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尚公主》上遥

12、第 12 章

　　“你是没结过亲？”
　　叶安宁：……
　　她结没结过，皇帝他不知道？她要是结过了，五公主能下嫁？
　　“你可真是个智……慧的人。”叶安宁皮笑肉不笑。
　　陶灼华猛的一愣，与她对视起来。她脑袋瓜子嗡嗡的，嘴巴张了张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默默转身上了车。
　　在人看不见的地方，脸颊红了一小圈。羞辱的情绪攀上她的心脏环绕不散。她真恨不得扇了自己这张臭嘴。她说的都是些什么话啊!
　　陶灼华因事而羞，幸而叶安宁也不是那么不知好歹，也没特意暗讽她。
　　陶灼华缓缓情绪，道：“是三日回门，父皇怜爱我，破例让我晚了一日。”
　　叶安宁颇为理解的点点头，只是他有些地方不太明白，“为何晚上一日就是疼爱你？”
　　听了这话，陶灼华手里的帕子都要被她撕了去，她低声怒道：“你哪来的那么多问题!烦人不烦人!”
　　说是怜爱，那定是怜爱的。父皇怕是以为她和这个混小子处得好，已是到了同塌而眠的日子。更莫言新婚三日，夫妻二人床上的事能少？而且昨日驸马上朝，再去见皇帝老丈，怕是真的吃不消。
　　可到如今，这个傻子怎还要问她来？
　　他就不晓得吗？
　　陶灼华幽怨的眼神瞥向她，让叶安宁有些不明所以。
　　不就是一个问题吗？
　　她怎么就这么生气？
　　这女子也太小肚鸡肠了些。
　　叶安宁心里暗自叹气，却也没当场说明。若是告了状，她这条贱命可就赔上去了。
　　陶灼华瞧瞧轿板，拉开帘布，“去皇宫。”
　　随即，马儿发出阵阵嘶鸣，往皇宫奔去。
　　公主的马车里总是不普通的，就连待遇也是。
　　香乐捏着块剥了皮的、新上贡的荔枝送入陶灼华的口中，她享受的模样可不作假。
　　而一旁的香珮也跪坐在她的脚边，替她捏腿揉膝。
　　这边景色宜人，好一副仕女图。
　　那边却是凄凄惨惨戚戚。
　　好好一驸马爷就觉得自己的头上似乎又绿了几分。而且是被人当面抹上去的。那些抹墙灰的都不如五公主会。
　　叶安宁故作无意，淡定的喝了口茶。
　　旁人若是看了都要觉得这人胸怀宽广。唯有叶安宁知道，她是真不在意，若不然，大婚第二日她就发难了。若说心里有什么情感吧……说没有也是不可能的，但那也仅仅是她八卦之魂燃起罢了。
　　也不知这三人之间又有什么故事。
　　叶安宁不觉得女子要三从四德，也不说什么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也可以三夫四首。
　　叶安宁细细品茗，倒也乐得自在。
　　皇宫不远，门口也是无人。
　　不出片刻，二人便是到了。叶安宁先下了马车，刚要走，却又听到一声轻咳。她正疑惑着，回头正好看了眼四周，来迎接他们的人里似乎有个大太监，那双眼可不正盯着她们？贼眉鼠眼的样儿让叶安宁瞬间明了。
　　她伸出手，扶着她的五公主下了马车。
　　陶灼华捏着帕子轻笑一声。
　　似是对这个驸马极为满意。
　　叶安宁忍不住的想要看看那大太监是什么神色。这一看，那大太监面容也平淡了些，眼角都露出了笑意。
　　他躬身上前，“五公主，您可回来了，陛下和皇后可等着了。”
　　陶灼华笑了下，看了眼身旁的驸马，对着李喜说道：“本宫回来了，李公公。”
　　“回来好，回来好啊。皇后娘娘就等着了。”李喜可算正眼瞧了叶安宁，“还请驸马跟老奴来。”
　　她们没有去前朝，亦没有去正乾殿。
　　去的，是坤宁宫。
　　皇后不是普通家族的主母，她没有那般不守礼的在门口乱瞧。她们是经了奴婢指引，才到了主殿与人相见。
