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契》七月在予

70、古代

　　“公子，老爷的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了，您还是早点放下吧。毕竟人都是要向前看的。”
　　“闭嘴！啰里啰嗦的。你是我老子怎么滴？我就喜欢向后看，我就喜欢回忆过去，碍着你什么事了？你一个小小的下人，说什么话呢？我让你说话了吗？”祁泽川气呼呼地说道。下人也不敢再回话，只能默默低下头跟着祁泽川走。
　　祁泽川也没有再说话，继续沿着龙凤街走去。龙凤街的尽头是朱雀街，朱雀街里有一个东市和西市，这里都是各个地方的商人汇集的场所。在这里，你能买到东海的鱼虾，西流沙的玛瑙和玉石。还有来自北边的牛羊，南边的绸缎布匹。
　　祁泽川带着下人走入了西市，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边走边吃，看到吐火表演，忍不住称赞！耍猴戏的艺人牵着猴子在空地上表演，只要一个指令，猴子便像人一样站起来给在场围观的人拱手作揖，颇有点沐猴而冠的感觉。
　　“好！好啊！”
　　“请大伙赏几个钱吧！老汉我在家还有七个儿女要养。一家十口都等着吃饭呢！”耍猴戏的老人拿着豁口的搪瓷碗走到人群前面，没有几个肯往空碗里投钱的。小厮从怀里摸出了两个铜扔进去！
　　祁泽川诧异地回头：“其他人都不给钱，你就一个下人，装什么大方呢！”
　　小厮低着头说道：“我想起了我爷爷，当年我爷爷也是街头卖艺的，但是没有人给钱他，他为了不让我饿死，就把我卖进了祁府。”
　　“你傻啊你！他就是一个骗子！”
　　“嗯？”
　　“你没听他说吗？家里七个孩子，加上老两口不就才九个吗？哪里算得了十个？”祁泽川说道，“你啊，被人骗了！”
　　小厮还是不肯相信：“说不定他是还有一个老母和老爹呢？”
　　“他都多大年纪了？就算有老爹老母，也活不到现在吧？”祁泽川说道。
　　小厮还是不肯让步：“那他的猴子……猴子也可以算一口。”
　　“谁家把畜生当一口人？”祁泽川从怀里摸出一贯钱给小厮，“别再给人骗了，好好收着！”
　　小厮看着手中的铜钱，不觉眼前景象忽然模糊了：“谢、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走了，走了！给你的辛苦费！”祁泽川最是看不得这些人动不动就一副要感动得鼻涕眼泪一块儿流的样子。
　　这京城啊，最繁华的地方就是西市了，这里三教九流，西域东胡各种人都有。当然达官贵人们是不会来这里的，这里只有平民和商人，还有出来采购的各个府中的下人。当中偶尔还有几个穿着红袍子的宫里的太监。他们是专门负责出宫采买物资的。
　　西市道路两旁的屋子都是三层左右的高度，既不能太高，也不能太低。太高了会冲撞皇宫的气势，这可是万万不能的。太低了又会影响自家的运势，所以处于对自己家子孙后代的考虑，西市的住户们是铆足了劲儿，就算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也要把屋子跟左右邻里的屋子建齐平喽！
　　祁泽川很是舒心，一边走，一边感叹京城的繁华与富庶。忽然他听到了一阵争吵。
　　“公公，这可是我花了三年时间才种出来的麦子，您不能就这么买走了！”一个老妇人蹲在旁边，死死地抓着自己的麦子箩筐，不允许两个太监把它拿走。
　　“放手！死老太婆！你放不放？”
　　“公公，看在我这个可怜的老婆子的份上，您不要买我的麦子！”老太太跪在地上哭喊到。
　　“少废话！老婆子，我们是替宫里办事，到西市来采买物资。你的麦子能被宫里的人看上，那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还不放手！”一个太监吼道，尖细的声音吸引了周边的人驻足围观。
　　“我家里还有三个孩子要吃饭呢！您不能就用这一匹纱买走了我一筐的粮食，这不公平啊！公公，求求您了！放过我这个老太婆吧！”
　　“松手！松手！快快松手！不然就对你不客气了！宫里头办事，还跟你说什么公平不公平？”
　　“天啊！这个世道还有天理吗？你们这些小人！抢走了我的粮食，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你这个死老太婆！讨打！”一个公公抬起手狠狠地退了老太太一把，把老太太推到在地，另外一个趁机把一筐粮食挪开。
　　老太太看到自己的粮食被抢走了，赶紧爬起来，朝着自己的粮食快速爬过去，然后抱着箩筐：“你们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放手的！打死我啊！打死我！”
