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厨娘》木稚

22、第 22 章

　　荣国缺粮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想从根本上改变恐怕一时之间难有成效。

　　原本苏风岸是打算从长计议，沈夜舟这一手逼得她不得不正视，缺粮若不能早日解决，粮食受潮的事会发生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他们总不能时时刻刻都防着。

　　这可真愁人。

　　苏风岸走了个神，差点切到手。

　　她最近开始跟着秦玉柔学做菜了，看着厨房里满满的粮食，苏风岸想到了大婶口中的别处。
　　今年收成不好，但是他们家不会缺粮，别的大人家里也不会缺粮，即使真正缺粮也先是外城的百姓，后是京都的黎民。

　　秦玉柔发现她的不对劲，“想什么呢？专心点，做菜可不好分心。”
　　“嗯。”苏风岸回神，看着手下的萝卜，继续切薄片。她问秦玉柔，“如果我们没粮食了该怎么办？”
　　秦玉柔愣了下，“粮食虽然紧缺，但还是够的，怎么会没有……再说，等到来年，又有新成的粮食补足。”

　　“如果没有呢？”
　　“这……”秦玉柔也不知道苏风岸怎么会有这么个如果，说来也是，荣国年年缺粮，但好在年年都足够平安度过，久而久之，也没人在意，总归没出大乱子不是。

　　这下子可是把她问倒了，“或许，能从外面买。”
　　苏风岸停住手，放下手里的菜刀，“可以去外面买吗？”

　　秦玉柔想了想又摇头，“别处虽说也能购买粮食，但是中途消耗的人力物力也大，等到粮食运回来势必又要抬价……看起来可行，但想实施却不容易。”

　　苏风岸沉默，抿着唇拿起刀柄继续切。

　　她们这是在做酸萝卜，当做小菜。

　　等苏风岸把萝卜切好之后，再放进盐去掉萝卜的生涩味道。
　　苏风岸看着瓷碗中，混着盐颗粒的厚薄不一的萝卜更加沉默。

　　秦玉柔看了一眼，许是也觉得这刀工夸不起来，安慰说：“多练练就好，不着急。”

　　苏风岸听了，看着萝卜长长地出了口气，就不再说话。
　　等过了一会，秦玉柔手把手教她，萝卜倒出水洗好，再加上糖和醋，只要再等等就可以吃了。

　　苏风岸鼻尖能闻到醋酸酸的味道，有点刺鼻，她却没什么反应，不凑不避直愣愣地站着。
　　秦玉柔看她呆站着，刚想叫她，就见苏风岸一个激灵，转身就往门外跑。

　　“你去哪？”
　　“去找表哥。”
　　………

　　林榆近日都在家中待着，京都一贯如此，安稳即是常态。

　　苏风岸到了之后，先是见过了姑姑，就等着林榆来，没多久人就到了。

　　林榆戏谑，“想我了是不？这么早就来找我。”
　　苏风岸低头摸了下鼻子，“算是吧……”

　　“行吧。”林榆咂舌，“那你来找我干嘛来了？”
　　苏风岸不好意思笑了笑，“听说，你跟娄琼很熟。”

　　这言下之意，林榆听懂了，当即摇头否认，“谁跟他熟，不熟，生得很。”

　　“哥，别骗我了，你们不熟你会总找他麻烦？”
　　“你怎么想的？”林榆震惊，“找麻烦那叫熟？”
　　“麻烦吗，找着找着不就熟了。”苏风岸抿着嘴笑，“不如……”
　　“别说！”林榆摆手，“我不听我不听。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答应的。”

　　苏风岸：“不用你答应，娄琼答应就好，我是有生意推荐。”
　　林榆狐疑，“你能有什么生意，你现在……”他噎住了，像什么呢？苏风岸现在这样像一只狐狸，算计得精细。

　　不过林榆还是带她去了，一方面是被缠得不行，另一方面，自家孩子，总得顺着吧。

　　说实话，虽然林榆经常和娄琼对着干，但他们确实是关系还过得去，这就叫不打不相识。若是苏风岸一个人去，娄琼可能会来个一问三不知，林榆带着去，兴许会给点面子。

　　苏风岸自是深谙此间道理。

　　这不，她说明来意，娄琼还会考虑考虑。

　　娄家。
　　“你倒是说句话啊。”林榆没忍住，看着这人就来气。
　　“你当真不是找茬来的？”娄琼端起一杯茶，抿了一口就放下，动作悠然的很，来这里的如若是个急性子，能被他举手投足给急死。

　　“不是。”林榆又强调一遍，“刚问你的，你倒是给个准话，不行我们就走了。”

　　“走是不可能走的。”苏风岸嘀咕一句，拆林榆台子拆得顺手，她对娄琼说：“你可以考虑一下，造福百姓，也能赚钱。”
　　“这事，我做不了主。”娄琼看了苏风岸一眼，“如果来的是朝廷，我尚且可以试试，你？凭什么？运一趟粮食，如果不抬价，也赚不了多少。你既然说有利于荣国，应该不希望我抬价。”
　　娄琼放下杯子，“这事，不如直接交给朝廷更有保障。”

