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穿男）我穿越成汉武帝的那些年》大怪兽ET

3、三、结发夫妻

　　我有女儿了，还是第一个女儿，是我的长公主。

　　穿越之前我一直是不婚不育主义者，从没想过某天会为人父母。记得她出生那天，别人把她递到我怀里，我的手臂都在颤抖，这算我的女儿还是刘彻的女儿呢，应该是我的女儿吧……她挥着小手抓我衣襟，我笑了，捏着那只小拳头亲了亲，确信，她就是我的女儿。

　　我不知道历史上的卫长公主叫什么，便着司马相如给她取了名，刘，名徐之。徐之，徐之，徐徐，为缓慢之意，女孩子，需得慢慢长大，慢慢变老，安安稳稳过一生。好名字，真是好名字。

　　“看看朕的长公主，眼睛漂亮得紧，明眸善睐！”我舍不得撒手，始终抱着怀里的小团子轻轻拍着，“子夫，她的眼睛像你。”卫子夫抿唇笑说，“臣妾的眼睛可没陛下的长公主好看，臣妾倒是觉得，这双眉眼有些像阿青。”

　　卫青听后即刻谦退，“臣怎敢与公主相较。”他就这样，只要我在，就像只惊弓之鸟，事事小心谨慎，仿佛我是个暴君。这毛病得治。

　　“你是她舅舅，怎么不能相较？”我一仰下巴，示意他靠近，“仲卿，过来，让朕好好瞧瞧你的眼睛，是不是真如子夫所说与长公主神似。”

　　他的脖子和脸颊登时覆起一层薄薄的红，之后来到我面前半跪下身，任我审视。他不敢直视我，只垂着眼，估计又在想什么‘不能直视天颜’之类的无聊规矩，我边逗弄着小徐之边瞥他一眼，“抬起眼来，你看着地上，教朕怎么瞧。”

　　他终是听话的，缓缓抬眼望向我，目光恭顺温和，眼眸似泼墨里点了星子，真好看。

　　我与他对视良久，忍不住微微笑道，“确实煞是漂亮，看来外甥女像舅舅也不全是坊间胡说八道嘛，哈哈哈。子夫，叫人准备晚膳，今天朕要留下用膳。”

　　卫子夫欣喜，“臣妾早就准备好了，还为陛下准备了紫金醇呢。”

　　“好啊，今天你们姐弟俩可要陪朕好好喝几杯。”

　　武帝雄才大略，也是位杀伐果断的帝王，凡是帝王，大都谨慎多疑，尤其是刘彻这种‘喜怒无常’的。自古功高威震四方的权臣鲜少有好下场，但卫青是个例外，他这一生立下无数战功，几十年权倾一方，但他一辈子内敛仁和，不养士不结党，他能在汉武帝手下得善终，至少说明他对刘彻一生忠心，刘彻必定信任他。

　　因此，我也同样信任他，甚至从遇见他后就无条件地信任。以至于跟卫氏姐弟相处，我整个人都极其放松，一方面是因为卫青，另一方面，是他们不会向我提过分的要求，不会弯来绕去，乖巧听话懂进退。

　　这半年来我时常带卫青到未央宫用膳，他虽不擅表达，但我知道他是开心地。从前听子夫说，卫青幼年时，有一阵子住在亲生父亲家，这老爷子总欺负他，连带着后妈也欺负他，有时连饭都不给他吃。能时常同母家人一起吃顿饱饭，是他小时候的愿望。

　　……别说。这对姐弟，还真挺惹人心疼的。

　　好景不长，我常去未央宫溜达惹了馆陶公主和阿娇不满，王太后即刻把我召去训斥。王太后就是刘彻的亲生母亲，现在也算我的‘母亲’吧。

　　“哀家知道你喜欢卫子夫，但眼下需得忍耐，你时常不去甘泉宫探望皇后，若是惹了馆陶公主不满，她去太后那说了什么，你我母子的地位又是岌岌可危。陛下现在羽翼未丰，还需步步小心，难道忘了前些年———”

　　“朕知道了。”我有些心烦地摆摆手，“朕知道了，朕会注意。”

　　从前看历史书，我以为刘彻少年天子时期不过是被窦太后压制得厉害，直至前些年亲身体验，我才知晓，原来武帝在大权未握、根基不稳的少年期间，甚至几次险些被废。那几年，哪怕我知道历史的真正走向、知道自己绝不会被废，也是日夜寝食难安，胆颤心惊，生怕出什么岔子。