　　皇后慈眉善目，是一温婉女子，是一彻彻底底的川渝女子。其父母乃是前任宰相，自小教育便是好的。叶安宁对皇后也算不得陌生。叶黎氏和皇后是手帕交，自小的那种。皇后身上的某些性子也是被叶黎氏给感染了的。
　　皇后的号是明宣。
　　是昭旸帝亲自取的，夫妻二人亦是恩爱非常。
　　明宣皇后面色柔和，端坐在主座上也不失凤仪。
　　安宁这孩子已经许久不见了，上一次瞧他也是在尚公主的时候，再上次就是宫宴。可她根本没来得及仔细瞧瞧。
　　“皇后娘娘吉祥。”
　　“母后吉祥。”
　　两人纷纷跪下。
　　她捏着帕子向叶安宁招招手，“过来，让母后好好瞧瞧。”
　　叶安宁上前，又如同以前那般对着明宣皇后笑了起来，说着以前的话。
　　许是二人许久未见，明轩皇后这个长辈当真是关心叶安宁的，一句一句的问她在战场上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大患，又聊了聊陶灼华的性子，明里暗里说她性子傲，要宠着。希望她多担待些。
　　这心偏的忒明目张胆了些，但叶安宁也没什么好说的。心偏是常事，再说了，五公主这么娇气的一个小姑娘能不好好养着吗？
　　叶安宁瞧了一眼陶灼华。
　　只瞧着她低头正与糕点死磕呢。
　　好好的梨花糕被她弄得不成样子，稀稀烂烂的，顿时让人没了食欲。
　　明宣皇后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同她们去御花园走了一遭，又有其他嫔妃许是为了见见这将军驸马，特意前来请安。
　　一群女人叽叽喳喳的，像一群不会音律的鸟儿，说的都是些废话。
　　明宣皇后要面子，纵然被吵的皱眉揉穴，也要硬撑着回答她们。
　　叶安宁不是个会忍耐的，低头问身侧的五公主，“这里面有你父皇喜爱的女子吗？”
　　陶灼华抬头，盯着叶安宁的眼，想要从里面看出些什么，可再怎么看，她也只能看出这是一个铁打的单蠢的要命的人。
　　她叹了口气，手里捏着梨花糕，一用劲它就又碎了。
　　十几个妃子里个个争奇斗艳，勾栏院里的女人们都不会像她们这样搔首弄姿。
　　“没有。”
　　说完她又低下头来，玩弄起她的糕点。
　　得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叶安宁立马放纵起来。右手拍拍桌子，翘起了二郎腿，活像一个流氓无赖，也确实如此。“喂，各位娘娘话应该都说完了吧。我这个女婿带着娘子回门，还要和母后多说些话了。你们……可莫要抢了本驸马的话头啊。”
　　这些话可就是赶人的。
　　这些妃子是没脸没皮，不然能上赶着乘人家回门的日子叨扰？可这不就看在明宣皇后估计面子不赶人的？如今被当面说出来，那不得羞死了。
　　有好几个脸皮薄的，脸都羞红了，几个厚些的，都嘟囔着什么，大概就是些“叶驸马喧宾夺主”“叶驸马没什么礼仪”这些的。
　　但她们也是走了的。
　　明宣皇后如获重释，召来齐嬷嬷为她揉穴，顺带还向她道了谢。
　　等到他们要走，昭旸帝也是未来，倒是派了身边的赵公公前来同叶安宁说了好些话。都是昭旸帝同她叮嘱的话，既是关心，也是旁敲侧击。安宁也不是傻子，自是从那些话里听出了警告。
　　叶安宁有骨气，但也不是个没脑子的粗人，她只笑笑，捏着五公主的手道：“安宁知晓。”
　　随后又看了眼五公主，眼中的爱意丝毫不假。
　　也幸好，陶灼华也乐意同她演戏，二人倒像是真的一样。
　　不过，终归是灼华脸皮不够厚，在她那样的攻势下，整个人都颤了颤。
　　啊，我还是比不上他的。
　　出了宫门，陶灼华都不知道是怎么出来的，现在她还有些晕乎乎的，她鲜嫩的手还放在那人的手里。久经沙场已经让她的手粗糙像是磨砂。虽然让灼华难受，却也给足了她安全感。
