。回去就好好练练,给她长长记性。
      到了别院,香珮就将人安排在仆从住的地方。别院里仆从少,跟着公主来的也就她和香乐,加上原本有的,侍女也才四个,打扫的人都不够,小厮也只有两个,还都是跟着公主来的侍卫。驸马爷身边也不跟着人。
      也就有位侍女少时会来伺候罢了。
      听下人们说,同驸马爷关系还是不错的。也早在府里嫁了人的。
      还想着过几日去买些仆从来,今日就遇到了个合心意的倒也不错,她便将人领了回来。若是不合公主心意,打发出去就罢了。
      香珮指了个床位,“你今后就住这了,日后也兼着扫地的事务。”
      “香珮!”
      “哎,公主。奴婢这就来。”
      香珮看了眼小姑娘,示意她跟着。
      苗姜眨眨眼,哦,是公主啊,看来姐姐是带她去认人的,毕竟是未来主子嘛。
      她低着头看着香珮的脚后跟,人一停,她也就停了下来,就像是跟在母鸭子后面的小鸭子,可爱极了。
      陶灼华没有进去,香乐就站在她的身后。她似是想着事儿,手里捻着根枯枝,一本正经的插进地里,可见是无聊的很了。
      那是一根柳枝。
      她抬头看了眼苗姜,“是新来的侍女?”
      香珮点头,又将人从身后拉出来,苗姜也是会看眼色的,跪在地上就道:“参加五公主,奴婢是苗姜,是新来的洒扫婢女。”
      “我记得你,听香乐说你做的点心好吃。”
      初听“香乐”这个名字,苗姜还有些疑惑,悄悄抬头,正好撞上一双灵动的眸子,那也是奴婢。她正对她笑着,还说:“我可吃过你的糯米条哦。”
      苗姜陡然明了,也许姐姐一开始就是想找她来当别院奴婢的吧。
      “回来了?”
      沙哑的声音磨的人耳疼,苗姜以及跪在地上。可她的头却已然抬起。
      不看也罢,可这一看,可不就把她吓愣了?
      熟悉的面容,让她都没了心思去讨好主子了,这简直是惊天噩梦啊,老天爷怕是拿她当玩笑话呢。
      额头冒出的虚汗豆大一滴,苦涩的咸味腌的她神经很疼。
      她有点想哭。
      不,是非常想哭!

  • 作者有话要说:  先四千,还有的,这星期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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