　　入暮。我倚在憩榻上翻看奏简，这些人势力得很，知道我没什么实权，上奏的都是各地小打小闹的屁事，年年如此。我心下烦闷，一扬手将它撇到地上。鎏金的夕阳光照进窗棂，卫青上前替我换下温茶，接着拾起竹简，整理好凌乱桌面。

　　我沉下嗓子，迎着微微刺目的余晖眯起眼，“这些老家伙看不起朕。”

　　“陛下，臣以为，他们只是还未领略陛下心中经纬。”卫青的声音温温润润，像初夏脉脉流过的溪水，“陛下……勿动怒。”

　　“如此蔑上，等他们能领略朕心中经纬的那一天，也要看朕愿不愿意留着他们！”

　　对于我说的这些话，他向来是只稍稍垂首不接茬的，早说了，这是个聪明人嘛。不过这些也不全是气话，这些年当皇帝我也悟出了些浅薄套路，该生气的事情不生气，不该生气的时候可以发发脾气，上一刻还和颜悦色，下一瞬就龙颜大怒都是常事。反正只遵循一个真理：让人猜不透性情就行。

　　帝王心，猜错了是错，猜对了就是错上加错。

　　“陛下，已是用晚膳的时辰了。”聪明人转移了话题。经他一说我也觉得饿了，起身，喝空那盏茶后我忽然道，“今晚去甘泉宫，到陈皇后那儿瞧瞧。”

　　他听罢，漆黑浓密的长睫掀了掀，“……诺。”

　　因为昨日我说过今天要去他姐姐那里，谁料想王太后下午特意把我训斥了一顿呢。我想他也有丝丝疑惑吧，我笑了笑，紧紧盯视他的眼睛，“怎么，仲卿，不高兴了？”

　　他又似惊弓之鸟般，立即一揖，“臣不敢。”

　　我知道你不敢。我只是逗逗你嘛，“今日没甚事了，你早些回去歇息，明日朕要去营里看看新运来的枪刀，你与朕一起。”

　　“诺。”

　　我到甘泉宫之时，阿娇正趴伏在矮几上喝酒，她见我来了也不起身，酡红的脸颊上是一双微醺的俏媚醉眼，她勾着唇冲我笑，“臣妾起不来了，有失远迎，陛下恕罪。”

　　她不是真的醉到起不来，只是恼我好几日不来看她，我不怪她，这是种情趣。卫子夫是温和，是乖巧柔顺，但阿娇是凌人，是风情万种，我坐到她身侧，将这具软绵无骨的身躯拉进怀里揽住，“阿姐与朕是结发夫妻，起不起来迎接有什么打紧。”

　　我是不喜欢馆陶公主，但我却是喜爱阿娇的。

　　她挂靠在我怀里，吐出的气息带着醇浓的酒香，她轻声笑，一会儿笑一会儿叹，“臣妾那天见到陛下的长公主了。”我缓缓抚她的背，“什么叫朕的长公主？你是皇后，是一国之母，朕的子嗣也是你的，你都需视若己出，阿姐也是他们的娘啊。”

　　“呵，臣妾将他们视若己出，还不知他们能不能把臣妾放在眼里呢。”

　　“谁敢不把你放在眼里，朕就不给他封地，朕还要揍他！”

　　怀里人许久没说话，待她抬起脸来看我，我才发现她眼角湿红，不等我问，她便怔怔道，“臣妾原以为，见着卫子夫与陛下的长公主，定会心中怨恨讨厌，可当臣妾瞧见她的鼻子和小嘴儿，与陛下那般相像……竟是分毫也讨厌不起来了。”

　　听到这，我禁不住心头一颤，股股滚烫暖流冲上来，顿时倍感唏嘘怜惜。这样一个女人，刘彻是如何忍心将她打入长门冷宫的呢。

　　我抱她入了床帐，我知道，她只是想要个孩子，只要不是皇长子，就不会对历史造成太大影响，我不确定，但我也真的很想让她有个孩子。

　　我俯身，轻声唤她，“阿姐……”

　　她张着眼问，“如若今日，不是太后叫陛下来，陛下怕也是不会来的。”

　　“……莫要胡说八道。”

　　“真的？”

　　“旁人能逼朕来，难道也能逼朕的身体动情？”

　　“……”

　　她没再说话了，只是闭上眼，我知道，她懂得我说得，也至少相信我的真心。