　　算是弥补了她缺失的……
　　父爱？
　　应该是父爱吧。
　　粗糙的手算不得大，却恰好将她的手裹住。圆润的指头有些皮脱落，她的指甲也不好看。她这是第一次仔细看这人的手。她的手型好看，却布满厚茧，特别是虎口那儿，摩挲的她直痒痒。
　　厚实的老茧在父皇的手上少见，就算是他批改多年的奏折，也只有中指上有个茧。
　　陶灼华忍不住的捏了捏。
　　叶安宁早就知道这位公主盯上了她的手，只是她没想到她会这么大胆，这里虽说不是宫内，却也是大庭广众之下。
　　刚想抽回手，就听她来了一句，“你的手好糙啊。”
　　虽说叶安宁自小就女扮男装，习武练兵，可她里子依旧是个小姑娘，哪家小姑娘没想过披红装嫁爱郎？又岂没想过貌美如花、肤白如雪的呢？可她是个“男儿身”，这些小心思永远只得藏在心间。
　　别人不说，她也就当忘了便是。
　　她说了，叶安宁深埋在心底的那股女子柔情倒也冒了出来。她忍不住的想争辩，可话口到了嘴边却又堵起来了似的，上不来又下不去，另她好生憋得慌。
　　最后只余一声叹息。
　　她的嘴口怕是不伶俐了。
　　陶灼华嘴上说着那话，心里却也想着事。
　　这手是好看，可是皮肤糙的见不了人，还是好好弄弄吧，这样也舒服了些许。
　　走不出多远，马车就在墙边放着。马夫正拿着袖子擦汗，虽说金秋十月，可晌午的太阳也算是大。莫说他们在那儿站了一俩个时辰。
　　马夫见两人来，急忙摆正身形。他们知道这俩主子是不受阿谀奉承的人，不上前。倒也省了叶安宁说话的功夫。
　　两个奴婢走上前，就扶着陶灼华上了马车，因着她手里拉着叶安宁，也顺便扶着驸马爷上去了。
　　许是二人都有了共识，皆是未问赌坊之事。
　　但叶安宁却安分下来。
　　今早那事终归是不太好的。她本着戏弄他人的心思去玩的，结果……她这位公主却是找上门来了。
　　还有乙行那小子。
　　她明明都作出一副财迷样儿，咋还被他发现了？
　　啊，还让她当着人面儿被带走，简直是……
　　“手伸来。”
　　是五公主的声音。
　　思绪被打断，叶安宁将书一歪，挑眉看向她。她脸上也无甚表情，又道：“手伸来。”叶安宁忍住不笑，心想这小姑娘小小个子，却偏生装作小大人样儿，“为何要听你的？”
　　忍不住起了挑逗之心。
　　陶灼华叹了口气，只把小罐子塞进她的手里，“多涂涂手好看。”
　　叶安宁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不了解公主这种生物了？
　　成年的几位公主虽说都已联姻或是嫁人，但她可以毫不自夸的说，她和那些公主关系也还“不错”。就那小几年的日子里，她可是享受尽了公主的蛮横与傲慢。她们雍容华贵，是想要星星就不许摘月亮的人。
　　她们的仪表，从容，蛮横，傲慢都深深刻在了叶安宁的脑海。
　　这也是她为什么对五公主有些抵触的原因了。
　　不过，这位五公主与他们不同，她没有那些劣性，即使有，那也不明显。她会强迫人，却也没有让人下不来台；嘴上咄咄逼人，却又给人足够的温暖。就像是……
　　一只刺猬，外面是坚硬的刺，肚皮却是软乎乎的。
　　她低头轻声笑了起来，笑的陶灼华莫名其妙。
　　陶灼华看向书架，她自小就没什么娱乐项目，也出不了多远的地方游玩，也就那么一份三亩地是她的。她所有的心也就放在了书上。
　　伯昌侯府的书房不大，单数里面好些书都是孤本，有好几本是连皇宫里都没有的。
　　一抹翠绿映入眼帘，那是一本游记，一本记录边疆之地和人土风情的游记，简简单单的名字《边疆之地》。
　　她抽出书，对着叶安宁道：“这书我拿去看看可好？”
　　叶安宁捏捏手中的小罐子，随口应了句：“好。”
　　新婚小夫妻没有热烈的感情，只有相伴的日子。就像是一场恋爱直接跳过了热恋期，接下来就是一场又一场携手共度的岁月。