　　“你这个死老太婆！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们看什么看，看什么看，都赶紧散开！宫里头办事，谁干阻拦！”红衣太监拿出宫里的令牌吓唬了一通围观的人群后，立即双手抓着老太太的肩膀，然后狠狠地把她往后拖。嘴里骂骂咧咧的：“死老太婆！还不松手！还不松手？老子今天就把你狠狠地教训一顿！”
　　“没天理！没！王法了！”老太太死死抱着箩筐，但是由于自己年老体衰，很快就被太监将手掰开，再次按在地上。
　　“告诉你这个老太婆！这个世界，本来就是没有王法，没有天理的！谁强谁就是王法，谁强谁就是天理！像你这样的孤寡老太婆，活该被人欺负！呸！”
　　祁泽川实在看不下去了，他甩开小厮的阻拦，上去一脚将打人的红衣太监踹倒在地，周围围观的群众立即欢呼起来，终于有一个英雄来拯救他们了！
　　“谁！谁踢的！”红衣太监的帽子滚到了地上，他捡起自己的帽子戴好，恶狠狠地瞪着祁泽川，“是不是你？”
　　“是我，就是小爷我替的，怎么样？”祁泽川高傲地说道。
　　“你！你！你！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红衣太监问道，试图挺直了自己的腰板，找回刚刚丢失的面子。
　　祁泽川笑了，爽朗的笑声震动四野。
　　“你你……你笑什么？”两个太监本来还不慌的，听到这人笑起来，不禁开始脚下哆嗦，心里揣测，难不成是某个世家公子？
　　“我笑你们两个太拿自己当回事了！你们是什么大家都知道，对不对？”祁泽川回头问围观的人群。
　　“对。”围观的人群齐声答道。
　　“那你们大家告诉他们，他们到底是什么？”祁泽川说道。
　　“太监。”
　　两个太监更加窘迫，想这个地缝儿钻进去。“不行，咱们是宫里的，咱们是替宫里当差的，不能丢了宫里的面子。”
　　“你到底是什么人？”太监问道。
　　“小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泾州祁泽川是也！”
　　“泾州祁泽川是谁？”一个太监问道。
　　“没听说过。不是本地的，咱们不用怕他！”另一个太监说道。
　　“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只是一个刚进京的乡下毛头小子，难怪这般猖狂！”一个太监拿出宫里的令牌，趾高气扬地说道，“我们是宫里派出来采买的太监，你最好识相的话就不要多管闲事，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否则，得罪了宫里，得罪了皇上，你全家都不得好死。”
　　“我倒要看看怎么个不得好死法！今天这一箩筐的粮食，她不想卖，你们也别想强买！”祁泽川说出了底线。
　　“今天咱家还就买定了！”太监说道，“来人，把粮食抬走。”
　　他发号施令后，两个太监立即去抬老太太的粮食，老太太赶紧趴在箩筐上，护住自己的粮食：“谁也不能拿走我的粮食，除非我死！”
　　“抬走。”太监喊道。
　　“我看谁敢？”祁泽川推开抬起粮食的太监，站在箩筐面前。
　　“给我打！”太监喊道。三个小太监立即冲上来，朝着祁泽川就挥拳头砸过去。祁泽川也不是吃素的，他立即抬腿一个横扫，将两个冲上来的人横扫在地，随后又立即从右边一个空翻，将第三个小太监按倒在地。
　　“还有谁？还有谁敢上来！”祁泽川得意地笑道。
　　“你们不是说谁强谁就是天理吗？今天这个天理，小爷我是当定了！”祁泽川盯着太监。
　　“你你你……你等着！走。”红衣太监吃了瘪，立即带着自己的手下开溜。
　　祁泽川走到老太太身边把人扶起来：“老人家，好好收着你的粮食。”
　　老太太：“谢谢，谢谢公子！谢谢公子！您真是一个大好人！”
　　“不用谢了，早点回去吧。不然一会儿我走了，那几个太监又回来。”祁泽川叮嘱道。
　　“好好好，今天我这个老婆子遇到你，真是前世积攒的福气喲！”老太太立即挑着麦子离开。
　　“公子，你真厉害！”小厮说道。
　　“以后厉害的还在后面呢！学着点！小爷我行侠仗义，除暴安良，以后一定是个济世救民的大英雄！”祁泽川大言不惭地说道。
　　忽然前面转角的街道上出现了一群官兵金吾卫，专门保护京城的治安，维护京城的秩序的禁军，走在最前面的是金吾卫的统领姚江平：“快到了吗？”。
　　前面领路的是三个红衣太监：“快了，快了！在前面，就在前面！”
　　“闪开！闪开！金吾卫办事！速速让开！”
　　祁泽川远远地看到了三个太监领着金吾卫来了，赶紧撒腿就跑。
　　“公子！公子！等等我！等等我！”小厮跟在后边喊道。
　　“你别跟着我，赶紧回客栈去找枚临！”祁泽川喊道，不一会儿他就没入了人群中，沿着朱雀街一路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