　　“朝廷若是有心思，怎会现在都没有人做。”苏风岸无奈道。

　　“对，朝廷为什么不做？”林榆方想起，便问了一句。
　　“不知道。”娄琼说。
　　苏风岸当然是跟着他们说，“我也不知道。”

　　她猜测，大概是不愿意示弱……苏风岸心里直摇头，帝王的心思，谁猜的准呢。

　　“既然如此，请回吧。”娄琼直接送客，他是商人，又不是什么大善人。
　　“那你可以屯粮，一仓也不是难事，迟早会有用。”苏风岸也不强求，屯粮当然有用，能解以后的燃眉之急，既然无法改变大局，不如退而求其次，先解决军需。

　　“是吗？”娄琼沉思。
　　“是。”苏风岸肯定。

　　“这个我会考虑。”娄琼斟酌道。

　　人都这么说了，这回是真的没有纠缠的必要。也就一句话，能成成，不成就没了。

　　苏风岸跟着林榆离开，她觉得自己可能还需要二手准备。

　　两人上了马车。

　　林榆猜测这事玄乎，打算问问苏风岸接下来的准备，却见苏风岸忽的对着车外喊道：“去城外。”

　　车夫应了一声。

　　“怎么了？”林榆问。
　　“听说收成不好，想去城外看看。”苏风岸低着头轻声说。

　　她不曾种田事农。于此道不解，想要增加粮食无异于痴人说梦，更是不知从何下手。苏风岸想着，总要先了解一下。
　　他们来到城外，下了马车。

　　田跺边坐着几个老农在吃东西，他们中间摆放着宽大的叶片，叶面上放着几个果子。
　　苏风岸上前询问收成如何，老农正拿起一个果子，听她问起遂叹口气说：“嗐，年年收成都是如此，也就饿不死罢了。”

　　“为什么收成不好？”
　　“还能为什么？看天吃饭，老天爷不愿意让你吃饱，就这样喽。”老农低头啃一口手里的果子

　　看天吃饭，有一个好时节，收成便多，不然就是惨淡，他们的劳作都是如此，只管辛勤种地，至于结果如何就交给老天裁决。兴许老天爷高兴了，收成也能多一些。

　　苏风岸想着能不能人为去改变收成，无意瞥见老农手上的果子，好奇问：“这是什么？”

　　老农举起来给她看，这果子有小孩手掌那么大，绿色的青皮上凹凸不平，内里是白色的果实。

　　“树上长的，只是汁水不多。”
　　苏风岸没见过这东西，让林榆看，林榆也不认得。
　　老农笑着说：“你们不吃这个，这东西涩口，没什么人吃，但是饿了有用啊，顶饿。”

　　苏风岸心念一动，“这东西真的顶饿？”
　　旁边的老农作证，“是啊，我吃四个一下午干活都不感觉饿了。”

　　“这叫什么？”
　　老农对视：“我们把它叫仓果。”

　　苏风岸从老农手中买了几个仓果回去，老农原先是不要银子的，还告诉他们去哪摘，说这东西林子里多得是。不过苏风岸坚持，也就收了个意思意思。

　　之后去了老农说的林子里，这种果子确实是多，没人特意养着也长得极好。
　　不过这品相味道确实是劝退。

　　苏风岸一回家就把果子收拾了，切成小块，刀一切开就闻了一鼻子涩味。说不好像什么，不是一般果子的清香，有点草堆的感觉。
　　再尝一口，牙齿都要倒了，微酸，较软的肉质不是太难下咽，勉强尚可。

　　苏风岸拿捏着最后一块果子，吃完了，手指沾上了白色的汁水，有点黏，又去洗了个手。

　　她亲身证实，这果子确实顶饿。到了晚饭也没什么感觉，说不定能做得好吃点。苏风岸看着剩下的果子发呆。

　　饭桌上，苏傅问她怎么关心起收成了，想必是秦玉柔与他说了。
　　苏风岸挑能说的说，“收成不好，百姓不能温饱，就会有人在饿肚子，如果没有照顾到那些人他们不就会一直饿着吗？”

　　“可怜他们？”苏傅问。
　　苏风岸点头，“他们有很多好吃的都不能吃了。”
　　“我还当你是怕自己没东西吃。”苏傅说笑，苏风岸有几分怨念地看着她爹，没说话，草草几口吃了就走。

　　秦玉柔让她再吃点，苏风岸说：“还不不是很饿。”如此也就随她去了。

　　做菜无外乎煎炒烹炸蒸煮炖烧，手法总归是有限的，想要把果子做得好吃，不如一样样试。

　　说干就干，苏风岸把果子切成几份，能自己动手不假手于人，做不到的请厨娘来折腾。

　　秦玉柔闻声而来时，她正跟一块果子较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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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有没有这种玩意，参考了一下面包树……害，逻辑已死，把坑填完就收工
感谢能坚持看下来的小可爱，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