　　但这种感觉，莫名的岁月静好。
　　美人在侧，哪还有闲心思读书，思绪怕也早飞到天霄云外去了。
　　她放下书本，五公主小小的人儿团在一起，侧卧在榻上。一张小脸都被书给挡住了。叶安宁陡然想起些事来，问道：“五公主今年几何？”
　　陶灼华翻页的手一顿，想了想继续翻页，道：“十四了，再有三月就及笄了。”
　　叶安宁冷了好一会儿，咬着牙膀子开口，“你……十四？”
　　陶灼华眉头一皱，微肉的笑脸略显可爱。
　　她幽怨的眼神仿佛在痛斥这人怎么可以这么说话。凶狠的模样却也不及她的可爱。
　　叶安宁还正愣着神，倒没注意她的神情。她将书捧起，可这回却是什么也看不下去了。当真是神游天外了。只这会儿是有种无奈之感。
　　女子十四出嫁也没什么，但这问题是，她同五公主熟识吗？没有吧，新婚揭盖头才是第一次呢。再说，公主未及笄就出嫁，是一件算不得好的事，虽未上了明面，可大家暗地里都这么想的，包括她。陡然间，她明白了些什么。
　　原来，那些人讽刺她也有点五公主的原因在啊。
　　而且啊，她今年二十有一了，五公主还未及笄，那还下的去手（不，并没有）？
　　“你看的什么书？”叶安宁没话找话。
　　“《边疆之地》。”她头也没抬，还在翻着书页。
　　书房里的书挺多的，叶安宁一时还没想起什么，又听人来了一句，“还是手写本，故事挺不错的。”
　　此话一出，叶安宁再厚的脸皮也开始泛红，她轻咳一声，将书掩住面庞故作掩饰。
　　她怎么就忘了，她还写过书的呢？
　　陶灼华并未往她这里看，“就是这字……是草书吧。”
　　“……是行楷。”
　　蠢蠢欲动的心思瞬间就没了。
　　陶灼华：“……”
　　“哦，行楷。”她放下书，看了眼人，那人僵着嘴角，似是什么被揭穿了，尴尬得很，“噗。”
　　她笑完就跑，“我先回房了，母亲让我们今晚去主厅吃饭。莫要忘了。”
　　“……好。”
　　距离晚食不过几个时辰，看看书就能打发的了。可叶安宁就像是过了几个春秋那般的难熬，憋的她难受。
　　胸口的压迫感也愈发明显。
　　将书房们关紧，她将外袍褪下，又将中衣拉开，被白布紧紧裹住的地方还是平平无奇。一点一点将布解开，小小的馒头跳了出来。更准确的说是连馒头都比不上。
　　仔细端详好一阵，叶安宁才来了一句：“果然有事做梦啊!”
　　将布缠好，衣服穿好，她就靠在椅背上，心想：我果然是个平平无奇的人啊。
　　闭上眼，又有几道赤果身影在脑海窜过，她猛的一锤书桌，男人的胸肌都比我大!
　　晚食还没开，叶安宁就已经到了主厅。
　　叶安宁自以为算是早到了，可未想到，一家四口早已到了三口，亲密的样子让人见了，怕是都要来一句好和谐的一家三口人!
　　她坐在陶灼华的身边，侍女见人来齐，也将热食端了上来，又有些奴婢端着洗手盆托于头顶跪着供人使用。
　　擦净手，伯昌侯动了一筷子，将一块酥肉送入叶黎氏的碗中。
　　二人已是老夫老妻，可秀起恩爱来却是不输于谁的。
　　“今日去了宫中，可有做什么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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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降温了，你们记得多喝热水，也多穿些衣服。小仙女们一定要极好，千万不要美丽冻人哈，保住身体最重要。如果有男孩子，那也多穿些衣服，还有多运动，这一点小仙女们也要做到，多做运动提高免疫力就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